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酒會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胖子和江川更是醉得不省人事。村裡人執意要他們留幾天休息,但被歸海少康全都謝絕了回去。因爲如果現在不及時趕到交通方便的地方去,那麼後天端午節的大事便就要錯過了。
村民見他們離去的決心如此堅定,幾經交涉之後便也只好作罷。於是給他們安排好了村裡唯一一輛拖拉機連夜將他們送到了附近的鎮子,又多方打聽,才找到一輛願意載他們進縣城的車子。
等他們一行人來到洪雅縣之後已經是次日凌晨。江川和胖子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等他們兩一睜開眼卻發現兩人橫七八豎的躺在一張牀上。
“這是哪!”胖子一瞅不對勁,嚇得趕緊從牀上彈了起來,摸了摸衣服,又看了看還在昏昏沉沉的江川,才發現自己是在酒店裡。
江川也緩過神來,看了眼胖子,一時也驚醒片刻,“我們兩怎麼會睡在一起!”
“我還想問你呢!”胖子摸了摸身體,“幸虧昨天沒怎麼着。”
這時門開了,蘇語晴從外面走了進來,衝他們兩翻了一個白眼,“胖子,你這嗓門我在走廊裡就聽見了。怎麼着?”
胖子一臉委屈的說道:“晴晴,你好歹也給我們兩開個標間嘛,兩個大男人喝醉了,萬一發生點什麼···”
蘇語晴瞟了一眼他,“你們兩要是能發生點什麼,不也正好成全你們?”
“晴晴···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只對你···”胖子一臉無辜的看着蘇語晴。
蘇語晴嘆了一口氣,“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江川隨着他們一路過來,臉皮長進了不少,打趣道:“行啦,胖子,我會對你負責的。”
蘇語晴噗嗤一笑,然後又立刻恢復了嚴肅,“不多說廢話了,明天是端午,要做什麼事情你們也應該清楚。”
江川點了點頭,“明天成都天佑酒樓十二點,西南會舉行宴會。”
“恩。”蘇語晴也點了點頭,“明天就能知道彭老闆等人到底在耍什麼花招了。”
“也許還能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害死你大伯。”歸海少康帶着楊紫璃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胖子和江川道:“既然已經醒了,就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時間不多了。”
“難道你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嗎?”蘇語晴問道。
歸海少康搖了搖頭,“我本就是西南會的人,彭老闆等人又怎麼會信任我?”
“那丁會長···”蘇語晴問道。
“這事我確也不知,彭老闆只說丁會長因傷在S修養,而且我們也有大半年未曾見過他了。”
蘇語晴突然想到了王玉玉在臨死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一定要回到樟樹林的後林,林中有一顆大樟樹···一定要幫丁會長!”
“難道···”蘇語晴回想起來之後突然失聲道。
“怎麼···”所有的人被她這自言自語給驚了一跳。
蘇語晴看了他們一眼,稍微有些遲疑,但還是將王玉玉臨死前說的那些話說了出來。
歸海少康一聽,臉色有些驚愕,“難道···丁會長在那裡嗎?”
“大樟樹?”蘇語晴有些糊塗,“後林的大樟樹那兒能藏人嗎?”
“能。”歸海少康肯定說道,“實不相瞞,大樟樹地下已經被改造成了囚牢。”
“什麼···”蘇語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他,“短短時間就已經···”
“那丁秋樺也許就在西南會中。”胖子果斷的下着決定。
“凡事都得講究證據。”歸海少康說道,“等明日之後我們再潛入樟樹林一探究竟便知。”
蘇語晴也點了點頭,“目前只能如此辦了。”
“那我們現在準備出發吧。還有一些事情要準備呢。”歸海少康立即說道,說完幾人便去退了房間,包了一輛車前往成都。
而離端午也只有一天時間。
到了成都之後,他們先是找到了天佑酒樓勘察着附近的地形時,卻發現天佑酒樓早在十天前便已經停止營業,看來爲明天端午的聚會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們在附近找好了落腳的酒店,便在酒店中商議着接下來的計劃。
歸海少康是西南會內部中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安排,所以此次計劃也全權由他負責。這次要混入宴會內部,他們首先要準備一個黑色的面罩,而這個也只有西南會內部成員纔有,並且在聚會的全過程中也都不能將之揭下。之所以要這樣做,是爲了保護一些財團老闆的真實容貌不被暴露。因此這對他們來說不能不算是一個優勢。
歸海少康還特意吩咐了蘇語晴他們此次只是摸頭彭老闆的具體陰謀,無論聽到什麼也不得意氣用事,壞了大局。等聚會一結束,他自然會安排人將他們帶入樟樹林中。
蘇語晴信誓旦旦的向歸海少康做出了保證。
歸海少康便囑咐道,他現在回會裡覆命,並會藉機將面罩託人送出來,自己不能隨他們一道進入會場,因此又反覆囑咐了他們要小心行事。
胖子稍顯不耐煩反覆說了幾個“知道了”,歸海少康這才返回會裡覆命去了。
果不其然在下午五點左右,江川等人收到了一個快件,一拆開發現裡面果然擺放了幾張黑色的面具,雙眼細長,鼻樑高挑。
“這分明就是女人的面具嘛。”胖子嘮嘮叨叨的試着面具。
在快遞包裹下面壓着一張紙條,“明天中午十二點,自天佑酒樓背後一小區而入。入場之前,務必帶上面具。”
在一切都準備之後,衆人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心中有絲緊張,畢竟明天將要接觸到真相了。長夜如此漫漫,幾人在無奈的等待之中,也都商量着出去逛逛緩解下情緒。
成都,的確是一個吃貨的城市。
他們一下樓就聞到了空氣中四處飄逸的火鍋香味,路旁的榕樹也是參天密佈的遮擋住了人行道。
江川和胖子倒是像個缺心眼一般,流連在各個小吃攤上,唯有蘇語晴心事重重的看着他們苦笑着。
“你在害怕什麼嗎?”楊紫璃問道。
蘇語晴點了點頭,“我害怕明天會知道真相。”
“關於你大伯的死麼?”
蘇語晴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也許吧。當初執意要查出我大伯死的真相,但越到後面越害怕,彷彿在這背後有一個猙獰恐怖的真相。”
楊紫璃笑了笑,“那又如何?你要不查就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
蘇語晴看了她那無奈的一笑,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你···你有在後悔?”
楊紫璃看了她一眼,“後悔。可惜又有什麼用?我是一個孤兒,對於家庭只有一場大屠殺的記憶。”
“對不起,我不該···”
“沒事,現在看來你們幾個人也同我有着差不多的身世,反倒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她笑了笑,“若不是我爸收養了我,也許我早就死了。”
“你爸?”
“大法師會會長——張一白。”楊紫璃極爲平靜的說道。
“天···天吶···”蘇語晴驚愕道,“你竟然···是張會長的女兒。”
楊紫璃笑了笑,“怎麼?你對我爸有什麼不滿的嗎?”
“沒有···”蘇語晴尷尬的笑了笑,“我只聽聞他一個很好的人,只是···”
“只是你也想不通爲何地方法師會爲何要反抗他了吧?”楊紫璃說道。
蘇語晴點了點頭。
“不只是你,我也想不通。”楊紫璃冷笑了一聲,“也許是內部長老會們太過於腐爛了吧。”
蘇語晴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爲何要將你派出來執行任務?”
楊紫璃看着遠處在吃得不亦樂乎的江川,“正是因爲你們點燃了狼煙令,使得我們在二摺子嶺的任務失敗,左右兩派長老會恨不得藉此機會剷除我們‘震’隊,爲了安全起見,父親只得再次將我們派出,一方面避免捲入內部的鬥爭,另外一方面,希望我們能將功贖罪。”
她說完之後,又冷冷的笑了一聲,“可是還是落得這個樣子。”
蘇語晴有些內疚的道歉道:“實在抱歉,狼煙令確不是我們故意要點燃的。”
“我知道。”楊紫璃衝她笑了笑,“從這幾天的接觸來看,你們也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
“謝謝。”蘇語晴也對她相視一笑,“如果你現在要離開,我們也不會阻攔你···”
“不必了。”楊紫璃嘆了一口氣,“我如今又有什麼臉回去大法師會?跟着你們倒也輕鬆不少,省去了諸多凡心事。”
蘇語晴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她卻笑道:“就當給自己放個假,還希望你們不要拒絕我。”
蘇語晴回過神似的點了點頭,“沒問題。只是這個假未免太過於危險了。”
“有要幫忙的地方,我自當全力以赴。”
兩人剛達成一致的默契,就聽見胖子在那邊吆喝了,“晴晴你們快過來啊,我們已經打聽好了,去錦裡吃的最多。”
江川也在旁邊附和道:“快點快點,我打到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