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妃與祝貴妃兩宮之間在暗暗想法子,而顧知晥這裡卻是自重生之後的難得輕鬆。經過顧佩清之事後,穆皇后對宮裡剩下的兩個女兒的婚事十分擔憂,但也多了份警惕,暫時不再考慮爲她們早早挑選夫婿了。
這對顧知晥來說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同,顧姝涵是什麼想法她不清楚,倒是玳婕妤十分着急。她品級低,縱使是生下了顧姝涵,也沒能呆在身邊將養,更別說能夠在顧姝涵的婚姻大事上做主了。
玳婕妤在後宮中一直安分守己,爲的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夠看在她聽話懂事的份上,在將來能夠給顧姝涵相中一門好親事,尋到一位好駙馬,白頭偕老就行。
顧姝涵與顧知晥差沒幾個月,翻過年就是十四歲了,如今穆皇后確實打算暫緩替女兒們相看的事,那這麼一拖,還要拖到何時?這麼想着,玳婕妤也一改以往諾諾唯唯地作風,帶着宮女燕喜就去給穆皇后請安。
顧姝涵在聽聞此事後漲紅着一張臉,左思右想跑來鳳陽宮,卻也不說什麼事,拉着顧知晥就往椒房殿去。
顧知晥不明所以,一直到了椒房殿,瞧見了一名眼生的宮裝少婦,又見顧姝涵在給穆皇后請過安後,有些扭捏的朝她行了行禮。
玳婕妤起身也給他們二人行了禮,顧姝涵旁側過身去,想要避開,沒想到顧知晥早是上前一步,扶起了玳婕妤,屈膝朝她笑笑:“玳娘娘好。”
玳婕妤平日裡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碰見玉真公主,只是從宮人口中聽說她驕橫無理,還一直擔心顧姝涵整日與她拌嘴會不會引來麻煩。此下乍一見,卻發現顧知晥不像傳言所說,還十分大方得體,進退有道,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忙擺擺手說:“公主快快請起,臣妾受不起……”
穆皇后見女兒如此,心中與有榮焉,笑呵呵地說:“玳婕妤不必如此,他們都是小孩,哪有受不起一說,你就坐着吧。”
穆皇后和藹可親,在得知她的來意後便耐心朝她解釋,已是讓玳婕妤釋然,如今又遇到玉真公主這般對待,她心中感動的一塌糊塗,也愧疚自己以前道聽途說,將顧知晥想成那又蠢又笨還霸道的公主模樣。
穆皇后見兩個孩子都到了,便不好再繼續方纔她與玳婕妤在談論的話題,結果顧知晥卻沒有眼力見,好奇地問:“不知道玳娘娘和母后方纔在說什麼呢?六妹妹突然拉着我過來,是不是知道玳娘娘在這兒的緣故?”
顧姝涵原本已經平靜的臉又轟的一下炸紅了,她有些怨懟地瞪了一眼顧知晥,顧知晥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問:“這是怎麼了?”
顧姝涵沒好氣的將她面前的茶盞推到她那兒:“說了那麼多話,嘴也不幹嗎?”
穆皇后和玳婕妤互看一眼,都瞧出了小女孩心裡的秘密,不禁相視一笑,爲了不讓顧姝涵的臉在紅下去,便岔開了話題:“你六妹妹也是本宮的孩子,難不成這椒房殿只有你來的?旁人來不得?”
顧知晥被說的啞口無言,最後在椒房殿一個早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顧姝涵拉着過來是做什麼的?
穆皇后特意留了他們三人用了午膳,這才稱乏了,玳婕妤主動提及留下要伺候穆皇后,顧知晥見穆皇后對玳婕妤的印象也好,便笑嘻嘻地拉着顧姝涵先行退下了。
兩人剛一出椒房殿,顧姝涵便說了句‘姐姐慢走’,頗有種過河拆橋的意味。顧知晼斜了她一眼說:“六妹妹左右無事,不如去我鳳陽宮一起坐坐?”
顧姝涵本想拒絕,忽又想到瑛貴人那事,心中也有些起疑,便隨她一起去了鳳陽宮。
兩人剛一坐定,顧姝涵開門見山就問:“四姐姐之前說能有人去查,沒想到竟還真查到了,四姐姐如今真是今非昔比啊!”
顧知晼端起茶抿了一口,慢悠悠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未謀,只要是做過的事,總是能夠被人發現的。”她刻意避開了顧姝涵後面的說,轉了個彎繼續說:“只是我不相信,瑛貴人就算真如她自己所說的,痛恨琦妃當年害過她未出世的孩子,她沒有這個本事能夠賣通人替她下毒。”
連華清自三年前入宮後,就被封了個貴人稱號,慶豐帝極少寵幸新人,她也自然成爲深宮中衆多的寂寞之人。
“你是指瑛貴人背後有人指使?難道是……”顧姝涵止住了話頭,看向了南邊的祥啓宮,那正是祝貴妃所住的宮殿。
“小鄧子曾是陳允的藥童子,陳允是祝貴妃的人。”
顧姝涵正在回味這話,心裡泛起一陣寒意,驚訝的問:“難不成這一連串都是她們計劃好的?現在想要殺人滅口?”
“沒錯,只是這一次是由連華清替她把鍋給背了,但我想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琦妃母女此時怕是恨他們恨的不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顧知晼心裡冷笑連連,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敵人相互撕咬,她坐收漁翁之利。
“你是指祝貴妃他們還會有別的舉動?”
“若我沒猜錯,他們兩方應該都盯着同一處呢,怕是打着一摸一樣的主意了吧!”顧知晼反轉手腕,將茶杯倒扣在桌上,一下一下用指甲敲出聲響,想着還住在鴻臚行宮的白音。
突厥使團來朝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她攪亂的這一池水,會給他們的計劃帶來什麼改變呢?
是否應該再找來宋昭,告訴他突厥使團口中提到過的陰謀呢?
顧知晼撐着手,陷入了沉思。
“四姐姐?”顧姝涵不滿的喊了一聲,將顧知晼的意識給喚了回來,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竟忘了她還在這,忙說:“對不住,是我有些走神了。”
“難不成是想着祝歡的事?也難怪,以前也就她和你最交好,如今你倒是看得明白了,不在和她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