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代代傳承

盧東籬輕嘆一聲,眉間鬱色深深。

隱居?

別人也許說什麼爲國爲民,鞠躬盡瘁,他卻自覺自己就是個大俗人,久羈紅塵,不願解脫,不論在何時何地,不論身處如何境地,都想要做一些事。純粹只是閒不住,僅此而已。

只是,事到如今,他看得清楚,如果他和風勁節所說的目標達成,卻還戀棧權位不去,對趙國再無好處,反留隱患。

可是如果不在朝中,沒有官職,那他還可以做什麼?他一生所學所長,全是治世經濟之術,作爲一個平頭百姓,卻實在是沒有施展的餘地。數載之後,他也還在盛年,難道以後就這樣,空擲了未來的幾十年歲月嗎?

只是,不如此,又如何?

以他曾經的地位威望,就算退下來,這身份也太敏感了,有很多事也由不得他想做就能做,更何況……婉貞……她也不該再承受風波了。

一思及婉貞,便覺心中隱隱痛楚起來。

他也想要陪伴他的妻子,也想要親自撫養教導他的孩子,也想要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地在一起,也想要在有生之年,儘可能彌補對妻兒的負疚。

對妻子的愛惜和歉意,不是心裡想着,信上說着,嘴裡念着,就算有的,總該做些什麼,總要做些什麼吧。如果在未來的歲月裡,他還要打着家國大義的幌子,繼續整日忙得腳不沾地,理所當然地拋妻棄子,那又算什麼?

風勁節看他煩惱,卻不覺輕笑起來。

他倒是很喜歡盧東籬這樣的煩惱和掙扎的。他素來最看不起那些非要把國家大義和私人感情完全對立起來的所謂好人。而對婉貞,他自己心中,也很是尊敬愛護。

儘早一家團聚是對的,只是生活裡若永遠只剩下夫妻耳鬢斯磨,溫柔情愛,那對盧東籬來說,可就是地獄了。

他笑看着盧東籬道:“你怎麼就如此不知變通,你以前當知府時,不也是夫妻住在一處的嗎,只要你以後注意一些,別讓自己象以前那樣,總忙得無暇顧及她就好了。”

東籬,想要做一些事,想要付出自己的每一分心力,並不是值得羞愧的事。即使是嫂夫人,也不會願意讓你因爲她,而漸漸黯淡了光采。

爲什麼不能讓她在你身旁,看着你做的每一件事,看着其他人因你而有的改變,看着所有人,對你的尊重和認可。讓她可以有更多的理由,爲你驕傲,爲你自豪,並深信着,以往因此而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這樣,纔是我希望,你能擁有的人生。

這樣出奇溫柔的心思,他卻一字不說,只是笑着數落盧東籬。然而,盧東籬又如何感受不到他真切的關懷之意,若能有這樣的人生,自然是好的。只是,他還是不知道,到了賦閒之時,自己這樣的人,還可以做什麼?

風勁節心中忽然一動:“去當先生如何?”

“什麼?”以盧東籬和他的默契,一時居然也沒聽明白。

“當教書先生啊。”風勁節眉開眼笑的。

盧東籬愣愣地望着他發呆,嗯,這個,這個……

風勁節哈哈笑起來:“別嚇着了,我不是讓你去教小孩讀三字經,而是去教導那些心懷大志,心繫天下,且才華出衆的年青人,如何更好地做人,做事,做學問,如何選擇自己人生的道路……”

他這主意,卻是從方輕塵那裡想起來的。方輕塵搞的慎源學社,最初只是一時意動,可是做着做着,卻也找到樂趣了。

他很惡趣味地要求學社的學子穿統一的白色衣服,在招學生時,除了看對方的才學之外,對於英俊漂亮的學子還少少給點加分。然後動不動就給自己易容改裝,以創始人,校長,兼客座教授的身份跑去視查一番,順便講幾課,一眼望去,幾百個白衣飄飄眉目俊朗志向遠大熱血熱心的青春少年,對着他滿懷崇敬地行禮,幾百個清朗的聲音一起喊“山長”,這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自我感覺一好,就開始想把這學社推廣開來,在各地、國開分校,可惜啊,秦旭飛只聽說學社的人想去秦國搞學術交流,就立刻警惕地一口拒絕。其實以學校對學生老師的自由放縱,比壓制君權的主張更離經叛道不可思議的說法都有。但秦旭飛一眼就看穿,其他的所有學說都是幌子,方輕塵只不過是把一棵樹藏進了樹林裡罷了。

被秦旭飛拒絕之後,方輕塵也想着以慎源學社的風氣和宗旨,不易得到別國君主的認同,當然要是就此止步,他也就不是他了。他打的主意是披張皮,改個校名,隱藏真實身份再去開分校。只是要在別國也把學社開出那種規模,造出那種影響力,收羅天下英才,總要點官方勢力的幫助支持纔好。自然,方輕塵第一就把主意先打到自己的同學身上。

容謙顧忌着燕凜,不太願意方輕塵在燕國折騰,但照慎源學社的風格能力來看,確實能培養出許多納百家之長,眼界心胸都足夠開闊的人才。這些人,培養出來,若能爲國所用,卻是國家的幸事。

最後,容謙坦然和燕凜討論了這件事。燕凜卻是對自己極爲自信。燕國的強大穩定富有,遠遠不是秦國可比,在他自己掌國主政的歲月裡,他相信所謂架空皇帝的思想,不會在燕國流傳的土壤。而後世……如果後世子孫沒有能力守住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寶座,那一切後果都是他們活該,天下從來沒有永遠不滅的王朝,他又何必管得那麼長遠。

讓方輕塵在燕國辦學社,給燕國培養人才,爲他幹活還不好?而他呢,極力扶持另一個完全想反的學說來和方輕塵打擂臺,讓方輕塵手下自己的學生和自己的學生較勁,自己的老師和自己的老師爭論去吧,從來堵不如疏,他只需要在一旁看熱鬧……

而在吳國,因爲蕭家和吳王已是越來越針鋒相對,相看兩厭,蕭家幾乎能影響吳國半壁江山,有此支持,學社根基已足。

風勁節卻一直忙着新政的事,顧不得上心方輕塵這邊,此時聽盧東籬念起將來之事,卻忽然有了這麼個念頭。

以他們如今的權位,支持方輕塵辦學校是輕而易舉的事,以方輕塵的經驗,手段,財力,勢力再加上官方支持,短時間內就可以把學社的規模做大,影響搞大,併網羅一批趙國的學者名流,有了這麼好的師資條件,盧東籬若再加入其中,把他在趙國金光閃閃的招牌拿出來晃一晃,整個趙國的少年學子英才們,能忍得住不來投入門下的,只怕不多吧?

招收的傑出人才,出衆學生越多,其他沒有進入學社的名士大儒們怕也越是眼熱,畢竟得英才而育之都是這些大師們的願望。如此一來,又可以很順利地再挖了不少名人,有了這麼多名師聚在一起,更能令各方學子,死心塌地,一心一意,要進入學社。

如此一來,不誇張地說,趙國年青一代,至少百分之七十的英才,都會聚集在這裡,而這些人的人生觀,理想志業又都會受到那些名師們的影響,這些師父之中,自然包括盧東籬。

將來,這些弟子們將會有一大部份踏入仕途,這其中又有不少人傳承着盧東籬的思想,他們會自然而然,走在一起,形成聯盟,彼此互相扶助着,支持着繼續維護他與盧東籬在朝堂上留下的許多制度和規則。

如此一來,既助了方輕塵一臂之力,又讓盧東籬一生志業可託,豈不是兩全其美?

此念即動,他便趁此,將整件事都對盧東籬說了。方輕塵的心思,做法,手段,目標,他都合盤托出,絕無隱瞞。

盧東籬對方輕塵的目的雖覺震驚,卻出奇地並不反感。他不是皇帝,不會對此有危機感和排斥感,這幾年,他本人也一直對於臣子的忠誠,君主的權力,做過諸多反思,只是不象方輕塵那麼激進罷了。

“明着打慎源學社的招牌怕是不妥。”盧東籬思索着道,趙國的事,畢竟也不是他和方輕塵能完全說了算的。趙王的權威地位仍需受到尊重。“如果換個名字的話,以我們的能力,倒是可以支持這學社辦起來的,等學社紮下根基,聚集了衆多的大儒名士和國內最出色的年少俊才,除非陛下想冒險千秋萬世被讀書人罵死罵臭,否則絕對不敢輕動。”

心中設想着未來會在趙國創建的學社,設想着,那些學問,思想,知識的交流和碰撞,設想着那些代表國家未來的少年學子,盧東籬心中也漸漸有些神往。

學社會接納所有不同的學術意見想法,任何理念不管是驚世駭俗,還是天真可笑,都會被容納,學生們可以同時選擇自己喜歡的課程和老師,也可以擁有許多出色的老師,學生可以對自己的老師提出置疑,老師們也可以暢所欲言,完全不用有任何顧忌擔憂。學社定時舉行公開的辯論會和討論會,學生們之間,可以形成各種團體,有了新的想法看法,有了想要鑽研的課題,都可以公開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攜手同行……

如果真能達到楚國學社那樣的聲勢,那樣的成就,那麼,未來三十年內,趙國的風雲人物,必然多是從那學社裡走出來的人才。

那些少年的學子,從天南海北而來,匯聚在同一個地方。他們會有閃亮的眼睛,會有充滿朝氣的面容,他們,他們……會象自己當年的小弟東覺一樣,有着那麼美好的夢想,那麼熱切的心,相信正義,相信善良,相信光明,相信憑着努力可以爲國家,爲百姓,爲天下,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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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他有些悵然,有些嚮往,又有些苦澀。

做爲兄長,對於那個年少的小弟,他只是寵着,愛着,卻並沒有做更多的教導和指引,他讓他的小弟,帶着一顆火熱的心,毫無防備地一頭扎進冰冷黑暗的官場之中,一點點被冷徹寒透。

而許多年以後,他也許會有機會面對無數和東覺一樣的少年,那些人會是天下學子中最出色的人才,會是國家未來的希望和光明。

那麼,他可以爲他們做些什麼嗎?或許可以給他們更堅定的信心,更通透的眼光,更開朗的心胸,更豁達的性情,讓他們可以抱着真心熱血入世,卻不叫人間風雨催寒,讓他們可以將一腔壯志施展,卻又有足夠的能力和技巧,抵禦四方的明刀暗箭。

如果,他已不能再爲這個國家做些什麼,那麼,他或許可以盡一切力量,幫助那些將來,可以爲這個國家做很多很多的人們。

看着盧東籬出神的樣子,風勁節靜靜地微笑。

他知道,盧東籬會選擇這樣的生活,即使自己退出官場,退出那最風光燦爛的舞臺,那一身所學,一片真心,又怎麼可能長久地空置。

他的理想,他的志業,他的追求,焉知不會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身上,被繼承,被傳揚,被相信,被堅守。

這世上,不只一個盧東籬。在他之前會有,在他之後會有,那些史書上所記載的許多故事,從來不是遙遠而冰冷的文字,而是一個又一個,曾經溫暖而熱血的人與事。

當盧東籬不能再爲趙國擎起一片天空時,他可以去嘗試着,爲國家教出許多許多擎天之才。他相信,盧東籬會是最好的老師。

那些人的身上,將來帶着他的熱血,他的信念,那些人所繼續的,將是他的道路,他的志業。

論到學問,盧東籬不會比任何名儒學者遜色,他少年即有才名,並不只在詩詞文章上,於學問術業都下過功夫的,只不過,當初畢竟年少,最多也只是分析研究往聖先賢的思想學說罷了。

後來多少沉浮歷練,他擔任過各種各樣的官職,見過各種各樣的人情事態,他領過兵,他主過政,他曾遭受過最大的背叛和傷害,他曾有過,最長最苦痛的消沉和落魄。

這些年來,經歷了對人生,對世事,對國家,對政治的種種反思,再加上和風勁節之間的溝通交流,受到風勁節全不拘於固有思想觀念的影響和點拔,如果可以讓他放下繁重的公務,潛心整理體會,有極大機會成爲一方大家,創出一種新的思想學說來。

而比之其他的學者名儒,盧東籬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他多年在各個職位上的爲官經驗,而將這些經驗與盧東籬如今的政治理念,人生思想相結合,必然有足夠的力量影響教導許多人。得他傾囊傳授教導的學子,辦事之時可以少走許多彎路,遇到挫折之時,也可以有更堅定的心志來面對。

在思想得到繼承之後,這些年來,盧東籬和風勁節努力所造成的政治態勢也有可能真正形成一種能讓大多數人承認相信並願意堅守的制度,就此傳承下去。

風勁節久久微笑,不覺也有些出神。

未來盧東籬的生活會是怎樣的呢?

終於卸下長久的重負和責任,終於不必再應付所有的明刀暗箭,險惡心腸。

在趙國某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會有一座宏大的學府。

那裡,有青山,有綠水,有竹林,有許許多多,從全國各地而來,最出色的少年學子在此求學,也有大批有成就有名望有學識的老師,帶着他們的家人,住在這裡授徒講課。

這裡到底是陽光燦爛,生氣勃勃,這裡的老師和老師,老師和學生,學生和老師之間,都會熱烈討論,激烈爭論,但一切都是爲他們心中所堅持要瞧的真理,而不涉及任何私怨。

在這裡,他能夠快樂地和所有老師去做學問和思想的交流,他可以站在講壇上,毫無保留地把他的志業思想解說傳授。

會有很多極有名望學問的人,與他相交,同他爭論,可以吵得不可開交,吵完了再把臂論交情。

會有很多雙赤誠的眼睛望着他,從他的教導中,一點點感受他的心靈,體會他的胸襟,慢慢明白他是怎樣的人,於是,那些年少而明朗的臉上,會有真心的愛戴和尊崇,他們會喊他,老師!

很多年以後,那些曾經的少年,會在這個國家各個不同的重要位置,默默走着自己的路。其中有人已漸漸在這紅塵世事中,淡忘了舊時熱血,但也一定會有人百折不回地記着當年的志向。

然而,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常常回憶起,曾經的年少輕狂,美好時光,那時,他們曾有過一位老師。

那個曾經爲國家做過許多事,擁有過極爲巨大的聲望,教導他們的時,卻溫和親切地如同兄長的老師。

老師懂得很多道理,有很多是他們不但沒有想,甚至連夢都夢不到的,然而,當老師用簡潔易懂的言語把那些道理說出時,便覺得腦海中光華閃現,整個天地,都明亮燦爛起來,極目望去,世間萬物,都比以往生動了許多,對人生,對世界,便從此有了新的認識。

老師任過很多官職,而且不管身在何位,都做得極是稱職,不……何止是稱職,而他因此而來的所有經驗,都傾囊相授給他們。若不曾得到過這樣的指導,他們今天不可能走得這麼遠,這麼好。

老師會爲任何人解惑,也容忍每一個學生的置疑追問。他可以和學生們討論問題,可以就極少出現的一兩次細微錯誤,誠心認錯道謙。他會笑着爲學生們講多年前,領兵打仗,鐵馬金戈的熱血故事,他甚至可以親自教導他們,騎馬射箭,劍術搏擊。他們四五個學生合起力來,居然還打不過老師一個文人。

老師有極美麗賢淑的妻子,還有一個十分聰明可愛的孩子。他們常常在老師家裡聚會,說着笑着,整日整夜一幫人爭論着一個問題,不肯罷休。老師微笑而縱容地聽着,從來不煩他們,師母關懷而溫柔地接納他們,從來不會嫌他們不知進退。老師的家不大,卻很溫暖,不奢華,但師母佈置得處處見心思。

師母做的飯菜極是可口,至今想來,猶自令人回味,小師弟總是跟在旁邊,一聲聲喚他們做兄長……

“你呢,勁節……”

耳旁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風勁節越來越遙遠的思緒。

他一時沒有回過神,有些迷茫地“啊?”了一聲。

盧東籬靜靜看着他,聲音出奇地沉靜:“你呢?”

沒有過多地解釋說明,他只是淡淡地,重複着問出那兩個字。

風勁節怔怔發呆,他不知道,自己臉上那越來越遙遠飄渺的笑容一直沒有斂去,他愣愣地看着盧東籬,過了好一會兒,纔算明白,盧東籬在問什麼。

你呢,勁節?

你呢?

在未來的歲月裡,在他爲盧東籬費盡心血謀劃,一片真心設想的那無比美好溫暖令人無限嚮往的美麗圖畫中,沒有風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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