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日照千般變,夜明無一現。

溪夫人突然出現,無疑讓大多數人意外!而其中,最感到恐慌的就是嚴闊海。他知道老相好這時候突然趕來絕對不是爲了幫自己,否則她根本就不應該出現,但她又究竟爲什麼來?難道她要出賣自己?可單憑她一面之詞,又能讓誰相信?而且明溪雅筑一把火,不是已經把應該毀掉的一切可能存在的線索都毀掉了嗎?

苦誨三人看了信函之後,臉上都出現了驚怒之色,接着信函又在幾位年長,武林公認的名宿手中傳閱了一番。諸人看過了信,彼此交換眼色,似是一同認可了什麼。

溪夫人輕輕啜泣,聲音雖輕,但當場靜寂如死,所以仍舊清晰的迴盪在人們耳中。

“我不過一介小婦人,並不瞭解江湖大事。但與先夫結髮三十年,夫妻向來情篤。先夫遭逢不幸,但他生前一心匡扶武林正義,也算是死得其所!因此,先夫去世之後我雖痛心疾首,但念起他平生壯志也慶幸自己此生有此英雄夫君。可是,自雪兒聲稱正邪之戰另有內情之後,二伯多次上明溪雅筑對我百般慰藉。原本我以爲二伯只是顧念舊情,憐我孤兒寡母。但直到雪兒向我說明了實情,我才知道他,嚴闊海竟然刻意隱瞞了許多真相,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衆人聽得極爲疑惑,嚴闊海臉色蒼白,只強自鎮定:“弟妹!我與大哥和三弟結義多年,彼此情同手足,期間種種你當知道的最爲清楚。所以萬不可受奸人唆使,以免最終誤人誤己啊!”

溪夫人如何聽不出其話中威脅?但心裡更充滿厭惡:“二伯!我雖不知你究竟因何隱瞞真相,但當初大伯和夫君皆堅持反對攻打天心教。你苦勸不成,便邀集九大門派掌門一同到了義俠山莊。還到明溪雅筑對夫君說朝廷有意爲溪家早年冤案平反,若夫君不肯效力反會令朝廷怪罪!這些事都是我親耳所聞,而且夫君也都記於手札,豈會有假?你到底爲何隱瞞這些啊?”

“你……那信不是……?”

說着,嚴闊海突然醒悟失口,急忙閉嘴打住!

苦誨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溪夫人所言句句屬實,老衲也與諸位同道見證,此信確乃溪大俠親筆所記。所以,不知嚴盟主對此有何解釋?”

嚴闊海感到背脊開始冒汗,根本沒把苦誨的話聽進去。心裡只是愁腸百結,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老情人爲何要出賣自己?可如果他能更冷靜,更理智一點,完全可以辯解自己當初也是爲了義弟着想,甚至就說是爲了追回貢品免得百姓再次遭受迫害!

但可惜,嚴闊海此時已經章法全無。而且雪溪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無不令他心裡積鬱。雖因確定其難尋實證還可勉強壓抑,但溪夫人作爲雪溪突然的一劑猛藥,讓他長久的淤積突然徹底爆發。

而溪夫人也突然明白到,自己今天是被雪溪利用了!原本她是擔心雪溪會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不利,所以今天出面把事情說出來,而且還拿出了自己一時不捨留下的丈夫手札。可在她想來這些都並不能構成對嚴闊海的指控,起碼不至於讓他無法反駁!

只不過之前誰都沒意識到,就像在堅固的船底每天紮上一針,終究有一天船板會被激流衝破。雪溪也早就在嚴闊海的心頭無聲無息的刺傷了許多的利針,溪夫人一時沒沉住氣,就像一道突如其來的激流,把嚴闊海的心防徹底沖毀,成全了雪溪的計劃!

其實說到底,雪溪說的一切就算再合情合理,但終究還是毫無證據。就算他把嚴闊海和溪夫人的姦情說出來,又有誰能相信?而且他說的越多,也只會讓人越覺得他是狗急跳牆而已!

不過嚴闊海和溪夫人都被雪溪戳中了心頭最大的隱痛,讓他們連冷靜下來想清楚自己的處境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就算此時突然明白過來,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現在所有人都在緊盯着嚴闊海等待他的解釋,或者不如直接說都在等着看他怎麼死?

雪溪雙眼中寒光突顯,凝視着嚴闊海森然問:“嚴闊海,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嚴闊海此時早已陣腳大亂,可好歹也是**湖了,至少仍想着能垂死掙扎一番!

“我隱瞞了此事不假,可並不能說明我要陷害同道。雪溪,就憑一封信又能證明什麼呢?”

“哼!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不承認陷害同道,但你被朝廷收買,暗中殺害了多少綠林豪傑?鴆殺受污被貶的清官,樁樁件件都指名你早已成了朝廷走狗,這些事如果你也想要證據我倒是可以拿出很多!”

“雪溪!你不用血口噴人,如果真有證據你就拿出來……”

“哼!要證據就在這……”

衆人聞言循聲望去,嚴闊海不由得大驚失色!

只見遠處落雁門掌門卓飛此時快步跑到苦誨面前,雙手捧着一大摞卷宗。

“衆位!卓某慚愧!本來論資歷,論才能,武功,我都不配本派掌門之位。但當初嚴闊海以大義勸告,在下方不得不爲本門大計着想。年來,嚴闊海多次向我傳信,聲稱某幫會,山寨殘殺百姓,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我因深信其爲人,便絲毫未感懷疑。若非雪公子及時點醒,我纔多方相差,才知道自己竟然會錯殺了那麼多俠義同道,以及難得的好官。如今想來,卓某實在慚愧之極,萬死難贖啦!”

聽他說着竟真痛哭起來,而且臉上還真淚水連連,嚴闊海恨得咬牙切齒:“卓飛,你這小人,竟然出賣我……”

衆人此時看着嚴闊海,無不義憤填膺。而雪溪心裡卻暗揣這卓飛爲人確實極其精明,其身材雖非極爲壯健,但也算是高挑,而此時他故意把身形掩藏在苦誨和於少峰兩個身材高大強壯的人之間,唯一暴露在正面的卻是五丈之內自己可以完全放防備的範圍。

看似不經意,但雪溪卻知道他是早已經過仔細計算置身於自己完全可以保護的範圍之內了。以此人的精明強幹,自己恐怕早晚是留不得他的!

總之,朝廷將武林視爲心腹大患是自古亦然的,無論事實如何,既然可以確定嚴闊海暗中爲朝廷賣命,那就都不會有人懷疑朝廷會利用他顛覆武林。

“嚴闊海,現在你已經無話可說了吧?不過我這個人很公平,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打贏我,今天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此時的嚴闊海看着他眼裡如要噴出火來,簡直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但自己心裡卻明白根本絕非人家對手。而且事到如今,那些死黨也不會再有人肯爲自己賣命。除非有奇蹟發生,否則自己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眼見雪溪正向自己走來,嚴闊海心裡頗爲恐懼,不自覺的漸漸後退。

兩人你進我退,走出好幾步,嚴闊海突然感到自己撞上了一人,回頭看卻是崆峒掌門石開山。現在他倒的確已經是狗急跳牆了,伸手一把抓住石開山向雪溪拋出去,同時迅速轉身就跑。

才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面前人影一閃,三個老婦人並立前路,正是東海三仙。

冷冷看着他,邵秋風寒聲斥道:“嚴闊海,你惡貫滿盈,還想能跑得掉嗎?”

嚴闊海駭然回頭,只見雪溪此時雙手分持石開山屍首兩端,竟是已經將其徒手撕裂。但他臉上卻仍舊洋溢着無比純真的笑容,可在嚴闊海眼中看來那笑容卻是無可言喻的恐怖!

“崆峒派的各位看到了,是嚴闊海用貴派掌門當做擋箭牌,我只是一時情急失手,並非故意殺人啊!”

誰都知道他殺石開山根本不當回事,可現在也沒人會苛責這事。

嚴闊海如今是前有東海三仙,後有雪溪,舉目四顧也皆是想將自己薄皮拆骨的怒目,勢必已是插翅難逃。

雪溪隨意甩掉石開山屍首,突然五指成爪向嚴闊海抓過去。雖是肉掌,但嚴闊海卻感到五股尖利的氣勁如同利刃般刺來。

他畢竟也是當代高手,雖驚不亂。而且事到如今,他也反而能平靜下來了。

低頭讓開來招,嚴闊海向前衝出數尺,感到背後勁風凌冽。驚於雪溪變招迅猛,當即反踢一腳,擰轉身形,而雪溪一掌又已劈到面門。

嚴闊海急忙交掌上架,雪溪變掌爲爪,生生在他手背上抓出五條深深的血痕。

嚴闊海強忍劇痛,躍起半空雙腳前踢。雪溪擡腿擋開,嚴闊海倒翻出丈許。可雪溪不容他緩氣,一步跨上去,雙手拳掌翻飛,嚴闊海尚未立穩腳跟,胸腰已同時中招。

連退十幾步,嚴闊海只覺眼前發黑,不由得一口鮮血噴出。驚魂未定,雪溪又已到了跟前,橫掌劈肩。嚴闊海急忙塌肩側踢,雪溪豎掌正中其膝彎。

嚴闊海一聲慘叫,雪溪又已一掌擊中其下顎。跟着進步邁上,眼見這一掌就將要了嚴闊海性命!

衆人只感一陣大快心扉,卻突聽雪溪一聲輕叱!“水鏡身法”迅速退出五丈。

而嚴闊海還沒站穩,身邊突然多了個黑布罩頭的蒙面人,一把抓住他拋出好遠,落下後又突然竄出幾人接住他便迅速遠走。

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雪溪凝視面前蒙面人:“你終於出現了!”

蒙面人點點頭,卻未開口。而頭罩上露出的兩隻眼睛裡雖看不出表情,但氣色顯然!

“你不開口,難道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嗎?”

蒙面人仍舊毫無反應,雪溪冷笑聲攤開右手,掌心中一枚周邊磨得極爲鋒利的銅錢。正是他剛纔要殺嚴闊海時,阻止了他的暗器!

“銅錢到處都有,即使磨得鋒利了也不能說明身份,你果然精細的很!如果嚴闊海能再能幹一點,我一定會栽在你手上。可惜!他比你差的太遠了,可如果不是這樣你又怎麼能控制得了?”

蒙面人似極爲同感的深深點頭,可仍舊未曾開口,卻微微攤開雙手,似是表示出極爲無奈!

雪溪見了冷笑聲:“我知道你不甘心!正好!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說着,雪溪甩手將銅錢還給其主人。而蒙面人只輕輕一閃,不僅避開了暗器,而且還閃過了雪溪突然一擊。

東海三仙眼見也不由大驚失色:“大姐!此人是誰?好快的身手!”

“是啊!想不到有人能這麼輕易避開雪兒的流星追魂……”

交戰兩人出招快似閃電,就算東海三仙等幾個絕頂高手,竟也有眼花繚亂之感。至於其他人,對他們來說,雲夢之巔的刀神、劍仙對決已經是無法企及的聖戰。但與此時所見相比,卻似乎簡直是不值一提了!

也難怪!畢竟連雪溪自己,此時也不由得感到心驚!對手身份雖非不可猜測,但自己卻萬萬也沒料到其武功竟然高到了如此地步!難怪當初自己竟然無法感覺到他身懷武功,恐怕自己果真未必是其對手!

剎那間,兩人交手已近百招,都是快到了肉眼難見的地步,而且稍觸即分,所以旁人根本無法看清。

雪溪心中暗暗戒懼,出手便見緩和。可對手不知何意,見他動作放慢,跟着突然加力猛地一掌劈頭打來。

雪溪運勁雙掌上迎,“轟隆隆”一聲巨響,三丈之內地上石板盡皆碎如齏粉,煙霧般澎湃暴起。

直到塵埃落定,蒙面人已經不知去向。雪溪凝立當地,雙掌青筋畢現,嘴角還稍稍滲出血絲。

諸人見了大爲驚駭!三仙急忙搶上照看愛徒,雪溪強忍傷痛,凝視着遠處!

“果真是:未識緣處相問候,待到針鋒終歡舞!大意不得啊……”

96、勞人以力長,計人以智短。49、英雄寂寞時,正因天下平。58、佛諭浮生難,夢懸約有緣!59、身無雙飛翼,何言不分離?59、身無雙飛翼,何言不分離?74、雪落雪相疊,心思心鬱結。77、不畏逐風雪,才得賞寒梅!37、有情思明月,奈何影紛紛!91、相識心兩意,白首亦若離。18、人心若清明,正反何糾結?65、四時總相宜,情淡花老去。22、情縱難遺忘,何苦自生仇?84、荷香蓮子苦,情濃醉人心!40、人敬三兩歲,庶子無畏強。75、人間鮮值念,不如多自憐!1、常世影紛紛,誰知誰往來?81、火攻勝夜襲,用計兵貴奇。54、羣芳竟憐折,自始姿已敗!36、人本無善惡,奈何世故多!43、人若皆依律,何以解風情?12、攘外不安內,異心必叛離!67、幽曇縱一現,亦足解我憂!14、車過方留轍,未經徑亦奪。68、縱是無情雨,滋潤及衆生。22、情縱難遺忘,何苦自生仇?84、荷香蓮子苦,情濃醉人心!40、人敬三兩歲,庶子無畏強。54、羣芳竟憐折,自始姿已敗!79、夜黑月未明,重利當薄情。80、花非花吐豔,霧非霧朦朧!95、爲愛棄榮華,大義總浮誇!15、千山鳥未絕,只因人蹤滅!29、人生多難處,錯付愛不悔!52、奇正可突變,善惡一念間。42、人心所謂悲,總爲求不得!31、畫見人所夢,忘憂夢中游!34、山陰話淒涼,人世本滄桑!86、若無百花叢,何談牡丹榮?8、燕雀低徘徊,展翼難登天。32、人世名利網,豈有清白逃?95、爲愛棄榮華,大義總浮誇!95、爲愛棄榮華,大義總浮誇!76、百花競吐豔,朦朦心繫誰?86、若無百花叢,何談牡丹榮?90、苦憂人概況,渺渺喜樂求。58、佛諭浮生難,夢懸約有緣!7、幽徑遇奇情,絕地豈無生?26、世無公理在,何以暖人心?2、春風得意時,未料驚雷至。46、閉門憐寒舍,如何體清貧?25、一場場夢魘,一回回虛付。67、幽曇縱一現,亦足解我憂!72、滿目辛酸意,未識緣真諦。30、感愛難自持,拒情豈由己?57、花有四季鮮,卻難齊竟豔!31、畫見人所夢,忘憂夢中游!68、縱是無情雨,滋潤及衆生。21、貪俗損一身,貪天超生死。41、拋磚爲引玉,因小失大愚!15、千山鳥未絕,只因人蹤滅!67、幽曇縱一現,亦足解我憂!21、貪俗損一身,貪天超生死。52、奇正可突變,善惡一念間。79、夜黑月未明,重利當薄情。90、苦憂人概況,渺渺喜樂求。88、四肢撐一人,四季長生天!26、世無公理在,何以暖人心?71、常世向二人,名利置虛懸。48、有愛難割捨,無愛空自輕。7、幽徑遇奇情,絕地豈無生?74、雪落雪相疊,心思心鬱結。50、宥世自思別,觀景滿目邪!29、人生多難處,錯付愛不悔!25、一場場夢魘,一回回虛付。70、青松誰矚目?苦寒梅香飄。34、山陰話淒涼,人世本滄桑!53、百花相繼凋零,悽風仍殘枝條!66、繁華落盡處,渺渺茫無垠!64、奈何花期盡,思春已惘然!58、佛諭浮生難,夢懸約有緣!50、宥世自思別,觀景滿目邪!7、幽徑遇奇情,絕地豈無生?31、畫見人所夢,忘憂夢中游!83、百花迎朝露,蜂蝶喜芳華。91、相識心兩意,白首亦若離。70、青松誰矚目?苦寒梅香飄。96、勞人以力長,計人以智短。4、踏雪自留痕,霜風代爲平。6、大道尚自然,因何總自欺?3、雷動驚九天,一閃凌霄變!82、飛絮處處飄,何日歸離梢?86、若無百花叢,何談牡丹榮?12、攘外不安內,異心必叛離!55、雨過無修繕,溝壑何日干?50、宥世自思別,觀景滿目邪!98、報恩即還債,有求豈真情?9、世途千百轉,步步皆驚險!72、滿目辛酸意,未識緣真諦。22、情縱難遺忘,何苦自生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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