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人生前行的列車上,會遇到很多陌生人,這些陌生人會成爲新的朋友;也會遺忘很多老熟人,這些老熟人會成爲新的陌生人。

在小學,會跟幼兒園時的夥伴逐漸疏遠並遺忘;在中學,會跟小學時的玩伴逐漸疏遠並遺忘;在大學,也會跟中學時的戰友逐漸疏遠並遺忘。

戚小沐和傅卉舒在大學安家落戶了,高中時的同學,不是特別熟悉的,她們逐漸遺忘了;感情一般的,她們逐漸疏遠了;只有十分熟悉感情很好的好朋友,她們還在聯繫着。

高中同學六七十人,能堅持聯繫的不過兩三個,或許這是人生的列車在前行中的必然結果,卻總帶着丁點的遺憾。畢竟,大家曾經是朋友。

對傅卉舒和戚小沐而言,大學宿舍遠沒有自家的臥室舒坦。總體上看,那時全國各大高校的住宿條件比現在要差的多,大部分是八人間或六人間,四人間的相對較少,網線基本上是件奢侈事,在晚上大家乾的最多的,就是搞搞宿舍夜談,說幾個黃段子或者講講鬼故事,一談談到凌晨一二點,不少學生的口才就是從夜談中鍛煉出來的。

初住宿舍,戚小沐和傅卉舒多少都有點不習慣,衛生要自己打掃了,洗澡要去澡堂了,身邊沒爹媽伺候了,凡事要親歷親爲了——這對當慣了小皇帝的戚小沐和傅卉舒來說無疑是個挑戰。好在她們的適應能力比較強,不過兩天就跟宿舍裡的同學打成一片了。

入住宿舍的第一天,戚小沐就結識了一位好姐們兒——常娥。

常娥同學是山東人,芳齡十八,父母都在報社工作,父親是攝影記者,母親是美術編輯,兩口子是大學同學,性格都很活潑,四十來歲的人了,成天蹦啊跳的跟小孩一樣,還十分愛玩碰碰車,沒事就帶着常娥去碰一回,小常娥就是在這樣水深火熱的碰撞中成長起來的。

常娥及肩中長髮,身高一米六七,體重99斤,發育的特別“熟”,細腰長腿翹臀,身材堪稱完美,尤其是胸前的一對豪/乳,不用擠,溝自顯,直讓女同胞望塵莫及,讓男同胞想入非非。她的長相雖無法跟真正的姮娥仙子嫦娥比,倒也稱得起秀色可餐,秀眉鳳目,臉蛋微圓,脣不點而紅,眸子纖塵不染,總之,她長了一副純真的端莊相,跟“水性楊花”的身材正好成反比。

跟衆多的山東秀才一樣,常娥深以生在齊魯大地爲傲,每每聊起家鄉來,她能一口氣從文聖醫聖兵聖書聖說到臧克家季羨林,對故鄉的歷史可謂如數家珍;跟衆多的山東姑娘一樣,常娥的脾性帶着憨實爽快和熱情,有誰需要她幫忙了,她能幫得上準幫,幫不上就瞎幫,有點傻呼呼的實在,簡稱傻實在。

她的普通話頂標準,只是有時說着說着普通話,會冷不丁蹦出一兩句山東話來——先用普通話說:那什麼什麼特好玩,接着蹦家鄉話:槓賽咧!——笑果頗濃,由此,她成爲了全系同學的開心果,徐則林就很喜歡跟她學家鄉話。

常娥是開心果,戚小沐是搗蛋鬼,這樣的兩個人湊到一塊兒,想不成爲鐵姐們兒都很難。

認識的第一天,戚小沐就給常娥起了一個紅遍全系的外號——仙子。常娥覺着這個外號很不賴,頂符合她的花容月貌,就欣然接受了,還送給戚小沐一根豬尾巴以表嘉獎。

戚小沐問常娥:“仙子,誰這麼大膽敢讓你跟嫦娥同名?你名字是誰起的?”

“我爸起的。我爸膽兒肥,他說起個威風的名,就能長成威風的人,”常娥雙手一叉腰,自豪的問:“小沐,你看我威風不威風?”

“威風!”戚小沐看看她鼓囊囊的胸,贊:“相當威風!”

軍訓期間戚小沐給傅卉舒打電話,動不動就提到常娥有多可愛好玩,傅卉舒吃了一缸醋。

跟戚小沐一樣,傅卉舒在入住宿舍的第一天也結識了一位新朋友——史詩。

史詩同學是四川人,老家在成都,後來移居重慶。父親是廚子,母親是會計,在史詩八歲那年,夫妻倆開始了艱難的創業歷程——開飯館。如今小飯館已成爲小有名氣的火鍋城,生意挺紅火。他們共育一男一女,哥哥史林比史詩大五歲,讀了三年大專,已經畢業,畢業後在自家飯店幫忙,當起了獨當一面的二老闆。在中國幹生意不容易,這個要打點那個要送禮的,不管買賣大小,頭頂上要沒個當官的罩着,要巴結要鞠躬的人總是那麼的多,上巴結官下伺候民,誰都不敢得罪,懂事的史林替父母承擔了不少壓力,是個孝順兒子。

史詩十九歲,比常娥大一歲,披肩長髮,頭髮有點自來卷,一甩一甩的非常漂亮。她的個頭跟傅卉舒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模樣堪稱精緻,身材卻是偏瘦,憔悴的胸脯是她的最大的內傷。

受父親的影響,她做了一手好飯,做的川菜最是地道。同樣是受父親的影響,她明白了做生意有多難。她立志要脫離商人的苦海,要當一名受人尊敬的醫生。於是她在考上本地的一所普通高校後,沒去,爲了夢想返回高中復讀了一年,從此跟傅卉舒成了同學兼舍友。

史詩的性子有點矛盾,對不招惹她的人,她會跟個大姐姐一樣彬彬有禮和和氣氣;對招惹她或者她不喜歡的人,她則會跟她喜歡吃的辣椒一樣,辣味十足。這一辣,辣來了不少想跟她“並肩共辣”的女戰士,辣跑了不少想追求她的男紳士,實在是不辣則已,一辣驚人。

傅卉舒很喜歡史詩身上的那股辣性子,史詩也很喜歡傅卉舒身上的那股大氣和婉約,兩人很投緣,沒多久就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史詩問傅卉舒:“你有喜歡的人嗎?”

傅卉舒含笑點了點頭。

“卉舒,你的那個他是什麼樣的?”

“淘氣,小心眼,沒個人樣,”傅卉舒不願把隱私透露出去,隨便說了幾句就轉話題:“你呢?你有喜歡的人沒有?”

“我啊,有過。”

“表白過嗎?”

“沒有。”

“爲什麼不表白?”

史詩低頭嘆息:“不好表白。”

“你這麼漂亮,能喜歡上哪個男生是他們的福氣,有什麼不好表白的?”傅卉舒打趣:“難不成你喜歡的不是男生?”

史詩突然擡起頭,盯着傅卉舒看了好一陣,也打趣:“你喜歡的不是男生?”

傅卉舒嚇了一跳,等琢磨過味兒來,她難以置信的問:“你……你喜歡的是女生?”

史詩抿嘴笑,傅卉舒也抿嘴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蜀地多鬼才,天府之國是同志們的陽光地帶,傅卉舒這回算是小小的體驗了一把。

軍訓期間傅卉舒給戚小沐打電話,時不時就說史詩有多善解人意,戚小沐吃了十缸醋。

年輕人憋不住心事。難得碰到同類,傅卉舒告訴了史詩她喜歡戚小沐,史詩也告訴了傅卉舒她喜歡的女孩叫王靈,三年高中同學,又一起返校復讀,今年剛考上北師。兩人惺惺相惜,同時說要爲對方保守秘密,友誼愈發堅固。

有了新朋友,自是要介紹給老朋友認識,軍訓結束之後,傅卉舒做東,要請戚小沐和常娥吃飯。

卉舒說要一起吃飯,這算是約會吧?戚小沐挺激動,又挺不激動——約會該是兩個人的事,把常娥和史詩這倆電燈泡叫上算是幹嗎的?看來人家對自己沒什麼覬覦之心,失望!

不管怎麼說,激動的成份還是佔了一大半,她把小臉收拾利索,換上挑了半天才挑好的蝙蝠袖連衣裙和高跟鞋,對着鏡子故作成熟的咧嘴笑笑,等常娥把眉描完把低腰短裙穿好,拉着她就去赴約了。

戚小沐雖跟史詩從未見過面,卻已經對她有了一個十分惡劣的印象——誰讓傅卉舒老提她呢!她小心眼,路上朝着常娥發泄鬱悶:“我那個好朋友,傅卉舒同學,名字裡有個‘舒’,偏偏眼光跟名字做對,一向識人不‘淑’,她說好的你必須得往壞裡想才符合現實情況。哼,我看那位叫史詩的肯定不怎麼樣。卉舒沒我眼光好,你看我交的你這位新朋友,多棒呀!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史詩肯定沒法跟你比!”

常娥一被戴高帽,威武的不行:“小沐,我覺得你說的一點都對!”

“魏徵是我偶像,我就愛跟他一樣說實話,沒辦法!”

“我就愛你這性子!賽!明天再給你買根豬尾巴!”

“這回買豬蹄吧。”

“行,醬豬蹄。你朋友卉舒……卉舒,這名字不好。”

“哪裡不好?我覺得很好聽啊。”

常娥頗具研究精神的說:“卉舒,會輸,不管幹什麼都會輸,多不好。”

戚小沐琢磨琢磨,表示不同意,傅卉舒是她的天,天怎麼會輸呢?千千萬萬個例子告訴大家,人定勝天是暫時的,天定勝人是永恆的,天人合一纔是最高境界,但想達到這一境界是很爲難的。怎麼才能天人合一呢?難辦!命真苦!

想到這兒,她無精打采的糾正常娥:“卉舒姓什麼?姓傅,負會輸,會輸的可能性是負數,幹什麼都輸不了。傅卉舒,負會輸,天生就是贏家,真討厭!”

“也對,還是你有文化。卉舒那個朋友叫什麼……史詩?”

“對,叫史詩。”

“這名字不吉利,史詩,發音一旦不準,就成了逝世,失事,失勢,不吉利。”常娥耷拉出半截舌頭,指指,說:“舌頭要是一大念個直音,就成了‘溼溼’,羞羞!”

“還是你有學問!”戚小沐笑的眼都沒了。

常娥再次被誇,再次威武:“小沐,我就愛跟你拉呱兒!”

四個人在學校大門口集合,傅卉舒和史詩是清一色學生裝,七分褲小短袖和平底帆布鞋,清湯掛麪,沒上妝,跟戚小沐和常娥那騷包的打扮有着質的不同。

戚小沐一看傅卉舒和史詩穿的跟情侶裝似的,心裡不舒坦,差點摳出自己的眼珠子。

戚小沐和常娥的裙子一個稍長一個稍短,顏色差不多,一個粉藍一個淡藍,長短配也挺像情侶裝,傅卉舒看的也不舒坦,差點調頭暴走。

先是一番互相介紹,再是一番互相寒暄,戚小沐瞄一眼史詩,說:“卉舒,好久不見,不怎麼想念,你呢?”

傅卉舒瞧一眼常娥,說:“同感同感。”

對着用鼻子哼一聲,互不理睬,一時出現了冷場。

戚小沐給常娥看過傅卉舒的照片,常娥一見真人,誇讚:“你就是卉舒啊,真漂亮,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傅卉舒對常娥的印象立刻好轉,跟常娥有說有笑的,熱情的像融化掉的奶油雪糕。戚小沐暗地裡罵她昏君。

常娥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半透明的紗料小衫,小衫沒係扣子,裡面是件黑色小吊帶,吊帶貼身,她胸又大,說起話來難免會晃,周邊路過的男士們也少不了會偷看。史詩摁着她的胸看兩眼,對她印象大壞,直覺得此人作風不正,那麼大個胸,也不說遮掩遮掩,亮出來勾引誰呢!

常娥似乎感受到了史詩對她的不屑,鳳眼一眯,故意的又挺了挺胸,哼,人家最引以爲豪的除了臉就是胸,你看不慣我,我還看不慣你那身雞架子呢!拽什麼文雅!

戚小沐跟史詩沒有多少話說,互相從頭到尾的把對方打量一遍,戚小沐說句史詩你好,史詩說句你好小沐,再閒扯幾句天氣不錯就算認識了。接着互相算小九九,戚小沐算計傅卉舒喜歡史詩的可能性;史詩算計傅卉舒跟戚小沐的可能性,終了都是苦笑,戚小沐覺得傅卉舒不可能喜歡女孩子,爲自己默哀;史詩覺得戚小沐不可能喜歡女孩子,爲傅卉舒默哀。

寒暄完了,該吃飯了。傅卉舒依着史詩的口味,請戚小沐和常娥吃川菜。

飯店的電視屏幕上正在直播悉尼奧運會之女子跳水比賽,戚小沐和常娥扭着脖子看了一會兒電視,一再感嘆除了能把女人們的平板身材看懂外,別的一點看不懂。兩人每看一眼女子選手,緊接着再看一眼史詩,又連連感嘆史詩不去跳水真是虧待了她那卡哇伊的胸——如此好胸,肯定拍不起多少水花來,金牌不指望,奪個銅牌保準沒問題。

史詩忙着和傅卉舒一塊兒點菜,沒工夫看電視,她若知道戚小沐和常娥如此詆譭她的胸,非得現場發飆不可。

等史詩二人點完菜,女子跳水也告一段落,中間插播起了廣告,戚小沐和常娥把脖子扭正,掰着指頭算這屆奧運會中國能拿多少金牌,並請傅卉舒和史詩幫忙算計算計。

傅卉舒說:“乒乓射擊體操舉重跳水羽毛球奪金不含糊,別的得看運氣,撐破天30塊。”

史詩讚同的說:“肯定超越不了美國和俄羅斯。”

常娥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看今年咱們一準能超越俄羅斯,當老二!”

戚小沐說:“我支持仙子的提議,就是‘老二’不大好聽。”

常娥說:“也對,咱們不能當老二,要當就當1+1。”

史詩低聲對傅卉舒說:“她們倆可夠流氓的。”

傅卉舒說:“據說搞藝術的沒有不流氓的。”

……

四個人分成了兩派,戚小沐說傅卉舒和史詩是崇洋媚外派,傅卉舒說戚小沐和常娥是夜郎自大派,戚小沐不服,捲起鼻子來朝着傅卉舒直哼哼,傅卉舒一看她這德行恨不得甩她一個大嘴巴子。

眼瞅着派系之爭就要進入白熱化,菜一道道的上來了。傅卉舒和史詩一共點了五道菜,且五道菜裡放的辣椒都很足,紅通通的一大片,戚小沐和常娥一看就傻了,她們都吃不了太辣的東西,戚小沐稍微好些,多少能吃點,常娥則是一吃紅辣椒臉上就長痘痘,原本她對戚小沐說的傅卉舒“識人不淑”抱有半信半疑的態度,這下看看一筷子接一筷子往嘴裡送辣椒的史詩,再想想史詩對她的不屑,算是全信了,不止信了,還有點敬佩戚小沐未卜先知的本事。

一看傅卉舒那麼照顧史詩的口味,戚小沐醋意更重了,賭着氣摸起筷子,夾着菜一口口的狠吃。傅卉舒知她在賭氣,也不管她,任她吃,又辣不死人,倒能把氣辣跑。

果然,戚小沐只吃了十來口就不再猛吃了,扒兩口米飯,喝一大口水,擦擦汗,緩緩氣,舒坦了。一舒坦,也能大侃了,她罵軍訓時的教官有多不通人情罰她跑了多少圈,損本系的某位老師長的有多對不起觀衆還自戀起來沒完,她不管史詩愛不愛聽,只管讓自己舒服。再看史詩一直微笑不語裝君子,對她的印象更是直線下跌。

戚小沐大侃江山了,舒坦了,常娥卻不舒坦,她並非不愛吃川菜,只怕皮膚受不了,十八歲的大姑娘早已懂得愛美,要美麗還是飽口福,這是一個選擇題。她對着一桌子香噴噴的菜想吃不敢吃,又不好意思不吃,吃一小口,趕緊喝水,生怕隔天長痘痘。

傅卉舒和史詩都看出了她對辣的怯意,傅卉舒有點自責,應該在吃飯前先問好大家都喜歡吃什麼纔對,小沐就算了,常娥總該問問的。她不斷的往常娥的茶碗裡倒茶,算是道歉。

史詩則是壞心眼的往直往常娥的小盤裡夾菜,還說:“卉舒請客,不吃怎麼能行?咱們把菜全吃光了才能對得起她的一片心意,常娥,你說是不是?”

常娥鳳眼一挑,用眼神殺她,奈何威力不夠,史詩無動於衷,繼續勸她多吃菜。常娥無奈,只好吃菜,吃一口跺一下腳,胸脯跟着微微抖,她胸脯抖的越歡史詩越覺得她作風不正,往她盤裡夾的菜也越多。沒多大會兒,常娥就吃的滿臉通紅滿頭大汗,恨史詩恨得牙癢,徹底跟戚小沐站到了同一戰線。

總的來說,這頓飯吃的有點不歡快,還好有戚小沐的嘴巴在不停的說說說,否則非跟美蘇似的搞冷戰不可。戚小沐做夢也沒想到爲了自己舒坦反倒成全了飯桌上的和諧,對此,傅卉舒向她表示衷心的感謝,具體的感謝方法是逛夜市的時候賞給她五十塊錢,並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還說:“早吃好晚吃少,讓你吃川菜全是爲你健康着想,大晚上的不要吃太多,否則容易長膘。”

“我就想長膘!” 戚小沐完全不領情:“反正你眼裡沒我,我就是長成球也沒關係!”

“怎麼?想跟我鬧脾氣?”傅卉舒看看正在排隊買棉花糖的史詩和常娥,說:“鬧吧,你可勁兒的鬧,恕我不奉陪。”

戚小沐怨念的叨一口糖葫蘆:“我就知道你拿我不當回事!”

傅卉舒沒說話,只是奪過她咬了半邊的糖葫蘆,吃完了剩下的半塊,又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十指交叉的晃了晃。

戚小沐垂頭瞧瞧十指相交的兩隻手,心情瞬間變美麗了,湊到傅卉舒的耳朵底下,問:“卉舒,你看我今天好不好看?”

“不好看。”傅卉舒撈起她的左手,把山楂籽吐到她掌心裡,說:“看你打扮的,那叫整個的一身風塵,姑娘,你是學生,不要朝着坐檯的目標奔,趕快從良吧!”

“還用從良嗎?我本來就是良人!”戚小沐把山楂籽扔到對面的垃圾桶,剛要習慣性的把手往衣服上擦,又想到自己穿的是漂亮的裙子,不能隨便沾污,就把手往傅卉舒的褲子上抹了抹,“哼,你就愛說反話,越說不好看越是好看,我真高興!”

“德行!”

“卉舒卉舒,你雖然沒打扮,但也不難看,你不要嫉妒我嘛。”

“你有什麼好讓我嫉妒的?我天生基礎設施好,不管穿什麼都有資格上T臺走兩圈,讓男女老少看直眼,壓根不需要打扮。”

戚小沐被噎了話。審審傅卉舒,那副該凸凸該凹凹端端正正勻勻稱稱的小身板簡直就是天生拿來當衣服架子使的,確實不管穿什麼都好看。她審傅卉舒審的有點暈乎乎的,暈乎乎之中又帶了點少許的不安和躁動。

酷暑已過,夜裡的溫度正怡人,戚小沐卻覺得有幾分熱,高跟鞋的鞋跟點着地,腳尖微微翹起,腳脖子無意識的成半圓形左右晃。她想一親芳澤,又實在沒那個膽兒,直到腳脖子快晃悠斷了,掌心也被晃悠出汗了,才驢頭不對馬嘴的說:“好久不見,其實十分想念。”

傅卉舒捏捏她的耳朵,笑的燦爛。戚小沐的掌心在發高燒,她喜歡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讓大家久等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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