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司馬炎的親兒子,有些思想還是猜測的比較準確的。
“哦?”蘇曉慕側着頭,疑惑的看着司馬燁,以不變應萬變?這是讓我們遠離江山麼?但是身爲太子和太子妃,怎麼樣能遠離這些?
看着面前蘇曉慕的迷惑,司馬燁笑了笑坐在了她身側,“父皇知道我不喜江山,但是這江山到底還是我的,雖說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但是這宮廷爭鬥並不若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父皇只是希望我們在投身這樣大的陰謀之前,可以有一個空閒的時間,也許,這也是最後的放鬆時間了。”司馬燁看着蘇曉慕的眼睛認真的說。
“他們都會動麼?”蘇曉慕擡着頭,看着司馬燁,這個問題很尖銳。
“楊芷是一枚棋子。”司馬燁提到楊芷的時候瞳孔不自覺的縮了縮,語氣彷彿在說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一樣,“但是,楊芷畢竟是父皇的皇后,又是楊駿的女兒。”
“繼續說下去。”如同女王一樣下了命令。
“楊駿是不會甘心的。”司馬燁笑了笑,“這個江山,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
“鼠目寸光。”蘇曉慕撇了撇嘴,不屑的笑了笑,這個江山真有那麼好麼?
死了那麼多人,那麼多鮮活的生命都用來祭奠着大好的山河。然而這個江山,這個讓這麼多人都如此熱愛的江山,真的值得麼?
蘇曉慕笑了笑,古人的想法就是怪異啊。
“這個江山,你不愛,我不愛,並不代表別人不愛。”司馬燁就是欣賞慕慕這種思維方式,畢竟是自家媳婦兒,很多想法都是一樣的,可是,他們不在乎,並不代表別人不想要啊,這個江山,還是值得很多人拼上一切的,包括他們的生命。
“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了。”蘇曉慕大氣的一揮手,“反正現在太子和太子妃私奔了,皇上他老人家有什麼事情找我們,也得看我們願不願意回去。”
“哈哈哈哈,說得好!”司馬燁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那小的就以茶代酒,敬太子妃
一杯。”說着一飲而盡。
蘇曉慕盯着自家燁燁妖孽的臉龐,和偷腥的貓一樣笑了笑,“好。”緊接着也跟着一飲而盡。
這個江山,其實和很多東西一樣,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無論如何,無論歲月如何變化,這江山就在那裡,永遠不會變。永遠都是掌握在強者之手。
宮宴過後,司馬炎一臉笑意的坐在偌大的寢宮裡,手裡的酒杯在燭光的映襯下折射出迷人的色彩,杯中紅色的酒液彷彿血液一樣晶瑩剔透,透着幾分華麗的妖異。
潘岳站在他對面,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馬炎沒有看潘岳,只是搖晃着酒杯笑了笑,伸手捋了捋鬍鬚。
“你說,這江山有什麼好的?”司馬炎的聲音有些沙啞。
“臣不知。”
“對啊,我也不知道。”司馬炎笑的詭異。
下面的潘岳抵着頭,沒說什麼,看不到表情。
“仁安,司馬亮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臣以爲,是爲了這江山。”潘岳擡起頭,好看的嘴角翹起來。
“果然還是因爲這個江山,楊駿是爲了這個江山,司馬亮還是爲了這個江山,可是他們怎麼能明白,這江山的痛苦?”
“陛下深謀遠慮兼懷天下,怎麼是他們能理解的?”
“仁安啊,你這小嘴啊,可是越來越會說了呢。”司馬炎笑了笑,把手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又拿起了酒杯給自己被子裡面倒了一杯。“你看,其實這江山就如同我杯中的葡萄酒,美啊,但是,這麼美的顏色,這麼好的口感,爲什麼不能讓太多人享用,因爲這江山,從來就是少數人的。”司馬炎點了點頭,笑着看着下面的潘岳。
“陛下說的是。”
“這江山,任他們如何想要,說到底也還是孤的。”司馬炎笑着飲盡了手中的酒,“就算以後,也是衷兒的,他們這羣狼子野心,這輩子不要想,下輩子也不要想了。”
司馬炎笑着把手裡的酒杯摔到
了地上,琥珀色的酒杯立馬碎成了一片片,晶瑩剔透的一點殘餘的酒液就那麼的在杯壁上面滑落,滴落在地上,被燭光映襯出晶瑩剔透的顏色。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這個江山的主人一樣那麼的淡然。
剛剛失去女兒的太傅楊駿,這個時候骨血裡面充滿了不可預計的暴躁。
他揹着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情緒暴躁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明白的。
“該死的,該死的。”楊駿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
大女兒楊豔去世就算了,小女兒楊芷好不容易也變成了皇后,結果竟然染瘟疫暴斃。
要知道一家能出幾個皇后啊,他楊家好不容易出了兩個,然後竟然還都去了,且不說他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就算自己的女兒一直作爲自己爭奪這個江山的籌碼,現在籌碼沒有了,讓他怎麼不心痛。
其實想到最後,自己的女兒也不過是自己爭奪這個江山的籌碼罷了。可是,最重要的兩個籌碼現在都沒有了,反而引來了更多人的嘲笑。
“司馬炎,你別以爲這樣我就可以乖乖就範,這個江山,早晚是我楊家的。”楊駿面目猙獰,笑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司馬炎,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人一閃落在了楊駿身邊,“太傅。”
“你來了。”
“諾。”
“去找司馬亮吧。”楊駿笑了笑,“如果說我們兩個想鬥,還是先把共同的敵人先搞定吧。”
“諾。”黑衣人低着頭,待着面紗的臉面無表情。
“去吧。”說完楊駿擺了擺手,黑衣人一閃就如來時一樣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司馬亮回到都城之後的日子比在軍中好了太多,每日宴會不斷,閒暇時和赫連瀟廝混在一起,日子好不悠閒,然而私下的動作並沒有停,別看他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彷彿一切都不在心上,只不過,在只有他和赫連瀟的時候,那些對於這個天下的算計,卻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