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問完這話,騰王妃便擡頭看向騰王,她倒是沒當孩子的面說什麼,只是看了騰王一眼,伸手把魏西溏摟到懷裡,扭頭看向一邊,什麼話都沒說。
馬車搖搖晃晃帶着一家三口朝着騰王府駛去,騰王想伸手摸摸小女兒的頭,驀然想起她不喜人碰觸的習慣,便縮回手,對她笑了笑,道:“我家池兒是你母妃拼了性命才保下來的,父王咋麼捨得讓池兒陷入危險?池兒的命怎麼能拿一些錢銀抵充?”
魏西溏沒說話,騰王妃倒是突然道:“妾身知王爺會護着幾個孩子,只是王爺,如今池兒是無事,若是池兒這兒時候出了事,王爺這些話豈不是說了也無用?”她輕輕拍着魏西溏,嘴裡道:“都說富貴人家好過活,可今日這一看,妾身倒是突然覺得原來並非如此。否則,尊貴如王爺這般的人,怎還會被一個少年那樣折辱?今日池兒是運氣好碰上陛下以及仙尊一行,若是此番池兒就一個人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騰王妃低下頭,摸摸懷裡女兒的臉,“王爺素來明哲保身,妾身不求王爺陷入朝堂爭鬥,只是,妾身望王爺保我四個女兒平安無事。若是王爺娶了誰家千金能保她們一世安康,哪怕要妾身就地下場,妾身也絕無怨言……”
“柔兒!”騰王伸手拉騰王妃的手,“這種話你也忍心對爲夫說?你不傷心,爲夫還會傷心。”
魏西溏閉着眼,其實沒睡,不過這個時候沒睡她也不會睜開眼。
騰王妃一手摟着孩子,一手叫騰王拉了去,她輕輕抽噎了一下,許是怕把孩子吵醒,低聲道:“妾身一想到在妾身瞧不見的地方,有些人就對着孩子那樣……”她頓了頓,調整了情緒後才道:“王爺可能不知,妾身之前聽過傳聞,說當初池兒在馬場跑馬,從馬上落下不是意外,而是……亡太子設計……妾身知道這話不該亂講,可今日情景妾身看的一清二楚,這是妾身親眼瞧見,還有那些沒瞧見的,該是更加過份?”
騰王只牽着她的手,一直沒開口,騰王妃說完這些,便也沒再說別的,夫妻二人一路上便再無他話。
到了騰王府,魏西溏被騰王妃喊醒,她揉着眼睛下車,掀開車簾便看到付錚對她伸手:“我抱你下來。”
結果騰王從車裡出來,直接對付錚說了句:“錚兒怎麼過來了?你讓讓,我抱池兒下來便可。”
他伸手把魏西溏抱了下來,然後才扶了騰王妃下車。
付錚只能把手別在身後,生怕騰王看到他牽了他小閨女的手會不高興,還是圍着她轉:“池兒,今日在宮裡是不是嚇到你了?”
魏西溏看了騰王一眼,使勁兒點頭:“哭了。”
付錚:“……”歪着腦袋看她:“哦。”
騰王頓了頓,依舊沒說話,只是扶着騰王妃進府,“錚兒進來吧。站在門口乾什麼?”
兩人進了王府,去了那小亭子說話,付錚問她:“真哭了?”
魏西溏應道:“哭出聲了。”
“落淚了?”
魏西溏認真想了想,道:“我使勁揉了眼睛,可是落不出來。”
付錚:“……”就知道不是真哭。
兩個小童提了茶壺端了兩個茶杯過來,一邊把被子擺上一邊道:“仙尊傳話,說殿下今日辛苦,要喝些補神的茶水纔是。”
付錚冷哼一聲:“他倒盡心,就是不知什麼目的。”
瞅了付錚一眼,見他又是氣哼哼的模樣,魏西溏不由笑道:“管他甚目的,又沒損了我們的利。”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付錚點頭:“說的也是,只是還得小心些爲妙,萬一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怎辦?”
不值當爲這話題吵架,魏西溏便道:“怕是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二殿下了。仙尊說他身上煞氣重,把宮裡那些仙魚都給薰死了。我估摸着爲了大好江山,榮承帝是不會留着一個禍害剋死他自己的。”
付錚:“……”太玄乎了,辨不清。
想了想,魏西溏對那兩個小童道:“去取些筆墨過來。”
待筆墨拿了過來,魏西溏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道:“一沒了,二也沒了,剩下的還有那些?”
開始付錚還沒聽明白,擡頭見她正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看着自己,頓了頓才說:“大一點的剩七,十三,還有十七,其他那些都還小。”
“小?”魏西溏一一列上,道:“就要趁小了纔好辦,若是長成大老虎了,那便要費些力氣,就是要趁小才行。”
付錚默了默,道:“說的也是。只是,怕太密集了會引人注意。”
魏西溏點點頭:“嗯。我也這樣想,是以還是要做的順其自然,就算讓人懷疑了,也該疑在別人頭上。聽說董妃和童貴妃素來不合?”
付錚看她一眼,“不是聽說,是確實不合。後宮那幫女人,沒幾個人合的,盟線結的快,散的也快,哪邊有利往哪邊跑,再者,那幫女人的孃家也是個個位高權重,榮承帝留着她們在後宮,顧忌的不就是她們的孃家人?”
魏西溏手託着腮,眯着眼道:“看來要想後宮那幫女人消停,就只能先拿她們孃家下手,否則,後患無窮啊。”
“殿下明鑑。如今朝中局勢穩定,各家勢力平衡,動一發牽全身,所以那位不敢輕舉妄動,就是怕打破這種平衡。”付錚幫她把筆拿過來,在那上面畫上代表一些家族的標記,口中道:“天一變,人心就亂,人心亂,則天下亂,天下亂,那位的江山便也坐不穩了。”
魏西溏看着他一一在紙上添字,口中道:“先破衡。十七如今還在我學上,那便拿他開刀罷。”
付錚停下手裡的比,擡頭看她一眼,忍不住道:“我有時在想,你到底何時就有了這樣的想法,看你不拒血不懼刀,讓我覺得難以置信,覺得陌生的很。可偏偏我是瞧着你長大的,幾乎天天就在我身邊,又捨不得不幫你,可幫了你,我又怕哪日你變的叫我不認識……”他手裡的筆懸在半空,道:“畢竟,那樣一條路就是讓人不得不變的過程。”
魏西溏在他旁邊,眼睛盯着他手裡的筆,半響才道:“人哪有一層不變的?變了才正常。”她偏偏頭,看着付錚道:“我模樣就在這裡,再變也就這樣,絕不會變的叫你不認得。”
付錚窒了窒,才知她說的跟自己說的不是一回事,看看她那小臉,也只能嚥了下去:“罷了,我就隨便說說。你肯定會長的很好看,我天天瞧着你,就不會不認得。”說完,他低頭在紙上寫了一些,“主要就這些。這些人家都是天禹的功臣,類似我爹那樣,那位不會妄動,否則就是寒了人心。”
兩人挨一塊說了好久的話,那邊魏西溏房裡的丫頭棗香過來:“殿下,高公子,王妃娘娘讓奴婢尋兩位用膳。”
“你要在這裡用膳?”魏西溏問。
付錚氣結:“你說呢?”站起來道:“沒良心的東西,幫你半天,還趕我回去。”
魏西溏跟他一起走,“沒敢,就是問問。”
魏青蓮出嫁,府裡用膳時就少了個人,付錚的出現讓魏紅衣欣喜異常,只是在瞧見他跟魏西溏一前一後進來後,臉上的那點欣喜便漸漸散了,想也知道他留下來是爲了什麼。
騰王和騰王妃來的晚,騰王妃對付錚笑道:“錚兒,粗茶淡飯,將就一晚吧。”
付錚應道:“姨母別拿我打趣,能留下來是錚兒的福氣。剛剛還有人要攆我走呢!”
魏西溏急忙道:“我沒攆,冤枉人。”還扭頭瞪了他一眼,送了他兩個白眼仁。
付錚擡頭衝她笑的無比燦爛。
騰王妃看着兩人互動,笑眯眯的看着,跟騰王對視一眼,“錚兒多吃些,如今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可要長的高高壯壯的纔是。”
付錚點頭:“多謝姨母。”還順手拿了備用的玉筷給魏西溏夾了一塊:“池兒你也多吃些,省的長不高。”
魏西溏瞪了他一眼,“母妃說了,我個子比過年前高了許多。”
魏靜思咬着筷子看着那兩人,撇嘴:“青梅竹馬說的就是付大哥和池兒這樣的,我的爲什麼沒竹馬?沒竹馬給我多個青梅也行啊!”
騰王妃氣的要拍她腦袋:“靜兒,你又瞎說了!”
魏靜思不服氣,“池兒有付大哥,我跟二姐誰都沒有!”
魏西溏擡頭跟騰王妃說:“母妃,二姐這是要求嫁人了!”
騰王氣的肝疼:“一個個小小年紀,知道什麼嫁人?”
魏靜思道:“知道!就跟大姐姐嫁給大姐夫一樣!”
魏紅衣低着頭,吃的文靜,倒是老忍不住往付錚那邊瞧,只是瞧過去的時候看到都是付錚在照顧池兒,只會看的她更難受。
提到魏青蓮,騰王妃頓時愁的放下筷子,道:“也不知道青兒到底怎麼樣,那孩子處處護着夫家,也不說實話,我就怕她受了委屈自己忍着,叫人家以爲她好欺負……”
主要是高家那婆婆實在沒法讓人放下心,高夫人那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有本事收拾的高家後院妥妥帖帖的人物,高宰相的那些姨娘小妾,哪個伺候高宰相不是還得經過高夫人的同意?有這樣手段的人,魏青蓮那樣的小白花能有好果子吃?
要是高澤現在有功名在身還能護着點,可高澤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哪裡又顧得過來其他?
騰王一直沒開口,聽了騰王妃的話以後倒是說了句:“柔兒放心,早朝的時候本王跟高宰相提點過,等過些日子太子的事淡了,本王看看能不能再幫高澤某個一官半職,青兒既然已經嫁了過去,總不能委屈了青兒。你過幾日帶着她們幾個去看看青兒。”
騰王妃拭了拭眼淚,急忙點點頭:“那我明日便讓人先遞去帖子。”
騰王又看了眼對面那對小人兒,突然道:“待會吃完飯,錚兒和池兒去書房等着。”
兩人愣了下,然後快速對視一眼,各自移開,齊聲應道:“是。”
騰王妃推推騰王:“王爺,錚兒也在,今日池兒還受了委屈,你可別訓她。”
騰王拍拍她的手:“爲夫知道,柔兒放心吧。”
兩人晚膳後乖乖跑去騰王的書房,在書房沒等多久騰王便來了,他對魏西溏道:“池兒,讓人守在外頭,去把門關上。”
門關上以後,騰王還把書房的第二道門也關了起來,兩人並排站在騰王書桌前,眼珠子睡着騰王來回走的滾來滾去。
騰王在書桌後面走了幾個來回,纔在椅子上坐下,看向付錚,道:“錚兒,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這問題問的付錚一愣,“王爺的是意思是……”
騰王道:“你如今是個小有成績的人,只是不知你以後有何打算。”
付錚看了魏西溏一眼,道:“家父希望錚兒子承父業,錚兒自己也有這樣的意願。畢竟家族重任需要錚兒去承擔,爭功封侯也在情理之中。只不知王爺此番發問有何意,錚兒必然洗耳恭聽。”
騰王欲言又止,想想只點點頭道:“錚兒言之有理。”他又看向魏西溏:“池兒?你有何打算?”
魏西溏晃了晃身體,半響才道:“不知父王所指什麼意思。父王是問池兒是不是和他一樣嘛?”
“你是女孩子,怎會一樣?”
魏西溏便道:“那池兒日後長大了,便尋個人嫁了,生一堆小孩給父王玩。”
騰王:“……”
付錚瞪了眼她,又瞎說了。
騰王認真盯着她,道:“池兒在國子監可還習慣?”
“習慣。”
“那池兒若是退出國子監,池兒願意?”騰王又問。
付錚擡頭看向騰王,又看看魏西溏,魏西溏倒是沒說別的,只道:“願意。”
她說完,騰王倒是噎住,似乎不知該怎麼接下去,他頓了頓才又問:“父王叫你退出國子監,回府來,池兒願意?”
她輕巧的點頭:“嗯。”
騰王:“……”臉上又露出些淡淡的憂桑,半響才道:“還是上吧。”
她還是輕巧的點頭,“嗯。”
“那個……”騰王試探着的又開口,“池兒,可還記得仙尊曾經跟池兒說過什麼?”
魏西溏眨了兩下眼睛,一臉好奇的問:“仙尊說了什麼?”
騰王看了眼付錚,站起來,“要不錚兒,本王派人先送你回去,免得天黑回去不安全。”
付錚倒是爽快的點頭:“錚兒告辭。”
騰王明顯是有話要說,只是思來想去對他不大放心才攆了他去。
等付錚離開以後,騰王又重新關門,拉了魏西溏到自己身邊,問:“仙尊當初跟父王說你‘龍相天成貴不可及’,池兒可還記得?”
魏西溏慢慢擡起眼眸,看着騰王,然後她點點頭:“記得。”
騰王想了想,突然說:“父王以前不信,不過,現在倒是有些信了。”
魏西溏一頓,然後她歪着腦袋,看着騰王問:“父王爲何要信?”
騰王道:“父王原本以爲太子必然登基稱帝,所以仙尊說的那些父王都不信,只是……沒想到太子死了。皇家最正統的儲君竟然就這樣死了,父王突然覺得是不是就是應驗了仙尊的話?父王又以爲若是不出意外,二殿下立爲太子也是正常,不想眨眼之間,二殿下也這樣完了……”
魏西溏審視着騰王,敢情兩個他判斷能上位的皇家子弟垮了以後,倒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了?她睜着眼睛問:“父王要跟池兒說什麼?”
騰王想了想,試探着說:“池兒,父王問你,當初你跟父王說,你願萬人之上的說法,可是誰人教過你?可是仙尊教你說的?”
魏西溏的眼睛晶亮有神,她應道:“未曾。仙尊只會讓池兒喝茶吃零嘴。”
“那池兒如何有這樣的想法?”
“父王,”魏西溏道:“就像今日之事,若孩兒真被人推下水裡淹死,只怕還會添個捉仙魚淹死的罪名,任父王如何憤怒如何傷心,只怕也會想二殿下說的那樣賞些東西安撫下了事,畢竟那時我是戴罪之身。父王面對的天下權勢最大的人,父王又能怎樣?孩兒不願居於人下,不願任人宰割,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她擡頭看着騰王問:“父王與母妃情投意合情深意重,父王可願被人逼着娶側妃?父王是否更高興自己的家事自己做主愛娶誰娶誰?父王被人逼迫卻又無可奈何的滋味如何?父王看着母妃傷心難過卻又強顏歡笑的時候可覺愧疚?這天下想成爲人上人比比皆是,金州內外盤萬人之上的人大有人在,孩兒的想法不過與他們想通,莫非就因孩兒是個女孩子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她伸手牽起騰王的手,道:“父王不必大驚小怪。人往高處走,人之常情,父王何必一直介意孩兒何時有了想法?”
騰王沉默半響,拍拍她的手,開口:“池兒,父王一生無大志,只盼一家老小安穩過一生,只是時局難料,特別是在太子去後,你大姐任性,父王拉不住她,父王就怕再耽誤了你們幾個。你皇伯父如今迷戀長生不老丹藥,朝裡無人敢勸,父王兩日前勸了兩句,他便對父王疑神疑鬼,父王實在是……父王這些日子一直在想仙尊那話,又怕那話是哄人的,可又不甘心一家老小的性命被人玩弄鼓掌。”
聽了騰王這話,魏西溏才明白原來還有這回事,想必是騰王和榮承帝兩人會面時他勸了,只怕結果不大好,明明一番好心,安分了一輩子的人,倒是讓榮承帝對騰王起疑,想來是傷了騰王的心。
“父王,”她開口,漂亮的小姑娘歪着小腦袋,對騰王道:“仙尊的話就算是哄人又如何?若是有心,真的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只要天禹百姓信仙尊,即便假話,日後也有大用處。孩兒知父王歷來藏拙,生怕一起皇伯父疑心,可父王,若皇伯父對你起疑,哪怕你是個廢人,也不會減少他的疑心。”
騰王嘆口氣,又有些自言自語道:“我也是瘋了,竟然對着池兒胡言亂語……”他擡頭看着魏西溏,道:“父王還要想些事。池兒,今晚父王與池兒說的任何話,池兒都不要和任何人講,否則父王人頭不保,可明白?”
她點頭:“池兒誰都不講,父王放心。”
騰王點點頭:“早些去休息吧。”
看着那小丫頭小小的身影走出書房,騰王伸手撐着頭,龍相天成貴不可及,到底是真是假,爲何就落在池兒身上了呢?
原本對宮裡那妖道的話無比厭煩的騰王,突然很想捉了那妖道過來問個清楚,怎就落在池兒身上了?池兒若是男丁也還好,偏生她是個女娃娃。
他拿起毛筆在寫了一個魏字,最後一筆落下後,騰王突然想起當初老太傅拿了那羊頭夫子畫給他看的場景,夫子關注的不是別的方面,而是畫上的那些字。
騰王的筆繼續往下落,寫出的竟然是“西溏”二字,他手一哆嗦,迅速畫花了那兩個字,剛剛落筆的時候,腦子裡不由自主就想到池兒當初跟他說要取這兩個字的說法。難不成就是因爲她想要取那兩個字?
仙尊問騰王小殿下有什麼和旁人不一樣的,騰王突然想到了,不一樣的地方真的又。姓魏,她要替自己取一個他國亡故女帝的字,爲什麼?
騰王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非要取那兩個字,甚至還說,等哪日她能取的了,再取。當時騰王想到的是怕她一輩子都不能取那兩個字。
如今再想起來,騰王突然覺得原來一切都有徵兆。那時候還沒有那妖道,他家池兒顯得跟旁人不同了,如今被妖道套了那八字吉言,愈發讓騰王隱隱覺得似乎天意作祟。
魏西溏回臥室,棗香幫她收拾準備就寢,她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也是睡不着,她家老爹還是缺了孤注一擲的動力,畢竟習慣當個懶散王爺,突然改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看來不加把火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