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見慕容涉歸已經出神了,顏峰輕聲的呼喚着。慕容涉歸這才反映了過來。
顏峰似乎是等着慕容涉歸的一個答覆,但是涉歸現在的心裡,卻像是打翻了一個五味瓶一般,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只覺得耳畔有一縷金屬錚鳴的聲音,久久的消散不掉。
到了最後,才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好好的想想。”
顏峰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頓時就有一些泄氣,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好退了出來,慕容涉歸這才披上了大氅,朝着王宮後面的藏書閣走來。
這個藏書閣,是上次涉歸帶着蕭笙進來過的,蕭笙還帶走了很多的藏書。此刻,乾元國已經到了仲秋的時節,雖然樹葉還沒有脫落,但是迎面吹來的風,已然是冰涼了,藏書閣的周遭環繞着一片池塘,可能是由於氣溫漸漸的涼了,池塘裡的水都顯得清澈見底。水清秋魚肥,那些體型碩大的錦鯉,在池塘之中緩緩的遊過。彷彿這世界上的紛繁複雜,都與他們無關。
慕容涉歸併沒有帶什隨從,只是靜靜的走上了木質的棧橋,朝着藏書閣的方向走去。
這裡,應該是慕容涉歸最後一片清淨的所在了,每當煩躁的時候,慕容涉歸就會來到這裡,關好藏書閣的門,將自己置身於紙墨的香氣之中,回味着自己小的時候,在這裡的場景,浮躁的心便也能安靜下來。
小的時候,由於慕容德的排擠,爲了不遭這位大哥的忌諱,便自幼在這裡讀書,所以把慕容涉歸硬生生的關成了現在這樣冷面冷心的性格。
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慕容涉歸得到神蹟的時候,就是在這個藏書閣之中。今日心裡也是猶豫不定,便想着來這裡靜一靜。
走進了藏書閣的時候,這裡依舊是整理的非常整潔。兩面的門窗都是虛掩着,一股冰涼的空氣透窗而過,整個房間感覺乾淨清爽,最重要的是,這裡的氣溫比較低,慕容涉歸更加喜歡這樣的環境。
走進了裡面,涉歸便席地而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控制着自己的吐納節奏,心想,要是入定了之後,可能會心裡舒服一些吧!
可是,這些日的情況,卻又是歷歷在目,眼前似乎看見了委屈的哭成一團的柯兒,還有一臉驚慌鄙夷的杜弦月,還有蕭笙得到消息之後的憤怒和不解。還有顏峰的狠辣,巴頌的一臉敲詐的樣子,都在慕容涉歸的面前轉來轉去。卻是怎麼也無法入定的了。
想到了這裡,慕容涉歸便一身冷汗,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來,睜開眼望去,只見藏書閣門前的日晷,時間才過了不到半刻。
慕容涉歸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擡頭望去,只見那副天師圖,正掛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慕容涉歸俯身便拜,道:“天師長老們,弟子現在很迷惑,能否給弟子點撥一二,給弟子指一條明路!
可殺作怪的,平日裡安靜的藏書閣,今日就像是撞了邪一般,忽的一陣風颳過,原本虛掩着的門窗,砰的一聲關閉了。整個天師閣裡面,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慕容涉歸便覺得嘴裡一陣的發乾,心跳的厲害,幾乎是從嗓子裡面跳出來一般,這樣的場景,怎麼這樣的似曾相識呢?
在藏書閣黑了下來的一瞬間,一道光芒,卻是出現在了樓閣的房頂,還伴隨着一陣陣清新的異香,慕容涉歸這才猛然的醒悟,這便是自己九歲的時候,在這裡接受到的神諭了,沒想到時隔二十年,卻在這個時候,又降臨了神諭。
慕容涉歸趕緊將身子低低的伏着,凡人對於這樣的陣勢,總是充滿着敬畏,臉慕容涉歸這樣的人,都不能免俗。
果然,在一陣光芒散掉之後,一個蒼老年邁的聲音道:“小娃娃,許久不見,我當年交代給你的事情,不知道你辦的如何了?”
上來絲毫沒有任何的寒暄,直衝要害,問慕容涉歸這樣的問題,慕容涉歸道:“辦完了一大半了,只是這最後的一件,需要一些時間!”
“你說說看!”
這聲音不帶着任何一點感情色彩,只是照本宣科一般。
慕容涉歸頓首道:“我已經是去了仙劍宗,而且將仙劍宗上的命門已然是焚表告知了您,然後又去四處蒐集純陽之體,現在控制在我手裡的純陽之體,已經有三個了,這些人也是倒黴的很,這一世都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出奇的本領,都被我養在了乾元國中,只是慕容德,這個純陽之體,卻給溜走了。”
倘若是蕭笙在這裡,一定會被這樣的對話給驚呆的。原來仙劍宗的滅亡,全然是拜慕容涉歸所賜!
這他孃的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慕容涉歸竟是導致仙劍宗破亡的關鍵因素!這到底是他媽的什麼邏輯。只聽到這個聲音接着道:
“難道你是念及兄弟骨肉之情?我曾經告訴過你,這純陽之體事關重大,一定要好好蒐集,天下八處人間之門,便會有八個純陽之體,純陽之體並不僅限於人類,草木魚蟲,只要是在人間之門上孕育的,都是純陽之體。”
“是,弟子明白了!”
“還有,純陽之體萬一覺醒,有了一定的修爲,那麼便是不好判斷了。你還是寧願捉錯,不要放過,天師堂遊方司的天師也是人數有限,他們對人界,也不是很熟悉,所以還是要靠你從中出力。明白麼?!”
“是!”
“還有,要控制人間之門,就必須要統一天下,有了對這些人間之門的控制,我們才能將萬惡的冥祖徹底封印,礙於一些原因,我們天界除了天師堂那些人,就連我也不能隨意的越界。剩下的事,你還是要多加努力,明白嗎!你若是打下了江山,我便保你江山傳代千年,記住了!”
“是!”
“可有什麼困難?”這聲音問道。
“弟子的修爲,雖然也是說得過去的,若是遇到了比我高修爲的人,弟子恐怕是應付不來。還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