爲了趕時間,任先生和醫院商量要提前出院,開始醫院不肯,後來任先生簽了免責保證書,才勉強出院回到家。他給幾個同樣做*生意的店主打電話,說爲了治病急用錢,想甩賣一批剛從日本發來的*,次日店主來到玩具店,收走任先生六七十支*,付了六萬多塊錢港幣。
我收下兩萬之後,沒有立刻給阿贊Nangya打電話,而是告訴小凡,讓她轉告陳大師,就說我這邊有個生意,正在考慮找阿贊Nangya還是別人,要是陳大師想見阿贊Nangya的面,我就爭取讓她來香港。
小凡知道陳大師和阿贊Nangya的關係,馬上進辦公室現場請示,我聽到那邊陳大師說:“是嗎,快把電話給我!”陳大師在話筒中對我說,讓我儘量把阿贊Nangya請到香港,無論什麼藉口都行,要是可以的話,他馬上安排小凡幫着訂機票。
掛斷電話,我在心裡偷着樂,這就又省了好幾千塊錢,再給阿贊Nangya打去電話,說了施法的事。阿贊Nangya說:“明天我要去華欣辦事,後天就可以。”
於是,我讓小凡幫訂了後天從曼谷到香港的機票,她說會安排人開車去接機。沒想到那天居然是陳大師親自開車來接阿贊Nangya的,其實我也應該能得想到,對陳大師來說,阿贊Nangya比什麼客戶都重要。
看到陳大師親自來接,阿贊Nangya反倒有些不太自然,陳大師關切地問她最近怎麼樣,阿贊Nangya淡淡地回答幾句,雖然在我聽來都像是敷衍,但陳大師卻高興得不行。中午照例在海洋公園附近的一家高級雲南餐廳吃飯,也只有阿贊Nangya纔有這個待遇,我只能算跟着蹭吃喝。這讓我想起了老謝,心想要是他的搭檔是阿贊Nangya就好了,經常能跟陳大師借光吃大餐。
晚上在酒店客房中,我對阿贊Nangya說了自己的設想,就是想把陸秀珍的哥哥誑來,然後利用那份紅包裡面的陰料,將陸秀珍的陰靈附在她哥哥身上。
阿贊Nangya問:“他們畢竟是親兄妹,陸秀珍的陰靈是否願意這麼做?”我說管不得那麼多,先做了再說,出亂子讓他們陸家人自己解決去,阿贊Nangya笑着直搖頭。
次日我給陸家打電話,讓陸秀珍的哥哥到任先生家來。聽說這人是陸秀珍的哥哥,任先生表現出很厭惡的表情。陸哥哼了聲,用粵語和他說了幾句什麼,我雖然聽不懂,但估計也是在埋怨他遲遲不肯和自己妹妹結婚,才搞出這麼多麻煩來的意思。
阿贊Nangya讓陸哥剪下幾根毛髮,再把貼身內褲用剪刀剪了幾塊碎布,裝進那份馬婆婆製作出來的冥婚符紅包中。陸哥很疑惑:“爲什麼要這樣?”
我早就編好說辭:“你妹妹因爲佛牌的事很生氣,鬼的脾氣你應該聽說過,和人肯定不一樣,發起怒來會死人的。但陰靈不會害自己的家人,所以只能用它家人來平復怨氣。”陸哥連連點頭。
午夜時分,阿贊Nangya在任先生家裡開始施法,讓任先生和陸哥坐在地上,阿贊Nangya坐在中央,手裡把那個冥婚符放在盤子裡,用火點燃,把燒成的灰抓起來,放在陸哥的手心。他嫌燙,想把手縮回去,我瞪了他一眼:“別亂動!”
阿贊Nangya用小刀將任先生左手掌心劃破,把幾滴鮮血灑在陸哥手心的灰燼中,再用一條經線的兩端分別給任先生和陸哥的手腕繫上。她念誦經咒,十幾分鍾後,任先生閉上眼睛,用很奇怪的聲調說了幾句話,是粵語,我聽不懂,事後陸哥告訴我,他說的是:“不要,不要,他是我哥哥!”
施法結束後,陸哥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就人事不省,那邊任先生也像夢遊似的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阿贊Nangya低聲對我說:“已經用控靈術把陰靈從任先生身上驅走,附在陸先生的身上。”
我也沒管這兩位先生,就和阿贊Nangya叫出租車回下榻的酒店去了。進了酒店,看到有個男人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看報紙。本來沒什麼,我和阿贊Nangya邊走邊談話,我用餘光看到那男人悄悄將報紙斜過來,似乎在故意觀察我倆。
做了兩年佛牌生意,通過蔣姐、皮滔和興哥等重大事件之後,我變得比以前更加警覺,主要表現在遇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時,就會比較留意。我希望只是看錯了,在和阿贊Nangya進了電梯之後,門剛關上,我卻沒有按樓層的按鈕,而是一直按着關門鍵不動。
阿贊Nangya問我:“怎麼了?”我沒回答,在心裡默唸十秒鐘之後,鬆開關門鍵,再按下開門鍵。電梯門又打開,那個剛纔還坐着看報紙的男人正在快步朝電梯方向走來。看到我的電梯門重新打開,那男人下意識停留了一秒鐘,又繼續往前走,但速度明顯放慢了。
我再次把電梯門關上,按了樓層鍵,以經驗判斷,那男人剛纔的動作很可疑,就是在注意我們,那一秒鐘的下意識反應就暴露了他。阿贊Nangya問:“剛纔那個男人,你認識?”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是誰,但好像是在跟蹤我們。阿贊Nangya沉默不語,我讓她回到房間後注意安全。
進了客房,我給前臺打電話叫了四瓶啤酒送上來,倒光酒後敲阿贊Nangya的房門,遞給她兩個空瓶,讓她按我說的方法,關門後倚在門上擺成三角型,這招數之前我用過,防賊再合適不過。
躺在牀上,我給小凡打電話,問怎樣才能找到陳大師。因爲已經是午夜時分,陳大師肯定不在風水堂,而是已經回到。小凡知道我肯定有重要事情,就問什麼事,我說了剛纔被跟蹤的事,她表示馬上會聯繫陳大師,讓我等消息。
不到十分鐘,陳大師從他的住宅給我回電:“田先生,到底什麼情況?”
“現在還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有人在跟蹤我們,不知道是針對我,還是衝着對阿贊Nangya來的。”我回答。
陳大師說:“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派司機用車接送你們,你倆就不要在酒店下榻了,到我的家裡居住,反正我這裡有好幾間臥室。”我連連答應,心想太平山的別墅,我這輩子想都沒想過,更別提住了。這要是住上幾天,回瀋陽後就又多了一項吹牛的資本。
次日早晨,我被任先生的電話吵醒,他問我爲什麼我和那位泰國女法師都沒影了,地上躺着陸秀珍的哥哥,怎麼叫也不起來。
“女法師已經把陸秀珍的陰靈附在她哥哥身上,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一會兒等他醒過來,你就告訴他,等你身體再恢復幾天,再通知陸家人冥婚禮的事。”我告訴他。
任先生很高興,連連答應。
陳大師的司機早早就來酒店接阿贊Nangya去太平山陳大師的家中,因爲任先生那邊的效果還沒出來,餘下的兩萬港幣還沒付清,所以我要求阿贊Nangya在香港多停留幾天,反正都在陳大師家裡,也不用出門,她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