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的我看見到處是陽光,快樂在城市上空飄揚,新世界來得像夢一樣,讓我暖洋洋。

戚小沐在唱new boy,唱了一遍又一遍,跟傅卉舒定了情,她心情好的不像話。

傅卉舒聽着還不錯,問她唱的是什麼歌,她把boy自動換成了girl,說new girl,傅卉舒在網上搜了半天沒能搜出這個歌來,摁着年輕的百度以及百度的創始人李彥宏同志腹誹了好一陣。後來知道是new boy不是new girl,又摁着戚小沐的臉蛋也撕也扯的撮弄了好一陣。

表白了,戀愛了,世界突然變小了,小到只剩下兩個人,甚至小到只剩下一個人——心裡滿滿裝的是她是她都是她。

吃飯的時候會想她在吃什麼,看書的時候會想她在看什麼,走路的時候會想她在玩什麼,睡覺的時候會想她在夢什麼,圍着她傻笑,圍着她打轉,圍着她奔跑,圍着她舞蹈,眼裡看的,心頭掛的,除了她還是她,再也沒有其他,再也容不下其他。

世界也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陰天變晴了,晴天變美了,大風變柔了,枯枝變活了。而眼前的那個人,也好像突然換了一層皮,以前不曾注意過的一舉一動,忽地變得越來越有吸引力了。

戚小沐怎麼看傅卉舒怎麼漂亮,兩隻大眼珠子不是往傅卉舒嘴巴上放就是往傅卉舒胸脯上瞧,要不就往傅卉舒大腿根上瞄,天爺爺作證,她只是想多看看,真沒往歪處想,偏偏表情是一臉餓狼般的貪色相,就差淌哈喇子了。

她沒往歪處想,傅卉舒可是往歪處想了,誰讓她看的不是地方?

剛表白,接個吻還不熟練,戀愛還沒談兩天,就想上牀?傅卉舒火了,死擰戚小沐的耳朵,警告:“色狼!你纔多大?滿腦子泛黃還怎麼學習!大學沒畢業你別想跟我上牀!”

“呀!卉舒你都想到這一步了!”戚小沐滿面佩服:“我就知道你比我色!我還沒想過上牀問題呢你竟然先考慮清楚了。你爲什麼會這麼早考慮上牀?我真不明白!”

“你嘴上不明白心裡明白,剛纔你看的都是哪兒你沒數嗎?姑娘家家的,不要那麼猥瑣行不行?”

“從上高中到現在咱們倆一直沒一起洗過澡,我在想你是不是跟我發育的一樣好,真沒想別的,肯定是你多想啦!你爲什麼會多想?啊——!”戚小沐一拍腦袋,大悟:“卉舒,你是不是被我看溼了?”

“什麼溼了?”傅卉舒沒聽懂。

“那裡……”戚小沐瞟了一眼傅卉舒的三角地帶。

“沒有吧,”傅卉舒看看自己的短褲,“乾的,哪有溼?你又搞什麼鬼?”

“不是那裡,是那裡……”戚小沐扭扭捏捏的咬指甲,小臉羞成了五花肉,“不是褲衩,是那裡……那裡,那裡邊……”

“混球!”這回傅卉舒聽懂了,抓起枕頭砸她,戚小沐立刻伸手護住了腦袋,又擔心她砸不過癮,就羞澀的撅起屁股讓她砸,傅卉舒一看她這副模樣樂了:“沒出息!”

“咱倆嘛關係?跟你講什麼出息啊!”

“那你跟我講講你溼過沒有?”

“我?我哪兒能呢!”戚小沐堅決否認:“我是多麼單純的孩子呀!吃喝爲公拉撒爲民,一顆純潔的紅心全部奉獻給了純潔的黨,全身致力於黨政建設改革開放,一心一意謀腐敗專心致志奔小康,你可別冤枉活雷鋒!”

“你還真是位吃喝拉撒全都爲公爲民的活雷鋒!快說,你揹着我偷看過什麼?”黃片?還是實戰?有可能!哼,畫畫的沒幾個正經人!

“什麼都沒看!”戚小沐誤解了傅卉舒說的“看”,連怨帶恨的一股腦的說:“你睡覺都穿睡裙的,我能看到什麼?至多也是在腦子裡猜猜你發育的怎麼樣,真是的,裸睡不好嗎?大熱的天你不願裸就算了,還不讓我裸,非要遮塊布料,被子不就是布料嘛,現有的便宜免費送你你都不佔,真混蛋!咱們小時候一到夏天都是光着屁股睡覺的,卉舒卉舒,以後咱們裸睡好不好?你是學醫的,肯定知道裸睡有益身體健康。”

傅卉舒挑挑眉,痛快的答應:“好,就按你說的辦,咱們裸睡!”

“我就知道你是個熱愛健康的好姑娘!”

“前提是你別跟我一個被窩!”

“你還是穿睡裙吧!”

20歲左右的女孩,一般情況下,只要沒嘗過“欲”的鮮,往往對“欲”之一字不會想太多。但是,親吻通常會引發慾望。

大半個月下來,在不斷的消毒練習中,戚小沐和傅卉舒吻熟了,單純的接吻似乎不能再滿足心的膨脹,她們都清楚,雖然還沒到預定的大學畢業,而她們距離那條警戒線已經不遠了,只是各自堅持着,誰都不肯先邁出那一步。她們都是女孩子,處子跟熟/婦又不大一樣,處子在送出自己第一次的時候總是那麼地羞澀又緊張,牀下再怎麼像狼,到了牀上也會轉成羊,臉皮再厚,面對這種事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人非聖賢,孰能無慾?戚小沐和傅卉舒吻着吻着就吻來了欲。欲一光臨,傅卉舒想讓戚小沐先動手,戚小沐想讓傅卉舒先動手,倆人都想讓對方先動手,偏偏都羞怯怯的不好意思說,你羞我羞大家羞,羞着羞着羞黑了臉,你是不是性冷淡?你怎麼還不動手?我等着你來吃呢王八蛋!

拉鋸戰就此開演,爲魚水之歡而獻身的夢想沒能實現,倒是徹底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慾求不滿。

從戚小沐和傅卉舒把戀情公開以來,常娥養成了豎耳朵的好習慣,每晚睡覺前必會把耳朵貼到牆皮上,聚精會神的聽隔壁有什麼動靜,隔壁要是一有鬥嘴的動靜她就瞎激動,舞着胳膊跟空氣打拳擊,嘴上還唸叨:“小沐上!左直拳上勾拳一二連擊打敗她!”史詩一看她這德行就罵她女流氓,她激動完了就罵史詩假正經。

史詩對常娥很無奈,常娥太懶惰,不逼到份上她不打掃衛生,跟她住了這麼久史詩成了免費保姆,史詩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就把常娥愛聽動靜的事告訴了傅卉舒,請傅卉舒跟戚小沐鬧動靜的時候儘量小點動靜,並以抱打不平的名義痛罵了常娥好一頓。

傅卉舒簡直想跳樓,她跟戚小沐哪有什麼動靜!想鬧動靜也得有人配合啊!倆人成天扛着口袋牽牽着馬,有福不會享,放着魚不敢吃,真是要命!

在幸福而不性福的煎熬中,日子不緊不慢的向前過,一個不小心,大二暑假就過了一半。

在暑假,戚小沐常娥老八屆和徐則林依然去蔡玉泉的考前班代課,戚小沐每隔四五天會去戚金貴那裡搗鼓搗鼓鐵畫,她做鐵畫的技術又提高了一個層次,做出的鐵畫還賣出過三幅,戚金貴高興的直翹鬍子,見人就誇他孫女多有出息。

在考前班,戚小沐對老八屆說了她和傅卉舒的事,老八屆對此表示祝福,並提醒她們要儘量低調。戚小沐點頭答應,又問老八屆追劉紅追的怎樣了,老八屆說一點進展也沒有,都這麼久了,手都沒牽過。戚小沐問他要是追不上劉紅怎麼辦?老八屆說:“不怎麼辦,四五年的感情我不指望她一年半載的就能放下,轉個頭吐口唾沫就能把感情放下的那種人活的是瀟灑,可沒長性,沒法過日子。圍着我轉的小蘿莉不少,可惜哥不小啦,不稀罕玩過家家了,找就找個踏實的,劉紅就是個踏實人。她越對我無動於衷我越知道她是個重感情的好姑娘,沒什麼,我給她八年時間,就不信她忘不了陳航那小子,就不信她接受不了我,哥有的是耐性。”戚小沐對此表示敬佩。

戚小沐和常娥在暑假去代課,傅卉舒史詩和杜鬆則在暑假去李清芳的醫院開始了實習生涯,她們才結束大二的課程,說是實習,其實只是學習觀摩。有李清芳和馬靜在,還有他們導師的引導推薦,想在醫院學習學習是不難的。三個人都很聰明,一點就透,尤其是傅卉舒,從小就在李清芳的指點下學醫,也常來醫院找媽媽,對各種大小病症早已有所瞭解,她嘴巴還甜,會說話,博得了不少醫生的好感,再一次爲老媽長了臉,李清芳走道兒都是飄的。

李清芳所在的醫院是一家大型綜合性醫院,除去醫療和科研,它還承擔着教學任務,裡面的能人牛人從來就不少。跟着一些有經驗的醫生或資深專家學習,親眼看他們如何跟病人面對面的交流,比只在課堂上學到的東西要多的多。傅卉舒三人不止學到了知識,也學會了怎麼做人怎麼爲人處事。當然,杜鬆同學還是隻愛悶頭做自己的事,不愛跟陌生人多說話,天性實在很難改,馬靜都替他着急,醫院不是象牙塔,魚龍混雜的人際關係也挺複雜,這麼內向,以後還怎麼混呀!

傅卉舒也挺同情杜鬆,同情心一氾濫,就想幫杜鬆找個女朋友,下午回家後她對戚小沐說:“你同學裡頭還有單身的姑娘沒有?有的話幫我介紹一個。”

“你還想搞個後宮呀!”戚小沐急眼了:“有我還不夠還想招攬一堆三妻四妾?你也太貪了!就我一個你還沒能徹底吃下去呢!再幫你介紹幾個你也不怕撐死!”

傅卉舒有點蒙,尋思尋思,回過味兒來了:“你想哪兒去了?我是想給杜鬆介紹一個女朋友。”

“噢,那你不說清楚。”戚小沐脫下裙子來,只穿着小褲褲和文胸走兩圈,鬱悶的說:“杜鬆老大不小了,是該搞搞對象了,省得他一直對你癡心妄想的。”

人家是一直對你癡心妄想!傅卉舒朝着她光溜溜的大腿瞥兩眼,把睡裙扔給她讓她穿上,又問:“你身邊到底還有單身的沒有?”

“沒了,基本上都有對象了,”戚小沐把睡裙套到脖子上,扭扭身子讓它自動往下滑,等睡裙滑下去,說:“不對,還有仙子,仙子還沒三戀,是個現成的。”

“常娥?”常娥給杜鬆了史詩怎麼辦?可能是在一起太久了看的太順眼的緣故,最近一提常娥,傅卉舒老想到史詩,不由自主的就把常娥當成史詩的後備軍看了。她搖頭說:“常娥不行,她跟你一樣骨子裡不肯吃氣,她不吃氣杜鬆他媽就得吃氣,她要跟杜鬆在一塊兒杜鬆他媽那陽壽準保得縮減十年。”

“你要求也太高了,就馬靜姐姐那樣的,要麼她吃氣要麼兒媳吃氣,跟杜鬆搞對象註定婆媳之間必須得有一個吃氣的,杜鬆也註定得當一輩子夾心餅乾。”

“這倒也是,還真難辦。”

“難辦就不辦,”戚小沐帶着一股子酸味說:“杜鬆自己都不急你瞎急什麼?唱戲的不累,看戲的腰疼,瞎操心。”

“小心眼!”傅卉舒聞到醋味,就勾住戚小沐的脖子在她嘴上親了兩口。

戚小沐不滿足:“再親兩口。”

傅卉舒又親了兩口。

戚小沐還不滿足:“繼續繼續。”

傅卉舒繼續親了兩口。

“再接再厲!”

“餓了,沒力氣親了。史詩和常娥出去買衣服還沒回來,你去做飯吧。”

“你想吃什麼?”

傅卉舒仰臉想想:“麪疙瘩,挺久沒吃了,想吃。”

“我還沒做過……”戚小沐看看傅卉舒那渴望吃麪疙瘩的眼神,拳頭一握:“行!你等着,我去做!”

她從沒做過麪疙瘩,就先在網上搜了搜食譜,覺着不難小意思,把頭髮一紮,牛哄哄的下了廚。

拿出麪粉雞蛋土豆西紅柿等食材,戚小沐繫上圍裙擦擦掌,按着網上的食譜一點點的搗鼓,第一次做這東西,還是做給傅卉舒吃的,她跟接生婆似的一邊盼着順產一邊擔心難產,並不斷的鼓勵自己:“用力!加油!頭快出來了!加把勁!”

在廚房搗鼓了一個多小時,史詩和常娥回來了,麪疙瘩也終於做好了。

戚小沐擦擦額頭上的汗,把飯舀到碗裡,恭敬的端出來,拖着音喊:“開——飯——啦!”

傅卉舒常娥和史詩一塊兒來到餐桌前,一看碗裡那灘黏糊糊的東西,眼珠子瞪得一個比一個圓潤,常娥指着飯說:“這該叫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吧?”

“哪兒啊,”史詩拿筷子挑挑碗沿上快化成水的西紅柿,說:“這叫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

好歹也在廚房裡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哪有這麼埋汰人的!戚小沐委屈極了,巴巴的朝傅卉舒看,就盼着人家誇誇自個兒。

傅卉舒不忍看她難過,猶豫了好幾下,終於鼓足勇氣勇敢的拿起小勺來品嚐了一口,麪疙瘩剛入口,她那對明亮的大眼珠就往外凸了凸,挺挺脖子,十分艱難地嚥下去,鄭重地對史詩和常娥說:“你們都錯了,這飯應該叫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戚小沐的小臉瞬間拉的比長頸鹿的脖子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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