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強烈好奇的郭嘉,在熊灞的陪同下,一溜小跑兒的來到大門口。這倒不是郭嘉過分積極。實在是沒辦法的事。誰讓熊灞那一步能頂郭嘉三四步的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郭嘉還是順利的來到現場了。可現場的局面,卻讓郭嘉感到萬分的奇怪。
在郭嘉的猜想中,劉明的這個太尉府,有着衆多的兵丁把守。敢於在劉明太尉府門前鬧事的,那肯定會是一幫人,一個人出面鬧事,剩下的人護着,讓劉明守門的兵丁無法制止。畢竟,如果人數少了,就算是那人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背景,或是什麼了不起的功夫,那也肯定會被劉明門口的兵丁拿下。
畢竟劉明太尉府的守門兵丁也不是吃素的擺勢。有人鬧事,哪能不出手的。
可出乎郭嘉意料之外的事,劉明的門外,果然有着一大羣的人。但,那些人,幾乎全都是百姓,也全都遠離着劉明的府門二十丈之外。而且還全都是非常誠惶誠恐的跪地一片,並且還全都非常虔誠的向着一個方向磕頭。而除了這些百姓之外,劉明門口的那些守門兵丁,也沒有一個人是在與什麼人爭執,或是對峙的樣子。反而全都是一幅目瞪口呆,吃驚、敬佩異常地樣子,在向着一個方向看去。就衝這些兵丁的這副樣子,郭嘉敢斷定,如果不是這些兵丁正在站崗、執勤,這些守門的兵丁也肯定會和那些百姓一樣,跪地磕頭。
越發感到好奇的郭嘉,不由得順着這些人的目光看去。這一看,還真把郭嘉看得有些驚奇不已。只見那劉明門口十數丈外的道路一側,花影搖搖。並團團圍繞這一個黃橙橙的巨物。
黃橙橙的巨大物體並不令郭嘉驚奇。那東西完全有可能是別人搬來的。可那些花就實在令郭嘉感到驚奇和不解了。要知道那裡本應是一片空地的。可如今這空地之上,不禁有了花,而且還是平白的長出了無數地蓮花。這實在是太令人驚奇了。
且不說劉明這太尉府郭嘉已經走過了無數回。郭嘉可以明白無誤地記得那個地方從來沒有過蓮花。
而且也不會有人在那裡種
蓮花。那裡又不是水池。最主要的是,如今這個季節已經冬初,早就錯過了蓮花開放的季節。怎麼可能還會有蓮花開放。而且還是在旱地上開放?
而這時。又是一聲‘咣’的巨響,又把沉思中地郭嘉嚇了一跳。很明顯,那聲巨響就是從那個黃橙橙的巨物中發出來的聲音。郭嘉很是奇怪:這難道是大白天的鬧鬼不成?這個大傢伙明顯是一個金屬坨子,他怎麼還會自己發聲音的呢?不過,這鬼哪有白天出來的?
這郭嘉果然不愧是儒家正統出身。敬神鬼而遠之。不已怪力亂神。如今只是對這些不明所以的事情感到奇怪,不解。而並沒有對眼前的這一切嚇倒。
然而,雖然郭嘉被眼前的這些怪異事件弄得有些迷茫、遲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爲上。可郭嘉並不是一個人出來看得。
郭嘉地身邊可還跟着一個熊灞呢。那熊灞本來就是一個野人。什麼蓮花啊,熊灞根本就不懂。而那發出巨大聲音的金屬物。更是引起了熊灞的巨大好奇。以至於熱灞一下子就把保護郭嘉的這個職責給忘了。兩三步走到那黃橙橙的巨大金屬物跟前,一狼牙棒就敲了過去。嘴裡還嗡聲嗡氣地說着:“這是個什麼玩意,吵得爺爺我心煩。”
這熊灞不愧是一個頭腦簡單的行動派。辦事就是利索。可熊灞那一棒,除了實心打造的精鋼鐵砣,又有什麼東西能受地得住?恐怕就是那實心的鋼鐵。也要留下一個巨大地印記。
耳輪中就聽‘鐺’一聲巨響。就像一道無形的波紋的一樣。橫掃了周圍所有的衆人。郭嘉算是裡這些人裡面離的比較遠的了。而且郭嘉跟隨老師華佗,這些年也練了一些淺薄的內功。可郭嘉照樣被這一聲巨響震得有些平衡失調。至於其他的那些倒黴蛋,那就更別提了,離了歪斜,癱坐一地的。比比皆是。這一聲巨響,顯然要比剛纔的那些巨響,又要高上了無數倍。
郭嘉好不容易找到了平衡。急忙向剛纔那個方向看去。想要看看熊灞那一下。到底把那會發聲的怪物怎麼得了。可郭嘉一看之下,更是大驚失色。
只見熊灞好像還沒有什麼事。還在原地站着。可顯然熊灞也被那聲音震得夠嗆,正杵着他那狼牙大棒在那裡緩勁呢。但是,原先熊灞跟前的那個巨大的黃橙橙的金屬物,卻已經不見了。而且,不僅不見了,反倒多出來一個瘦小枯乾的老傢伙,盤膝坐在了熊灞的跟前。右手之中,還拿了一個短棒。
郭嘉大驚:難道那個會發聲的金屬巨物,就是這個妖人變得不成?讓熊灞這一下子給打回來了?
郭嘉急忙仔細觀察。這一看,郭嘉在驚訝之餘,卻不禁有些好笑。如個這個瘦小枯乾的老傢伙,模樣十分的搞笑。禿頭長眉,那眉毛都到下巴了。彎曲的洛腮鬍鬚,打着卷的佈滿了臉頰。挺拔的鼻樑,一雙深邃的大眼。只不過那大眼如今卻有些瞳孔放大。矮小乾瘦的身材,盤膝坐在地上,有些搖擺不定。象一個不倒翁似的。顯然是被剛纔那一聲巨大的聲音給震得夠嗆。
不過,如此近的距離,竟然也只是這樣,這就不得不讓郭嘉更加驚佩了。如此近的距離,連那熊灞都要拄着點狼牙棒才能保持平衡,其他的那些附近之人,倒地者那都是一片片的。
這個老傢伙還能盤膝坐着。只是有點打晃,真是不簡單啊。
就在此時,那個老傢伙好像恢復了過來。那眼睛看了看熊灞,那也是滿眼的驚奇。確實,初次見到熊灞這個大傢伙的人,不感到驚奇得人,還真是沒有過。
不過,這個老人也就那麼短暫的看了一下,隨即就把目光轉向了身前。
觀察這個老傢伙的郭嘉,也急忙把目光轉向了那裡。
可郭嘉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來。可緊接着。郭嘉就明白了。只見那個老傢伙衝着身前的土裡一抓。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隨着向上一提,一個巨大的黃色金屬扁狀物被提了出來。
郭嘉立刻恍然大悟:那個老傢伙應該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禿頭的老人。他如今提出來黃色扁狀物就應該是剛纔那個黃橙橙的大傢伙。只不過,如今卻整個的癟了下去。應該是被熊灞給打地。以這個老人盤膝而坐。不到三尺地瘦小身材,被這個四尺多高的巨大傢伙給完全的遮擋住。那是絕對的。無怪乎自己剛纔什麼也沒看見,只看見了那個巨大金屬塊。還以爲那個金屬物件會自己發聲了呢。如今想來,應該是那個老人在後面敲得。他那個手中地短棒,應該就是幹這個用的。
郭嘉確定了那個老者不是怪物,當即斷定這個老者乃是一個異人。如此行事,必有深意。立即快步上前問道:“老人家。在下有禮了,不知您老貴姓,高名。又因何事在我太尉府前喧譁?”
而此時,那個老者看着眼前的那個扁做一團的金屬塊,稍微有些發楞。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深知,他這個金木魚。外裹黃金,內裡乃是熟鐵打造,整個木魚有六百斤上下。三五個大漢都是拿不動的。如今被人一下子給敲扁了,那得是多大的力氣。尤其可惜得是。扁成了這個樣子,今後肯定不能發音了。在讓人打造一口,在中原這個地方,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且,這個金木魚跟隨老者多年,與那老者還是很有感情的。
不過,那個老者,顯然自制力甚是高強。郭嘉剛一動問。此人立即恢復了過來。也不站起,隨即高呼佛號說道:“阿彌陀佛。老衲法號山海。乃是天竺僧人。於此頌佛。乃是結緣而來。”
郭嘉一楞,這個老者是個和尚?還真沒看出來。這和尚有留鬍子的嗎?
郭嘉有些遲疑。畢竟郭嘉見過地僧人也是不多,只是那有限的幾個。不過,郭嘉見過的那些僧人,一個個都是文雅的很。全都是穿的非常乾淨,頭臉更是光滑地很。
不過,郭嘉隨即也就釋然。這個老者是不是真的和尚,對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何況,那個老者不是還禿着頭了嘛。而且,如今想來,剛纔那個巨大地金屬物,就應該是和尚用的木魚了。只不過是金屬做地,而且更是大上了很多而已。
郭嘉很是自然的向那山海僧人說道:“不動如山。智慧如海。大師果然好名號。只不過,大師此番結緣,卻是要結得什麼善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袖此次遠從天竺而來。就是要傳我佛法。我已在此地講佛多日。受感化者甚多。只恨無有廟宇,供奉我佛。弘我佛法。老袖聽聞此處的太尉大人,乃是世間善者,故此想和太尉大人接一善緣。募化一座寺宇,供奉我佛。我佛總悲,必佑太尉大人鴻運齊天。”山海大師一本正經的說道。
郭嘉雖然對和尚沒有什麼反感。可也說不上對和尚有什麼好感。雖然郭嘉對和尚的那一套知道的不多,可郭嘉這麼博聞的人。那也是多少知道一點的。以郭嘉的那種風流性格,佛教的那種斷六慾,絕人倫的理論,郭嘉那是絕對不怎麼贊成的。
更不可能因此有什麼好感。尤其是此時這個山海大師還以這麼一種作風來索取。一幅明擺着強要得架勢,更是惹其郭嘉的反感。可這個山海大師明顯一幅高人的樣子。又是自稱從天竺來的。郭嘉在弄不清其根本目的和其背景實力的情況下,也不好直接說不行。
郭嘉婉轉的說道:“大師所願,乃是莫大善事。在下本不應該拒絕。不過,如今我幽州剛歷戰火。物資貧乏。而修建廟宇,所費必然不小。在下官小職微,實在是不能在此事替我家太尉大人做主。大師是不是先請往館役休息。待我稟明我家太尉大人,在給大師一個交待。”
那個山海大師,頗有深意的看了郭嘉一眼,隨即在懷中掏出一支筆來,又從腰間的一個小葫蘆裡倒出一些墨水,提筆就在劉明門前的水泥道上寫道:萬里迢迢萬里路,萬卷經書萬般法。世人愚昧不知佛,蓮花淨土是真如。而今傳道東土地,緣者結緣乃知真。
等寫完之後,隨即站起對郭嘉高呼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袖明日當見緣者。結此善緣。”說完,領着他那巨大的金屬木魚而去。
陽光下,那個已經砸扁了的金屬木魚可要比那個瘦小的山海大師巨大了許多。兩旁的百姓全都給那個山海大師讓出了一條道來。恭恭敬敬的讓那個山海大師離去。
看着這一幕,郭嘉又是有些發楞。郭嘉倒不是楞那個山海大師能提得動那麼大的金屬木魚。畢竟那個金屬木魚顯然也是那個山海大師拿來的。雖然與郭嘉猜測的乃是幾個人搬來的有些出入。可這並不足以讓郭嘉發楞。再怪異的景象,郭嘉也是見過的。可那些百姓對那個山海大師的尊敬,這就令郭嘉驚愕了。
這說明山海大師已經在幽州取得一些人望了。而山海大師在此之前並沒有被自己得知,這說明這個山海大師來到幽州的時間並不久,而且所作所爲也不足以被自己的手下通知自己。而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在這個原本幽州上下都是崇拜劉明的地方,能取得這樣大的人望,這個山海大師,實在是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