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初走上前,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東……扶桑人……”
“紘州會,還是二十刃?”
“都不是。”扶桑人無力的搖搖頭:“過去,我們屬於紘州會,是石原浩的親信……”
司鴻初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石原浩?”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扶桑人要說下去,卻馬上“啊”的慘叫了一聲。
林七走過去,又注射了一針麻藥,然後來了一針強心劑,接着又打了兩劑止血針。他爲人似乎有點話癆,打針的同時,還在給司鴻初介紹:“拷打是門學問,如果被拷打的人太過疼痛,會導致意識混亂,而且語言能力也會受到影響,很難把事情說清楚。這樣一來,麻藥就是必須的,但如果麻藥打多了,同樣會造成意識混亂……”
“行了,你別說了。”郭正毅打斷了林七的話:“你要是有興趣,就收司鴻初爲徒,到時再詳細介紹。”
“哦。”林七不敢再出聲,退到一旁,冷冷的看着扶桑人。
司鴻初衝着扶桑人努了一下嘴:“接着說。”
“紘州會首領是石原浩,二十刃的首領是藤原望間齋龍也,一直以來,紘州會和二十刃的關係……用你們華夏人的話來說,像是左膀和右臂。”費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扶桑人接着道:“但是,藤原望間齋龍也一直看不起石原浩,想要把紘州會接管過來。不過,藤原望間齋龍也這個人倒是很磊落,沒用什麼陰謀,而是非常霸道的奪權。石原浩明知道藤原望間齋龍也的企圖,但也沒有辦法抗衡,只能看着自己一點點的失去權勢……”
司鴻初點點頭:“然後呢?”
“前段時間……藤原望間齋龍也答應把活性酶給你司鴻初,但石原浩不同意。藤原望間齋龍也派第十九刃去送活性酶,被石原浩悄悄的殺掉……”喘息了好一會,扶桑人才接着說道:“後來,事情被發現,藤原望間齋龍也要求石原浩剖腹,石原浩逃了出來。然後把我們這些親信召集一起,重新組建……”
“原來是這樣。”司鴻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石原浩有足夠的理由殺我,於是派你開槍?”
“我們知道,你剛幫助曹珮如,贏了郭正毅。那麼郭正毅肯定恨你,我們這個時候殺了你,就可以栽贓給郭正毅……”扶桑人看着司鴻初,目光漸漸無神:“到時藍家和曹珮如肯定會報復郭正毅……”
郭正毅哈哈一笑:“這種老套的招數也用的出來,說起來,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司鴻初又問道:“石原浩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不知道……”扶桑人無力的搖搖頭:“他這個人……心思很深,不輕易對別人說什麼。”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石原浩現在哪裡?”
扶桑人正要說,突然頭一歪,昏厥了過去。
“看來他是快不行了!”郭正毅馬上催促林七道:“馬上,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嗝屁!”
林七又掏出很多針劑,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都是什麼,一一給扶桑人紮上。
俄頃,扶桑人醒了過來,有氣無力的道:“他……另外在別的地方,不一定什麼時候會來……”
說完這句話,扶桑人又是腦袋一歪,這一次不是昏厥,而是死了。
就算不是因爲失血過多,林七用了這麼多藥,副作用也足夠要命。
郭正毅望了一眼司鴻初,深深地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要在這裡等着石原浩。”
“和我想的一樣。”郭正毅怪異的笑了笑:“還是那話,幫人幫到底,既然我決定幫你了,就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有一個問題,我們衝進來之前,他們會不會已經把消息發給石原浩?”
“應該不會,我讓人第一時間切斷這裡的通訊,還對手機信號做出了屏蔽,他們根本沒有這個機會。”搖了搖頭,郭正毅又道:“只不過,如果石原浩想聯繫這裡,也是聯繫不上的。像他這種老狐狸,應該會通過某些途徑,確定這個地方是否安全,所以我們在這裡抓到他的機率其實不大。”
“但是也得試一試。”
“兩天。”郭正毅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備忘錄:“最近兩天我沒什麼事,咱們兩個在這裡守株待兔,如果石原浩沒來……”
“怎麼樣?”
郭正毅很簡短地答道:“那就把這裡夷爲平地。”
郭正毅根本沒過問司鴻初與扶桑人的恩怨,也沒問藤原望間齋龍也和石原浩都是什麼人,似乎對一切已經瞭若指掌。
接下來的兩天,郭正毅帶着特種兵,就跟司鴻初守候着。
所有人吃住都在別墅裡,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任何人都不出去。從外面看起來,這棟別墅死氣沉沉,根本覺察不到裡面藏着許多特種兵。
另外兩個在書房抓到的扶桑人,被捆綁在椅子上,渾身上下也不知被郭正毅纏滿了什麼東西。
一切似乎都很周到,然而兩天很快過去了,石原浩卻沒露面。
“我們走吧……”郭正毅長嘆了一口氣,先遣散了特種兵,隨後帶着司鴻初離開別墅。
距離這棟別墅不遠,有一條岔道,很背很清靜,開有一家小小的飯館。
郭正毅帶着司鴻初進去,找了一個卡座,要了兩個沙鍋和兩份蔥油餅,還有老醋蟄頭和素拍黃瓜,最後又點了兩瓶啤酒。
這兩天在別墅裡,大家吃的都是泡麪,眼前的飯菜雖然簡單,卻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司鴻初看着郭正毅,深深的道:“謝謝你了……”
郭正毅沒出聲,只是低頭吃着飯。
等到離開這家飯館,已經是夜色將至,夕陽緩緩隱藏到海平線之下,餘暉將海面映照得彤紅一片,波光粼粼,煞是絢麗迷人。
“你不必謝我。”郭正毅說着,伸了個愜意的懶腰,神采奕奕,帶着愉悅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來剛纔做過多麼血腥的事情:“我這不是爲了你,全是爲了我女兒。”
“那就替我謝謝郭佳妮。”
“你還是親自去謝吧。”
司鴻初嘿嘿一笑:“你不是不讓我們兩個來往嗎?”
“可她照樣給你打電話了,用的還是我的保密電話。”搖搖頭,郭正毅感嘆道:“兒大不由爺啊!”
“那麼……你的意思是……”
“隨便你們兩個來往吧,但是……”頓了頓,郭正毅一字一頓的補充道:“絕對不可以發展出男女感情!”
司鴻初又是嘿嘿笑了起來:“你不是說兒大不由爺了嗎……”
“這件事情必須聽我的。”郭正毅打斷了司鴻初的話:“這是爲了大家好,你要是跟妮妮在一起,我的身份太危險,容易給你帶來禍事。同樣,你的身份也太危險,對妮妮同樣不是好事。”
司鴻初馬上追問道:“我的身份怎麼危險了?”
郭正毅沒有回答, 帶司鴻初回到悍馬上,打開了監視器。
特種兵在別墅裡安裝了監控,書房此時的情景清晰的出現在屏幕上,只見兩個扶桑人仍然被捆綁在椅子上,一動不能動。他們似乎已經預料到死期將近,放棄了掙扎,目光無神的看着天花板。
郭正毅掏出雪茄來,給司鴻初扔了一支。
兩人點燃雪茄,淡藍色煙霧繚繞,隨着打開的車窗向外飄散。
片刻之後,郭正毅說了一句:“本來,我過幾天想給妮妮辦個葬禮,讓‘郭佳妮’這個名字從此消失……”
“但是呢?”
“你怎麼知道有‘但是’?”
“我還算了解妮妮,她肯定不會答應。”
“她確實反對。”郭正毅緩緩搖了搖頭:“但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她繼續公開活動,實在太危險。”
“你在大西北的幾年,她不是也這麼過來了嗎?”
“但過得非常辛苦。”頓了頓,郭正毅又道:“更重要的是,當時有一筆資金和一本黑賬被我藏了起來,沒人知道在哪裡,所有圖謀不軌的人都有所忌憚。現在我回來了,把事情逐一解決,有些人被逼急了,可能會鋌而走險,用妮妮來要挾我。”
“這個問題確實兩難。”司鴻初聽到這些,也有點無奈:“一方面,讓妮妮就此隱姓埋名,確實不公平;另一方面,如果讓她繼續之前的生活,又要承擔太大的風險……歸根到底,都是你郭正毅壞事做絕,讓自己女兒承擔後果。”
“話雖然難聽,但很有道理。”郭正毅竟然沒有生氣,還點頭表示贊同。他說着話的同時,從車裡掏出一個記事本大小的電子儀器板:“先別說這個了,把最後的事情解決吧。”
郭正毅指了指上面的一個鍵,沒介紹什麼,司鴻初已經明白了。
擡起手指,司鴻初輕輕敲擊了一下,監控屏幕上立即有了變化。
兩個扶桑人的身體本來蠕動着,瞬間定格,旋即血光閃現,雙手隨即粉碎。
他們的表情無比痛苦,嘴巴大大的張着,好像在嚎叫。
郭正毅在他們身上捆綁的是微型**,此時手掌已經被炸掉,只剩下光禿禿的胳膊。
“這招有個名稱,叫做‘天女散花’。”郭正毅說罷,伸手過來,敲擊了另外幾個按鍵,只見兩個扶桑人的身體自下而上,一節節的爆出血花,從腳至頭呈規律性的爆破,一時間血肉橫飛。
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郭正毅再次展現出了兇狠之處,把兩具血肉之軀巧到毫釐的爆破分解,簡直就是高科技的凌遲。
“我的手段就是這麼狠!”郭正毅似乎看出司鴻初的心思,淡然道:“對待敵人,我絕對不會手軟,否則我活不到今天。對我來說,兇狠是一門高超的藝術,必須兇到讓對方害怕,狠到沒有人敢跟你作對。就比如這一次對付扶桑人,既然我已經決定出手,就要讓所有扶桑人都記住這一刻。”
郭正毅的手指不斷敲擊着,就像在彈一曲優美舒緩的鋼琴曲,最後,他的動作突然停止,遠處隨即傳來一聲更加猛烈的爆炸。
一股濃厚的煙塵漫天升起,整棟別墅瞬間坍塌,把附近地區停着的車全部震得警報嗡鳴。
等到煙塵散去,原來的別墅已經是一片白地,可見爆炸威力有多麼猛烈。
“P erfection!”郭正毅十分罕見地說了一句英文,又道:“完美!在我做過的事情當中,這一次是我對自己很滿意!”
司鴻初聳聳肩膀:“你牛|逼!”
“我當然夠牛!”郭正毅冷冷一笑:“小子,以後跟我在一起,你慢慢學着吧!”
“我爲什麼和你在一起?”司鴻初嚇了一大跳,忙道:“我可沒打算跟你在一起混,咱們之前已經說好了,從此以後你退出我的地盤!”
郭正毅皺起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鴻初:“怎麼你還沒意識到?”
司鴻初一時沒反應過來:“意識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