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從看到鳳凰後,整個人就陷入了花癡中,此時纔回過神,突兀加入了戰局。
“帥哥,尊重女性自己的選擇很重要,否則是得不到她的心的哦。”
鳳凰呆了下,轉而溫聲問了玉惜,“是這樣嗎?”
喂,他在開玩笑嗎?剛纔還那麼強硬,現在突然改了態度!玉惜跟彤彤對了個眼色,轉頭對鳳凰點頭,“讓你白跑一趟很對不起,不過小白很快就會請你來作客,可以嗎?”
不是這樣就化解了一場爭端吧?
鳳凰考慮了片刻,對蘇已點頭致意,“我們房裡說話。”
過了一小會,在外面偷聽的玉惜也進去了,留下白狐、芙草和彤彤三個人面面相覷。片刻後,鳳凰開門叫了白狐進去,彤彤一個好奇也跟了進去。
又一會之後,所有人都出來了,芙草一個人枯坐在院子裡發呆。
“朔狐曾經邀請我去妖界玩,小白你會帶我去吧?”彤彤很顯然是膩了天師門的小道士們,出來後就擠兌了白狐。
白狐看她一眼,叫了芙草,“你跟我一起走,帶上她。”
芙草差不多是時候去妖界做正事,看看另一邊三人,“怎麼了,你還是沒爭贏,把那小姑娘留下了?”
白狐回頭看玉惜一眼,沒再多言當先飛走了,芙草拉住彤彤緊隨其後。
彤彤膽子不大,用另一隻手也拉住了芙草胳膊,抓得緊緊的。
鳳凰看看飛天的三人,對蘇已點個頭,“朔狐有沒有告訴你,這天師門封印着的一柄叫做斷念的劍?”
蘇已凝眸看着他。
“沒有就算了。”鳳凰隨意揮揮手,寬大的袖口波動幅度偏大,“下次再見時,若是要跟我動手,就勤快點提升下道法。”
蘇已點個頭。他明白了鳳凰的意思,那把被封印的劍和他的道法深淺有關係。
玉惜聽不懂也沒有在意,跟鳳凰揮手道別,“下次有緣再見。”
人去樓空後,玉惜轉頭看着蘇已,“就剩下我們了。”
蘇已繞開她,徑直往廚房去,“你消停一會。”
玉惜跟手跟腳跟上去,“我還什麼都沒說。”
“出去。”他下廚她什麼時候跟進去過,尤其是她現在有孕在身。
玉惜腳步輕快退了回去,坐回了院子裡藤架下面的椅子上,想想剛纔還熱鬧的場景,如今空餘絲絲寂寞。
芙草帶了彤彤去妖界後,跟了白狐去處理正事,放了彤彤自由活動。等芙草忙完自己的事出來後,就聽到小宮女們都在笑談,說是妖王大人心情好,肯定是因爲這次帶了王后大人回來。
她沒有多問,對白狐是怎麼帶了玉惜回來,也不感興趣。
她處理完首批的事情後,就再度去了道家收集第二批的案情陳述。
白狐起初心情是很好,不過第一晚之後,他就有了些細微變化。
那晚本來算是他這個現任妖王的新婚之夜,寢宮裡麪點綴了些紅色喜字,桌案上點了紅蠟燭,牀上鋪了紅色被褥,算是爲玉惜準備的,畢竟她是個人類。
玉惜對此只有後怕,跟白狐商量了許久互不干涉,最好是在牀上分開兩邊睡,最終無果。
就在她滿心裡以爲這晚是避無可避,視死如歸時,扯謊說要幫她做孕檢的人,一瞬間被彈飛了出去。這次白狐沒有坐倒在牀下的地上,而是穩住身形站在了牀下。
“蘇已!”這次他不需要剋制自己,怒意滿滿咒罵了始作俑者。
“什麼……回事?”玉惜看到了神奇的戲法。
白狐長嘆了口氣,“沒什麼,睡吧。”
看得着吃不着算什麼,在一起是好事,可是不能碰終歸是讓白狐有些不悅。
除此之外,白狐抽空陪玉惜時,她總是問起蘇已的事,孩子的事,翟和鳳凰的事,白狐能說的都說了,就是交談不怎麼愉快。
“小白,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玉惜最後都會落到這個問題上。
白狐考慮了很久,暫時能說的只有這句,“其他人想做什麼我都不管,我會保護你和這個孩子,讓他平安出生,至於那之後的事,現在沒人能說得清。”
“那蘇已呢?你不能爲了我,不要跟他作對,也保護他的安全嗎?”
對玉惜偶爾的這句追問,白狐總是避而不談。
因爲防狼咒的關係,芙草走後,白狐遵守和玉惜的約定,派人去邀請了鳳凰來作客,作爲鳳凰曾經留他和玉惜在仙界作客的回禮。
鳳凰爲答謝白狐曾經的信任,本打算孤身一人去妖界,妖使立刻補充了白狐的傳話,說是希望副官大人能送仙君大人一趟,當初在仙界承蒙蓮大人照顧,妖王大人想當面道謝。
白狐在水榭接待了鳳凰,玉惜也陪在一邊。
簡單寒暄過後,鳳凰直入主題,“騰個地方讓我跟這個小姑娘單獨聊一會,她應該有很多事情想問我,我打算慢慢說。”
蓮起身準備撤,白狐開了口,“先給她把防狼咒解了,你應該能解蘇已下的咒吧?”
鳳凰露出笑容,他現在才曉得白狐爲啥一定要他帶上蓮,這傢伙臉皮再厚估計也不好意思去道家借人來解咒,而且道家能解蘇已下的咒的怕就那麼幾個,都不方便讓他們知曉玉惜的所在。
蓮頓了下,看玉惜一臉拒絕,轉頭看了自己主上。
“我還要跟這位姑娘徹夜長談,防狼咒未免太惡毒了。”鳳凰加重了其中四個字的闡述。
蓮沒再多想,擡手起式替玉惜解了咒,功成身退。
什麼徹夜長談,玉惜拼命對白狐使眼色,不過白狐正在跟鳳凰對視,沒有注意到她。
“怎麼,妖王請我來做客是假,想要跟我一較高下是真?”鳳凰說話間在周圍拉了仙法屏障,打起來也方便點。
白狐轉頭看看玉惜,“你一定要問他那些事嗎?”
儘管心裡一萬個害怕,玉惜還是點了頭,努力剋制身體自發的顫抖。
白狐叫了芸帶他們去客房,吩咐人準備茶點不提。
房間清空後,鳳凰再次拉了結界,他可不希望中途被什麼不識相的人打擾。
“有什麼想問我的,小姑娘?”
“我叫玉惜,那個……”玉惜嚥了口口水,“你能不能先把手拿開。”
鳳凰不止沒把放在玉惜腰上的手拿開,還乾脆把人抱到了身上,“問吧,我現在心情好。”曾經他跟螢說話時,慣常是這麼摟着她或是抱着她,這也是好多年不曾做過的事了。畢竟,他又找不到第二個可以替代螢的人。
玉惜看出來了他的有恃無恐,這算什麼聊天方式,還沒開始就快要結束了,難保他不會做些什麼,玉惜快速問了三個問題,“我體內到底有些什麼,生下孩子會發生什麼,蘇已會怎樣?”
“據我所知,你體內什麼都沒有。”鳳凰一開口玉惜就氣得要跳下去,她忍耐這一切是爲了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誠意。不過接下來鳳凰解釋了,“朔狐以妖血封印了翟,時空之門裡封印了小清,這些都和你沒關係,你不是載體,你們是共存關係。”
玉惜安靜了下來,轉頭想要看他表情,不曾想距離太近,脣直接碰到了他額頭,她趕緊又轉回去。
“你生下孩子會發生什麼,這世上大概沒有任何人能完全知曉,據我分析,你肚子裡這個孩子一旦成形,翟就會回到輪迴裡,朔狐的封印解除,你體內一半的血會喪失,你猜你會怎麼樣?”
玉惜沒聽蘇已說到過這些,“失血過多而亡?”從普通人的常識,失去體內一半的血應該就是會死吧?
“螢,你不是真的忘記了,自己是個人仙吧?”
玉惜跳下了地,看着他搖頭,“我是個人,不是什麼仙。”
鳳凰仍舊勾着一抹說不清意味的笑,“對,你最初是個人,意外成了仙,然後又意外成了人,你認爲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嗎?”
“什麼意思?”玉惜看到鳳凰起身跟過來,忍不住往後退,不想退卻停不下自己的腿。
鳳凰伸手把人控在了牆上,“說吧,蘇已到底讓你跟我談什麼?”
玉惜伸手想推開他,碰到他身上絲質的外衫時就失去了力氣,默默收回了手。“他要說的是他的事,你還沒回答我最後一個提問。”
“我剛纔就是在說這個事。你缺失的一半本來是仙血,朔狐替你補足的是翟的人血,所以你成了人。你失去了一半的血,就不再是人,無法回到輪迴,這不是死,你是消失。除非有一日你拿回屬於自己那另一半人血或是仙血,你纔會重新變回人或是仙。”
玉惜臉色鐵青,“那我消失之後,你能答應我幫我保護蘇已嗎?”
“首先,我不會讓你消失;其次,我可以告訴你,五百年前,是我親手殺了那個小道士。”鳳凰看到玉惜眼底閃過恨意,她連害怕都忘記了,“恨我?就因爲我殺過他?”
玉惜回答不出來,白狐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可她並沒有對小白產生這樣的恨意,她理解了他和人類對生死看法不同的想法。
“千年前你就恨我,過了一千年你竟還沒忘卻嗎?”
“你做了什麼,讓我這麼恨你?”
“做了什麼?呵呵……”鳳凰俯身湊近去吻她,看玉惜避讓,伸手捏住了她下巴,加深了這一吻,很久結束後,他接着說,“你現在知道了,可是過了這麼久,你們人類對此事的看法不也更開放了嗎?”
玉惜仰頭看着他久久沒有還魂,他知道他指的絕非只有接吻這一項,“鳳凰,你是仙界的仙君,爲什麼要強迫一個不喜歡你的人?螢恨你是理所應當的,我也接受不了和不喜歡的人做那種事。”
鳳凰退開了些,“那白狐呢?你跟了他回來,還想着能全身而退嗎?”
玉惜想了想,“如果不是你讓剛纔那個美女解了蘇已的法術,他不是也做不了什麼。”
“……”反正她就是什麼錯都推給他就對了。
鳳凰擡手放在她頭頂上方,片刻後落在了頭頂上,“我替你重新設了法術,這樣可以原諒我了嗎?”
曾經朔狐也對螢做過這件事,本來這兩個術法都並不需要接觸,可是他們下意識在術法結束後,忍不住碰了對方的頭頂。
玉惜茫然看着他,鳳凰臉上的笑容簡單明瞭,讓她感覺暖到了心底裡。她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意,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夠理由恨他,也不知道螢會不會原諒他,畢竟他沒有對她做過那麼過分的事。
“我原諒你了。”她繞到了鳳凰另一邊,低聲喃喃了句。
鳳凰轉身看着她,她是說,連同千年前螢的事,也一併原諒他了嗎?
他等這一句,實在是,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