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打定主意,也確實這麼做了,宋昭便不再糾結其他,稱呼也重新換回了更加親密的叫法:“綰綰,我一直覺得奇怪,你明明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甚至刻意任性妄爲的嬌嬌女,卻爲何像是揹負着萬千血債一樣,活的如此辛苦。甚至於我瞧見你的眼神裡,經常都會露出仇恨的眼神?”他一連串問出了心中積蓄已久的問題,又補充道:“你又是怎麼知道前朝那些事的?包括……皇甫澤?”
現在的宋昭很肯定,皇甫澤近段時間所遇到的一系列之事,定與顧知晥脫不了干係,只是她爲何要這麼做?是與皇甫澤有深仇大恨嗎?
宋昭想要知道顧知晥的一切,他第一次涌出這種情感,想要好好的瞭解一個人,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似乎如果不瞭解她,她就不能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我……”顧知晥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前世的記憶一直想一塊石頭一樣壓在她的胸前,讓她喘不過氣,無人傾訴,也不敢傾訴。
她稍是冷靜一些,想要輕輕推開宋昭,宋昭發現了她的意圖,沒有脫開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口中竟有些無賴的說:“綰綰,別動。”
這句話讓顧知晥徹底紅了耳朵, 她也不再像是方纔那般輕輕用力,而是真的開始掙脫,似乎想要逃離宋昭的懷抱。
宋昭嘆了口氣,將她放開,似乎有些無奈又帶有寵溺的問:“是我哪兒做的不夠好嗎?”他望着顧知晥紅的快要滴血的臉龐,知道不能再逗弄她下去,又迴歸了正色,繼續方纔的問題:“你是不想說嗎?還是難以啓齒?這件事會與殿下失蹤之事有牽連嗎?”
宋昭不再提他們二人之間的事,顧知晥這才得意恢復思考,方纔在送給找懷裡的時候,她貪戀那陣溫柔,差點脫口說出了自己重生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但顧知晥又害怕說出來之後宋昭會更加不信,又或者他相信了,卻會因爲她前世的那種做法而看不起自己。
得到過片刻的溫暖之後,竟無法在承受失去的那種痛苦。
所以顧知晥猶豫了,宋昭一直觀察着她,他隨不明白爲何顧知晥會又出現這副惶恐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在害怕,見如此,宋昭拍了拍她的頭,微笑道:“沒關係,就說你想說的事,若不想說的,就不要說了,可以慢慢來,不要勉強自己。”
顧知晥點點頭,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與情緒,與宋昭說:“我……我知道皇甫澤與他父親,他們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在之前,白音與皇甫澤私下有聯繫之事你也知道,當時我有一件事沒有與你明說,之所以白音會往河北去,是因爲河北有一座礦山,這座礦山是雖是在祝融祝家的名下,但實際上,卻是爲皇甫氏提供便利所用……”她將皇甫邵意圖徵兵之事與他說了一遍,宋昭越聽神色越凝重。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顧知晥面露難色,她知道空口說這些話實在令人難以信服,甚至說不定會被宋昭當成異類,實話說,雖然顧知晥曾想過重活這一世,自己沒有資格再去奢求能夠有白首不相離的真心人,她只要守護好皇朝即可,終老一生也不失一個好結局。
但誰也沒有想到,宋昭竟如此勇敢,邁出了第一步。
若是從來沒有得到過,到也不回奢求,最可怕的就是享受過了這樣的溫柔,就會害怕失去。
宋昭有些後悔自己一直在追問顧知晥是怎麼知道這種事的,他忍不住說:“綰綰,若你不想說,那便不要像我解釋了,你只需說那些你想說的話便好。”
若是其他人與顧知晥說這話,顧知晥一定不信,或許覺得這是出自無奈纔會這般說的,可這話偏偏是出自宋昭之口,她便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可以照做,他不會生氣的。
顧知晥感激的點點頭,今日她已動了心,可不能一直如此,顧知行還生死未卜,也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人知道賑災隊伍的行程,能夠剛好在半路進行劫殺。
男女之情在國家大事之間,不值一提,顧知晥相信宋昭也明白這個道理。
“你可知道皇甫邵他們要那礦山是做何用途的嗎?”顧知晥問道,不出所料,宋昭很快便回答:“定不會是好事,不瞞你說,我與殿下私下曾調查過祝融,祝融與兵部侍郎在私下,似乎有過牽扯,他們似乎在民間不知道是在調查什麼,接觸過很多人。我曾與殿下提過……祝融的人在草莽中四處招人,這動作似乎像是募集徵兵一樣……”
宋昭的敏銳程度又一次出乎顧知晥的意料,他這般說更加篤定了顧知晥在最開始的猜想,看來皇甫邵他們確是是有私下有所行動,想要徵兵的。她立刻點頭:“是的,他們是有此打算,並且也是這麼做了,只是我不知道那座用來讓他們藏兵的礦山是在哪裡的,其實河北的這座礦山,其實也是我從祝歡口中套出來的,因爲僅憑我的力量,無法探查究竟……又碰上白音之事,我便順水推舟,希望能夠通過你身邊的人,去查出此處…… ”
顧知晥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麼說來,其實在之前她幾乎都是在利用宋昭。
還好宋昭不在意此事,他之前不知此事,只是吩咐冷鋒盯着白音,讓朔京至河北的暗衛一路給白音下一些絆子,讓他沒有那麼容易到達河北,與皇甫澤的人接頭。
沒想到這當中還有這麼一茬,那他之前的部署豈不是都是錯的選擇?還浪費了不少時間。
“不知道白音如今到了哪裡?可有前往河北何處?我之前詢問冷影,他什麼也不和我說……”
顧知晥雖然沒有刻意告狀的意思,但這句話若是讓冷影聽見,怕是後背都要溼透了,更加認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即便是天之驕女,也會在背後說你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