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中的另一個帳篷裡,司馬冏揹着手在帳篷的中間不停地轉來轉去。
“你說怎麼辦?我爲了幫你把老婆留住,可是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那傻丫頭現在肯定以爲我喜歡她。”司馬冏一臉極度痛苦的表情看着正在優哉遊哉泡茶的司馬燁,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兄長着什麼急啊,先坐下喝杯茶。”司馬燁把一杯香茶向前一放,比了個手勢讓司馬冏坐下。
“我也想不着急啊,你現在出去直接跟那丫頭說你就是太子司馬衷,我立刻就不着急了。就憑那丫頭的花癡樣子,還不粘死你。”司馬冏總算坐下來不再轉了。
“原來以爲這丫頭和傳言中的一樣,又黑又醜又笨,沒想到現在情況比傳言中的糟糕多了。”司馬燁好看的眉頭走在一起,一張絕美的臉上露出憂愁的神情,那雙鳳眼更是流露出一絲憂傷,讓人看了同情心爆滿。饒是司馬冏看了這麼多年,對他堂弟的這個表情也招架不住。
“別又露出這個表情,我就是被你這張臉坑了。”司馬冏就差仰天長嘆了。
“呵呵,兄長說笑了。自小宮中知道小弟身份的也只有父皇母后皇叔和你了,你要是不幫着小弟,你讓小弟找誰去啊。”司馬燁在一衆兄弟中算是年齡小的,自小最懂得賣乖,但誰要是被他乖乖寶的模樣騙了,那就自己認栽吧。
“你怎麼不說安仁,他不是也知道。”司馬冏掙扎着不肯上套,企圖禍水東引,“安仁那脾氣最適合對付你老婆這樣的,你讓安仁去。”
“安仁身份特殊,也並未隨行,怎麼也不如兄長你合適。”司馬燁繼續用一雙含了秋水的眼眸看着他哥。
司馬冏躲開弟弟的眼神繼續掙扎:“特地追過來才更有誠意嘛。”
“我要的只是絆住這丫頭的腳讓她一時跑不掉,又不是真的讓她喜歡上誰。”司馬燁解釋道。看司馬冏還一心要躲,索性放軟了聲調喚道:“哥哥……”
司馬冏被這魅惑的聲音一激,氣餒地搖搖頭,徹底敗下陣來,卻還是不解地問:“你原來策劃着退婚我還能理解,畢竟洛陽城裡誰都知道‘賈南風’的那副樣子。可現在你也看到了,真正的賈南風容姿上乘,才識也有,你還挑什麼呢?‘怎麼還叫比傳言中的糟糕多了’?洛陽城裡的小姐想找到比這個更好的也難了吧,我看着丫頭還是挺有意思的。”
“非也非也。原來那個醜婦蠢人我大可以往冷宮內一丟,根本不需要操心。而現在這個說傻不傻說聰明不聰明的是最能惹禍
的,每天都能惹出不同花樣的亂子,你信不信?這樣的女人娶回家豈不是個大麻煩。”司馬燁說着往扶手上一靠,甚是慵懶魅惑。
司馬冏想了下,覺得司馬燁的話也不完全對:“話也不能這麼說,這丫頭也總能給人帶來驚喜。好比今天,她居然說要找我比劍,所用劍法我竟是從來沒見過的。”
“恩,我看到了,想不到賈充的女兒居然會武功。不過她這套劍法完全憑招式取勝,不帶任何內勁……”說到這,司馬燁戲謔地看向自己的堂兄,“兄長該不會是真的打不過她吧?”
“笑話,我今天要不讓着她,這事還能善了?只怕這丫頭還要琢磨出新點子來。”司馬冏對於堂弟質疑自己武功水平這件事還是很有意見的,“家師雖然不比水鏡先生那般已臻仙境,可也是玄門正宗,我若是輸給一個毛丫頭,還怎麼見人?!”
“兄長勿怒,不過是玩笑而已。”司馬燁都開扇子掩着脣,笑得格外的……壞。
“事到如今,你先是讓安仁把她留在集古齋,後是設計她隨我出征,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司馬冏自認在動腦子整人這方面不如自己這個“多智近乎妖”的弟弟,但他還是很樂意看熱鬧的。
“兄長此話差矣,留在集古齋是她爲了躲風頭不得不爲之舉,隨你出征只不過是她恰好要去武威而已,或者說是想借你作掩護出城,這兩件事都與小弟沒有任何關係。”司馬燁的雙眸有如南海的很珍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茫,眼波流轉之間,顯得很是無辜,讓人忍不下心責怪。
“少來,倘若那丫頭說的是要去江南還是什麼別的地方,你一準能把我的差事換了。”司馬冏鄙視地看着自己的堂弟,“你說的話什麼時候皇伯父會不應允?就連朝堂上那個癡呆蠢笨的替身不也是在你的要求下才一直沒被換掉嗎?皇儲尚可如此兒戲,更遑論只是給我換個差事。”
“整個洛陽城中除去父皇母后,我能信得過的人只有兄長和安仁,少不得要勞煩你們了。”司馬燁落寞地說道,“司馬家的人骨子裡流動的,永遠是充滿慾望的血。”
司馬冏有力的臂膀輕輕拍在堂弟的肩膀上,奕奕的雙目透出堅定的信念,“至少我永遠會幫你。”
司馬燁臉色一換,美目含笑,狡黠如狐,好像就等着司馬冏說着句話,道“那就有勞兄長繼續和太子妃談情說愛了。”
司馬冏被弟弟的變臉打擊的全身都有點僵硬,抽了抽嘴角道:“咱們打個商量,除了這件事,你讓我幹什麼都
行。”
“這怎麼行,兄長不是都和她告白了嗎?我一開始可沒告訴你要和她搞得這麼曖昧,現在不過是將計就計嘛。”司馬燁太無辜了。
“還不是爲了幫你留住她,不得已才利用了她花癡的弱點。”司馬冏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可惜這個法子並不好,我猜這丫頭不會因爲你的告白而留下,反而會更堅定的要跑。你想啊,她本就是逃婚的太子妃,要是接受了你和你回去,那不是找死嗎?”司馬燁搖搖摺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那你還要我和她繼續談情說愛?”
“只好繼續演戲咯,你死纏爛打一下,那丫頭就算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會立刻跑的。”
“你也說了這丫頭鬼主意多,我怕她這一路上給我惹更多的麻煩。”司馬冏想想未來的日子就有些發憷。
“不過是一隻兔子撿了兩顆虎牙裝在嘴裡,嘴都閉不上了,還真能咬人不成?”司馬燁很是不屑。
“搞不明白你想幹什麼,罷了,我繼續替你留着她就是。”司馬冏被弟弟耍了一大圈之後,總想着要找回場子,於是說:“堂堂太子殿下爲了一個逃婚的太子妃,不辭辛苦,一路遮掩身份藏在軍中,怕是早就看上人家了吧。”
“笑話,她還差得遠呢。”司馬燁自然而然地帶出一種皇族獨有的高傲,“不過是想到父皇總跟我誇這丫頭,想考較考較她罷了。且不說她配不配得上我,只說我司馬燁的太子妃,做或不做,都由不得她。逃婚,哼!”
司馬冏意味深長地看了司馬燁一眼,轉身出了軍帳。
中軍大帳
我在中軍大帳中待着,滿腦子都是如何拒絕司馬冏的事,這實在是太棘手了。
司馬冏不是一般人,尊貴的齊王世子肯定是要面子有脾氣的,估計他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告白,這要是被拒絕了,要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多大的打擊啊!我蘇曉慕調戲過美男無數,可從來沒讓美男傷過心,太過直接的辦法肯定不能用。
思來想去,我決定給司馬冏做點好吃的,然後在他吃飯的時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儘快結束這段無花果之戀。
做飯不是我的強項,尤其是在看到軍中沉重的鑄鐵大鍋之後我就意識到炒菜什麼的對於我來說實在太浮雲了。去找冬雪現學幾手估計也是來不及的,我乾脆做燒烤吧。
可是,當我再次見到司馬冏的時候,什麼告白都已經是浮雲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