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妃身邊的於秋也慌忙脫下身上的外衣,胡亂遞給琦妃,妄圖將顧佩清裸露在外的肌膚給遮蓋上,但衣裳到底小而薄,此番反而更顯掩耳盜鈴。
琦妃在抱着女兒的時候,發現她的脖間胸前,豆腐一般嫩對肌膚有着或輕或重的淤痕,想必是動手之人十分粗魯!琦妃看着眼眶都紅了,恨不得啖寇家闔府的血肉來償還她女兒的清白。
這是後宮出事,顧知行雖在宮中,但也從未處理過此事,正猶豫要不要出聲主持的時候,顧知晼走到身側提醒:“大哥,此番發生在後宮,石晉伯之子於二皇姐若真有手尾,該有母后處理。”
顧知行點頭,一邊吩咐下人去通知穆皇后,一邊將顧知晼拉到身後,他的想法很簡單,綰綰畢竟是個尚未及笄的少女,總不好讓她瞧見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但這刻意的舉動刺激到了抱着愛女的琦妃,她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兄妹二人,說:“寇振海是太子殿下的客人,卻對本宮的清兒做出如此該死之事,太子殿下難道不用負責嗎?”
“這——琦妃娘娘,我也並未料到會有此事發生……”
顧知晼當然料到琦妃會這麼說,她早有準備,就等着這句話呢!她不慌不忙從顧知行身後走出,一字一句說的話讓縮在琦妃懷裡的顧佩清心頭巨顫:“琦娘娘說的對,二皇姐爲何會在歡迎宴上同石晉伯之子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還需徹查,這樣才能還二皇姐一個清白!皇甫探花是最先到場的,還是他救下了二皇姐,打暈了寇振海,宋世子、淮陰侯少夫人與我也是隨後纔到。母后想必趕過來也沒那麼快,依我看,還是先將他們三人送往慎刑司,儘快查問清楚纔好。”
“你敢!?”琦妃怒目而視,懷裡的顧佩清止不住的顫抖哭喊:“娘,我不去慎刑司,我要回宮!我要回宮!”
寇振海從地上被人拉起,還是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樣,唯獨皇甫澤立在人羣中,稍顯鎮定,拱手道:“臣不過是路過,忽聽得前方有人聲哭泣,這才上前查看,這才發現是二公主與石晉伯家的二公子在此處……”
琦妃咬牙剮向他,她已顧不上其他,顧知行帶來的人並不少,顧佩清當下衣衫盡毀,她不能再讓自己女兒如此暴露與人前,一切的事都要等回宮再做打算。
“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將二公主護送回宮!”
“祝娘娘,現在怎麼辦呀?”顧知晼個冷不丁喊了一聲祝貴妃。
祝貴妃這才反應過來,此時皇后不在,她對位分最高,與情於理,都應該由她來發聲。
可祝貴妃卻不知該說什麼,祝歡是最後一刻才讓雀兒通知她這次的機會,她雖對祝歡的做法十分生氣,卻也沒有辦法,只能草草將事情與琦妃說了一遍,兩人便攜手過水榭找人。
祝貴妃在來的路上便覺得隱隱不安,倒不是對祝歡的不信任,祝歡確實聰明,要不然也不會讓顧知晼在前幾年吃了這麼多悶頭虧。她也說不上來,只是直覺在告訴自己,此事或許不如祝歡說的那般容易簡單。
果不其然,真的出事了!與寇振海有手尾的人,怎麼不是祝歡所說的顧知晼,變成了顧佩清?!
這場景與前段時間在太液湖中的是一模一樣,前一件事還未查清,現在又來一件。
琦妃怨恨地眼神望了過來,祝貴妃知道她們這是着了道了,本想結盟琦妃一脈,沒想到事情還沒開始談,琦妃就已經將他們給恨上了。
可還有誰知道祝歡的計劃,還可以偷龍轉鳳,將顧知晼換成顧佩清呢?
祝歡絞着帕子,努力不讓自己尖叫出來,爲什麼又變了人?爲什麼又不是顧知晼?!她到底是怎麼躲開的?她不是早就在顧知晼的酒杯裡下了藥,也看着她喝下去了,爲了增加可信度,刻意讓李氏追着她來,結果沒想到竟又是無用功,最後被寇振海欺負的人,還變成了與自己一起出謀劃策的顧佩清?
祝歡不知道的是,顧知晼一早就對她們有所防範,思來想去,能夠讓自己喪失行動能力,乖乖就範的唯一途徑就是下藥,顧知晼一早便讓來喜去掖庭私下的買賣鋪裡,找來了專門解酒的醒酒丸吞服下去,所以在酒席上的醉意,全都是她刻意而爲,爲的就是要麻痹祝歡與顧佩清,誘其上當,讓她們以爲她醉的不省人事,可以行事了。
“滾開!”琦妃不能再讓顧佩清留在此地,吩咐於秋抱起了顧佩清,一腳踢開還躺在地上的寇振海,心裡發狠,啐道:“本宮遲些再找你算賬。”說罷惡狠狠地瞪了所有人一眼,就要帶着顧佩清匆匆回宮,可沒走出幾步又突然折返,讓人拖起地上的寇振海一起走。
“祝娘娘,這可怎麼辦?二皇姐和寇振海被琦娘娘帶走了。”
祝貴妃猛然回神,心裡連連叫不好,顧知晼竟在不知不覺中挖了個坑給她,而自己還稀裡糊塗的往下跳下去了。皇后未至,太子就算再尊貴,也管不到後宮之事。然而事情未明,琦妃已經將顧佩清與寇振海帶走了。
顧知晼三言兩語,便將此事的責任踢到了自己身上,撇清了太子的關係,讓顧知行全身而退,不沾上一絲關聯。石晉伯再無勢,也不會放過傷害自己孩子的人,若琦妃氣頭上對寇振海做了什麼事,那擔責任的可就是她了!
祝貴妃心裡不禁怪起祝歡,一次兩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這樣的人在宮裡,又有何用?她祝霜從不養廢物!
“雲英,派人跟去琦雲殿,不可以讓琦妃將寇振海帶走!玉真公主,此事牽扯到了二公主,茲事體大,還是等皇后娘娘到了再做定奪吧!臣妾不敢妄動。”
祝貴妃本想尋機會,將穆皇后手中協理六宮之權再要回來,如今來也是無望了,她自己放手了經營多年的權利,心知想要再要回來已無希望。
祝貴妃神色的複雜地望了望顧知晼,玉真公主怎麼會變那麼多?以前的她,何曾那麼聰明過?
她餘光瞧見了一隻站在她身後不說話的李氏與宋昭,微微眯起眼:“難道是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