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劍光舞動,舞劍的人陶醉其華麗的劍式下,難以自拔。一旁矗立觀看的女子,微微搖頭,笑而不語!
許久,他收劍而立看着待在一邊的女子,揚眉道:
“怎樣,是不是覺得我天縱奇才,這麼華麗的招式,沒用幾天便學會了?”
“是啊,天縱奇才!”女子淺淺一笑,語氣卻多敷衍。
見她如此,邵亭切了一聲:“明顯就是說謊,你什麼時候可以學會說謊的時候真誠一點啊!”
“真誠了,怕你看不出來啊!”
“呃……”
邵亭此時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看着說話已經頗具自己說話風采的疏影,邵亭知道,自己在她的心裡分量已經越發的重了。
搖搖頭,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小影,說實話,我這劍法練的到底如何了?”
“實話……”疏影想了想,皺皺眉,回道:“得其行、不得其意,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邵亭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看着她,頗爲不信。
見他面色有疑,疏影腳尖點住腳下的枯樹枝,然後微微一提。枯樹枝便落在了疏影攤開的手掌之中。
“你若是不信,出手吧,用這一招,看看可不可以突破我的防守。”
見她僅僅握住一根乾枯的樹枝,邵亭卻關心道:
“不好吧,萬一傷到你了,怎麼辦?”
“你若是可以突破我的防守,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嗯,放心,我不用內力。”疏影想了想補充道。
一個條件。邵亭聽到這個“誘惑”眼珠轉了轉,疑惑道:“條件可不可以是你嫁給我啊!”
聽到這話,疏影的面色一紅,手裡握住的枯枝明顯被她捏碎了一部分,羞道:
“你能突破了再說吧!”
“好,不爲別的,就爲那一個條件,我還就不信了。”
邵亭已經開始憧憬着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了,手裡的劍一揮,隨後,竟然拉出數道身影,遍佈在疏影四周。
人影各異,每個人手裡的劍式都不同,讓人難以分清真假。可就是如此華麗招式,疏影卻依舊是搖搖頭。
在她的心裡,邵亭的這一招簡直就是漏洞百出!
“小心了……”邵亭提醒道,聲音卻來自四面八方。
人影竄動,邵亭握劍而來。
所行,飄逸,所舞,絕倫;難以想象此招若是由場內女子施展會是何等仙姿!仿似踏空而來,腳踩虛浮;劍影,更如女子長袖,一抽一帶皆是賞心悅目。
劍,已經迫近!看到疏影此時依然沒有任何舉動時,邵亭劍式突然一頓,隨後便就此收住。
“爲何停手?”疏影面有疑惑。
“怕傷到你。”邵亭如實道。
聽此,疏影面色微微一緩,搖搖頭:“你傷不了我。”
“可我就是怕嘛,萬一了……”
“沒有萬一。”
邵亭張張嘴,最後還是嘆了嘆氣。他明白,疏影這方面的自信的確有,也配有。只是,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我不會對你出手的,不論現在,還是以後。”
湖水青青,偶有飛鳥飛過,掀起樹枝而去。枯樹枝終於還是落在了地面,疏影背對邵亭,目光看着湖面,問道:
“條件,你也不要了?”
“不要了,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自己答應的,誠心誠意的那種。”
聽着身後那堅定的語氣,疏影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雙手緊縮在袖裡握得很緊。突然,她想開個玩笑:
“可是你剛纔已經對我出手了,怎麼辦?”
“噗嗤”。
聲音本細微,可疏影卻聽得仔細。轉身,看着他左手,那傷口還在往外滲出鮮血。
此刻,她丟掉了矜持,忙跑到他的身前,半蹲。疏影從懷裡拿出一塊繡帕,包紮起他的傷口,氣道:
“你幹什麼?”
“這是我先前對你出手的懲罰,今後,若我還有這舉動,便讓萬劍貫穿我……”
“夠了!”
疏影揚着頭,通紅的眼,眼淚已經在裡面開始滾燙。
“越大越不懂事,罰你在湖邊參悟這一式,參悟不透不許離開。”
說完,疏影已經起身而去。在剛剛背過他時,手卻是忙擦去了臉頰上滾落下的淚。
似乎,遇見他之後,自己流的淚也已經超過了沒有遇見他時所流的了。
……
回憶,漸漸淡去!場內,衆人的目光卻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此時的邵亭,嘴角含笑,手裡的劍卻已開始輕顫了。
“劍意!”蒙面人與綰頃尋齊呼道。
他們,又怎麼會想到邵亭也掌握了劍意。綰頃尋不明白,這可遇不可求的劍意,爲何自己今日竟會遇上兩位參悟的人了。
“你我一戰,如何?”
不知爲何,所有人都感覺眼前的邵亭仿似變了一個人。沉穩、自信、難以言喻!
“好啊,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參悟的劍意能不能強過我的劍意。”蒙面人露出一絲興奮,面對一個也參悟了劍意的人,他也得謹慎幾分。
綰頃尋待在了原地,看着這二人,他明白此時的自己參與不進這二人的戰鬥了,只得拉着東方若苒到了一邊。
相比蒙面人的強勢劍意,邵亭的劍意卻顯得頗爲柔和,柔和之下隱隱藏有一股澎拜、磅礴之勢。
“冰塊,亭哥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厲害了?”東方若苒明顯從邵亭先前的氣勢中,感到了自己不可匹敵的信息,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先前自己一直沒有察覺。
“不知。”
綰頃尋搖搖頭。或許,這跟他修煉的內功有關吧!那內勁呈現的溫和之勢,若是不刻意去注意,甚至覺得邵亭就是一個會點拳腳功夫的三流之輩。
綰頃尋有想法,只是不說,是因爲他不喜歡說話。
劍,嗡嗡作響;兩人相對而立。
邵亭的心裡,招式一遍又一遍的閃過。五年的時間,他的內勁雖然沒有修煉出什麼名堂,可在劍法上的造詣,他至少已經得到了疏影的認可。
蒙面人大感壓力,手裡的劍微微一抖,劍化三影。面對如此,邵亭的長劍只是在空中微微一劃,身影漸淡。
嗯?見此,蒙面人大駭,遲疑不得,手裡長劍刺出,劍影深深。
劍影透過身影,邵亭伊然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
聲音響起在四周,邵亭身影浮現空中拉起一道殘影襲來。
其身,飄逸;其劍,若光。
蒙面人的雙眼大張,見此一擊,渾身竟有一絲輕顫。此等劍訣,已經不下他所學任何一劍。這人究竟是誰?
疑惑,沒有解釋。面對這一劍,蒙面人劃出道道劍影,不斷奔襲而去。
劍影襲來,邵亭卻仿似閒庭散步一般。長劍,輕挑慢舞,卻是讓那些劍影進不得身半毫。
“這、這是什麼劍招?”東方若苒看呆了。
綰頃尋的目光也是緊緊盯着場中那人,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對他的瞭解似乎太少了。
這是什麼?太白劍訣酒中仙?不對,這不是。酒中仙講究的是瀟灑,而這一招卻是飄逸,一種仿似人家能有的飄逸。
綰頃尋不斷回想着自己所看過的書籍,可苦苦回憶,卻始終回憶不起這一招的任何記載。
邵亭已經逼近了蒙面人,對方那霸道的劍勢在他劍勢下,難進分毫,兩人劍意鬥得旗鼓相當。
邵亭手中長劍突然一頓,隨後再一舞,速度之快,讓人目眩神迷。
蒙面人難以捕捉到對方在哪裡,看着圍繞自己的身影,這一刻,他的心中,竟生出一種難以匹敵的感覺。
“不、不可能……”
他是一個高傲的人,他怎麼可以接受這種現實。看着對方難以捕捉的身法,他突然在自己胸前一點,眼睛周圍呈現出了一片血紅斑紋,雙眼更是變成了紅瞳。
“魔宗劫血指!”
“什麼?”
東方若苒一問,身邊的綰頃尋卻已經是手持天雪往前奔去。
邵亭自然是感受到了身下蒙面人大漲的氣勢,可如今他已經是覆水難收。舞動長劍,掀起殘影,邵亭力喝:
“破!”
砰!一聲響,林間掀起一道氣浪,綰頃尋往前奔去的腳步不由得在此一頓。
塵土飛揚,綰頃尋不斷撥開眼前的灰塵,呼道:“邵亭、邵亭……”
“咳……咳……”
終於,塵土漸消,綰頃尋可以看清楚場內的情況。蒙面人的面巾跌落在地,他單膝跪在地上右手用臂彎罩住了自己的下半部分臉。
而邵亭卻定在他的不遠處,身體半蹲,手裡長劍指向身後,看着蒙面人,眼裡戰意未消。
“看來,你似乎還有下一招,可惜啊,你沒機會了,嗯……哇……”
蒙面人顯然吐了一口血,只是他的手臂依舊沒有離開他的臉。
邵亭知道自己想要使出下一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剛纔那一擊耗盡了自己體內的內力,雖然劍勢仍在,卻已經無濟於事了。
“我固然使不出下一招,你了,面對傾尋,你還有機會逃嗎?”
聽到邵亭這話,蒙面人卻是哈哈一笑:“你還是小看這這劫血指的效果。”
突然,他的身體往後倒去,空中一大口血霧吐出。隨後,卻見他的身體在半空一轉,足尖一點,已經忘遠處遁去。
“傾尋,追……”
邵亭起身,一陣目眩,長劍離手,撲騰一聲,他也往後倒去。
“亭哥……”
閉眼的瞬間,邵亭仿似聽到有人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