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逢

鎮江市。

街道整潔,綠樹成蔭。

一個在建工地正熱火朝天。

工地對面,一個招工的門面冷冷清清,此時正是中午時分。一個青年男子走了進來,昏睡的老頭子突然睜開眼,猛然站起來,幾乎又摔倒下去。

“來應工的?”他臉上的皺紋往兩邊擠,充滿期待。

“多少錢一天?”青年男子有氣無力地問道。

“嘿嘿,你先喝水。”老人遞給青年男子一杯水,抽出一支真龍煙,遞給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想了想,一手接水,一飲而盡,一手接煙,說道:“給我火機。”

老者四下看了看,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火機,急忙撿起,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抽菸的,來的人,從來都是自己帶。”

青年男子點燃,狠狠抽一口,吸進去,吐出來,跟着說道:“管吃住嗎?”

老者笑道:“一天二百,管吃管住,工地就在對面,馬上可以幹活。”

青年男子擡起頭,看了老者一眼,突然笑道:“工地裡有我一個弟弟,是他叫我過來的,他說一天三百,管吃管住還管女人。”

老者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們也不容易,這樣,一天二百五,管吃管住,至於女人,晚上十點後,往右邊一條小巷子,二十塊一次。”

青年男子笑道:“我只要一天一百,剩下的,全給你,不過,你現在得借我一百,我的錢包被偷了,幾天沒吃東西了。”

老者頓時大喜,抽出一百元,遞給他,手一指,說道:“對面有一家狗肉店,你先拿去,夠你吃兩盆了,吃飽了,馬上幹活!”

青年男子接過一百塊錢,走到對面,坐下,大喊一聲:“狗肉兩斤,二鍋頭一瓶,米飯兩碗。”

鎮江的狗肉聞名於世,可與廣西玉林的狗肉相蓖美,傳說當年濟公和尚化緣到此,聞着那無以倫比的狗肉香,連腳都擡不動了,乾脆破了戒,沒想到卻因此得道成仙,從此鎮江狗肉便聞名全國,外地人不遠萬里都來鎮江吃狗肉。

青年男子看到黃皮嫩肉的狗肉端上來,急忙用手一抓,點了一下酸辣醬,放進口中,譁,鬆軟如酥,芳香奇異,入口酸辣,回味無窮。

他打開二鍋頭,直接端起瓶子,倒進口中,突然看到那老者惴惴不安地站在門口,不停地向他張望,後來乾脆從屋裡拿出一把椅子,放在門邊,拿出一支菸,放進嘴裡含着,一遇到青年男子的目光,馬上移開,故意大聲叫道:“招工了,招工了,每天兩百。”

青年男子會心一笑,繼續大吃狗肉,大喝二鍋頭。

終於吃飽喝足了,他略微有些醉意,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丟下一百塊錢,問道:“老闆娘,夠不夠?”

老闆娘急忙說道:“我找你十塊。”

青年男子擺擺手,說道:“不用找了,問個事。”

老闆娘滿臉堆笑,道:“行,啥腰子事?”

青年男子點點頭,

問道:“這裡哪裡有便宜的衣服賣?”

老闆娘一指對面一個菜市,說道:“你外地的?那裡面,一件十塊二十塊,象賣紙巾一樣便宜。”

青年男子謝過老闆娘,走回對面,對老者說道:“你再借我五十塊錢,我去買兩件衣服。”

老者一跳,小心翼翼地看着青年男子。

“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青年男子笑道。

老者陪着笑,說道:“不就是平常換洗的衣服嗎,我女兒剛過世,我留下幾套做紀念,你將就着穿,也不錯的。”

“你女兒?剛過世?我是男人!”

老者雙手一攤,一指對面,說道:“不就是農民工嗎?穿什麼誰管你?能幹活就成!”

青年男子上前一步,看了看老者,突然大笑起來。連連說了幾個字:

“好好好,好得很,就是你女兒的衣服,拿來!”

兩人走近裡屋,老者十分不捨地從衣櫃裡取出幾套花衣,有紅的,綠的,藍的,黃的,不但鮮豔,還十分貴氣。

老者邊拿出來邊默默地看着衣服,彷彿在看一個人。

青年男子趁着些醉意,一把拿過來,抖開,一件黃色寬鬆大睡袍,順手一扔,又拿起另一件,綠色上衣綴白邊,這件好,好看。

青年男子脫掉自己的髒衣服,換上這件綠色上衣,看到旁邊有一面落地鏡子,站過去一照,頓時大笑道:“老叔,這不行,你還是借些錢給我,我還你,明天就可以還你。”

老者湊過來,突然顯得十分激動,顫抖着說道:“小夥子,我求你個事,你若答應了,我之前給你那一百塊錢我不要了,再給你一百。”

青年男子此時感到有些頭暈,一股酒氣往上衝,頓時有些迷糊,便大笑三聲,說道:“行,就這樣定了,說,要我幹嘛?”

老者長嘆一聲,說道:

“你穿着我女兒的衣服,我給你化個妝。”

“化裝?你給我化妝?”

“我經常給死人化妝的,你別擔心。”

“給死人化妝?你是個入殮師?”

“不不不,我不是什麼入殮師,我只是幫忙,幫那些不想火化的人。”

“你想讓我變成一個死人給你化妝?”

老者突然十分激動,哽咽着,流下淚來,說道:“你穿着我女兒的衣服,竟和她有幾分相似,我給你化個妝,拍下照片,作個紀念。”

青年男子猛然站起來,一把捉住老人,氣道:“你敢玩我?你咒我死嗎?”

老者老淚縱橫,哭道:“我那女兒在外打工,多年未回,前幾天突然來了個電話,說她、、、我都想不起她的樣子了!”

青年男子放開老者,呆了呆,看來這老人是認真的,哼,天下當真無奇不有。便道:“好了,嘰嘰喳喳的,煩死了,你來吧。”

老者轉悲爲喜,轉了幾圈,終於想起來化妝品放在抽屜裡,拉開抽屜,拿出來,開始給青年男子化妝。

這個青年男

子正是周志高,那天他潛入江裡,順流而下,天亮時分,便來到了鎮江地界,他害怕繼續有人跟蹤,便東拐西彎,專往小路走,中午時分便來到此處,肚中飢餓,心想不如就躲在此處,找個工作,避開警察和殺手,還有那如同幽靈一樣的羌獨份子。

也不知道那個樓警花怎樣了,那個皮膚呀,緊中有肉,嫩而油光,比起那些極少運動的女孩,她的手感超級的爽。可惜,可惜。

那些羌獨份子估計已經被全殲了吧,自己也有些功勞呢,只可惜,還是死了許多人。這種場面,足夠震憾,不拍成好萊塢大片都浪費。自從一個月前吃下那條金蛇,自己做了許多的荒唐事,然而每一件事都是迫不得已的,爲了醫治好姬雨菲的瘋病,自己不得不這樣做。

“好了,太像了你,太像我女兒了!”老人老淚縱橫,十分激動,拉周志高到鏡子前。

一個粉面紅脣的漂亮女子身着綠色花邊上衣,雙眼水靈靈的,只是總感覺有些彆扭。

“妝太濃了吧,真象是死人妝。”

周志高驚奇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打定主意,從此以後便男扮女裝,看誰還能認出自己來。

老者十分難爲情地笑了笑,說道:“沒法子了,我也覺得濃了點,不過,我的材料就是這些,想淡一點,又沒有這個效果。你等着,我拿相機。”

“還有兩百塊錢!”周志高一想到以後要躲藏些日子,的確需要些錢,而MMM公司已經交給別人打理,自己如果刷卡,必然會被警察查覺,因此,錢,錢,錢,此時就是上帝。

“老闆,有工作嗎?”突然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長得十分漂亮,穿着卻是純樸,象個農村來的村姑。

她看了看周志高,面色羞澀,說道:“姐姐,我從農村來,想找份工作。”

周志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四處看,卻沒有看到什麼“姐姐”,當即脫口而出:“老闆進去了。”卻是正宗的男人聲。

那村姑驚訝地看着他,看了再看,說道:“你、、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周志高這才恍然大悟,當即學着女聲,說道:“啊哈,我是姐姐,你看不出來嗎?”

他自己說完,都覺得十分的噁心,全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村姑這才說道:“嚇我一跳,剛纔聽到一個男人在說話,可能是外面的聲音。姐姐,我要找一份工作,每天五百塊左右,包吃包住的。”

周志高又學着女人聲音問道:“你的學歷呢?”

那村姑脫口而出,十分大聲地說道:“大學本科。”

周志高一呆,自己也是大學本科,這個“妹妹”看着也不像啊,急忙問道:“哪個大學?”

那村姑又大聲說道:“浙江大學中文系的,明年畢業。”

周志高眯起眼看了她一眼,突然變回男聲,嘿嘿笑道:“任雪,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那村姑哈哈大笑,手一抹,露出本來面目,不是任雪,還能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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