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何一標所料,玄武集團的文體中心項目剛剛啓動,麻煩就來了。
先是財政資金遲遲不能到位,沒錢,項目就只能空轉,無法正常開工。龐大的工程隊伍“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開支很大。與美海安居熱火朝天的生產場面形成鮮明對比,手下有兩位權威的施工已經“叛逃”去海海那裡了。人心思散,隊伍不好帶啊!這讓甯有爲焦頭爛額。
甯有爲原想,他的項目沒啓動之前,海海能不能轉手點項目給他把人員養着,讓隊伍不散,因爲在全市數他的建築隊伍實力最強。沒想到海海這廝,居然從山東拉了支比自己實力更強的建設隊伍入駐本市搞舊城改造。
好不容易等到財政爲項目撥付第一筆款項時,但問題又來了。財政按合同約定撥付了項目總額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八千萬給玄武集團。本可以解玄武燃眉之急,但萬萬沒想到甯有爲的親哥哥甯有南也早就盯住這筆錢。按照兄弟倆當時在奪取該項目時的約定:項目到手後,甯有南要在項目總額的基礎上抽八個點的提成,並在第一筆資金到位後付清。八千萬,他將拿走三千六百萬,留給甯有爲的只有四千四百萬。光拆遷補償款都還不夠,更不用說工程建設。
甯有爲試圖說服哥哥先拿一半,另一半等銀行貸款下來後再支付。沒想到哥哥同意了,嫂子堅決反對,還跑到他家裡大鬧了一場。那陣勢就是一個“潑婦”
“有爲,你說說看沒有你哥罩着你,你有今天嗎?”
“沒有。”
“你們雖然是兄弟,但還是要將江湖規矩,不能動不動就過河拆橋。”
“嫂子,我沒有。”
“沒有。爲啥子,之前說好的又不給了呢?”
“手頭太緊,給了,工程就運轉不起來。”
“你手上緊,我們就寬鬆啊!你侄兒在美國要與別人合夥開公司,還等着這點錢‘下鍋’。你難道不曉得在美國‘違約’是要被抓的嗎?”
“這……那還有其他辦法解決嗎?”
“有其他辦法我還來找你。”
“我過去不是給過侄兒一些錢嗎?這麼快就花完了。”
“喲!甯有爲,看不出啊!你長膽了,你敢給你哥記黑賬,是想那天去紀委告發他嗎?虧你哥還這麼疼你。你哥給別人辦事至少收十個點,到你這裡八個點,你還要去告他。那你就去,去檢舉哥吧!把你哥抓起來了,你的日子就好過了。”
嫂子的一陣“狂劈”令甯有爲無話可說。他心裡清楚,這些年哥哥對他的公司確實幫了不少忙,但他也支付了不少錢,除了“手手清”的業務“提成”外,哥哥家的大小事他都出錢出力。以他對哥嫂家的瞭解,他們家絕對不會差這點錢,肯定是擔心從領導崗位上來後無人“買帳”,所以能撈的都想先到手再說。既然嫂子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只能咬緊牙關,把錢給了。
甯有南得到了他想得到的錢,笑呵呵地想辦法把資產向國外轉移去了。
甯有爲卻再度陷入困境。如果甯有南不把三千六百萬拿走,他還能基本玩得轉這個項目。他算過賬,該項目如果順利完成,公司能有六千萬左右的毛利。但哥哥此時的“釜底抽薪”讓這個項目變得非常艱難。拆遷戶拿不到補償是不會搬走的,舊城改造居民不搬走,工程就推行不下去,工程推動不走,玄武集團就會被拖死。甯有爲越來越感到問題的嚴重性。
於是,他又想到了逯岑岑。之前,逯岑岑擺平了銀行鮑副行長,答應可以爲該項目貸款,但現在銀行多了個附加條件,也就是要“拆遷完成場平後”或“有實力的企業爲玄武集團作擔保”。拆遷沒錢,這條路走不通,只能走擔保這條路。而這條路他已經找過很多的企業了,有實力的找“N”多理由拒絕他,願意幹的,實力又不達標。他還請甯有南出面找何一標讓美海安居公司作擔保,但何一標說“這是企業行爲,我們都不能去插手”,反過來幫助教育甯有南,把他哥哥氣得“乾瞪眼”。
甯有爲現在能用的棋子只有逯岑岑了。他想讓岑岑去說服海海讓美海爲玄武集團作銀行貸款擔保。
岑岑很猶豫,上次的事海海會耿耿於懷,現在又讓她說服海海,她確實沒有把握。她怕事辦不成,反而使事情更糟。
甯有爲走到岑岑身邊,握着岑岑單薄的肩膀,鼓勵她:“你放心,此事成與不成,公司都不會埋怨你。但我相信,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得住我們岑岑的魅力。上次海海不還是被你征服了嗎?何況這次是我們逯副總親自出馬與他談合作,項目的情況他是清楚的,‘有錢大家一起賺’他也懂,他不會和錢過不去。”
逯岑岑被甯有爲這麼一說,恢復了一些信心。她想,我現在已是玄武集團的副總經理了,完全可以拋開私人關係談業務,現在是名正言順,平等地與他牛世海談合作,有什麼可擔心的。
“好吧。那我試試看。”岑岑短暫思考後答應找海海談。
岑岑厚着臉皮撥打了海海的電話,電話接通。
“喂,那位?”海海問。
“是我,岑岑。”逯岑岑試探地回答。
“哦!岑岑啊,找我啥事?”海海彷彿已經忘記了“不雅視頻”的事。
但岑岑覺得再試探一下,好說下文:“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上次的事對不起!我想向你解釋一下。”
“哦,你說視頻的事啊。沒什麼,事情過都過去了,再說畫面拍你要多一些,你都不怕,我也無所謂。”海海越說越輕鬆,這反而讓岑岑感到吃驚:這還是我初戀的那個海海嗎?這件事讓美海公司損失了幾個億的項目,他居然會這麼平靜。岑岑心裡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喂,岑岑啊,你還在嗎?你沒事吧?”海海在電話裡問道。
岑岑下意識地回答:“我在,我沒事。你剛纔的話嚇到我了。”岑岑實話實說。
“不會吧,逯總什麼場面沒見過,一句玩笑話又怎麼能嚇到你?”海海在電話裡笑了起來。
岑岑感覺到海海徹底變了,她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說道:“海海,其實今天我找你是想問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談談兩個公司合作的事情。”
“好啊!有錢大家一起賺,當然好呀。”海海爽快答應。
“哪你啥時有空,我來找你。”
“明天下午吧。你來我辦公室喝‘功夫茶’,我們邊喝邊聊。
“好。我們不見不散。”
岑岑放下電話趕緊向甯有爲報告這一好消息,她還不知道她正一步步地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海海掛斷電話苦笑了笑,內心在獨白:這女人還是這樣惟利是圖,自己送上門,休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