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有自信?我看他們二人功力相近,爲什麼在你手下能支撐的時間卻差距甚大?”雙和又問道。
“那浪人是名忍者吧!我雖然沒跟忍者交過手,卻聽聞他們極擅長暗器和用毒,今日觀之,雖然此言遮蔽了他們近戰功夫上的優點,卻並不爲過。”點評了一下日本忍者的功夫,孫瑾瑜又道:“這兩人最大的不同是,那大漢的功夫偏向於力量和防禦,而這浪人的本事卻以速度與技巧見長。而我本人恰巧也是走以技勝力的路子的。與那大漢對打時,他雖功底不如我,但力氣着實遠勝於我,我不但要費上不少勁破去他的防禦,還要防備他‘一力破十會’,需躲避其正面鋒芒,因此耗時會較長;而與那浪人對戰,我的速度和技巧都在其上,短兵相接只有他認栽的份,他又如何奈何得了我?至於暗器和下毒,呵呵,我四弟徐愛師承‘飄渺俠丐’張三前輩,‘羣星隕落’爐火純青都破不了我的劍網,此人又有何能、可用暗器傷我?而毒藥一途嘛……”
“哈哈,原來如此!看來着實是我見識短淺了!”雙和聽了孫瑾瑜的分析,心悅誠服的微微點頭道。頓了頓,他又淡淡的說道:“其實,不瞞你說,這倆人我都認識。那浪人名叫北條壽,是北條三郎手下干將;而那空手的漢子名叫北條花道,雖然號稱是北條三郎麾下的急先鋒,卻因他與北條三郎手下第一人北條剛憲不和而很少見他出陣、參戰,沒想到他竟這麼強……”
“你也看出來了?”孫瑾瑜牛脣不對馬嘴的反問了一句。
“當然!那北條壽雖然也是忍者,卻沒有這麼高強的本領,必是他人假扮無疑!再說我行走江湖的年頭也不短了,又豈看不出場中那個‘北條壽’用了易容術!……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倭人,瑾瑜,咱們要不要一起動手收拾了這兩人?!”雙和提議道。
孫瑾瑜想了想,嘆口氣道:“咱們若是動手,怕是他們會聯手對付咱們!其實,看他們狗咬狗挺好的!”
“我雖然打不過那北條花道,卻可以纏住他,你先着手解決了那‘北條壽’,咱倆再聯手殺那北條花道不就行了嗎?”雙和不解的看向了孫瑾瑜。
孫瑾瑜苦笑道:“如果只有他們二人,我自不懼,雙兄你的辦法亦是很好的!只是……街道那邊立着的幾個人似乎也是倭寇,而且其中還有一人功夫不弱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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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中正在激烈打鬥的不是北條花道和細川彰是誰!
細川彰也是倒黴,他爲了達到嫁禍北條三郎的目的,特意化裝成與自己身形相似且同爲中忍的北條壽,卻不料正遇上與北條壽交情匪淺的北條花道!
北條花道先前只從那名持刀忍者口中逼問出他們是隸屬於把持幕府十數年的細川家的家臣,當他還想逼問些別的問題時,那人卻熬刑不過,死了,因此北條花道並沒逼問出此次行動的主使是誰,更不知哪一個人是他們的同夥!要知道除卻服飾、語言,從外表上還是很難分清倭人跟漢人的區別的。無法“擒賊擒王”的北條花道無奈之下,只能一路殺掉其他意圖栽贓嫁禍北條氏的小嘍囉,順便尋找主謀與行動負責人。
但當北條花道轉過兩個街口,卻正好發現本該躲在蝙蝠島養傷的“北條壽”竟然出現在這杭州城裡,他如何能猜不出這個“北條壽”正是敵人假扮!就像《水滸傳》裡的真李逵遇到了假李鬼,北條花道雖不是北條壽本人,但眼見有人冒充自己的朋友,他心中之怒恐怕不差於北條壽本人!
打定主意替朋友討個公道,也順便擒了此人再行逼問,北條花道一擼袖子便衝着正在實施搶劫大計的“北條壽”——細川彰衝去。
打敗過上百忍者的北條花道本以爲能將其一舉成擒,卻沒料到眼前這個“冒牌貨”竟是個“硬點子”,初初交手之下竟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他被細川彰突如其來的一刀劃破了左邊的衣袖、差點連左手都廢了,北條花道心裡不由得又驚又怒,同時竟存着一絲歡喜!
北條花道既被稱作“打遍關東無敵手”,除了與其強悍的實力有關之外,還與他好戰、“武癡”的性格大有關係!試想,他若不是癡迷武道,又豈會年紀輕輕便“打遍關東”!
可惜,關東之地着實沒多少高手,武藏忍者、信濃忍者、甲斐忍者在他眼裡俱是不過爾爾,除了一個武藏十兵衛還值得他奮力一搏外,他實在是無敵到了寂寞!今日見了這實力遠高出本尊的“冒牌貨”又怎能不見獵心喜?!
因此甫一交手,爲了展示自己的誠意以及對武道的尊重,北條花道便運起了久未施展的十成的“天照護身大法”,雙拳緊握着向細川彰打了過去。
細川彰見了北條花道也是大吃一驚。他雖然從未曾與這跟自己放對之人謀面,但早在日本國內時細川彰便因聽聞這位“關東第一高手”的盛名而特意尋了此人的畫像,因此他在見到北條花道的第一瞬便倍加了小心!因此細川彰才能以有心算無心,一個照面就差點傷了這本領絲毫不弱於自己的“關東第一高手”。
若放在平時,細川彰真的很想跟這久負盛名的男人一決勝負,但此刻正在執行任務的他卻是不敢耽擱的。朱雀街雖然是貧民街、向來不被官府重視,但畢竟此地仍在杭州城內、受杭州府的管轄!今日這裡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官府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雖然官兵不會很快趕來,但自己若不迅速完成任務並離開,萬一被大量官兵圍堵個正着,自己再想全身而退確實不易!畢竟,大明官兵的弓箭攢射不是吃素的!
可是此刻,自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北條花道死死纏住,自己打不打得過對方尚屬未知,一時半刻內根本脫不了身!若在平時,只要自己說一句“官兵即刻就至”或可嚇退對方,但今時今日細川彰卻不敢有這般僥倖的思量,要知道,雖然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倭人海盜,但自己可是與對方互爲仇敵,而且自己正在做的就是構陷對方的勾當!細川彰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去請求對方冷靜、從長計議吧!
因而,細川彰此時此刻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