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婷馬不停蹄在帳篷醫院和救援現場來回奔走。她既要關心浚峰的傷情,又要到酒店救援現場第一時間確認小美是否被找到。
不久,喜訊傳來,救援隊成功地從廢墟里救出了第一位生還者。這說明小美仍有生還的可能,朱雨婷焦急地在現場等待着。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與時間賽跑,爭分奪秒從死神手裡搶救生命。
下午五點二十五分,救援隊成功救出第七位生還者。朱雨婷突然在人羣中一人叫起來:“小美!小美!”。
只見武警戰士將小美高高舉起,又小心翼翼地放進擔架。
小美聽見有人喊自己,她虛弱無爲地四處張望,被醫務人員按在擔架上,用一塊厚厚的布遮住眼晴:“別亂動!”醫生邊說邊幫她處理傷口、檢查傷情,打上吊滴。
朱雨婷激動得熱淚盈眶,掀開擋着她的圍觀者,奔向小美,半路卻被維持現場秩序的民兵攔住。
朱雨婷急中生智:“求你們讓我過去,我是那人的姐姐。”
民兵回頭看了下小美,放行。朱雨婷衝到擔架旁:“小美,小美。”
小美聽見朱雨婷聲音,用手抓開眼部遮蓋布條,激動地叫道:“婷婷!婷婷!”
剛經歷生離死別的閨蜜抱頭痛哭起來。醫生輕輕將朱雨婷拉開:“你這個樣子還需不需要我給她做檢查。”
朱雨婷意識到自己妨礙醫生工作了,趕緊閃到一邊:“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謝謝您們!”
醫生爲小美簡單清洗了破皮的傷口,打上吊滴,對救護人員:“送醫院留觀。”
回頭對朱雨婷:“你也跟着去吧!”
朱雨婷高興地跟着救護人員,一起扶着擔架,登上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着離開賓館救援現場。
海海開車與大貨車發生追尾事故,新買的寶馬車徹底報廢,所幸的是兩人都並無大礙。海海頭頂被打貨車車箱板撞傷,縫了十多針,右膝蓋和腿骨骨折被打上石膏,醫生說養三、五個月便能恢復。老馮只是臉部有點輕微擦傷。
海海叫老馮去包了輛商務車,他拄着柺杖,拖着石膏腿,在老馮的幫助下才勉強爬上車,繼續趕往汶川。
商務車剛進入汶川地界海海就接到朱雨婷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小美獲救,一切安好的消息。海海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踏實了,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一會便昏昏入睡。
當他被刺耳的警笛聲驚醒時,商務車已經艱難行駛在汶川的街道上了,各種車輛讓街道變得擁擠不堪,很多地方沒有供電,一片漆黑。
通往醫院的道路已被交通管制,除救援車外,其餘車輛一律禁止通行。海海只能下車拄着柺杖一步步走向縣人民醫院走去。
醫院裡到處都是傷員,早已亂成一片,上哪裡找小美。海海摸出手機正準備撥打朱雨婷電話。
突然,身邊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海海,海海,我在這裡。”
海海循聲看過去,見醫院走廊上臨時支起的病牀上,小美起身向他招手。他立即拄着柺杖快速過去,小美已經下牀,吃驚地上下打量着海海:“你這是怎麼了?”
海海激動地笑着扔掉柺杖要與小美擁抱,小美用雙手撐開他,心疼地問:“你先說,這是怎麼搞的?”
海海輕描淡寫:“沒什麼,路上出了點車禍,受了點小傷。”
小美扶海海在病牀上坐下,緊張地撫摸他的石膏腿和頭上的紗布繃帶:“你比我從死人堆裡出來還傷得重。還說沒事,你不要命了!”
“那你還不趕快安慰一下你的好弟弟?”海海調皮地攤開雙手求擁抱。
姐弟倆擁抱在一起,小美眼淚奔涌。
一旁的朱雨婷與老馮也被這場景感動得熱淚盈眶。
浚峰因傷勢嚴重,被轉到了四川華西醫院救治,已昏迷兩天了。他是因車禍,頭部被落石擊傷,造成顱內有少量出血,未及時處理。又在汶川酒店救援現場受到刺激,再次出血壓迫腦神經,因此,出現情緒失控、胡鬧、昏迷。轉院到華西后做了開顱手術,手術很成功,但恢復起來需要些時間。
朱雨婷、海海等小美的留院觀察期過後確認身體恢復健康,一起就趕到華西照看董浚峰。
在海海爲浚峰開的特護病房裡。朱雨婷慢慢爲大家董浚峰尋找小美的全過程,當講到浚峰在賓館救援現場找不到小美情緒失控時,朱雨婷也聲淚俱下,所有人都爲之動容。
小美反而很平靜,傻傻地、呆呆的望着朱雨婷半天說不出話來。急得朱雨婷和海海誤認爲是長時間被埋留下了後遺症,要再次把她送醫院就診。
“我沒病。是你們太緊張了。”小美着急解釋。
“那你咋個半天不說話?”朱雨婷反問。
“嗚嗚……”小美這才大哭起來:“我被浚峰感動了!”
的確。小美對峻峰有些好感,但那還不能說是愛情。他們認識時間較短,她還來不及認真梳理自己與浚峰之間的情感問題。突然出現的狀況讓浚峰“蠻橫”地闖入了她的心扉,心好像刨走了,被捕獲了。一時間,她不知如何是好?
一方面,董浚峰這麼愛她,心甘情願爲她付出一切!她應該順勢緊緊抓住他,餘生有這麼一個愛她的人相伴一定會很幸福!
然而,另一方面她又非常擔憂,浚峰是個好人,很正統的一個人,內心能接受得了她的過去嗎?即使現在頭腦發熱能接受,將來後悔又怎麼辦?再說,何一標能輕易放過她嗎?海海又怎麼辦?……
想到這些,小美越哭越傷心,哭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