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先是奪命狂奔,後是豔遇美男,我的神經線一會緊一會鬆折騰得夠嗆,於是在潘安走後我倒在牀上就睡死過去了。
一覺醒來看看太陽,估摸已經將近中午了。起來沒見到冬雪,但是洗漱用具和餐點已經放在桌子上了。這丫頭跑哪去了?莫非是上街探聽風聲了?
自己整理完吃了點東西,還沒見冬雪回來,我一個人閒着也是無聊,就開始在這間小院裡轉了起來。
昨晚黑燈瞎火跑得急,我也沒注意自己是跑到哪了。其實注意了也沒用,我自打進了洛陽城就沒出過賈府,告訴我路名我也不認識。相比起繁華的東都洛陽,我這個考古系的學生更向往盛世長安。想到學校就想起了老爸老媽,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要是那個時空的我真死了,那還不要了他們的老命啊。哎,我想老爸做的紅燒肉。
想到此處,鼻子就開始發酸,只顧着低着頭醞釀悲催情緒,都沒注意前面有人。
“哎呦,走路看着點啊。”前面這人誰啊,撞在他身上跟撞上堵牆似的。
“好不講道理,這話我說纔對吧。”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彷彿仙音一般立刻把我的悲哀氣場驅散得乾乾淨淨。
哇靠,這一把好嗓子,霸氣攻音啊。我趕忙擡頭打量聲音的主人,不看不要緊,一看我鼻血都要下來了。這幾天真是走大運了,先是翻牆砸到潘安,現在走路撞人都能撞到極品美男。眼前這位英氣逼人,堅毅的輪廓下還含着一絲柔軟,黑玉一般的眼眸深邃惑人,想來蘭陵王在他面前也要遜色三分了。看來晉朝不僅出美男,美男的類型還挺齊全,溫潤者如潘安,霸氣者如眼前啊。
想我蘇曉慕平時如何霸道御姐,見到美男也會變成溫柔蘿莉一枚,氣勢瞬間就被壓到了。
“抱歉,我想到了我父親,一時失神。閣下是……?”我立刻端起淑女的姿態,溫良恭儉讓地和他道歉,外帶打探對方的身份。
“我是這裡主人的朋友,在這院子裡不慎遺失了一樣東西,正在找。”對方也是翩翩君子,見我道歉就沒在計較,說完就繼續找東西。
“我來幫你吧,就當是爲我撞到你賠禮,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居然沒告訴我名字,不行,還要再接再厲。
那人略沉吟了一下道:“那就麻煩姑娘了。要找的東西是一個青銅帶扣,上面雕的是芙蓉花。”
“哦,我知道那個東西。”完全沒過大腦就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知道什麼?你怎麼知道的?”美男全身突然散發出了一種危險的氣息,他像一隻老虎盯着獵物一樣盯着我,聲調也變得陰沉了。
神啊,劈死我算了,我能告訴他我就是爲了給同學送這麼一個帶扣被自行車撞到古代來的嗎。平時幫教授整理文物整理慣了,隨口就說漏了。不過他說的帶扣和我見到的那個未必是一個吧,雖然青銅上雕刻芙蓉花很少見,但也不見得就是獨一份。
“我是說……我以前見我家老爺也有這麼一個帶扣,老爺很喜歡,總是吩咐我找出來給他賞玩,剛剛是說習慣了,以爲還是那個東西。”忽然發現,有個有錢的爹真好用,賈充要是個擺小攤賣菜的,我也不敢說他有青銅帶扣啊。
“老爺?你就是安仁昨天收留的那個賈府的丫鬟?”美男仍舊是半信半疑,漆黑的眼眸直直看進我眼睛裡,看得我心跳速度直線上升,感覺着臉上都能攤雞蛋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着我……”靠,老孃要抑制不住了,再看我就要撲上去了,誰讓你該死的長得這麼好看。
“咳……”美男也發現自己很失禮,側過臉乾咳了一聲。
他剛纔稱呼潘安的字,看來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潘安昨晚才收留了我,今中午就有第三人知道了,看來潘安嘴也夠碎的,以後有重要事情不能和他說。
“我們繼續找東西吧。”氣氛有點尷尬,我趕緊轉移了話題,開始在不大的院子裡搜尋,美男轉身去找了。
沒走幾步,就在草叢中看見了一條白色的手帕。我上前去一拿,一個重物從手帕裡滑了出來。
啊,是那個帶扣,一模一樣的,和老爸讓我拿去還給司馬燁的那個一模一樣。
撿起這個帶扣,手心傳來一陣莫名的溫暖,全身感覺有些異樣,卻也說不出來是哪不對。
“找到了?”美男的聲音突然飄過來,又一次電到了我。這人說話真好聽,不過要想嚇人的話也真嚇人。
“恩,是不是這個。”我趕忙美滋滋地將帶扣遞給美男,
活像邀功的寵物狗。當然,我在心裡還是會唾棄一下自己沒節操,也就僅僅是唾棄這麼一下而已。
“它有沒有和一條繡花手帕放在一起?”美男接過帶扣,繼續問。
我將手裡拿着的手帕給他,“你說的是這個吧。”
美男找到東西后鬆了一口氣,嘴角挑起一抹弧線,和煦一笑。我直接看傻了。
“多謝姑娘相助,在下先告辭了。”說着美男小心翼翼地將手帕疊起來收好,轉身要走。
“冏”字!在對方說要走的時候我就回過神了,正想着問他名字,卻不經意的一眼看到手帕上的一角繡了一個“冏”字。
對這個字的印象我可是太深刻。晉武帝司馬炎之第齊王司馬攸的世子名曰司馬冏。冏本爲光明之意,奈何長得太像“囧”,當初專業課上沒少被我們吐槽。作爲人名,這個字真的很少見。
基於以上原因,我決定賭一次:“公子可是齊王世子司馬冏殿下?”
“你怎麼知道的?”又是那種危險的氣息。不就是問個名字嘛,怎麼總拿我當壞人,看我這樣子能打過你嗎?想對你不利都沒能力啊。
“殿下的手帕上繡了一個‘冏’字,這個字很少見,於是我就大膽猜測了一下。”尼瑪啊,老那麼嚇唬人本姑娘可要炸毛了,我看他還這麼瞪着我很是火大,直接瞪了回去。這美男的脾氣真差,還是說貴族都有這種疑神疑鬼的毛病?
“安仁誠不欺我,你這妮子確實有意思。孤正是齊王世子。”說着司馬冏跟換了一個人似的,立刻從英俊君子變成了邪魅惡少,居然還走過來捏我的下巴,“長的還真不賴啊。”
可惡!居然敢調戲本姑娘!我抓住他的手腕,找準手筋的位置一用巧勁,疼得司馬冏立刻把手抽了回去。
“別以爲你臉好看本姑娘就能容你撒野!”這司馬冏白生一副好皮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難道好色是司馬家的通病?我記得他爹齊王好像沒這毛病啊,倒是像他伯父司馬炎。難道齊王妃也被自己的大伯子給……?
“一不小心居然着了你這丫頭的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司馬冏揉着手腕,被我八卦兮兮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潘安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