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如雪在撒謊,她撒謊的目的就在於告訴任娜娜和羅玲娣,羅玉寒背地裡已經親吻過她,從而證明她和羅玉寒親密的關係。
羅玉寒知道沙如雪在撒謊,但他卻不知道沙如雪爲什麼要撒謊。
任娜娜睜大了吃驚地眼睛,看看沙如雪,再看看羅玉寒,想聽聽羅玉寒做出怎樣的反應。
羅玲娣打量着兩個美人,留露出複雜的目光:疑惑,吃驚,好奇,不可思議,但唯獨沒有憤怒和嫉妒。
羅玉寒盯着沙如雪,冷靜地問道:“沙如雪,你說我親吻過你,請問時間地點背景。”
沙如雪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假裝害羞,低聲說:“時間,半月之前的一個晚上十點左右,地點,別墅東廂房樓頂,背景,月光如水,半夜無聲,你趁着任娜娜和夏怡晴睡覺,把我喊起來,拉我到房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摟着我就親吻,我拼命掙扎,希望你別胡來,但你許諾說,從今天起,你只喜歡我一個人,海誓山盟的,我嘴脣都被嘬腫了,吃了三天抗生素在消腫……沒想到你這麼沒良心,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嗚嗚嗚嗚——,羅玉寒,你不是人。”
“既然我不是人,你就放了我吧,難道你願意非人類的人喜歡你?”羅玉寒笑眯眯地反問道。
沙如雪見羅玉寒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兩步衝到羅玉寒跟前,掄起小拳頭就打羅玉寒。羅玉寒並沒躲避,任由沙如雪的拳頭雨點般砸在他身上。
羅玲娣見沙如雪撒潑,上前推了沙如雪一把,站在羅玉寒面前,大聲地說:“不許你打我哥哥。”
沙如雪今天演這場戲,主要就是演給羅玲娣看的,想叫羅玲娣知難而退,現在見羅玲娣護着羅玉寒,正好給了沙如雪機會,反推了羅玲娣一把,板着臉斥責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動手動腳。”
“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打我哥哥。”羅玲娣瞪着眼睛回敬了沙如雪一句。
沙如雪當然不肯示弱,衝着羅玲娣叫喊道:“我算什麼東西?我是拯救羅玉寒肉體和靈魂的恩人,是羅玉寒的紅顏知己,羅玉寒,請你問問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當初你流落街頭的時候她在哪兒,現在見你哥哥發財了,住上了別墅,人模狗樣了,從哪兒冒出來想認你哥哥,什麼玩意兒。”
羅玲娣見沙如雪說話理直氣壯,也不瞭解她和羅玉寒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於是不再吱聲。
任娜娜先是感覺到沙如雪在撒謊,但後來看到沙如雪聲淚俱下,臉上淚痕交錯,控訴中幾度哽咽,不由相信,羅玉寒的確親吻過沙如雪。
據任娜娜平日觀察,羅玉寒根本不喜歡沙如雪頤指氣使的性格,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她完全沒有必要當着羅玉寒的面和沙如雪一決高下,但是,既然這場戰爭是沙如雪挑起的,任娜娜也就不甘示弱,於是走到沙如雪身邊,像姐姐一樣笑眯眯地安慰道:“如雪妹妹,你別哭了,你這一哭,我都控制不住眼淚了,羅玉寒即便真的親了你,不能說明他就喜歡你。”
“他不喜歡我爲什麼會親我呢。”沙如雪反問道。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輕浮。”任娜娜笑着蹦出了兩個字。
“你說誰輕浮?”沙如雪狠狠瞪了任娜娜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當然是他輕浮了。”任娜娜指着羅玉寒說。
沙如雪隨聲附和,點點頭,說:“就是,他就是輕浮。”
任娜娜拍拍沙如雪的肩膀,笑着說:“既然他如此輕浮,你怎麼能相信他呢,他可以對你做出輕浮的動作,同樣也可以對其他人做出輕浮的動作,只是別人不說罷了,所以你也不能太相信他。”
沙如雪這才明白, 原來任娜娜說羅玉寒輕浮,其實是給她設了圈套,如果說羅玉寒輕浮,那麼答案已經揭曉了,如果說沙如雪輕浮,那麼羅玉寒親吻一個輕浮的女孩那也再正常不過。
沙如雪中了圈套,暫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羅玉寒見大家都不再言語,突然大聲說:“今天我妹妹第一天到我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感到非常難過,沙如雪說的雖然有鼻子有眼,別說她說我親吻了她,就是指證我對她還做了其他什麼,也沒有證人,至於是否是真的,你們自己有腦子,好好想想就知道了,至於我更喜歡誰,我想你們心裡應該有數,現在我建議,大家都到客廳看電視,走走走。”
羅玉寒展開雙臂,像趕小雞一樣驅趕着沙如雪和任娜娜。沙如雪和任娜娜不得不後退,走出了羅玉寒的臥室。
“妹妹,她們平時就這樣,一個個瘋瘋癲癲的,尤其是沙如雪,出身豪門,滿嘴跑火車,做事沒分寸,你慢慢就習慣了,別和她一般見識。”羅玉寒看着羅玲娣,安慰道。
羅玉寒無聲一笑,說:“玉寒哥,她們兩人在演戲,難道你看不出來。”
“哦?你怎麼知道?”羅玉寒吃驚地問道。
“她們兩個都喜歡你,我的突然到來給她們增加了壓力,所以她們纔開始吃醋爭寵。”
羅玉寒沉默片刻,想想羅玲娣說的有些道理,就說:“她們總有千條計,我自然有老主意,隨便他們鬧去,我不搭理就是了。”
“她們兩人中,你到底喜歡誰?”羅玲娣問道。
“放心吧妹妹,她們兩個我一個都不喜歡,我就喜歡一個,那就是你。”
羅玲娣突然滿臉嬌羞,低聲說:“玉寒哥,你當着她們的面千萬別這麼說,不然她們會記恨我的。”
“你是我妹妹,我喜歡你天經地義。”
羅玉寒一個人坐在湖邊柳樹下的石墩上,望着湖面發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他想靜一靜。
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微風陣陣,湖面上波光漣漣,泛出銀灰色的光。
妹妹羅玲娣的一枚玉佩,恢復了他所有的記憶。沒有家的時候他心裡充滿了遺憾,他恢復了記憶之後,家的概念也觸手可摸,可是,曾經的那個家給他留下的卻是痛苦的回憶。
一陣腳步聲傳來,大概在二十米開外。憑着感覺,羅玉寒知道這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躡手躡腳的,似乎怕驚動了羅玉寒和其他什麼人。
別墅裡全是女生,所以來人絕不會是別墅裡的人,而躡手躡腳的腳步聲足以說明,這個人是衝着羅玉寒來,因爲湖邊除了羅玉寒,再也沒有別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由二十米縮短到十米,然後是五米。
羅玉寒耳邊傳來手槍上膛的聲音,手槍是六四式的,羅玉寒非常熟悉,因爲在任娜娜還是警察時,羅玉寒經常玩耍任娜娜的手槍。
來人距離羅玉寒還有三米遠,但羅玉寒沒有回頭。後面的人是來暗殺他的,但殺手完全可以在距離他更遠的地方開槍,沒必要走到身後。所以他敢斷定,殺手在他殺他之前,肯定還有什麼話要和他說。
羅玉寒判斷的沒錯,冰冷的槍管頂到了他的後腦勺,他聽到了殺手急促而又緊張的呼吸聲,甚至能聽到殺手的心跳,咚咚咚咚,劇烈的心跳。
“爲什麼不開槍?只要你二拇指一動,我馬上應聲倒地。”羅玉寒冷靜地問道。
殺手冷笑,但笑聲很壓抑,說明他內心十分緊張。
“你不說話,大概是怕我聽出你的聲音,可一個即將被你殺死的人,即便辨認出你的聲音,又能把你怎麼樣呢?”羅玉寒問道。
“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在你死之前,我還想從你這兒拿到點東西。”
殺手終於說話了,羅玉寒聽得出來,他捏着嗓子,還是不想被羅玉寒辨認出聲音。
“你大概惦記着我別墅裡的錢吧?”羅玉寒平靜地問道。
“你太聰明瞭,一猜就中,沒錯,我的確惦記着你別墅裡的錢。”殺手說。
“可你明明知道我不在別墅,爲什麼不直接到別墅裡拿錢,然後再幹掉我。”羅玉寒問道。
“這是我的想法,與你沒關係,現在你照我說的去做,我可以讓你死得不那麼痛苦。”
“爲了我痛快地死去,我會盡量照你的話去做,請吩咐便是。”羅玉寒的冷靜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看感覺到拿槍的手在輕微的抖動。
“如果我沒有猜錯,別墅裡現在有四個女人,沙如雪,任娜娜,夏怡晴,還有一個你下午才領進門的妹妹,你現在打電話,除了留下任娜娜,把其他三個人支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動作要慢,如果你耍什麼花招,我馬上扣動扳機。”
羅玉寒慢慢把手伸進口袋掏出手機,撥打了沙如雪的電話,接通後打開了免提,然後把手機貼到耳邊,於是一場對話在殺手面前的展開:
“沙如雪呀,我什麼時候親過你呀,你當着我妹妹的面誣陷我,讓我的臉往哪兒放呀……做人要誠實,你也知道我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你告訴我,你這樣做是不是想擠兌我妹妹離開呀,只要你肯說實話,在你和任娜娜之間,我肯定會做個選擇,也許會優先考慮你。”
殺手靠近羅玉寒的右耳朵,低聲提醒道:“別想拖延時間,趕緊按我說做。”
沙如雪見羅玉寒識破了她的陰謀,並許諾會優先考慮自己,就興奮地說:“羅玉寒,如果你當着警花的命承認更喜歡我多一點,我怎麼會誣陷你。”
“沙如雪,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我到我房間的枕頭下面那些錢,帶和夏怡晴一起帶着我妹妹到商場,給我妹妹買兩套衣服,我要你這樣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沙如雪還算機靈,馬上領會了羅玉寒的意思,馬上說:“明白,你的意思是,要我討好你妹妹,和她好好相處,這樣她就能接受我……”
“你太聰明瞭,趕緊行動,晚了商場就關門了。”羅玉寒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