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叫阿毛的朱厭再次抓緊了胖子,卻是嚇得胖子再也不敢多話了。
“小弟不懂事,各位還多有得罪。”這位新來的黑衣人語氣斯文有禮,讓剛纔緊張的氣憤緩和不少。
“這位兄弟,我們無意闖入你們的地盤,我們的確有錯在先,但罪不當死,但爲何不能有話好好說?”年青人說道。
“這是我們的規矩,也不是我一個能抉擇左右的。只好幾位好好配合,我們儘量放各位走。”
“那不知這個儘量是怎麼樣的儘量?”年青人又冷笑反問道。
這回那個黑衣人卻是笑而不語了。
“不知各位是從哪裡來?”黑衣人問道。
這個問題他們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老頭子呆的那個石塔位置準確應該是叫什麼。
“地下石塔?”江川語氣又帶有一點疑問句,倒讓那兩個黑衣人笑了起來。
“笨蛋,那個叫雙生地塔!”蘇語晴在下面糾正道。
“哈哈。”那個小孩卻笑開了,“一聽就是在說謊,雙生地塔可進不可出,你們怎麼可能從那裡來的。”
“是真的!我們就是從那裡出來的。”胖子也在下面急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們到那裡去過了,可是你們又爲何要去那裡,而且你們怎麼會知道有那個地方的存在。”這會那個黑衣人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低沉,似乎他們的回答越來越不符合標準答案了。
“這說起來話長。”蘇語晴在下面道,本來她並不想再提起這些事情,但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再次提起自己的痛處了。無奈之下,只得又從自己調查大伯的死開始到從雙生地塔出來,挑揀了一些重點說了一遍。
這兩個黑衣人卻是聽得津津有味,“那你大伯是誰?”
“這個你可編不了了哦,別說西南會,就是全國各個會團的人我們可都是知道的!”那小孩一臉的得意洋洋。
“蘇之伯。”蘇語晴輕聲說道。
“什麼!”那兩個黑衣人這會卻驚愕住了,“蘇之伯死了?!”
“我們怎麼相信你是蘇家人?”那個小孩倒也是機警,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這個我知道。”黑衣人說完,便拍了拍朱厭的腦袋,那朱厭便往下攀移了到了蘇語晴面前,鬆出了她的左手,檢查了她虎口處的蝶形紋身,道,“是蘇家長女沒錯了。”便立馬示意其他的朱厭將這幾個人送到了地上的岩石地上。
“各位,剛剛多有得罪,實在抱歉,我先回去通報下消息,還煩各位在這稍稍等待。”說完,他從背後掏出一把巨型的噴氣槍,又朝上面的岩石壁上射去一條鎖鏈,然後猛的一回收,人便隨之飛躍過去了,消失在那片紅色的火光之中了。
“沒想到你大伯的名氣這麼大,連地下人都要退讓三分吶!”胖子有驚無險的嘆道。
“切,你纔是地下人,你全家都是地下人。”小孩比其他人都要矮上一截,口氣卻霸道的很。
“小弟弟,別理他,告訴姐姐你們在這下面幹嘛?”蘇語晴笑嘻嘻的擺出一張人畜無害的表情,本以爲這樣可以唬住這孩子,卻哪知別人根本就不買單。
“哼,不能告訴你!”小孩子把頭扭過一邊去,“就算你是蘇爺爺的侄女我也不會跟你說的。”
“蘇爺爺?”蘇語晴笑道,“那你跟我大伯還是很熟嘛。”
“•••”小孩聽到卻不回答,反而一轉身躍到旁邊的朱厭身上趴着,探出個頭監視着他們,“你們別想耍花樣,這裡可有五個朱厭看着你們,哼!”
“這小鬼!”胖子低聲罵道。
經過這一波折,四人倒也是累得精疲力盡了,在等待過程中卻是相互靠着不知不覺睡着了。
這睡眠中亂夢紛然,睡了許久之後,江川在迷糊中突然聽到那小孩喊道:“哥哥,你回來啦!”
“嗯,抱歉讓各位久等了。”黑衣人依舊把臉隱匿在黑色的帽子裡,看不清楚長相。
“不知道可否問下•••”蘇語晴問道。
“最好別問。”黑衣人果斷拒絕了蘇語晴的請求,“對於你大伯的死,我們十分遺憾,但我們必定會糾察出兇手,還望蘇小姐也不必插手此事了。”
“什麼?!”黑衣人本是抱着很大的熱忱回去回覆消息,卻換回來一個如此冷漠的回答,蘇語晴自然是很不滿意,“這是我大伯,你們還叫我不要插手?我•••我有點搞不明白,這跟你們又什麼關係。”
“對不起,恕難回答。”黑衣人朝旁邊的幾頭朱厭打了幾個手勢,四人便又分別被這些朱厭給抓在了手裡,“現在我就送各位出去,這裡的情況還望各位保守如瓶,因爲這裡事情將關係到各位家族的興衰成敗。”
“呵呵,我們家族早已敗落,你們這番恐嚇怕是沒說對地方吧?何況你又知道我們是哪個家族嗎?”年青人冷笑道。
黑衣人也冷笑了幾聲道:“你應當就是歸海家的長孫歸海少康吧,而那位胖兄弟則是湖南幫幫主石寬的外孫石大勇了,而這位則是•••”
“江家獨子江川!”
聽到這裡歸海少康驚訝的不是那些人爲何能如此清楚自己的信息,而是爲何這個黑衣人會將江川也納入算作一個法師家族來說?
最意外的還莫不過是蘇語晴,因爲她和江川的相遇實在是各種機緣巧合,而且在西南會中江姓家族一共三家,她是從未聽過有江川這個名字,抑或是一個叫江木林的人。而江川又怎麼可能被算作是法師家族裡的人呢?
“哈哈,你們這信息也並不全對嘛!”胖子被朱厭抓住包裹得跟個糉子一樣,“江老弟可只是一個普通的公民哦,怎麼就被你算作是一個法師家族裡了?哈哈哈哈。”
“看來說漏嘴了啊。”黑衣人笑道然後又轉而嚴肅道,“你們回去之後一定保守這裡的秘密,否則就算是蘇之伯的親生女,我們也會毫不手下留情!”
黑衣人的語氣中堅定不容半點質疑,就算站在四個巨大的朱厭面前,那股肅殺之氣卻也沒被淹沒。四人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竟一時被這氣勢給震懾住半響沒有開口,倒是等那朱厭開始朝之前崩塌的石壁那邊躍去之時,江川這才反應過來,朝漸漸遠去的黑衣人喊道:“我家和你們是什麼關係!我家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黑衣人並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江川被朱厭握在手裡,心情卻是無比的複雜。家裡到底有多少秘密自己不知道?也許自己的母親會知道這一切答案。
朱厭在黑色的地下世界中奔馳的極快,輕巧的避開了一個又一個阻礙,或飛檐走壁或一馬平川或飛躍懸崖。江川被朱厭握在手裡,眼睛卻看不清這沒有光芒的地下世界,只感受到強勁的風颳着自己的臉,倒也有一絲疼痛,在這劇烈的顛簸中,卻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孤獨的地下世界,獨有四頭朱厭馳聘在黑暗中。
而這頭黑衣人揭開頭帽,露出一張短髮精幹棱角分明的臉看着他們遠去的方向。
“哥哥,不怕他們出去透露我們組織的秘密嗎?”小孩問道。
“這也是老大們的意思,相信他們的抉擇。”黑衣人蹲下來,捏了捏小孩的臉道,“再說,法師的後時代戰爭即將開始了。”
小孩卻鼓起嘴說:“可是那個叫江川都把鐵盒都拔走了,真的沒事嗎?”
“他拿得走就是他的了。”黑衣人站起身來,揉了揉小孩的腦袋,“真是人小鬼大,想這麼多不管你的事情幹嘛。”
“誰說不管我的事了!我也是‘S’的一名成員!‘S’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孩賭氣道。
“好好好,趕快去巡你的邏吧!少囉嗦!”黑衣人說道。
小孩只得不情願的趴到了朱厭的背上,由朱厭載着消失在那片火光之中。
睡了許久之後,江川迷迷糊糊中看見眼睛前方亮起了一個光點,隨着朱厭的快速奔跑,那個光點也越來越大,是出口!
在出口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朱厭停了下來,鬆開了手將四人放了下來,然後便就立馬轉身消失在黑色的洞穴裡了。
這溶洞也是有十米左右高,穴內還有半米深的積水。胖子一路熟睡,被朱厭這樣一鬆開掉在水中,直接是嗆了好幾口,從水中一冒出頭來便是破口大罵:“這死猴子!”
經歷了這麼多,最屬沒心沒肺的還就是胖子了。本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應該高興纔對。可是這一行,留下的各種疑問卻是越來越多。尤其是江川,他本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原本應該煩惱的事情是女友的劈腿,工作的不順心和每日重複單調的生活。可是這一次意外的捲入,竟然發現自己的家庭有如此多的秘密,而且自己也和法師這類人也有着瓜葛,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不停的刷新着他的世界觀,這又哪能叫他高興的起來?
“無論如何我也要繼續查下去。”蘇語晴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一時叫人沒有摸到頭腦。而她一說完便大步朝那個光點走去。
“無論如何我也要履行承諾,賠你查到底。”胖子笑嘻嘻的說道,也緊隨着蘇語晴趟過去。
歸海少康嘴角難得擡起一抹笑意,心中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破除伴隨家族二十年的流言!復興歸海家。”
江川看着前面三個人的黑影,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眼神堅定的看着前方,道:“我一定要解開家裡所有的秘密!”
四人趟着水朝前面的亮光大步的走去,光亮照亮了他們的臉,黑色自面頰開始褪去,在這黑色的地下世界走了一遭之後,他們如同新生兒一般艱難的穿過狹小的**道,朝着外面的世界奮力擠去,接受光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