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也不要與他堵氣了,你既然有辦法,那幫幫他也無防。”貞兒勸告道。
“好吧,好吧,貞兒我就看在你的份上幫他一把吧!”明珍滿懷怨氣而又無奈地走出了貞兒房間。
此時,慈煥正在房間裡圍着兩盆花無可奈何地來回踱着步。“我的大小姐啊!你可真刁蠻啊!出這樣的問題來爲難我!”
“說難,這也不是難事。”明珠雙手叉腰,趾高氣昂的樣子。
“漂亮的明珠小姐,你有什麼好主意就說出來,幫幫我吧!”慈煥苦苦地哀求着。
“好吧,你聽好了,茉莉開花需要一定的溫度與溼度,還要有充足的陽光。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呢?”
“不知道!”慈煥迅速地搖着頭,他只想得到幫助。
“這樣吧!先把茉莉放在一個小而密閉卻光照充足的房間裡。”
“那邊倒有一個這樣的房間,走,跟我來。”慈煥捧着兩盆茉莉匆匆就走,不停地叫明珠跟上,怕這們“女諸葛”跑掉。
明珠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不時地笑着。
來到那個小房間,明珠環顧四周,說道:“這個房間似乎不行啊!雖然夠小,夠密閉,但光線不足。”
“這已是安隆宮殿中光線較好的了,你又要房間小,光線又要好,還要密閉,哪有這樣的房間啊!這又與關在箱子裡何異?”慈煥氣憤道。
“我還有一個好辦法,我們確實需要做一個這樣的箱子,你在這兒等我一下。”一眨眼,明珠不見人影。
“就知道你不是誠心幫我的。”慈煥氣憤着,只能瞪着兩盆花發愣。
不一會兒,明珠就搬來了一個大箱子,打開箱子,裡面是一卷糊窗戶的紙,還有麻繩。
“你這是幹嘛呀?”慈煥疑惑地問。
“來,把兩盆花放進去。”明珠又把窗戶紙裁剪好,蒙在箱子上,用麻繩把窗戶紙綁紮起來。
“這又是幹嘛呀!這不會把它悶死吧!”慈煥更是疑惑。
“好了,就這麼簡單,不出五日,它們便會開花,如果你有興趣,可以按這個方法多放幾盆花。”明珍拍拍手,像完成了重要任務一樣,瀟灑地走了。
“謝謝你哦!”慈煥半信半疑,卻先言了謝。
明珠又大踏步地走進貞兒房間,貞兒依舊持續着她的憂傷。
“你交給的任務我完成了哦,貞兒,笑一笑吧!過幾天我送你盆盛開的茉莉花。我想,你會喜歡的。”
貞兒看着明珠,依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五天過去了,慈煥心中充滿興奮卻又忐忑不安好打開木箱上的窗戶紙。
果然,白色的茉莉花苞像繁星點點佈滿了嫩綠的花枝。就像個純潔無瑕的天使站在典雅的音樂盒中跳着優美的舞蹈。
慈煥興奮地嚮明珠房間跑去,“明珍小姐,你真的是女諸葛,那花兒真的開了。”
明珠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藥材,拍拍手,“不出我的意料,對了,給我留一盆。”
“好的,這盆就給你吧!”慈煥把捧在手中的茉莉花放在地上,急着轉頭跑了。
慈煥跑到花園,叫人把十幾盆茉莉花全部往吟鶯房間裡搬。一看她房間,發現她並不在,此時,慈煥倍感失望。
“你們小姐呢?”慈煥向丫鬟問道。
“回將軍,吟鶯小姐與李將軍在花園賞花。”
“哦!她叫吟鶯?”慈煥笑着低估着。
慈煥把茉莉花放到吟鶯房間後就失望地跨着緩慢的步子走着,此時,吟鶯卻回來了。慈煥趕忙躲到柱子後面。
吟鶯看到自己房間里布滿了潔白清香的茉莉花,使她的房間似乎異境般具有仙氣。
吟鶯開心地笑着,這是她來到安隆以來最開心的一次,是發自內心的驚喜。
“我答應你的事辦完了,吟鶯小姐。”慈煥突然從吟鶯身後冒出來。
“謝謝啦!以後我這兒的花就由你負責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吟鶯一直以爲慈煥是個花農,只是負責宮中養花種草的。
“哦,我只是個種花的,我叫阿福。”
“好,阿福,你可以走了,有需要再叫你。”
“好吧!”慈煥帶着淡淡地失意而歸。
明珠把一盆茉莉捧到貞兒面前,貞兒看着茉莉花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你真的讓茉莉開花了!”
“是呀!貞兒,你終於笑了。”
“謝謝你,明珠,我會好起來的。”貞兒淡然地說着,突然,貞兒一陣乾嘔。
“貞兒你怎麼啦?病了嗎?來,先喝點水。”
“沒事,可能這幾天胃口不太好吧!”
“不行,不能拖着,我這就幫你叫大夫。”明珠急着衝出了門,她埋着頭走着,卻在不遠處的走廊上與李定國撞了個滿懷。
“怎麼啦?這麼慌張?”李定國問道。
“對不起將軍,貞兒病了,我急着爲她請大夫,一時走得急沒看到您,請見諒。”明珠戰戰兢兢地說。
“她病了,要緊嗎?那你趕緊去!”李定國焦急起來,改變了原先的路線,徑直往貞兒房間走去。
一進門,貞兒對着茉莉花發呆,“貞兒,聽說你病了。”李定國看着貞兒的臉,“怎麼臉如此蒼白?”
“將軍,沒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貞兒擡起頭來,手還不停地撥弄着茉莉花。
大夫很快就業了,馬上爲貞兒把了脈,“嗯!姑娘沒病。”大夫說道。
“沒病?沒病怎麼會幹嘔?”明珠問道。
“姑娘這是喜脈。”大夫答道。
“喜脈?”李定國望着貞兒,表現着了無可奈何的樣子。
貞兒更是愣着一動不動。“喜脈!”這是一個多麼大的玩笑啊!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獨自靜靜。”貞兒冷冷地說了一句,在那一絲的冰冷中,還隱藏着那麼一絲的喜悅。
其他人都乖乖出去了,只有李定國依舊站着,他是同情她的,他害怕她接下來的決定。於是,輕輕地問,“貞兒,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許久的沉默過後,貞兒終於說出一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說着兩顆淚水掉了下來。
“你一個女子,獨自一人如何把孩子養大?你能經得起輿論的壓力嗎?”
“爲了孩子,我什麼都能承受。”
“貞兒,你不應該承受那麼多。如果你願意,就嫁與我作妾吧!”李定國是真心想娶貞兒的,他早在安隆城外營帳中見到貞兒的那刻就已對這樣的女子動了心。後來,貞兒憑着高明的醫術救了永曆帝的命,李定國更是對她尊崇有加。她的機智勇敢、美麗大方早已深深地在李定國心中留下烙印。
“多謝將軍關心,貞兒不屬於這裡,走,還是遲早要走的。”
“你一個人能到哪裡去?”李定國焦急着。
“回家,家中還有爹爹一人。我與孩子可與爹爹相伴。”
“你家鄉在哪兒?遠嗎?”
“我家鄉是霧山村,是一個山清水秀,沒有紛爭的地方。”貞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臉,似乎是在回憶,她與蕭郎在霧山村度過的美好時光,“如果當初爹爹不反對,如果我與他不逃出霧山村,他就不會死。外面的世界就如爹爹說的,真的好可怕,戰亂不斷,到處充滿着死亡。”
“你說,你的家鄉是霧山村?”李定國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複地問道。
“是呀!你去過?”
“沒,沒有。聽你描述那確實是個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如果你真要回去,爲了你的安全,我親自送你吧!”此時,李定國已經極爲清楚霧山村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那正是十幾年來,南明王朝與明教想方設法要進去的地方。可惜,至今沒有一人能成功進入那神秘的村莊。
“不用了,多謝將軍,我爹爹不好客,下次有機會再邀請您吧!我想我明日一早就該走了。”貞兒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也遵從着父親的囑託,不與外人談霧山村的事,更不能引外人入霧山村。
“好吧,那我尊重你自己的選擇。”李定國心中有淡淡的失落感,一樁樁事都被貞兒拒絕的那種感覺很不好受,他也只能緩緩走出房間。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府裡的人都沒有起身,貞兒揹着包袱從安隆府的後門走出。她沒有嚮明珠告別,也沒有見李定國最後一面,她只想就這樣俏俏地走,不想讓任何人傷心。從此,這兒無人能找到她。
可是,出門不久,卻橫空出現兩個黑衣人,一瞬間貞兒就被劫持住,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小姐,受驚嚇了吧!”黑衣人摘下蒙面布,奇怪地說了這樣一句。
“你們是什麼人?劫持我對你們有何用?”貞兒驚恐着,卻又憤怒着。
“小姐,我們是你爹爹派來的,自從你出霧山村到現在,我們是一直跟着你的。”
“我就知道,爹爹不只是個普通的大夫,他私下裡在謀劃什麼我不想知道,他有多大的秘密我所不知,我也不怪他。但你們一直跟蹤我,今天才出現在我面前,又是何意?”貞兒氣憤地說道。
“小姐,聽說你有身孕了,小姐你不能回去啊!”
“看來你們什麼都知道,難道我有家不能回嗎?”貞兒更是氣憤。
“小姐有所不知啊,霧山村有族規,女子未婚先孕可是要受懲罰的呀!”
“什麼樣的懲罰我都能受,這是我犯下的罪,應該受到懲罰。”貞兒毅然堅定地說。
“這個懲罰就是把孕婦綁起來,連同腹中孩兒一起活活燒死。”
“你們胡說,我怎麼不知有這條規定。”貞兒恐慌起來。
“小姐,你不知的事情太多了,你甚至不知你爹爹是族長。”兩個村人感嘆道。
貞兒陷入了無比沉痛的絕望與憤恨。恨的是爹爹隱瞞了所有的一切,卻又不知他所隱瞞還有多少。更痛恨爹爹在女兒需要幫助的時候,卻絕情地將她推向無底的深淵。
“小姐,對不住了。”說完,兩個村人就把貞兒綁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爲何還將我綁起來?你們爲何要這樣對我?”貞兒憤怒地說。
“小姐,我們把你綁在這兒,自然會有人來救你,話不多說了,告辭。”兩個神秘的村民就這樣用這種特殊地方式與貞兒告別了。
貞兒被粗繩捆綁着,不能動彈。只能靠在牆角邊楚楚可憐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