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那些火都還在燃,我僵直了身子,一步步的跟着他走進了這棟黑漆漆的大樓,大樓中,似乎有無數的詭異眼睛,正在盯着我們。
一樓是個大廳,裡面空蕩蕩的,很多建築材料擺在四周,門外的風一吹,沒成型的大廳裡揚起水泥和灰塵。
這裡並沒有什麼東西。
到了這裡之後,他看着四周說道:這裡我來過,而且不止一次,只是我找不到他們。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的疑惑更深了。他繼續說道:很久以前,這周圍只是荒地,這裡都纔是最近開發的。但在這裡淪爲荒地的更久以前,這兒曾是一座古城。
古城?
他的眼睛似乎並沒有侷限於這一棟大樓,我發現他反而是在透過窗戶看着外面更遠的地方。他點點頭,語氣中帶着顫抖,說是的,這裡以前真的是一座古城。
他告訴我,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這座古城的藩王宮,只是歲月變遷,很多東西都消失了。
這個成志如果真的是一隻活了幾百年的水耗子,那麼他說的話我相信。而且這裡靠近海邊,從地理位置上,確實很可能是某個古宮的遺址。
大樓給我的感覺異常的陰森,他先在門口燒了水耗子死後的肉舌頭,又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電梯還沒裝,我們從樓梯上樓,他低聲說道:如果那晚遇到你之前,我是不會帶你來這裡的。但那一晚你進了荒山,施的那種手段。我才決定帶你過來。
我施了什麼手段?他說道:你的那種步伐。
不知爲何,我背心涼了起來。安靜的樓棟裡隨處都是廢舊的材料,一間間空曠的屋子,莫名的給人一種毛骨悚按的感覺。羅盤抖動的不厲害,這種程度的反應就跟進了公墓或者墳地差不多,但我總是覺得,這棟大樓裡肯定隱藏着什麼秘密。那是一種隔着很遠被人窺視的感覺,而且還不是一些,而是似乎有很多東西。
這種感覺最讓人難受,看不見,摸不着。但又後背發涼。
樓層很高,但他只是帶我到了二樓的樓梯拐角旁邊,左看看右看看。接着說道:我又活了這麼久,已經回不去了,你帶我進去,幫我去尋找答案,好麼?
尋找答案?
這個拐角其實並不大,相比於樓棟中的空曠,這只是樓層裡的一個建築角落。但站在他說的地方,我居然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氣息。
都說羅盤的感覺是最靈敏的,但站在這裡,我卻害怕了。因爲羅盤反而安靜了
下來,連帶周圍的樓層,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以前我在書上看到過一種說法,說是木盤這種古物,一旦走到有相似的古老氣息的地方,就會變得異常起來。
這裡這麼陰森,我寧願它在發抖。相反,這上面的指針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動。詭異的讓我背心發涼。這一晚我意識到,我是真的到了一個古老又邪異的地方。
:帶我進去,好麼?
我明白了他說的意思,他是讓我從這裡開始,走一遍那晚上的步伐。這個人的話一直都不多,說完之後只是祈求一般的看着我,我將心一橫,點了點頭,開始在地上走了起來。
腿腳都還沒好,一步,兩步,
我驚住了,怎麼會這樣?因爲從這個角落開始,我彎彎曲曲的往外走,居然出奇的符合了這裡的建築格局。這絕對不是巧合,這棟大樓是誰修的?這裡每一層的建築格局看似平常,但都給人一種彆扭的感覺,偏偏我這種步子,居然跟這兒對上了。
第三步我便出了角落,第五步來到了大廳。最後一步需要把腳反過來,脫臼剛剛接上,劇痛下我往地上蹬去,身子形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接着痛的我兩眼一黑,我仰頭便往地上倒去。在我即將落地的時候,一隻手扶住了我。
:謝謝你,我們已經到了。
到了?
再次站起來,我首先聽到的是啪啪啪的聲音,原來之前一直安靜的羅盤,指針在盤子上自動的猛打。
一看周圍,我便呆住了。我最後一步是走到了寬敞的通道門口,這裡的每一間房屋都是空的呀。但此時看去,沿着走廊過去很長一段路的房間居然都亮起了燈。
而且周圍似乎瀰漫在一種薄薄的霧霾之中。
這裡是走廊啊?但我跟着他越往裡走,發現四處的場景居然邊了。似乎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包括牆壁在內,都顯得古樸老舊,甚至是我沒見過的裝潢。
這裡是哪兒?
他小心的看着周圍,只是對我說道:這裡是你帶我進來的地方。
:這裡是死者的呈現,亡魂的聚集地,也是我一開始待的地方。
越跟着他走,我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路過第一個房間門口的時候,我往裡看了一眼,裡面哪裡還是之前的開發樓棟?這裡每一棟房間都變得極大,而且各種嘈雜的聲音傳出。第一間房裡,是一個古舊的餐廳。裡面有很多奇怪裝飾的人在來回的忙碌。
相互在還在說着我聽不懂的方言。
難
道這是我做的一場夢?
第三個房間,甚至是一個庭院,花花草草,很多僕人在聊天。其中幾個侍女一身古代的衣服,甚至慢慢的轉頭看着我,臉上的笑容非常的詭異。
誰知這個成志對我說,最好別看他們太久,要不然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難道是我的聽覺出了問題,我甚至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都帶着翁,顯得不真切了。
突然,我覺得身子一緊,因爲在庭院的侍女中,我看到了幾個幾個穿着現代衣服的人。都是戰戰兢兢的躲在角落,臉色麻木的看着周圍的一切。怎麼可能?我問他這意味着什麼?
他笑了笑說道:這些人都是下葬的時候沒有埋對位置,太靠近這裡了,所以才進來了出不去,而且這個地方,這種鬼魂非常的多。
古樸的建築,考究的裝潢,經過了一個走廊,我們看到的地方几乎就是一個大宮廷。我意識到這可能是我自己的夢境,我的身體還在堆滿建築材料的樓廳裡睡覺。他帶我到這裡來,究竟要做什麼?
誰知經過一間房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這個房間在這裡顯得很普通,看到了這麼多人,我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恐怖變成了現在的緊張。
裡面是一個戲臺,臺下很多人都在僵硬的看戲,熱鬧聲裡,他瞧着裡面燭臺燈火的場景,卻怎麼也挪不動步子。他靜靜的說道:以前的藩王是個性情暴烈的人,相信所謂的長生不老,覺得自己死後也可以鑽研邪術,延續生命。下葬的時候,陪葬很多的人。
他笑着對我說:一曲唱完之前,將我拉出來,好麼?
我有些沒聽懂他的意思,就看到他揮了揮手裡的細線,接着居然走了進去。
裡面的場景中,戲臺上唱戲的還在繼續。看久了我覺得眼睛痛,端着羅盤擦擦眼睛,才發現他走進去之後似乎樣子慢慢的變了。
我頭皮有些發麻,這哪裡還是剛纔我旁邊的人,那是一個陌生的書生。而且裡面那些人,也沒有因爲他的出現而驚訝。他走到戲臺角落,坐在了那裡一開始就是空的一個椅子上,拿起二胡開始拉。
他變成的瘦弱書生,拉出了悠遠的古樂聲,配合臺上人曲調,我看的呆了。
臺上的人開始謝幕,他也跟着一羣人往遠處走去,我一個機靈想起了他的話,按住木盤指針,按照艮位還寅使力一拉線,他果然被線牽着走了回來。出來之後,他又成了之前的樣子。我緊張的手裡的線還在抖,他卻只是對我說了句: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