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溪聽到這些驚詫地踉蹌後退一步,她有些不敢接受這些事實,她一直尋找的水玉就在她的體內?她活着的意義是什麼,只是一個神兵的容器嗎?
韓子舟從她的身後扶住她,以免她承受不住。
只是她定了心神,回過神來迫不及待地追問,“你說我爹孃將我拋棄,那我的爹孃到底是誰?”
那老者繼續道:“你既在洞庭水宮修煉,想必你也應是見過了。但她當初狠心將你拋下也未必會與你相認吧……”
白明溪揪着自己的衣襬問道:“到底是誰?”
老者言:“霓裳,洞庭水宮的青霓真人。”
一時之間,白明溪頭上似乎落下五道驚雷讓她腦中一片空白。洞庭湖底下那始終面無表情的女子,冷冷淡淡的,似乎從不會言笑的女子,竟然是她的生母,怎麼可能?
老人說:“霓裳可謂修仙界天賦最爲驚人的女子,那時她還不是洞庭水宮的青霓,但年紀輕輕就有很高的修爲造詣。”
林婉茹忽然插嘴冷哼道:“白河不就是看上別人的美貌嗎?狐妖媚術,迷得所有男人團團轉!”
無人理會林婉茹的話,老者道:“我想若是沒錯,你的父親應該是劍宗的重殤。”
重家修仙四大世家之一的重家。
白刃驚道:“但是重殤已經飛昇成仙了。”重殤擁有幾輩凡人都無法妄想得來的福氣,他修成了仙身穩坐玄天雲宮的仙君之位。
玄天雲宮的重殤仙君,也許根本就沒人知道有關他的那段情緣。
白明溪的眉宇凝蹙起來舒展不得,她低下頭去,都說什麼冥冥中天意安排,可是當她得知所謂的真實的一切之後,其實現實就與自己只有一步的距離。
知道事情之後,白明溪亦沒有喜悅,也沒有哀愁,心中僅僅有些淡淡的憂傷與哀泣。養父白河死之後,她對人情冷暖已是看得很淡,心中波瀾不驚,對誰都是如此。既然她已經得知事情的緣由之後,她依然不忘初衷,想要尋找改善體質的方法。
白明溪問道:“這水玉在我體內,可有取出的方法?”
老人搖頭道:“水玉本就是神界的器物,從來不是一個凡體能夠承受得住的。你相安無事的活到如今,若不是靠着《河圖》的力量壓抑住,早就魂飛魄散了。”
“那意思是離開《河圖》我便會死?”
老人點頭,“沒了《河圖》的制衡,水玉的力量一旦爆發,你就唯有死。既然《河圖》已經解封現世,我自不會將它從你身邊強行奪走,從此你就是《河圖》真正的主人了。”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這個事情似乎並沒有得到羽河宗門所有人的一致同意,除了白刃冷冷淡淡地,其他人皆是表情各異,只是族長的定奪他們也不好爭辯什麼,長子白清懇請道:“《河圖》仙書是我宗門歷代相傳的寶物,乃是祖上立下大功才從神界得來此物,族長說隨便給人就隨便給了去,似有對祖上不尊之禮,還請族長三思而後行。”
林婉茹接着發作道:“我們羽河宗門的東西憑什麼要給一個黃毛丫頭,即便她是仙君的女兒又如何,老子都不要她了,我們做什麼好人可憐她。族長也不問問大家是否願意就自作主張,這也關係到我們宗門的臉面啊!”
白林看了一眼老人的臉色,拉過妻子在她耳邊說道:“你少說一點!”
林婉茹揮開丈夫的手,嫌棄地說:“我不能少說!你可是羽河宗門唯一一個修習水性心法的,按理說《河圖》就應該有你來繼承,現在讓給一個丫頭,豈不白白便宜了她?”
那老者看向不說話的白刃,問道:“白刃是否同樣覺得我的決定不對?”
那白先承站在族長身後說道:“族長你老糊塗了,這白明溪又不是我們家族的人,憑什麼將《河圖》給她?她死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當初白河三叔是未經過允許偷了《河圖》的,這女人苟活了那麼久也該感激我們纔是……”
韓子舟站在一旁終於看不下去,將白明溪拉了便要離開道:“什麼宗門世家,什麼修仙家族,不過都是將人命看如草芥的一羣畜生而已。你已經知道你想要知道了的,我們先回洞庭水宮再說。”
那林婉茹見他們想走,叉着腰閃身過來攔住他們的去路,厲聲道:“想走?將《河圖》留下,若是讓你們回了洞庭水宮,那青木老道豈不是一一護着你?”
白先承也從後面圍上來說道:“你當初倒是說得真切,《河圖》不會佔爲己有,如今事關自己的性命,就想改變主意了?”
他們的靈氣層層逼近,那林婉茹與白先承二話不說就打了過來,白明溪都沒來得及辯解什麼,只能出劍應對林婉茹的術法。雖然林婉茹囂張跋扈,卻不如白先承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
她的修爲在白明溪之上,深知她水性體質,招招用的都是與水屬性相剋的土性術法。林婉茹雙手伸入泥土中,土地裡立刻延伸出萬條藤蔓纏繞住白明溪,那些藤蔓似能吸食靈力,不過片刻,白明溪已經渾身無力氣息奄奄。
韓子舟被白先承製住,不讓他能抽身去幫白明溪。那些人也當真可恨,仗着人多,又是名門世家,他們兩人皆不是他們的對手。
林婉茹的藤蔓將白明溪的靈氣吸食殆盡之後,開始吸食她的精血,那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吸走了一般。
“……龍馬。”輕輕地喚一聲,白明溪的身後裂出一個洞,龍頭馬身的祥瑞神獸甩頭躍出,踏着蹄子朝着林婉茹就是一聲怒吼。
林婉茹受了驚嚇,術法失去了控制,藤蔓縮回了土裡,白明溪從束縛中解脫出來,蹲在地上喘息。龍馬圍繞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替她警惕着危險,甚是舔着她的額際爲她恢復失去的靈氣。
此刻玄日竟然從天空之上一躍而下落在白明溪的面前,對着羽河宗門的族長說道:“白道人,有些事情別做得太過分了。《河圖》已認白丫頭爲主,即便你們強行奪取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