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錚頓時被她氣瞪她,魏西溏走過來,到旁邊坐下,然後趴在桌上看他:“小心眼。”
“你還真敢說?”付錚拉着臉,捧着書不理。
“你打算一直不理我?”她問:“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今晚便讓無鳴來尋你。季統跟無鳴練了半個月,功夫大有長進,你一直都不來,等着他以後擡擡手打敗你。”
付錚總算看了她一眼,“那要看他有沒有那本事。”
魏西溏伸手戳戳他:“咱倆和好成不成?一直吵架多沒意思,大不了,找個沒人的地方,你也拿劍架我脖子上,這樣咱倆就扯平了。”
聽她說完,付錚倒是“哧”一下就笑了出來,“好好的小姑娘,臉皮子怎就這麼厚?有你這樣對人死纏爛打的?”
魏西溏伸手摸摸鼻子,道:“你不去尋我,自然只能我來尋你。”又歪頭看他:“還生氣麼?”
伸手拉了她的手,付錚放在手裡握了握,道:“不生氣,本來就沒生氣,不過是想的多了些,想的太多反倒扭勁了。我倒是想不幫你,又不甘心死在你手裡,與其真死在你手裡,不如幫完了你再死,爲了不讓我們兩家人受到牽連,唯有拼死一搏才行。”
魏西溏任他拉了手,道:“想開了就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付錚瞪眼:“這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搖搖頭算了,跟她爭什麼呀?別看現在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想起半月前她的所作所爲,付錚有十顆心都被她寒透了。
“哦,對了。”魏西溏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說,“我忘了跟你說,那妖道跟我也是一夥的……”
話沒說完,付錚已經跳了起來:“魏、池——”
魏西溏趕緊往門外跑,嘴裡道:“人多力量大!”
付錚扶着桌案站起來,氣的心肝兒都哆嗦,其實他知道她能拉攏來那樣的人物於大家都有利,氣的卻是她身邊那麼多人裡頭,他竟真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等付錚正式站到她一邊的時候,付錚才發現她通過他認識的胡九成了她廣收金州城官吏富豪之家各種信息的渠道之一。
高小胖稀裡糊塗不明所以的時候,發現小殿下身邊聚着的人越來越多,他原本是小殿下最好夥伴的地位岌岌可危。高小胖很生氣,愈發往小殿下身邊黏糊,直到某日,小胖子不小心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然後小脖子上被人擱了把劍。
高小胖睜大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殿下,這樣是不對的……太子那是太子,他要是被人殺了,還是會有其他的太子上來,就算其他的太子被人殺了,還是會有太子……太子是殺不完的……這是謀反的大罪,會被砍頭的,會被誅九族的……”
魏西溏坐在主座上,身側的小桌上擺放了一堆零嘴,兩個孿生小童一左一右的伺候着,一個添茶一個薄零嘴殼。
無鳴的劍就搭在高小胖的脖子上,冷硬逼人,高小胖跪在地上,哭的都快斷氣了。
“你我同窗這麼久,若是這麼殺了你,倒是顯得本公主不念舊情。”魏西溏慢條斯理的開口,手裡拿着一本書在翻。
高小胖哭着說:“就是……”
魏西溏從書本里擡頭看他,又道:“可本公主若是饒了你,你回去一說,那本公主乃至騰王府怕是都會被砍腦袋。是以,本公主只能委屈了你,死你一個,保全本公主全家……”
“不要啊!”高小胖嚎起來,“我不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魏西溏扔下書,走到他面前,“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怎麼行?你明明知道那麼多事,如今倒說什麼都不知道,擺明了是裝的,本公主更不會放你回去了。”
“殿下,那我們同窗好幾年……”高小胖抽噎,“不念舊情嗎?”
魏西溏在他面前蹲下來,道:“本公主若唸了舊情,本公主便有了被砍頭的危險,你說本公主是要饒了你的命,還是要饒了本公主自己的命?”
高小胖傻眼,看着她不知所措:“那……那……”
“本公主與太子,你願意跟誰玩兒?”
高小胖哭着說:“願意跟殿下玩兒,但是殿下要讓人殺我……”
“本公主若不殺你,也不是不行,不過,”她回頭,無鳴身手把一粒不知甚藥丸遞到她手裡,魏西溏捏着那藥丸讓高小胖看,“你把這吃下去,本公主便不殺你。”
高小胖看着那藥丸,一臉鼻涕眼淚的盯着那東西,問:“這是什麼東西?長的跟泥巴似得,一看就很苦。”
魏西溏笑笑,說:“甜的。不信你嚐嚐。”
高小胖哭着說:“我又不傻,萬一是毒藥,我不就死了?”
魏西溏給無鳴使個眼色,無鳴伸手捏着他的嘴,魏西溏把拿泥丸往他嘴裡一塞,那麼大一顆,入口即化,無鳴一擡他的下巴,直接被高小胖嚥了下去,他頓時哇哇大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魏西溏站起來,無鳴也後退一步,高小胖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滾:“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
然後自己攤開四肢躺地上不動,魏西溏居高臨下看着他,高小胖自己躺了半天,發現沒覺得肚子疼頭疼的,一骨碌又爬了起來,“小爺我沒死啊?”
魏西溏看着他道:“放心,你一時半會死不了。”
高小胖頓時站起來掐腰笑:“哈哈哈,小爺我就知道殿下是跟我開玩笑的。哈哈哈哈……”
魏西溏看他一眼,重新坐了下來,道:“玩笑?高公子的心真寬,但望高公子還能再多寬心些日子。”
高小胖一聽,楞在原地,“難不成不是我以爲的那麼回事?”
魏西溏笑道:“你以爲的是怎麼回事?剛剛給你喂的是斷腸散。無鳴,你跟他說什麼是斷腸散。”
於是,無鳴用他那平板無波沒有氣氛的聲音說:“斷腸散,就是讓人的場子一節一節斷掉腐爛,直至蔓延全身讓人死亡的毒藥。”
高小胖白眼一翻,“咕咚”一聲摔在地上,頓時摔的鼻青臉腫。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牀上,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無鳴的臉,高小胖再次嚎了出去:“爲什麼老是看到你,你爲什麼老是陰魂不散?我做的這個夢怎麼還不醒啊?救命啊!娘——”
然後他便看到魏西溏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喊娘也沒用,主要是本公主還沒想好怎麼處置你。”
高小胖委屈:“殿下,看在咱們倆同窗這麼多年的份上,您就念念舊情別殺我吧,我保證什麼都不說!”
“信不過怎麼辦?”魏西溏道:“若是自己人,本公主倒是不擔心甚,只是你是個外人,知道這麼大的秘密,說什麼也留不得。”
高小胖一聽,骨碌一下爬了起來:“殿下!殿下——我們是自己人啊!我們本來就是自己人啊!你看你看,我哪回有死鬼太子的消息我都跟你第一個講,你想要什麼消息我都會打聽,我都沒理十七皇子……殿下,你說是不是啊?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怎麼能殺自己人呢?”
魏西溏瞪眼,“你是我的人?”有話有歧義啊,這要讓付錚聽到了,還不把高小胖掐死。
高小胖立刻她面色鬆動,便立馬舉着小胖手,發誓:“我要是跟人高密出賣殿下,就讓我高湛在地上跳跳就死!”
魏西溏:“……”
高小胖一抹臉上的鼻涕眼淚,魏西溏立馬嫌棄的後退好幾步,高小胖表忠心:“殿下,我都說成這樣了,你還不信我啊?”
“信,”她點頭說:“本公主自然是相信的。你還節的剛剛你吃的那粒毒藥?”
高小胖瞬間想起了無鳴的話,大淚包又把眼睛包住了,“殿下……”
魏西溏說:“斷腸散的發作和氣息有關,若是你判主高密,說話的時候必然心緒紊亂,斷腸散的藥性必會發作,到時……”
“殿下!我保證不說話,我絕對不會說,我要是說了,我就不是人!”他扭頭看了眼無鳴,指着無鳴說:“到時候你就讓他砍我的腦袋。”
魏西溏審視的看着他,高小胖立刻努力睜大自己的小眼睛,力求表現出他忠心耿耿的模樣,抿嘴對視。
“那,”她剛出聲,高小胖便緊張的看着她,魏西溏道:“念在你我多日的情分上,本公主便信你一回饒你一命,若讓本公主發現你背信棄義出爾反爾,休怪本公主手下不留情。”
高小胖頓時嗷嗷哭:“謝殿下不殺之恩……”他終於知道了爲什麼殿下身邊會有那麼多人了,八成都和他一樣,被殿下餵了藥還不給解藥,沒辦法了。
於是,保住自己性命的高小胖不但操心自己的小命,還順帶着操心季統的,因爲他發現季統對殿下最最言聽計從,殿下說什麼他都聽,肯定被喂的藥最多。
高小胖閉緊了自己的嘴,因爲怕死,人也老實了很多,高宰相最近還說呢,怎麼小兒子最近這麼乖,也沒聽老太傅到門上告狀來着。
主要高小胖還坐魏西溏邊上,他眼睛老往她身上瞟,魏西溏問:“你到底瞧什麼呢?再不看書就出去。”
高小胖一聽,立馬捧着書,睜着小眼努力看,不讓殿下找茬砍他腦袋。
宮裡關於太子的傳聞被人慢慢壓了下去,而太子在皇后的授意下逐漸扭轉了之前因爲傳聞造成的壞印象,長音被他重新接到了城裡,考慮到位置被暴露,太子直接把長音安頓自己新置的宅子裡。
而太子妃董雙魚也在一個皇后讓欽天監選的黃道吉日風光出嫁,正式成爲太子妃。
見過太子妃的人就沒人不說她漂亮,只是不知是先入爲主還是甚原因,太子即便懷裡抱着董雙魚,腦子裡想的還是長音。若是拿長音跟太子妃比,董雙魚實在是少了長音那天生勾魂的體質。再者,她出身高貴,哪裡會舍下臉像長音那樣滿足太子的各種嗜好。
新婚夜當晚,太子便覺得了無趣味,董雙魚這樣的正經的女人,躺在牀上也是被動承認,還不及太子院裡那些爭寵的小妾討他歡心,若說太子圖什麼,那也只能是圖個白送的美人新鮮一晚上。
小半月後,太子便覺得發膩沒甚樂趣,晚上出不了宮的時候,也是宿在其他側妃屋裡,倒是讓絕色無雙的大美人獨守空房。
不過,多了太子妃盯着,太子出宮的次數確實卻不能像以前那樣多,太子妃得了皇后提點,倒是盡心盡職看着他,這讓太子大多惱怒,整天被個女人盯着像什麼話?她嫁的到底是母后還是他?
藉着這個由頭跟董雙魚大吵了幾次,董雙魚其實也是有苦說不出,太子似乎不喜歡她,而皇后又對她滿懷希望,覺得她能關注太子,實際上太子已經多日沒宿在她房裡,偏她還不能對外人說。
太子回房換衣服,董雙魚走到他身邊要幫他換衣服,不妨太子一縮手,對門口的丫頭說:“真是瞎了眼的東西,還讓太子妃動手?本宮要你們何用?還不過替本宮更衣?”
董雙魚只能站在旁邊,最早時候太子還會讓她插手,如今連碰都不讓她碰,董雙魚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皇后那頭催她儘快懷上太子子嗣,偏太子除了新婚那幾日宿在房裡外,其他時間根本不碰她,她一個人如何受孕?
太子換好衣服,只跟她說了句:“本宮出去有事,不必留門。”
董雙魚嘴裡發苦,她急忙說了句:“午時母后又催妾身關於子嗣一事……”
太子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裡帶着抹譏諷,道:“是母后催促,還是你自己心急不已?”
董雙魚張張嘴,眼裡都是委屈,卻不知從何說起,說起來太子娶妃算是晚的,而太子素來在男女之事上聲名交好,原本想着她過門就算不是琴瑟和諧,那也是相敬如賓,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境地,太子根本不願正眼瞧她。
而皇后問起太子去向,董雙魚還要遮着掩着,若不然,就會留給皇后一個她不能持家無能的印象,反倒對她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而太子出了宮門沒多遠的地方就是長音住宿,與早先天天都能見面的時候比,這樣隔幾日纔有機會見一次的感覺更讓太子抓心撓肺,長音偶爾的小性子也讓他十分受用。
特別是他新婚好幾日後纔來尋她,長音便抱着他哭了好一會,好容易才把人哄好,非但沒讓太子覺得煩,反而讓他愈發欣喜,長音這樣跟他鬧,不就是說她十分在意他娶妃一事?
在太子娶了太子妃不久,騰王府和高家兩家的親事定了下來。
魏青蓮已經備嫁,嫁衣還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騰王和騰王妃替長女準備的嫁妝也着實隆重,騰王爺跑去抱了榮承帝大腿,說高家婆婆厲害,怕長女挨欺負,非要讓榮承帝給個封號,後來榮承帝就封了魏青蓮一個陽平郡主的封號。
魏西溏算着日子,現在不過定了下來,什麼時候迎娶還不一定,如果能在魏青蓮出嫁之前把太子殺了那是最好不過了,沒了主子的高澤不過就是宰相府的長子,哪裡就配得上陽平郡主了?悔婚不過就是轉個臉的事。又沒出嫁,又不是沒人要,女方悔婚怎麼了?
董雙魚一直不知道太子每晚出宮是爲了什麼,她思來想去,不敢把事情跟皇后說,而是找了太子身邊的幕僚。
怕一起找了引人注意,她便找了穩重的丁大人,其實丁大人心知肚明太子肯定是去找外面的姑娘了,只是這種事怎麼也不能跟太子妃說?只怕只會打了太子妃的臉,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丁大人不止一次跟太子提過,不能再和外面那位姑娘來往,可太子要是聽從他的話,就不是太子了,既然不能把人接到宮裡,那他出宮便是,太子雖生在宮裡,不過對金州城內外頗爲熟悉,自視甚高,總覺得不會有事,每日出宮便是隻帶幾個貼身護衛,換了便裝,任誰勸了都不聽。
幾個幕僚背地真是傷透了腦筋,總覺得太子這樣太過肆意妄爲,一旦被人摸清動向,那便大大增加了太子本身的危險程度。
太子妃特地喊了丁大人過來問,丁大人自然不能認下自己什麼都知這事,便一臉詫異道:“太子妃所說可是真的?太子出宮?何時發生的事?太子妃恕罪,臣實在不知情!”
從丁大人嘴裡問不出,董雙魚便讓人喚了其他人來問,卻沒人知道爲了什麼,最終,她讓人傳喚到了高澤。
高澤被人引進門,董雙魚坐在主位上,她身後兩側站了丫頭婆子,一看就是爲了避嫌。高澤垂眸進門彎腰施禮:“高澤見過太子妃。”
董雙魚開口問他:“高公子,我知你是太子身邊的得他信任的人,想來太子的事你都知曉一二,不知高公子能否告知太子頻繁出宮究竟是爲了什麼?”
高澤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恭謙道:“回太子妃娘娘,太子的事不容他人質疑,在下不過是個伴讀,不知道太子所蹤,請太子妃娘娘恕罪。”
董雙魚抿着脣看他,半響才道:“高公子……”
高澤直接打斷:“請太子妃娘娘恕罪。”
董雙魚只好開口,“麻煩你了,高公子請回吧。”
“謝娘娘,在下告退。”高澤依舊未擡眉眼,低頭退了出去。
等他離開以後,董雙魚才緩緩站了起來,嘆口氣道:“他終究還是怨我的……”
身邊扶着她的陪嫁嬤嬤提醒:“太子妃,以後這話可不能再說,你如今貴爲太子妃,小心隔牆有耳……”
次日一早,宮裡大亂,太子不在東宮,出宮以後一夜未歸。
董雙魚手裡捧着的早茶直接摔在地上:“太子昨晚未曾回宮?”
太子失蹤,生死不明。
太子幕僚幾乎在同一時間接到相互通知,一致口徑皆爲白日會見太子之時一切正常,太子也未曾說過要出宮的話,咬死對太子出宮一事完全不知情,否則他們難逃死罪。
皇后直接癱在地上:“太子怎麼會出宮……”
榮承帝早朝回來便聽到這事,驚的直奔東宮:“太子昨晚上到底說了什麼?好好的怎會出宮?”
董雙魚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父皇,太子昨晚跟兒臣因爲子嗣一事吵了兩句,然後便更衣要出宮,兒臣再追問,太子只說有事,卻未曾說明是爲了何事……”
皇后被人扶在跨進東宮,氣的瑟瑟發抖,“你是如何爲人妻的?太子娶了你,你不替太子分憂,還跟他吵?太子出宮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攔着,他還要你何用?本宮以爲你賢惠懂事,沒想到你這般不分輕重……”
董雙魚不敢擡頭,“兒臣知罪……”
榮承帝在殿裡走了兩個來回,喚了人過來:“傳朕旨意,太子失蹤一事不得外傳,進門城門布控,盤查一切可疑車輛,不得任何例外。關於太子近些日子行蹤,一點不準遺漏徹查到底,所有和太子接觸過的人務必嚴查。另外傳付振海即刻進宮見朕。”
付振海接到聖旨,秘密帶人出城。
太子幕僚團隊被全數帶入宮裡,榮承帝親自審問,不想這幾人咬死不知太子出宮一事,畢竟太子確實從未提過要出宮這一說。
皇后以淚洗面,就連每日的各宮嬪妃都免了見禮。
雖榮承帝下旨不得泄露消息,可哪裡堵得住悠悠衆口?董妃和二皇子到底是知道了,那心裡自然就是暗自竊喜,巴不得太子直接死在外面最好,這樣二皇子纔有機會。
如今太子生死不明,就連他的四個貼身護衛也不見蹤影,守衛城門的官員和當晚當值的士兵也被投入大牢,相關人員無一倖免,可見榮承帝徹查決心。
一連三日過去了,太子依舊沒有半點消息,榮承帝終於坐不住了,直接去找宮裡那位據說有通天遁地只能的仙尊,看看能不能算出太子行蹤。
相卿坐在院內的大樹下,聽到小童稟報皇上駕到,便放下手裡正在雕琢的琴身,緩緩站了起來:“陛下。”
榮承帝直接道:“仙尊,太子出宮行蹤不明,望仙尊指點一二尋的太子蹤跡。”
相卿沉默片刻,才道:“不知陛下可有太子貼身之物留存?”
於是榮承帝讓人送了太子的一根頭髮,相卿燃了那頭髮,碾碎以後撒到一盆清水裡,伸手在拿盆水面上輕輕撫了撫,榮承帝便看到原本那盆清澈見底的水慢慢變的渾濁起來,直至最後一片漆黑。
榮承帝問道:“仙尊,不知這是何意?”
相卿微微後退一步,躬身施禮道:“請陛下節哀順變!”
榮承帝眼前一黑,直接往後摔去,被人後面的太監七手八腳扶住:“陛下!”
小童端了一杯清茶,相卿讓人喂榮承帝喝下,他才勉強有了精神,“仙尊的意思是太子他已經……”
相卿只垂眸躬身,卻未回答。
高小胖撐着哆嗦的小腿,走一步哆嗦一下的去找魏西溏,結結巴巴的跟她說:“太……太……”
被無鳴一把扛起扔到了屋裡,伸手把門關上。
高小胖頓時嚇的直哆嗦,“啊?不要殺我!”
魏西溏推門而入,“瞎說什麼?”
高小胖一激靈,趕緊閉嘴,“我什麼都沒說!”
她問:“你剛剛說什麼?太子怎麼了?”
高小胖驚恐的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最後縮到角落,抱着桌腿,蹲在地上小聲說:“太子……太子失蹤了……”就這還掩不住他恐懼籠罩下的八卦心:“殿,殿下……太子是不是,是不是殿下您……”
魏西溏操着說,道:“這話說不得。若傳出去,可是死罪!”
高小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什麼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