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都能聽到結界破碎髮出的清脆聲響,雖然並不會真的有聲音,蘇已從牀上翻身就跳下了牀,到底是什麼東西打破了他的結界,而且甚至一點都不費力就一擊摧毀得乾乾淨淨,大魔王那種等級的魔物嗎?可是感覺並不像,而且他近期做大清掃時,沒在區內發現有這種等級的魔物,他也不會放任這樣高等級的魔物進入本區。那對玉惜來說,就是致命危機。
站在定點上後,蘇已後悔了,他應該把另一個定點設在她房間的!從拐角往租房跑過去的路上,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是否有方便開鎖的道具。
看來修道並沒有什麼用,這種高級門鎖,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還不如去學點撬鎖闖空門的手藝,好用來錢快還輕鬆。這麼想着他弓着腰鼓搗了一陣子後,艱難開了鎖,進房後先感受了下氣息。
並沒有任何魔物的氣息,甚至連臭狐狸的氣息都沒有,或許是他恰好不在,方便了剛纔那東西的闖入?還是說那東西已經又走掉了?
不管怎樣,蘇已在玉惜房門前試着開門,而後門就開了,他很想問她,跟一個男人住在同一層,連鎖門睡覺這種事,她竟然都需要別人來教嗎?現在倒是方便了他,輕鬆闖進去的人幫她鎖了門,先在房間內做了個守護結界後,就在空曠處準備把剛纔取消的定點換過來這裡。
玉惜這次被開門聲驚醒了,看他站在那邊做什麼,緩慢坐起身望着他,心裡想着他又來做什麼,口裡卻沒有問。
蘇已弄好後看她已經醒了,就開口問了句,“今晚讓我睡在這裡,可以嗎?”
玉惜瞪大了眼,他突然闖進來她沒報警就已經對得起他了,這是什麼沒臉沒皮的提問?
“不行。”她已經想過了,絕沒有下一次,就在幾天前。她肩膀上的疼痛還在提醒她這個事。
蘇已往牀邊走過去,稍微放柔了聲音,“我很累,惜兒。”
玉惜可能是被後面那個稱呼砸中了,呆呆坐在那裡沒有動,眼裡涌上來一些晶瑩剔透的東西,任由男人爬上了牀,也拉了她躺下。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面壁的玉惜還沒有從剛纔的觸動裡回神,卻已經知道自己的誓言再一次化作了泡影,他甚至連個謊言都沒說,就讓她徹底放棄了抵抗。
蘇已在她身後把玩着她小巧的耳廓,“下次,要比這次有進步,好嗎?”
玉惜喉嚨發疼的感覺還沒有能消散,他希望她能進步到什麼程度?她現在連讓他鬆開手這種事都做不到,她甚至眷念說着這樣的話的人,環在她腰間那隻手,也完全不想反對他撫摸她耳朵的動作。
她根本就做不到,拒絕蘇已,她甚至不是如來佛祖掌心那隻猴子,她只是在他掌心裡的一粒塵埃,就算他用力吹她走,她可能還會拼盡全力抱住他的指頭來保證自己能留在他掌心裡。他完全可以把她玩弄在手掌心裡,她贏不了。
哪怕清晰認識到他就是在戲耍她,對逃離他還是毫無幫助。她明明好不容易纔做到了不用再有下次見面,爲什麼他又會出現?恰好有空,恰好無聊?
“蘇已,逗我讓你那麼高興嗎?”玉惜聽到自己的聲音脆弱地問了這樣的問題。
蘇已收回手靠近她耳側說,“我說是,你會比較開心嗎?”
“不會!”
玉惜回答之後,卻又不確定了,或許的確是會,只要能讓他高興,讓他玩弄下,也是無所謂的事嗎?徹頭徹尾沒有救的人,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吧?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捨棄不了自己這顆心,從頭到尾,從以前到以後,大概她都會是這樣,一直都沒有任何進步,一直都停在這裡,苦苦掙扎,也不過是在沒見到他的時候。
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她就會徹底淪陷,白旗似乎就插在她行軍陣的先鋒箭簍裡,一看到對面的人是他,就會不由自主拿出來掛上。
沒有救,徹頭徹尾。
起得很早的玉惜,想在其他人起牀之前,先把蘇已送出去,雖然小白不在,被小蝶看到了,她也一樣接受不了。
蘇已沒有告訴她自己把定點換在了房間裡,穿戴整齊後,在她要開門前拉住了人,“我先出去。”
玉惜不知道這有什麼差別,跟了他出門後,貓着腰想往左邊門口走時,看他竟然在往右邊小白房間的方向走,“喂,你去哪?”
她跟做賊似的想把昨晚的事遮掩過去,他到底那麼大方地要做什麼!她想着還是跟了上去。
蘇已走到底轉身對着前方浴室和房間中間的走道要走去時,就有人從浴室對面那間房裡走了出來,他微微皺了眉。
玉惜看到走進廳裡的人時,也是瞪大了眼,那是個性感成熟的大美女,留了一頭及臀黑長直髮,前凸後翹,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看身材肯定發育完成得特別好,看樣貌感覺雖然看着年輕,但肯定必須要是過了三十歲的人。
“看看我今天這是走得什麼運,一大早就遇見了這麼帥的大帥哥。”女人穿着紫色的絲綢睡衣,說着話就朝着停在那的蘇已走過去。
玉惜其實離蘇已就一步之遙,對面的人一直走到了蘇已身前貼住他後,才停下了腳步。她搞不清這是什麼情況,腦子裡模糊還是意識到了,這應該是他們一樓的另一個住戶,可能是昨晚或者今早剛回來的?而蘇已並沒有任何舉動,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讓也沒讓一下。
接下來看到那個性感的大姐姐踮腳要去吻蘇已時,玉惜仍舊只是眼珠子要彈出去一樣地望着,她還不知道蘇已有這麼吃香嗎?他看起來還是有些偏稚嫩,雖然性子成熟,但長相相反得有些跟不上他的性格。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方蝶彷彿從樓梯上直接跳下來一樣,衝過來拉開了那個大胸的美女,而後插在中間伸開雙臂擋住了蘇已,差不多就是保護小雞免受老鷹侵擾的母雞那樣的姿勢,“人妖!你想對我們家帥氣的道士帥哥做什麼!”
玉惜張大的口還是合不上,這都是什麼驚天動地地展開?小蝶什麼時候起來的,現在還很早吧?對面那個美女會是人妖嗎?爲什麼要把蘇已叫道士,對面的人不會起疑嗎?
她有一萬個問題,但腦子根本停頓住了,一點也看不懂。
託小蝶這一個衝刺的福,蘇已手指一個微動,禁錮解開了,握拳活動了一下手腕,他偏頭看了玉惜一眼,稍微有些犯堵,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剛纔那情況,還需要等到別人從樓上飛奔下來救他嗎?
“道士帥哥?呵,”被拉開的人撥動了耳旁的長髮,原地發了話,“不要費力去猜我是誰,我倒是建議你,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人,比較要緊。”
蘇已看了一眼眼前那個怪物,她口裡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有幾分可信,他不確信,倒是他身前來救他這個人,“不用你多事。”
方蝶放棄了守護的姿勢,退到一邊有點尷尬地看了蘇已一眼。
這時長髮美女也轉向方蝶說了,“我早就提醒過你,好奇心太重,總喜歡窺探別人隱私會招人厭,現在信了吧?”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蘇已如果說覺得小蝶妨礙了他的豔遇還算是可以理解,這個美女的意思難道是小蝶一直在樓上偷偷觀察他們下面的情況嗎?難道昨晚的事她也知道?
“搬家!”蘇已轉過身就用這句話砸醒了玉惜,她甚至覺得他帶了幾分怒氣。
一邊說着他就一邊往門口走去,“今天收拾好,我明天來接你。”
“……”玉惜小跑跟上他,還沒來得及說半句話,蘇已砰的關上門把她丟在了房子裡。
在他們往外走時,還留在房裡的性感美人對方蝶說了,“雖然我是拿你沒什麼辦法,說不定那個小道士就有法子,自求多福。”
方蝶沒有回話悻悻然往樓上走,雖然她不知道蘇已會不會用什麼法子對付自己,但似乎惹得他很不開心,就已經足夠讓她反省了。
玉惜看看上樓的小蝶,回頭只看到一頭黑直髮飄進了房間裡,人去客廳空,散場了嗎?她怎麼感覺她還在狀況外?
搬家?他是不是真以爲她什麼都會聽他的?
這麼想着的玉惜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不過是整理下房間,纔不是打算搬家。既然不搬,算了,先不收拾了。玉惜放下東西決定補眠,昨晚就沒怎麼睡,早晨這出讓她頭很疼。
玉惜這一覺睡到了晚上,起來時小蝶已經做好了晚飯在等她。
“對不起,你怎麼不叫醒我?”她曠工還蹭飯,有點過分。
“我該給你道歉纔對……昨晚我聽到樓下有動靜,就下來多餘做了些不應該的事,可能被你那個道士朋友發現了,對不起,你下次見到他幫我跟他道個歉。”
玉惜臉上的表情有點扯住,也就是說她還當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既然蘇已都發現了方蝶,爲什麼還要做那種事?他不在乎,所以覺得她也無所謂?
“對了,門鎖壞了,我找人來換了鎖,這是新的鑰匙,其他人的我已經拿給他們了。”
玉惜默默接過鑰匙,門鎖是誰弄壞的,似乎都不需要問了。
“我們一樓住的那個大姐姐呢,還在嗎?沒有叫她一起吃嗎?”
“不知道,沒叫。”小蝶乾脆說完後,壓低聲音勸了,“小玉,你相信我,那個傢伙真的是個不男不女的人妖,你不要去惹她爲好。”
玉惜還是有些好奇,再怎麼說也是住在同一層的室友,而且聽說她一年難得回來一次。她也很介意她早晨對蘇已說的話,蘇已就是蘇已,還需要弄清楚什麼?難道他還有未解的身世之謎?
飯後小蝶說她白天趕了很多稿,拉了玉惜搬電腦一定要去樓上她房間幫忙打完,玉惜弄到很晚才下樓,只得放棄了結交新朋友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