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海市臨埔黃江處,有一片貧民窟,住着二十多萬人。
青聯幫最大的賭場就在貧民窟西側。
高檔賭場,滬海有數十家,競爭激烈。幫主杜瀟金另闢蹊徑,專在老百姓聚集地開設賭場,名曰“百姓博戲園”,賭場內分上園,中園,下園。茶坊,戲院,賭場一體,每日吸引無數平頭百姓博一博手氣。
賭場人氣旺,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豪客。
“虎哥,上園來了一個客,連贏了二十把。”一名打手急匆匆走進杜永虎辦公室低聲說道。
上園,籌碼五元、十元、五十元,屬於賭場中輸贏最大的場所。
“幾人?”杜永虎抽着雪茄,淡淡問道。
開賭場,贏的起,也要輸得起,這是他的邏輯。這麼多年來,賭客籌碼都是當場兌現,從不拖欠。
但連贏二十把,杜永虎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男四女,男的上桌,女的觀看,已贏了二千大洋。”打手低聲回道。
“有點意思,你先去,待會我來瞧瞧。”杜永虎揮揮手說道。
連贏二十把,只贏了二千大洋,每把也只百來塊,杜永虎覺得有點奇怪。如果是高手,何必這樣蜻蜓點水,一點點來,難道不怕引起他人注意?
上園,裝修堪比豪華賭場。
一扇中式圓形拱門,一條長長的貼滿金葉子通道,一座大院。
院落四周,七八間大通屋相連相通,屋內賭具齊全,一個個旗袍美女穿梭其間。
杜永虎一臉笑意,慢吞吞走了進去。
“虎哥。”剛報信的打手忙迎了上來。
“不用跟着,我隨意看看。”杜永虎走進屋內。
一羣人圍着。
很顯然,賭客引起了其他人的濃厚興趣。
連贏二十把,已是滬海賭場傳奇。
能見證傳奇,圍着的賭客無不興奮無比。
“喲,杜爺來了。”
有賭客眼尖,一眼瞥見,忙讓到一邊。
“呵呵,諸位隨意,我也只是來看看。”杜永虎微笑着朝衆人點頭致意。
好漂亮的女人。
杜永虎眼睛一亮,站在男子後面的四個女子個個光彩照人,皮膚白皙,水嫩。
孃的,這小子好福氣。
玩的是“押大小”。
搖篩子的是一名年輕姑娘,已緊張的滿臉通紅。
“嘭!”篩筒落到檯面,一隻銅碗罩住。
男子輕輕推了一百籌碼押大。
“大!大!大!”幾個跟着下注的賭客叫道。
銅碗打開,篩筒輕輕拿起。
“六六六,大!”
“又贏了,連贏二十五把,連贏了二十五把。”
現場氣氛達到高潮。
杜永虎拿起篩子,晃了晃。
“這位先生,我是賭場老闆,這次我陪你玩一把如何。”他笑嘻嘻說道。
“請!”男子點了點頭。
杜永虎一笑,輕輕放下篩筒,拿過銅碗罩住。
“請下注。”
圍着的人都是一愣,杜永虎根本未搖篩子。
“哈哈哈,杜老闆,在下認輸。”男子突然一陣大笑,籌碼推到一邊,站起了身。
“哈哈哈……來人,這些籌碼兌成金條,送與先生。”杜永虎大笑,“這位先生,可否一起喝杯茶?”
“好,素問杜老闆爽快,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有一事正想請教一二,請!”男子說道。
……
……
“嚯嚯,這次發財了。”儲棟樑得意的拿出玉鐲,“一人一個,嘿嘿,我也不會挑,戴上看看。”
安若柳和唐以青都是一喜,這是儲棟樑第一次送禮物她們。
“鐲子不是凡品,樑哥,你哪裡買來的?”唐以青問道。
“值多少錢?”儲棟樑不懂玉鐲好壞,值錢的就是好的。
“如放在月亮城街市上,能值三百兩黃金。”唐以青戴上,十分滿意,“月亮城東西貴,打個折扣,市面上至少一百兩黃金。”
“樑哥,那豈不是大大破費了?”安若柳平日很少戴首飾,也瞭解不多,聽說值一百兩黃金,連連咋舌。
“破費?這兩個手鐲是白撿來的。”儲棟樑哈哈大笑,忙把夜間和榮舵主去西山幫忙事情說了一遍。
“還有這樣的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唐以青聽了大驚。
“走,青青妹子,我們去看看。”安若柳也覺匪夷所思。
玉棺和陪葬品都已運入“魯府”,十多名魯家弟子看着。
魯思山把經過與他父親細細說了一遍,魯門主不斷點頭。
“榮舵主,你又救了思山一次,何以爲報啊。”魯門主嘆道。
“魯門主,我與思山、棟樑,已結爲兄弟。出手相助,都是應該的。”榮鴻濤忙說道。
“話雖如此,魯家如不回報,江湖中傳出,也擡不起頭來。今日所得財貨,一家一半。”魯門主斷然說道。
一半!儲棟樑遠遠聽到,不禁一陣狂喜。五萬兩黃金,哈哈哈,五萬兩黃金。
玉棺打開,一名美人靜靜躺在其間。
和唐以青一模一樣。
儲棟樑雖已看過,仍舊猛然一抖。
唐以青臉色煞白,安若柳看着一立一臥兩人,震驚無比。
“從裝束看,女子應該是唐朝人。曾有傳聞,千年前安史之亂,有妖獸參戰,眼看唐軍不敵,有一股神秘大軍出自都成府地下洞窟之中。如不出意外,此女子與那支神秘大軍有關聯。”魯門主緩緩說道。
“神秘大軍出自都城府?”這是唐以青獲得關於神秘大軍最新消息。
“也是傳聞,未能證實。海雲珠據說來自秘境,不是尋常富戶和官吏能夠擁有的。棺內陪葬品,有好幾樣我也未曾見過。這口玉棺,也是絕品。種種跡象表明,女子和地下世界瓜葛極大。”魯掌門說道。
“樑哥,魯門主說得是,女子墓穴在洞窟內,生前應與洞窟有千絲萬縷關係。你說的那個洞窟,倒是值得一看。”唐以青臉露喜色。
她內心有點激動,千年來月亮門守着百獸谷外月亮城,卻一直未能尋到千年前那股神秘大軍蛛絲馬跡,魯門主透露的消息,是第一次直指神秘大軍。而那處洞窟入口已經發現,無論如何也得走一趟。
……
……
一日後,數十人到了溶洞內。
魯思山帶着五名川西魯家好手,儲棟樑等四人,其餘人在洞口協助。
魯家世代在墓穴洞窟活動,進入深溝洞 穴工具頗多。
五十丈手臂粗麻繩運來十根,在溶洞內堆積如山,兩端各有粗大鐵鏈相扣,可以一根一根迅速接起。
儲棟樑連發兩支菸哨進一步查看,確認洞口到底部約有一百多丈,三根粗麻繩相扣足夠。
魯家弟子迅速架起兩道繩索,儲棟樑和魯思山順着繩索滑了下去。
過了五十丈,兩人出了井壁,進入洞窟,四周一下寬廣無比。
儲棟樑一眼看到,數丈外,一根巨大的石柱就在眼前,石柱上嵌有黑黝黝鐵環,如一道筆直鋼梯,從底部直通頂端。
“二哥,井壁上那些孔洞應該是安裝鋼梯用的。”儲棟樑指着石柱說道。
“呵呵,我也納悶那些畜生怎麼就能爬上來,原來下面有梯子。”魯思山手電照過,恍然大悟。
井壁出口處,有數根鐵鏈掛着,石柱旁洞窟頂,也有幾根粗大的鐵鏈垂着一動不動。
估摸着是安裝鋪設通道用,一是站上可以休息,二是可以從石柱走到井口再向上攀爬。
儲棟樑伸手拽了拽,牢固無比。
“二哥,我順梯子下去。”儲棟樑指了指前面石柱說道。
“怕有不妥,如真是唐朝時候立的,可能有危險。”魯思山忙阻止道。
“二哥,這些鏈子是隕鐵打造,再過千年也不會損壞。剛我已細看了,石柱上鋼梯也是隕鐵做的。”儲棟樑呵呵一笑。
“三弟,那務必小心,每一步都要留意。”魯思山關照道。
“沒事,麻繩離着不遠,萬一有事,抓到麻繩也不是難事。”儲棟樑見魯思山殷殷關切,心中頗爲感動。
伸手拉過鐵鏈,身形一蕩,到了數丈外,一把又撈住石柱旁鏈子,儲棟樑上了鐵梯。
“二哥,下了!”儲棟樑叫了一聲,順着鐵梯一節節往下爬去。
……
……
地下河,數百丈寬,如同一個湖泊,通向遠處。
河水清澈,深不見底,水面距河岸有十多丈深。
碼頭邊,石階有百丈寬。
孃的,要多大的船停靠?儲棟樑驚訝不已。
在沙金,胡把頭管轄的那處碼頭,石階不超過二十丈寬。
“棟樑,往哪個方向?”榮鴻濤手電四處照了照,到處漆黑一片。
儲棟樑四下看了看,洞窟四周寬廣無比,根本不見盡頭。
他沿碼頭石階向下,到了最底處。
大船停靠碼頭,船頭撞擊碼頭的力道遠遠超過船尾。石階哪頭損壞大,就是船頭方向。
船尾方向就是大船來的方向。
“大哥,這邊是大船來的方向。”儲棟樑指着衆人右手邊。
“啓程!”榮鴻濤下令道。
……
……
一干人沿着地下河走了兩日。
儲棟樑發現,洞窟越來越高,早已看不見頂部。
地下河寬窄不定,寬時不見對岸,窄時只有五、六十丈。
河中時有魚羣遊過,途中,榮鴻濤以路邊石子擊殺了數條,唐以青用長鞭拖上岸,燃起蛟油篝火,烤熟吃了兩頓。
每人身上背的補給,可以維持五日,主餐用魚肉代替,可再多維持幾日。
一早,衆人商議一番,已是第三日,再沒有發現,立刻回頭。
洞窟之內,一旦補給用完,後果不堪設想。地下河中雖然有魚,但不能保證一定有,萬一斷糧,後悔莫及。
衆人又向前走了半日。
“誒,你們感覺沒有,好像有點暖意。”儲棟樑突然覺得,洞窟中溫度比前兩日高了一些。
“我也有這種感覺。”安若柳說道。
再往前走,溫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四周也沒有那麼黑了,微微透着紅色,如同在月光之下行進。
前方,是個大彎,地下河水也湍急起來,嘩嘩直響。
衆人加快了腳步。
“城!”有人叫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遠處,一座巨大無比的高臺。
高臺上,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照亮四周十多裡。
高臺下,房屋大片,一座城出現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