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宋昭也不是什麼善茬,他雖然懶得拆穿,卻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們糊弄過去,反而就這皇甫澤的話問到:“且不說皇甫大人你那些事,就是單看着手不能提,怎麼在武舉也有造詣嗎?竟還能指點他?”
宋昭揚揚頭,拿着下巴對着宋昌,似乎連他的名字都懶得提起。
皇甫澤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以前倒沒怎麼注意過宋太微這個人,原本以爲他們之間並不會有過多的牽連,沒想到如今祝家出事,父親不想把希望只放在祝融一個人身上,他們根本不會搭理安國公府這邊。
按道理說宋昭與自己也並無多大的糾葛,就連之前祝融下令想要在宮中先將他出去,也是從祝傢俬下養的死士出手,牽扯不到他身上,他與宋昭之間的關係,頂多是有過幾面之緣,可爲什麼自己老覺得宋昭望向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樣?
似乎帶着探究?
難不成是他發現了什麼?所以對待自己的態度很不一樣?
“子軒大哥的探花之位來的名正言順,是因爲朝中有人嫉妒他,纔會故意抹黑他,皇上不能明辨是非,這才讓子軒大哥吃了這個大虧,大哥,你可是安國公府的世子,說出的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宋昭哼了一聲,徐氏倒是聰明,算計了自己的母親,算計了老國公爺,結果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被養的如此蠢笨,平白給人當槍使。
“究竟是誰纔要對自己的話負責人,夫人比我更瞭解吧?”
徐氏陰着一張臉警告宋昌,既然容易落入別人的圈套,還不如不要開口。
“世子說了那麼久,也沒人上杯茶嗎?這觀海居的人正是一點都不懂事,也不知道孫嬤嬤平日裡是怎麼管教這些下人的!對了,說到孫嬤嬤,她可知道世子回來了?方纔世子派人來前廳的時候有沒有通知過他?”
徐氏便是這個樣子,她會將事情刨根到底的問下去,更何況方纔皇甫澤發現了有人在房頂上偷聽,也不知道那人究竟聽到了什麼。而她百分之百可以確認,那個會在房頂上偷聽的人一定個宋昭那些亂七八糟的手下,這讓她如何能不防?
“我不清楚夫人說的是什麼。”
若是小時候的宋昭,聽到徐氏這麼一激,爲了自證清白,自然會激動地將實話全盤托出,但這幾年的宋昭逐漸穩重起來,特別是從青麓書院回來後,他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待徐氏等人也是以不變應萬變,不再像以前一樣會衝動地與其對陣,學會了以柔克剛。
所以徐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頗有些憋氣,但她也沒有證據證明方纔偷聽的人就是宋昭的人,只能故作驚訝的說:“那可就糟了!難不成是家裡進了賊人?堂堂安國公府,是誰有這膽量敢偷闖進來?這門房都是吃素的嗎?”
這是故意演的一出,宋昭絲毫不接話茬,讓徐氏更加尷尬,宋昌人比較榆木,自然也不懂的幫自己的母親說話,最終只有唐時中這個未來的女婿開了口:“夫人無須擔心,方纔子軒也是一撇,西洋鏡本來就容易折射光線,府上的侍衛追了許久也沒見着人,也許是認錯了。”
皇甫澤也點頭:“或許是我看錯了。”
皇甫澤與唐時中到底年紀比較長,經歷的也多,看待事情也比宋昌來的更遠,能屈能伸,也沒出乎宋昭的意料。
徐氏來這兒的目的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但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宋昭,他變得更加滑不溜秋,自己帶着一羣人來沒問出什麼,反而蹭了一鼻子的灰,有些氣結,勉強穩住了情緒,想起皇甫澤剛來的時候,唐時中提到的事,正巧宋昭也在,便岔開了話題,嘗試着重新套他的話:“世子今日出宮,可是事情都忙完了?”蕭家突然的出現,讓朔京的幾大世家都豎起了耳朵,隨時觀察着朝中的風向,究竟是蕭家自願投靠,還是慶豐帝對燕北做了什麼才讓蕭家如此臣服?
以往的皇甫邵極少搭理像徐氏這類的孤寡,加上老安國公去了以後,安國公府日漸衰敗,但畢竟是百年的世家,靠着祖宗積累的莊子與地契收收房租,倒也能過活。徐氏一直與祝融有聯繫,希望通過祝融一派,能夠徹底將宋昭這個眼中釘給除去,祝融見徐氏是個寡婦,安國公府雖然勢力大不如前,但底子還在,便不拒絕也不迎合,左右自己也要對付宋昭,不如順勢就賣她一個人情,還能當是個免費的錢莊。
皇甫邵知道此事,但也不插手,畢竟祝融是他刻意放到衆人面前去的一步棋子,有的時候也要給他足夠的權利才行。
但祝歡的事一出,祝融表現出來的抗拒抗拒讓皇甫邵有些警覺,似乎這枚棋子也有些按奈不住。
皇甫邵一直都是小心多疑的一個人,他雖然看不上安國公府,但畢竟這裡出了個宋昭,爲了更好的控制整個安國公府,皇甫邵必須有所舉動。他自然十分的狡猾,他明面上只是中書省的小小侍郎,但實際早是控制了整個中書省系統,能夠做到中書省尚書之位的人,自然也是他的人。所以纔有唐家的刻意接近,甚至像徐氏誤以爲唐家有意與宋家結親,繼而讓唐時中能夠光明正大的前來安國公府走動,這不,纔會有唐時中帶着好友‘皇甫澤’,夜訪安國公府。
“既然看錯了,天色又已經晚了,再過一會就該宵禁了,兩位不如請回吧?”
宋昭趕人趕的毫不留情,他畢竟是安國公府的世子,皇甫澤與唐時中也不好再說留在這裡,紛紛起身與徐氏道別。
徐氏是女眷,又是長輩,不好親自送他們出二門,只能交代宋昌送出門。
宋昭淡淡應了一聲,徐氏見人走了,方纔一副慈愛的臉孔立馬不再熱情,彷彿似警告一般對他說:“你一日未承爵,便始終只是安國公世子而已,你弟弟也是宋家的嫡子,與你沒有差別。”
宋昭淡淡的笑着不接茬,反而突然問道:“夫人怎麼想着讓宋昌考武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