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啊,若是長的不好看,他娶回家看着也膈應的慌,還不如不娶,這樣出去看到長的好看的姑娘,還能調戲兩句,若不然,他多可憐?
“你倒是實誠。”城主笑了笑,道:“本主有一小妹,這模樣嘛……”看了高湛一眼,道:“配你綽綽有餘。”
“啊?”高湛一愣,難不成他桃花運來了?試探的問:“莫非城主是打算想令妹嫁給小人?”
城主轉身,看着他問:“怎麼,你不願意?”
高湛乾笑,“這個,我是個什麼都沒有人,像溧水城這樣的地方,我能進來都是我的福氣,只是吧……我怕沒什麼東西給得了令妹,若是讓她受了委屈,想必城主也不會同意,那最後倒黴的還不是我呀?”
城主道:“說的也對,本主不過也是隨口一提,本主的妹妹願不願意還不一定,既然你這樣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就權當此事沒提過便是。”
高湛只得道:“城主說的是,小人這樣的人,哪裡配的上城主的妹妹?就不耽誤令妹另擇佳婿了。”
主要是什麼吧,不是他狗眼看人低,這親兄妹長的差距該是不大的,看看城主這模樣,出了一雙眼睛還算好看外,這其他人真是沒一個能看的地方。
城主雖然穿的衣裳布料什麼的都好,不過,個子不高,還有些胖,又是個大鬍子,他妹妹能好看到哪裡去?
男人娶妻,怎麼着也得選個好看的,像巫隱小公子那樣只認衣裳不認人的有幾個?
再說了,巫陰和巫隱兩人長的明顯比他更好看,結果他不選那兩人,想必是知道配不上,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問自己,他也希望娶個好看的媳婦啊,但是看到城主這模樣,對城主的妹妹沒報希望,萬一跟城主一個體形一個模樣怎麼辦?
高湛咂嘴,要是城主是個好看的,那他肯定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城主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年後,想必高公子就要繼續出城前行了,不知高公子打算前往何處?”
高湛指了指巫隱的方向:“小人就是跟人家混飯吃的,公子去哪,小人就跟着去哪。畢竟小人仙尊吃喝都是靠着那兩位公子的。”
他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是那兩位公子靠着他的吃喝,就憑那兩個小公子的德性,要是沒高湛跟在後頭,只怕老早餓的啃泥巴了,這也是巫隱死活不讓巫陰搶走高湛的原因。
要不是高湛,他們能入得了溧水城嗎?肯定入不了啊!
城主點點頭,道:“你倒是忠心的很。”
“哪裡哪裡,”高湛擦汗:“這事生計所迫,不得已的事,我若是有城主這麼大一個溧水城,我也天天躺在城裡哪都不去,最好也養的體肥膘壯的,一看就是福像。”
城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呵呵笑了兩聲,伸手在肚子上拍了兩下,道:“讓高公子見笑了。”
高湛賠笑:“所以城主纔是有福之人。”
城主一指前方,道:“這雪下的不錯,倒是讓本主這後花園多了別樣景緻。”
說着,他已朝在那裡走去。
高湛自然還是要陪着的,這之前他們可是不能隨便往後花園走的,畢竟是人家的私宅,在規定的地方轉轉便是。
“城主這後花園不錯,又大,佈置的又精巧,想必這佈置假山亭子之人也是個精巧之人。”高湛說着,拍了拍走廊邊緣的扶手。
城主笑了笑,道:“這個後花園,是本主的妹妹佈置的,有些年頭了。”
高湛一聽又提到他妹妹了,趕緊站直:“哦,原來城主的大人的令妹還有這玲瓏心思。”
“家中父母死的早,只留下一個妹妹,只是溧水城事物繁多,早過了適婚之齡,卻一直難以找到託付終身之人……”城主嘆了口氣,有些惆悵,“畢竟這麼大的城池呀!”
高湛點頭:“城主說的是,城主一人支撐必然辛苦,若是能令妹的夫婿能幫扶一二,城主必然能輕鬆不少。只是,這事急不得,該是有緣人尚未遇到,若是遇到了,自然就來了。”
城主回頭看了高湛一眼,道:“高公子倒是會說,但願如此吧。”
有兩個小丫鬟過來,斟上熱茶,又退到門口。
留下城主和高湛兩人在亭子看雪聊天,城主顯然對於高湛和那兩個公子的主僕關係病不信任,只是問:“不知高公子和那兩位公子如何認識的?”
高湛笑道:“不滿城主,小人跟那兩位公子,是半道碰上的,他們對這世間的人情世故顯然不懂,所以小人就略略多操心了些。不過小人也有需要他們的援手的地方,是以就結伴而行了。”
城主低頭一笑,道:“高公子不是替天禹女帝行事的?怎會與那兩人結伴,莫非,他們也是天禹女帝的人?”
“城主何必問的這麼清?小人幫城主達成所願,城主幫小人這麼幾日,兩全其美的事。”高湛坐正身體,道:“反正於城主而言,又不吃虧,是不是?城主什麼都不必付出,只是收留幾日小人這幾人,卻能保全溧水城滿城,城主又何必知道更多呢?”
城主看着他,然後點點頭,沉聲道:“說的有些道理。”
然後他低頭,伸手端杯。
高湛無意中看到他端杯的手指,又看了眼他的滿臉的滄桑,倒是有些詫異,這城主一臉的滄桑像,手指倒是長的好看。
他看到的也就是城主的幾根手指,飽滿圓潤,指甲的形狀也十分漂亮,那兩根手指倒是提升了城主的整體印象。
可惜,這溧水城的城主吝嗇的很,就露了一下,就被他的衣袖遮了,再沒露出半根手指來。
高湛探頭,在亭子裡看着雪景,咂咂嘴,自言自語道:“難怪小公子想要出去找美人,這天這麼冷,果然還是摟着美人在被窩裡最適合。”
城主擡眸看了他一眼,道:“溧水城美人衆多,高公子若是需要,本主倒是願替高公子奉上一二。”
高湛嘿嘿一笑,“多謝城主,這事還是免了吧,我怕消受不起。”
城主淡淡一笑,道:“高公子不必客氣,送上門的,害怕消受不起嗎?”
高湛語塞,總覺得在人家主人面前說這些不妥當,再者,之前城主還有意把他妹妹介紹給自己,這一回頭就要給送幾個美人,他這心肝怎麼就覺得惶惶呢?
好在城主沒再就此事多說什麼,喝了兩杯熱茶後,便讓人送高湛回屋去了。
之前的話題自然也就忘了。
不過,到了晚上的時候,高湛在屋裡的時候,便聽到外頭有人敲門,他脫了外卦,正打算歇下,聽到動靜便問:“誰啊?”
“公子,奴才奉城主之命,給城主送些東西過來。”門外是個男僕的聲音。
高湛一聽,也不知是什麼,想着怕是火盆加碳了,便伸手開門,結果門口站了個低着頭的女子,後面那個小廝對高湛行禮,道:“公子,這是我家城主替公主備下的禮物,還請公子收下。公子慢用!”
說完,那小廝轉身走了。
高湛待在原地:“哎——”
那被當成禮物的女人一家自覺走了進來,低着頭,伸手把門關上了,然後她轉身,看了高湛一眼,伸手拉高湛的手,把他拉到牀邊,便動手解他的衣裳。
“慢着!”高湛一把抓住衣襟,擡眼打量這個禮物。
應該說,很漂亮,又或者說是非常漂亮,似乎是有邊疆地的血統,以致那雙眼睛看起來有着濃郁的異域風情,只比他矮了一些小半個頭,身量高挑,就是他喜歡的那種豐乳肥臀似得的身材。
高湛忍不住搓搓手,不知道自己應該是當個正人君子還是當個衣冠禽獸。
後來又一想,反正是送上門的,他若是拒絕了,豈不是讓人城主覺得他這個男人沒什麼用?送上門的肉都不吃,太那啥了點。
那美人又看了他一眼,再次過來,主動伸手:“公子不必擔心其他,奴婢是城主送給公子的禮物,今晚,公子想如何便如何,奴婢聽公子吩咐。”
高湛重重的嚥了下口水,本來打算拒絕,給城主留個謙謙君子的印象的,結果美人太漂亮了,那外衫一脫,小腰細的他小心肝都跟着哆嗦,手腳一攤往牀上一躺,對那美人說:“來吧!”
第二天一大早,巫隱很不高興,指着高湛的鼻子嚷嚷:“你有女人陪,老子都沒女人陪!”
高湛趕緊拉着小公子躲到一邊,小聲說:“公子啊,您老人家要求高,非要美人,小人那要求低,只要是女人都行,那女人就算給您送到房裡,您也得把她趕出來啊。您不是隻喜歡美人的嗎?您說是不是?”
巫隱瞪眼:“不好看?”
高湛抓頭:“小人看着那自然還是好看的,不過,要是到了您老人家眼裡,怕是就算不得好看了。”
巫隱眯眼:“真的?”
高湛鄭重點頭:“小人什麼時候騙過您啊!”
旁邊那個照鏡子的幽幽的說:“誰都沒有本主美。”
巫隱撇嘴:“死開!”
巫陰使勁照着鏡子,左瞧瞧右瞧瞧:“你就是妒忌我長的美。”
“老子妒忌你臉長!”巫隱還是不高興,跑到火爐邊上繼續烤火。
高湛翻白眼,跟這兩位一起,真是讓他短壽兩年。
本來高湛還以爲那美人就是一晚上的禮物,結果第二天晚上又被人送來了,高湛搓手:“原來是我住這的時候都有啊……”趕緊過去,喜滋滋的把美人接了進來。
自古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現在想想一點都不假。
這個美人跟青樓裡的姑娘又不一樣,那些姑娘的媚是訓練出來的,這個美人則是天生的。臉長的好看,身材長的也好,關鍵是看着一臉妖媚像,實際操作的時候她還十分生澀,這讓高湛十分滿意。
摟着美人滾過牀單了,他扣着美人的腰不撒手,“昨晚上沒來得及問,你叫什麼?多大了?是城主買的還是家奴?”
那美人背對高湛,聲音纏纏綿綿帶着軟儂,一聽就是剛剛鬧騰的時候累着了:“奴婢素垣,今年剛滿十八,是城主的家奴。”
“家奴啊……”高湛咂咂嘴,“家奴……是不是你有賣身契在城主手裡?”
素垣的頭微微向後扭了下,然後才應了一聲:“嗯。”
“素素,你說,我要是跟城主討你,他會不會答應?”高湛伸出胳膊支起半個頭,想看到素垣的臉,“我把你討來,當老婆,你願不願意?”
素垣笑了下:“公子說笑了,素垣是奴婢,不敢高攀公子。”
“什麼叫不敢高攀啊,我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我就是個流浪的……哎,說娶你,其實我也娶不起,”高湛嘆口氣:“要是這樣,還不如在溧水城舒服……算了吧!”
素垣問:“公子是覺得素垣是個累贅嗎?”
高湛咂嘴,平躺在牀上,眼睛看着天花板,道:“不是,我是覺得,我要是真把你討來了,反倒讓你受苦,畢竟我什麼都沒有,對不起你。所以還是算了,你留在溧水城,日後說不定城主就把你放了出去,找個好人家嫁了,肯定比跟着我舒服……”
說完,高湛一骨碌坐起來,抓頭:“這樣說的話……我把你睡了,你以後怎麼嫁好人家啊?”
素垣見他動作那麼大,猶豫了一下,也慢慢坐了起來,低着頭道:“素垣不是個奴,就算留在溧水城也不過是被城主送給別人當禮物,這是素垣第一次見客……反正,都這樣了,還談什麼好人家?”
高湛呆住:“難不成以後城主還一直拿你當禮物送人?”
素垣點點頭:“嗯。”
高湛抓頭:“不行,明天我去找城主,說什麼也要把你討過來,大不了,花點銀子。這不是火坑嘛?”然後伸手把她摟着按到牀上:“來來來,再來一次,先不管別的,咱們先暖和暖和,明日我一定去討你。”
素垣伸手抵在他胸前:“公子明日又不打算走,還是別說了,若您最後一日再討,興許要好些,反正這幾日,素垣伺候的一直都是公子,不會是旁人了。”
高湛覺得有道理:“這也行。那你明晚一定還要過來啊……對了,白日我若是想見你怎麼辦?我去哪找你?”
素垣低聲道:“白日還是別找了,若是讓人瞧見,素垣便有勾引客人之嫌,若是被人發現,素垣便慘了……”
高湛一聽,趕緊點頭:“那行,那行,我不找你,不過你晚上一定得來呀!”
素垣應了:“嗯。”
高湛滿意了,“來來來,叫我親親你……”
次日,巫隱小公子的臉愈發黑了:“你又有女人!”
高湛納悶了:“公子啊,您聽得到啊?”
巫隱點頭:“聽到!那麼大聲音,怎麼聽不到?”
照鏡子的旁邊插嘴:“我怎麼聽不到?他耳朵有問題!”
巫隱生氣:“就是聽到,還一直要,一直叫!吵死了!”
高湛:“……”還好沒問他們在幹什麼,爲什麼發出那個聲音來的。
結果,高湛這些想,小公子突然壓低聲音湊到他面前,問:“你跟那女人在幹什麼?不是玩骰子嗎?爲什麼每次都叫喚?”
高湛擦汗:“這有輸有贏嗎。女人要笨一點,所以輸的多,輸的多,她自然就傷心了……”
巫隱小公子納悶的擡頭看天:“這樣啊!以前那些女人怎麼就不知道這樣叫,叫的老子全身發熱!你說,老子是不是該交配了?”
高湛:“噗——”
小公子看了他一眼:“吃多了?”
高湛不敢吭。
шωш ★tt kan ★C〇
小公子又說了:“要不然你把那女人給老子玩一個晚上,老子晚上也讓她喊兩嗓子。”
高湛:“……”拉着小公子走到一邊:“公子,不瞞您說,那女人是城主送的禮物,這禮物不能轉送,否則就是對城主不尊重。城主萬一不高興,把我們趕出門,我們就只能在冰天雪地裡過日子了。”
小公子瞪眼:“不公平!老子的女人哪裡去了?就你有!”
高湛搓手:“要不然,我今天跟城主商量商量,也讓他替公子準備個女人?”
小公子早就被高湛哄的高要求了,擡頭挺胸:“本公子要求高,要是叫來個醜的,怎麼辦?”
那邊有個人還在照鏡子:“女人也沒本主長的美……”
高湛嘆口氣,擡頭看着天,這北貢的天怎麼這麼冷啊?也不知就是這地方這麼冷,還是其他地方一直這麼冷來着。伸手摸了摸被凍的冰涼的鼻尖,轉身進屋烤火去了。
小公子無趣的翻了個白眼,也跟着進屋烤火去了。
北貢連着飄了十來天的雪,地上早已積滿了厚厚的雪,北貢皇宮內,老狐狸正焦急的來回走動:“小七不過是去上個香,怎就會無緣無故沒了蹤影?這麼點小事,查到現在都沒沒消息,一個個都是吃什麼長的?”
皇后低頭,用帕子拭淚:“小七素來懂事,武藝又高,若不是有人故意阻攔,她絕對不會無辜不回宮……”
皇貴妃也一臉悲慼道:“皇后娘娘說的對。臣妾也覺得小七素來懂事,就算她對婚事有所不滿,那也是會聽從陛下安排,絕對不會胡來的,更何況,她武藝高強,一般人哪裡是她的對手?想必是出了什麼意外……”
皇貴妃的話還未說完,老狐狸便停住了來回走動的腳,道:“小七對婚事不滿?”
這句話一說,就意味着懷疑的種子在老狐狸的心裡種下了。
賀蘭詞很可能是因爲對婚事不滿,便藉由上香故意逃婚。
皇后立刻反駁:“貴妃此言差亦。小七對婚事並無不滿,此次上香更是她爲陛下和北貢積福纔有的。小七對陛下對北貢素來忠心,多次跟哀家說陛下賜婚乃是她的福氣,也知陛下爲她考慮,心中感激不盡,又怎會不滿?小七未曾找到之前,還請貴妃慎言,免得哪日小七回來稟明真相,反倒壞了陛下和小七的父女之情!”
皇貴妃剛要反駁,老狐狸便不耐煩的開口:“行了,你們一個個都別吵了,那是朕的女兒,朕能不擔心?更何況,已跟西闡國君說準了聯姻對象是小七,所以,無論如何在出嫁之前,都要把人給找回來!另外,此事絕對不得外傳,若是讓朕知道有人把這事說出去,真絕不輕饒。”
雲子飛是賀蘭詞手下一員重要將領,如今賀蘭詞無辜始終,最着急的人還是雲子飛,更何況他對賀蘭詞還是滿心歡喜,明知他和賀蘭詞不可能,還是全心全意愛慕着。
如今賀蘭詞失蹤不見,現場行跡又被大雪覆蓋,就算抽絲剝繭,也不容易還原現場。雲子飛如今正是滿世界找賀蘭詞的時候。
宮裡的情形雲子飛無暇顧及,他如今要做的就是想找到人。
派了多人打聽詢問,到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一家客棧的老闆說,前些日子確實有幾個行跡倉惶的人朝邊境地去過,聽客棧老闆描述,雖是男子打扮,不過是公主的可能更大些。
雲子飛便朝一路派人尾隨下去,就算不知道是不是,那也比待在京裡什麼事都不做來的強。
北貢都在秘密尋找的賀蘭詞,其實日子過的還算挺好。
最起碼身上的傷逐漸恢復,被暫時廢掉的功夫也逐漸恢復,雖然恢復的過程比較慢,最起碼也不像開始那樣手腳發軟,站都站不住了。
只是如今的狀況讓她有些不安。
她身爲北貢的公主,如今落入天禹女帝之手,那女人手段那樣陰毒,自然不會放過利用她的好機會,只是,賀蘭詞並不甘心坐以待斃。
她好歹是堂堂公主,怎麼可能乖乖被那女帝利用?
女帝行事極爲謹慎,她身邊的侍女只留了一個,其餘的全是女帝新派過來的。
侍女想要找個藉口出門,都被人直接攔了回來,想要施展美人計也是不成的,因爲門衛的守衛,每日都有不同的人來輪崗,就算她們吸引了一個人的注意力,那第二日又換了一批人。
賀蘭詞每日只能乖乖的坐在屋子裡,哪怕是出個院子,屋裡的婆子也會提醒外頭天寒地凍的,實在不適合看雪。
賀蘭詞猶如被困在籠中的野獸,寸步難行。實在是有心無力。
她懷念初見時的付錚。
溫柔,和藹,跟她講話的時候,臉上都是帶着笑的。
可如今,他什麼都沒有管她。
哪怕是知道她是個女子,他也沒有進來安慰一句,任由那天禹的女帝對她百般羞辱。
賀蘭詞不甘心的,特別是在她發現女帝是那樣陰狠毒辣之人之後,她便更不甘心。
那樣的女人,那樣沒有半分好心腸的女人,如何配的付錚那樣丰神俊朗心思善良的男子?
擁有那樣笑容的付錚,不該被女帝那樣的女人霸佔。
誰說付錚對她就是喜愛?或許是女帝強行霸佔了付錚呢?
畢竟她是女帝,付錚是臣子,賀蘭詞還是知道這世上人有諸多的身不由己的。
負責看管的婆子是個冷麪的,臉上一直看不到笑容,賀蘭詞多番示好,也沒讓能讓她的老臉掛上笑。
賀蘭詞想見付錚一面,付錚相比較那女帝,自然是更好說話的。
她像婆子示好,也不過就是爲了讓那婆子能幫她傳句話罷了,可惜婆子迄今爲止都沒有給過她半分表示。
天禹的軍營裡頭,付錚沒關心過什麼消息,倒是不斷有人把消息傳到魏西溏的耳裡。
她在這裡也待不了幾天,畢竟她也要考慮金州那邊的局勢,還是要趕在年前回去的。
只是如今一坐下,人便犯懶,這會聽到有人來報,說那賀蘭詞還想見付錚,倒是把她給氣壞了。
還見付錚?她算什麼東西,一個待嫁新娘一直唸叨着要見別人的夫君,這算怎麼回事?
魏西溏挽挽袖子,付錚她是見不到了,不過,她倒是可屈尊再見她一面。
“池兒,你要去哪?”付錚見她要出門,便擡頭問。
魏西溏伸手一指外頭,道:“我出去轉轉,很快就回來,你忙你的,不必跟着我。”
付錚點點頭:“別跑太遠,帶上無鳴。”
魏西溏對他一笑,“知道了。”然後便跑了出去。
付錚就覺得吧,陛下雖說登基多年,不過,畢竟年歲還小,多少還是有些貪玩的性子在,特別是在這外頭,受周邊氣氛影響,便更容易愛玩了。
想了想不放心,把副將招來:“在她身邊多佈防,不得讓任何可以人物靠近。”
“是將軍!”
魏西溏出了大營,便去找賀蘭詞。
賀蘭詞想見付錚,是覺得付錚好說話吧?還是覺得對她不一樣?
指着別人的男人對她好,賀蘭詞按的什麼心?
先去叫她消停了,以後慢慢收拾她。
“夫人到!”
賀蘭詞沒等到付錚,卻再次等來了魏西溏這個壞人。
她的臉上帶了些絕望,慢慢站起來,看向魏西溏,猶豫了一下,總算是識時務的俯身行禮:“賀蘭詞參見陛下。”
外頭的門已被關上,也沒人聽得到這邊的動靜。
魏西溏擡眼,把她細細打量了一遍,然後問:“公主在這裡可還住的習慣?”
賀蘭詞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小心應道:“有勞陛下關心,還算習慣。這裡該有的都用,又無敵對之人追殺,很是順心。賀蘭詞謝陛下恩典。”
魏西溏看了眼屋裡的人,那婆子立刻帶了其他人出去,屋裡一時只剩下她們兩人,魏西溏看着她道:“是不是恩典,公主自然知道。你既然到了朕的手裡,朕自然不會輕易放你回去。”
賀蘭詞張了張嘴,半響道:“恕我愚昧,不知陛下何意。”
魏西溏看着她一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你爲何到此地,而不是趕往你北貢的軍中大營,你比誰都清楚。別指着付錚來幫你,他是朕的王夫,收起你的仰慕之情,好好的準備待嫁,朕自然會送你繼續當寧焱的皇后。”
賀蘭詞的眼睛瞬間睜大:“你……你和西闡……”
魏西溏收回視線,看着她道:“你以爲只有你父王那隻老狐狸想到聯姻,借外力之手對抗天禹,朕便想不到?傳聞北貢七公主那般聰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真真叫朕失望了。”
賀蘭詞的臉上滿是被人屈辱,她沉默半響,才道:“陛下聲名遠播,威名遠揚,賀蘭詞早有耳聞,只是接連兩次所見,倒也讓我生出些百聞不如一見的感慨,陛下身爲國君,卻無國君心胸,無帝王情懷,反倒與我一個落入陛下手中的俘虜這般計較,陛下這般言行,想必付大哥並不知道……”
魏西溏一笑,道:“朕是國君,更是女人。斤斤計較這本該就是女人特權。朕登基之前,太后叛逃,有個判臣名喚蕭策,偷襲朕的父王,最終置他於死地。朕要用他,又想殺他。你猜,他最後如何?”
賀蘭詞垂眸不去看她。
魏西溏笑道:“朕曾承諾於他,此生讓他壽終正寢。於是,時至今日,他依舊活着,日日哀嚎求生不得求死,人不人鬼不鬼,想死都死不成。朕說不殺他就不殺他,送他一個壽終正寢。此人,可是付錚親自命人伺候到今日的,你說他知不知道?”
賀蘭詞猛的擡眸看她,顫抖着嘴脣,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朕如此守諾,哪裡讓你說不是了?”魏西溏對着門口喊了聲:“來人!”
“陛下!”
“請七公主起駕去軍營,叫她待在此處,反倒是多花費我天禹的軍餉,還是與我天禹將士同感甘苦才能彰顯北貢天家公主的博大情懷。”說完,魏西溏轉身走了出去。
賀蘭詞待她離開之後,才咬着牙低語道:“什麼天禹女帝,根本就是個小雞肚腸的小人……卑鄙……”
那人出去轉了一圈,回來以後就有些不高興了,付錚趕緊過去:“池兒,怎麼了?”
她掉頭一直瞪着他,惡狠狠道:“我把賀蘭詞那女人殺了。”
付錚先是愣了下,畢竟賀蘭詞還有些用處,殺了多少有些可惜,只是看着她的臉,猜着怕是那賀蘭詞說了什麼惹怒陛下的話,便趕緊摟着她走到火盆邊上,小聲道:“殺便了殺了,怎還生這麼大的氣?是不是她說了什麼叫你生氣的話了?”
魏西溏伸手捏着付錚的臉,問:“我小雞肚腸嗎?”
付錚聰明的搖頭:“誰這樣說了?如此不長眼睛,我家陛下自然是我最爲了解,別人說的都算不得數。”
魏西溏磨牙:“就是!”
付錚笑:“好了,不生氣。好好的出去,回來就氣鼓鼓的,叫人笑話了。”
魏西溏哼了一聲,然後道:“人家還口口聲聲喊付大哥呢!你告訴她你叫什麼了?爲何她知道你叫什麼?算了,她都接近你了,如何不知道?不行,她待在大營我瞧着不順眼,明日回金州,朕帶着她一起去。”然後她挑了挑眉,對付錚得意一笑說:“朕還指着拿她去哄寧焱開心呢。北貢的七公主逃婚,朕捉了,白送給他,他還不高興死?”
付錚只得應道:“行,不過寧焱也不是傻子,也得小心些。”頓了下,又說:“我要是沒記錯,當年寧焱也來天禹求過婚吧?”
魏西溏瞅他:“他求婚,不過是試試的心態,比孩童過家家還荒唐,誰人信他?”
付錚又道:“那有人還把人家送的聘禮留下來了呢。”
魏西溏只得:“那送上門的錢財,讓他再帶回去才奇怪呢,再說,那時國庫虧空,窮的要死,能多要一點是一點嘛。”
付錚瞪眼,魏西溏只得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朕如是有主的人,我的夫君是天下最威武雄壯最溫柔體貼的男子,不過只能待我一人好,不能對旁人那般好。”
“是是,我知道了。”付錚笑:“只待你一人好。”
魏西溏的回程便是在明日,兩人便抓緊時間膩在一起,不讓外人打擾這邊的清靜。
“明日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些,如今你回去還帶着賀蘭詞,還要提防有人發覺讓她逃了,我們便失了一個重要籌碼。別跑着跑着嫌熱就脫了披風,小心着涼,入住驛站的時候記得叫人先查看驛站環境……”他絮絮叨叨的說着,生怕她給忘了。
魏西溏的手摟在他的腰上,靠在他胸前,一句話都不說。
她都看到了,他身上有新傷,可到現在他都沒說那些傷是怎麼回事。
她問了護衛,還是護衛說他被人暗算,受了傷,可他一個字都沒說,之前她說他寫字敷衍,現在想想不是的,他受了傷,又不想讓她知道,才騙她說是拉弓誤傷。
魏西溏知道付錚是怕她擔心,所以纔不說,可愈是這樣,她才愈愧疚。
越是這樣,她才越討厭賀蘭詞,找死呢,跟她搶男人。
擡頭看了他一眼,傻笑了一下,又重新把腦袋埋到他的懷裡。
一下午倒是什麼事都沒做,就窩在一起烤火了。
“高湛那邊因爲有了行動,等他有下一步消息來,我便要做好跟溧水城合作的打算……”付錚小聲:“想必溧水城也不會毫無條件的接受,一定會有所求。”
“只要不過分,就應了。”魏西溏閉着眼道:“若是嚴實說起來,溧水城也是叛國,這日後的聲名必然不會太好聽,所以朕吃些虧,也沒什麼……”
付錚笑,吃虧吃在哪裡呀,還吃虧,“亂世識時務者爲俊傑,就算不是溧水城,是旁的都城,也會看情形而定的,更何況,如今北貢老狐狸根本無暇顧及什麼溧水城,他們不替自己考慮,替誰考慮?”
“對了,溧水城的城主叫什麼來着?”魏西溏問。
付錚笑道:“只聽說姓玉,不算常見的姓,至於如今是第幾代城主,是男是女就不得而知了。溧水城以兵器著稱,城主自然是個精通各自兵器的,聽說那溧水城滿城都是機關,若是不受歡迎之人進去,非死即傷。這也是北貢老狐狸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魏西溏想了下,道:“這倒有些意思……不如把那溧水城城主請到宮裡,讓他把宮裡也佈置些機關之類的,哪個不長眼的敢胡來,就有去無回。”
付錚低笑:“陛下說笑了,又有幾個不長眼的會亂闖皇宮?萬一誤傷了孩子可就不好了。不過,溧水城確實有些本事,若是能談成爲天禹所用,倒是個不錯的後路,只怕那溧水城的條件就是這個。立足北貢,卻不爲北貢所用,城中所制兵器銷往七國,完全不受控與北貢老狐狸……”
魏西溏點頭:“這是商人所圖,也正常。若是真拿下北貢,便由不得他們了……”她偷了油的老鼠似的得意,道:“朕也不強來,就叫季籌想法子買,就不信銀子送上了,溧水城還不賣?”
付錚嘆氣:“說的也是……”
說了一下午的話,晚上自然又是一番親親熱熱的戲碼,誰叫第二日魏西溏就要回去了呢?
她哼哼唧唧的道:“有那對夫妻像我們這樣的?在路上的時間比與你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
“這是情況特殊,待我拿下北貢送你當禮物,可好?”付錚笑問。
她有些滿意了,點點頭:“看在這份大禮的份上,我就先忍忍,不過,你在外頭可不能跟別的女人胡來呀。”
付錚只得說:“這軍營之中,池兒可有看到幾個女人?就算有,那也幾個婆子,做些雜事,哪裡有女人讓我胡來?”
魏西溏想說賀蘭詞不就是?又一想那是賀蘭詞的一廂情願,她不能強往付錚頭上加的,那便饒了他吧。
這兩日金州那邊傳了信來,也是催促陛下加緊回去的,付錚是有些急,生怕金州那邊皇太后抵不住壓力,魏西溏就是賴皮,回去了就收拾那幫鬧騰的朝臣,欺負她母后帶着幾個孩子是吧?
其實金州沒他們想的那麼糟,主要是左相大人趕的及時,再加上他在朝中的身份十分特殊,以致所有人看到他都會懼上三分,如今,他更是像個看門獅子似得,天天帶着幾個小童往宮裡跑,又是替診治又是熬藥的,反正,回回都是一套程序下來,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對此,皇太后那是真的滿意,最起碼,有效果啊。
宮裡的御醫說話那幫臣子不聽,這相卿不陰不陽的說兩句,抵得上哪些人好話說盡,這不就是管用嗎?
雖然臣子被擋住了,不過,皇太后還是盼着魏西溏早些回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都耗了這麼多天還沒好,人家都要懷疑左相大人的醫術了。
好在小曦兒和小墨兒時常會讓她開懷一笑,倒是讓她心裡舒坦不少。
不過皇太后覺得這兩日,她發現小曦兒和那左相好像關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