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啓山陰沉地掐着白明溪的咽喉,恨聲道:“哼!臭丫頭,竟然從璇光困境中跑出來了?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白明溪抿着脣不說話,又聽見蘇啓山說道:“若不是有那個君家的臭小子,你想出來還找幾百年呢!”
白明溪平靜道:“我爹孃都在這裡,過不了一會兒,他們就會來救我。”
“是啊,他們都在這裡。”蘇啓山想起從前,“我們許久沒見了,若是他們知道你現在就在我手上,你想他們會是什麼表情?當年他們奪走了我的水玉,現在我便要奪回來,你說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想着他們那痛苦的神情,蘇啓山忽然大笑起來。
白明溪看着他那狂妄的笑聲,忽然意識到他抓自己來的目的,罵道:“變態,你根本不在意水玉,你只想用我來威脅他們!”
“不錯。”蘇啓山掐着她細長的脖子冷笑道,“我的確不在意水玉,修仙?得道?對我來說早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成仙如何?成神如何?我根本不在意!我就是想看他們痛苦!”
白明溪識破他的意圖,眯起眼睛說道:“你以爲他們會真的在意?若是在意,我現在也不可能落在你的手上!”
蘇啓山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可怕,帶着陰氣與殺氣,有手指撫着她的臉說道:“誰知道呢?你的命重殤也許不在意,但是從身上割下來的肉誰都會疼上一疼,你說是不是?霓裳那失神落魄的模樣,我也想看一看。”
忽然眼前閃過刺眼的光芒,白明溪被迫眯起了眼睛,再睜開時蘇啓山將她帶到了天宗門的廳堂。
這裡圍了許多人,有白明溪見過的,有白明溪沒見過的。
但是她並未見到自己的師父與重殤仙君,她心裡忽然呼出一口氣,還好他們不在……
爲什麼會這樣想?白明溪自己也微微一愣,難道她不想看見他們嗎?
其實她也想看看的吧,若是自己要死了,身爲父母的他們會有什麼樣的表情……當初爲什麼丟下她不管呢?
“小溪兒!”
白明溪聞聲望去,重溯一臉擔憂地看着被掐着脖子的她。
“……姑姑……”白明溪掙扎地想要到重溯的身邊去,奈何自己被蘇啓山制住了雙手掐住了咽喉,一動也不能動。
知道她想跑,蘇啓山手上又下了重力,白明溪吸不上氣,臉上越來越蒼白。
重溯看見白明溪難受的樣子,心疼得慌,急道:“蘇啓山,你還想造多少罪孽!將小溪兒放了!”
蘇啓山冷笑道:“你們傷我多少天宗門弟子,憑什麼讓我放了她?身爲她爹孃的兩個人都沒有着急,你一個外人急些什麼?”
此時天宗門的門廳外站了一對男女,男的英眉長髮,女的冷麪優容,他們只是冷冷地看着蘇啓山手中的白明溪,確實不驚不慌。
青霓見着白明溪被鬼蔓藤五花大綁地束縛着,藤蔓纏繞了她的全身不斷地吸食她身上的靈息,好讓她無法掙脫。冷豔的雙眉微微蹙了起來,她想上前去將女兒救下來,可寬袍之下有一隻修長的手扯住了她。
腦海裡有一個冷峻的聲音道:“慢着。”
她轉眼看向身邊的男子,將邁出的一步又退了回去。
蘇啓山看着重殤仙君無動於衷的表情,冷笑地諷刺道:“天宗門府得重殤仙君駕臨寒舍簡直無尚榮耀,蘇某感激涕零來迎接仙君大駕。”
重殤閉上眼睛道:“蘇啓山你知道我來一是爲了解決劍宗門與天宗門之間的恩怨,二來是將你打入輪迴賜予刑懲。”
蘇啓山面色不變,笑道:“刑懲?仙君好生威風啊!”
重殤不理會蘇啓山的嘲諷,只道:“天道輪迴,罪孽償還。你今日之果,皆有應生。”
蘇啓山忽然將白明溪甩到一邊,她從階梯滾落下來,被撞得七葷八素差些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見蘇啓山兩隻眼睛瘋了狂一般變得通紅,他言道:“我今日之果難道不是由你而生?倘若水玉在我手中,今日便輪不到你坐上仙君之位!”
白明溪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無奈雙手雙腿皆被束縛着,根本掙脫不開。她心中暗自喚了幾聲“幻雨”,誰只幻雨亦被綁着她身側,靈息流失不斷,完全不能迴應她。就連她識海中的龍馬亦是如此,沒想到蘇啓山的鬼蔓藤如此的厲害。
河圖!
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憶着《河圖》神兵上陣符圖形,催動體內的陰陽修爲,發力要掙脫鬼蔓藤的束縛。
她的爹孃面容上看不出神情,也許根本並未在意她的生死。
她早已對人的人心心灰意冷,如今她是在期待什麼嗎?
如果她不自己去爭取,誰又能會在意自己的生死性命?
“你的笑容我收下了。”君扶蘇的俊臉忽然映在她的腦海裡。
他許是在乎的,可是她希望他平安就好。
白明溪的識海中驟然黑了下來,腦海中閃過幾個陣法,“兌、巽、艮、震、離、坎、坤、乾”八個大字浮現在腦海中,儘管她很努力地將八股力量凝聚在一起,然而只有“坎”與“艮”迴應了她,她仍然無法發揮出《河圖》完整的力量。
這兩股力量的咒印迅速流過她的身體,此時無法動彈的雙足開始恢復了知覺,那纏繞着她的鬼蔓藤慢慢地鬆懈,等她再恢復一些力氣,她就有足夠的力量從蘇啓山身邊逃開。
重殤仙君道:“你若仇恨當年之事我無話可說,即便你得到了水玉,你也無法飛昇。”
“飛昇?”蘇啓山忽然狂妄地大笑,“誰還期許着飛昇成仙?那不過是無知凡人的期望罷了!我蘇啓山至高無望的秘妖統領哪裡還會在乎這渺小無依的仙氣?等我得到了水玉,不僅是凡界的陸地,就連水域亦是我志在必得的囊腫之物!”
他說着忽然朝腳下的白明溪抓去,白明溪吃了一驚,已能活動的她抓起水劍就朝蘇啓山刺去,只是道力不足,尚未能給他沉重一擊。
蘇啓山看着手中的血痕,緊蹙着眉宇對白明溪說道:“違抗我者!死!”
就在一剎那之間,白明溪愣是感到胸口前一片冰涼,她腦海中聽見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接着她看見青霓真人的長劍貫穿了蘇啓山的胸口。
好快的劍術,白明溪想,她跟師父學了幾年,似乎連她的皮毛都沒能學到吧……
等君扶蘇聽見叫聲從後廳跑到了前廳時,只看見蘇啓山的右手貫穿了白明溪的胸口,那纖弱的身體被鮮血染得分外的妖嬈。
蘇啓山染滿白明溪鮮血的手中握着一顆晶瑩透亮的玉石,儘管被血液染浸也掩蓋不住水玉那與白明溪一樣溫暖的光芒。
蘇啓山看着手裡的水玉想要放聲大笑,可是還未笑出聲來,那握着水玉的手就被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