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楓葉下一個白衣劍士如翩翩起舞般揮灑着手中輕盈的長劍,那三尺劍鋒在空氣中輕輕劃出一個個銀亮的光環,輕鳴的劍翼如同夏夜的鳴蟬清脆、動人,紅色的楓葉掉落在劍舞翩翩之間,隨着那劍尖輕輕的如同細小的精靈般跳躍。衣袖輕舞扇着滿是落葉的地面,激盪着、飛揚着、旋轉着如童話般的詩情畫意靜靜流淌。
淙淙如流水般的琴聲從一旁靜靜的迴盪出來,一抹夕陽映襯在在那輕舞揮劍的身影上讓那個人影顯得散發出一種不似人間的美感和和諧,是的和諧,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原本就該如此。
張越放下手中的長劍,就着衣袖檫了檫額頭上原本不存在的汗水,含笑的看着撫琴的宮茹澐道:“怎麼有空過來?”
宮茹澐放下手中的瑤琴,端起矮榻上的茶盞輕笑輕盈的朝張越走過來,張越很自然的接過宮茹澐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別喝那麼急對身體不好”宮茹澐扶着張越的手顯然是來不及勸阻張越的行爲。張越衝着宮茹澐咧齒一笑道:“沒事沒事的”
宮茹澐嫵媚的瞟了張越一眼,對張越的傻樣表達了自己的不屑。
相互之間溫馨和睦,就如同真正的情侶一般。
每個繁華都市的背後都隱藏着他的醜陋,每一個富庶的地方總是免不了貧窮,玉廄南城腳下的一片貧民窯子就是這樣的地方。
這裡的人吃不飽、穿不暖、居昨陋,每天都會有陌生的熟悉的屍體倒在破爛不堪的街道上,他們的死法各不相同但誘因統統只有一個那就是‘貧窮’。貧窮會讓人喪失尊嚴、會讓人丟掉善惡、會讓人拋棄可以拋棄的一切。
這裡聚集着玉廄所有的小偷、乞丐、還有低劣的妓女,這是他們唯一的謀生手段,這裡的人沒有喜也沒有怒,充斥在他們眼中的就只有麻木。
一個破敗的只剩下幾根破爛腐朽的柱狀木頭的屋子角落裡蜷縮着一個龐大的身軀,他顫抖着、憐乞着路過的每一個人,就和這裡的大部分貧民一樣。
但他的眼神不對,那是一種如同野獸般瘋狂的瞳子,彷彿過往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嘴下的獵物,而他不再是一個貧窮的乞丐,而是一個殺戮着的野獸,撕咬着、撕裂者那些無知者的身體,讓他們的血灑落在灰白的地面上彙集成小溪般的泉流,涌入那黑黝黝的下水溝。
如果是老江湖的話就該知道他是誰,如果是系出名門的武林世家子弟的話也應該知道他是誰,如果是名門大派的正統弟子的話也可能知道他是誰,儘管這個人很可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誰。
他叫羅森,這是他自己說的,也是他唯一會掛在嘴邊的,但更多的人喜歡叫他森羅,因爲看見他就代表着你離森羅殿不遠了。
每一個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瘋子,他唯一的喜好就是殺戮,不停的殺戮,殺戮每一個看起來有錢的人,他如此的痛恨有錢人,所以他只會呆在貧民窟,他的身份只會是乞丐。
他的暴虐幾乎激怒的大部分的武林豪門,但他活着,一些大豪門卻滅了,滅在他一個人手上,他就如同野獸般兇殘,但卻比野獸厲害百倍,因爲他會武功,而且是頂尖的好手。
一個黑袍子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的手上輕輕的放下一個小銅板,這個銅板只怕買個饅頭都不夠,但就是憑着這個銅板羅森卻收起了眼中的暴虐,感激的看着這個黑袍人。
“玉鯨府真是有錢啊有了他們玉廄不知又要多多少貧民了啊”黑袍人丟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消失在破亂的貧民窟。
身後的羅森殺氣濃郁,也逐漸降臨,一抹殘陽如血般的妖異和詭秘。夜色中一個高大佝僂的身影從黑暗中如一團血霧般涌了出來,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猛獸般在各個偏僻荒野的小巷子裡穿叢。嘴裡散發着桀桀的怪笑和絲絲的喘息聲,身上散發着如同陰溝裡埋藏了幾個月的餿腐味,無意從他身邊經過的人都儘可能的捂住鼻子從他身邊匆匆而過。沒有人發現他的步履雖然蹣跚但速度卻很快,真的很快,開到你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這個人的面容他已經消失在你的眼中。
夜色下的花府雖然算不上極盡奢華卻的是金碧輝煌,兩個高大軒昂的門子直直的站在門口,迎送這來往的賓客,淺色的笑容很自然的掛在嘴邊,細細的弧度讓人看了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但就是這種笑容在下一刻變成了扭曲的猙獰,瞳孔中的不可置信宣告着的卻是他的死亡,他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己在臨死前會看到自己的心臟。
羅森掏出花府門口門子的心臟,放在嘴邊,細長的舌頭很悠然的舔了一下,深紅色的血液順着舌尖帶到了他的嘴角,似乎感覺味道不太合胃口,羅森將這個失去主人的心臟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用力的在上面踹上一腳,一顆鮮活的心臟頓時變成了一灘血肉泥巴。
一旁還沒有離去的賓客們看着那顆從門子胸膛掏出來的心臟化作肉泥才反應過來,大聲尖叫的朝遠處跑去,一邊跑腿卻怎麼也不聽使喚的打着哆嗦。
羅森飛腳踹起門口的兩個巨大的石獅子,石獅子頓時化爲粉碎,分成無數塊細小的、尖銳的小石塊衝着那些逃跑的人飛去,只是一息的時間,整個花府就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可怖,蔓延在門道上的盡是殘肢斷體,有的人更是硬生生的被那些包含巨力的石塊撕裂成兩半,保留下來的上半身還拖着一地的血痕哀號着朝外爬去。
花三是少數逃過厄運的人之一,當羅森掏出另一個門子心臟時,他就偷偷的潛回了花府,他要儘快的通知少爺和夫人,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但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長,因爲他的逃跑羅森知道,花三自己甚至都感覺到了死神的逼近,他能做的就是放開嗓門大聲嚎叫,只希望引起少爺夫人的注意,快點去避難。
就在他的身後一個拇指大的石塊飛擊而來,眼看就要敲碎他的後腦勺,一些聽見他嚎叫的護衛也拔出腰間的長刀朝着羅森衝過去。
但一切都是徒勞,這肖衛在羅森面前就跟雞蛋似的,一拳就散,對是散,每一被他命中的人都跟被炸彈炸過一般飛散成肉塊,一塊塊帶着神經的鮮活的肉塊才脫落還在地上跳動着,蠕動着,一繡的比較慢的護衛心膽俱裂,如何還敢抗拒,只恨爹孃少生兩條腿的朝四處散去,如果是一般的惡人也不可能去追,畢竟這肖衛多少還是有些武功,狗急也會調遷的,但羅森不同,他到過的地方都是雞犬不留從無活口,也不見他有多大的動作輕易的就站到了那肖衛的前面,然後生生的將這肖衛撕裂成一塊塊的。
說是過了很久,其實也就是一剎那的功夫,他踢出的那塊石頭眼見就離花三的後腦勺就剩下寸許的距離,這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到了花三的腦後,一把捏住了那塊爆裂的石子,石子在他的手中緩緩的化爲細沙然後消散在空氣之中。
花三回過頭來,驚魂未定道:少爺快跑··跑”
張越看也不看花三面無表情的對他道:“花三去找夫人帶她去酒窖快”花三一愣,然後撒丫子朝宮茹澐的房間所在跑去。
張越看着滿園的屍體,出離了憤怒,這絕對是個變態,一般的人就是在窮兇極惡也不會將人撕裂成如此模樣啊終於張越看到了那個罪魁禍首,一個骨骼寬大卻顯得消瘦的乞丐,破爛的衣物,邋遢的頭髮面容,枯黑的手腳還有指甲縫裡的血詬都讓這個人顯得煞氣。
張越的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了,指着羅森,而羅森也停止了對護衛的追殺,目光灼灼的看着張越,他體會到了張越身上帶來的壓力,知道他也是一個高手,但就是這樣的公子哥啊他們的血肉才符合自己的胃口,也許可以考慮用它的皮做一雙襪子羅森看了看自己沒穿襪子露出腳丫子的鞋子,殘忍的笑了笑。果然殺死他們這樣的人才是替天行道,纔是上天賦予自己的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