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準備好了一切,王憐清也準備好了。
關上門,李美玉在門外焦急地等待着。
“你在做什麼?”李辰不解地問。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王憐清並不解釋,只是寥寥一句帶過。
李辰也無可奈何,只好等着。
“準備簡單了點,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用得上,能不能靠得住?”王憐清不無擔心。
李辰自行脫下上衣,王憐清給他的傷其實很淺,所以他還能忍受得住。只是胸口出針入的地方已經黑了。
王憐清忙活了一陣,終於搞定。
李辰有些好笑道:“在御劍山莊不比如此。”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是你的御劍山莊,可不是我的家,我總要啓動一下自我保護吧!”
李辰想了想,覺得王憐清說的也不無道理,遂閉口了。
盤膝而坐,雙掌交對,閉目運功,專心凝神,在這個時候是不可以受到一點打擾的。
李美玉在門外走來走去,過不多久,甄氏也來了,她也同李美玉一樣地焦急。
“老爺——”一聲哭喪。
原來是二夫人到了。
“老爺,你怎麼了?讓奴家看看你好嗎?”二夫人說着就要推門而入。
“你做什麼?”甄氏呵斥道。
二夫人這才稍微收斂了誇張的動作,不解道:“夫人,奴家只是關心老爺,老爺現在生死未卜,奴家,奴家怕……”越說越小聲,因爲甄氏的神色不善。
“閉上你的嘴。老爺只是在治傷,什麼生死未卜,你若還要繼續危言聳聽,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留情面。”甄氏拿出長房太太的威嚴來。
果然,二夫人恨恨地,卻也沒有辦法,只好閉嘴安靜地站到一旁,頭時不時地想往裡面探,卻又被甄氏給狠狠瞪了回去。
屋內,由於運功,李辰的周身散着熱氣,漸漸地,氣凝與胸,黑血慢慢自鍼口流出,散發着古怪的味道。
二人專心一致,完全摒棄外邊的一切。
他們摒棄了,這並不代表外面就安靜了。
忽然,屋頂有踏踏的聲音,急促而越見聲響。
李美玉等不明,想退到院中一觀,豈止四周聚集而來的人將他們包圍了。
“你們……”李美玉不明所以,卻見得熟悉之人一個個出現在眼前。
“表妹。我們來幫你救表叔。”而後,一個示意。
哐——
門被無情地撞開。
“錢——安——”李美玉厲聲喝止。
“表妹,怎麼這麼見外,叫我表哥就好。不然,以後叫我夫君或者安哥也行。”錢安嘴臉醜陋着,小人得志地壞笑着。
“錢安,你居然想做這種無恥之事,虧我父親對你那麼關照。”李美玉不敢相信。
“表叔是對我不錯,但我畢竟是寄人籬下,怎比得自己做主逍遙。若是表妹願意嫁給我,我自會照顧表叔還有這莊子裡面所有的人。表妹,你說,這樣豈不是更好!”錢安覺得自己這主意簡直是太完美了。
“錢安,你無恥!居然妄吞御劍山莊。”
“哎呀,表妹。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想,我一個人怎麼能辦到如此困難的事。”錢安好心地提點着。
李美玉愣住了,而後稍微細想了一下,騰然驚醒。
“難道是……”轉而,李美玉看向二夫人。
“是你這個卑賤的女人!”甄氏勃然大怒。
啪——
一聲清脆地響聲,甄氏的臉上留下鮮紅的印記。
“夫人,姐姐,奴家是卑賤,但卑賤有卑賤的好處,過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呵呵……”
二夫人的笑讓人不寒而慄,甄氏也可以預見那恐怖的未來。女人的手段女人自是清楚。
“廢話少說!”二夫人轉而厲色,示意手下衝進屋去。
“你們休想!”李美玉抽出隨身的軟劍朝衝進屋去的人刺了過去。
錢安示意手下退卻,自己擋住李美玉的陣勢。
“表妹,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我不過是讓人請表叔出來罷了。”一個擺手,手下人朝屋子裡衝了進去。
“你們……”心有餘而力不足,李美玉不甘心,卻只能眼睜睜地焦急着。
但聽得,啊——
屋外的人聽得聲音,都聚集起來朝向屋內。
望過去,居然進得屋去的人都只能靠近案几,至於牀邊,卻是一步也行徑不得,讓人感覺古怪。但凡強行者都被無形的東西所傷。
進入的人面面相覷,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又問聽,啊——
以身試驗,只會得到更慘痛的教訓。
進屋的人倉惶了,想要退出,卻沒有想到——
啪——
門居然自動合上了。
屋外的人看不到,但聽得數聲慘叫,而後,萬籟俱靜。
錢安推到院中,示意屋頂的人動手。這一刻他已經準備了良久,不可能在這裡功敗垂成。
屋頂上的人得到示意,掀開屋瓦,從上躍下。
錢安在得意地笑。但是,他笑得太早。
啊——啊——
又是數聲慘叫。
錢安色變。
錢安不相信會如此失敗,決定孤注一擲。
啪——
門再次被踹開,但見屋內一片狼藉,倒地的人不是卻胳膊就是斷腿,好一點的,也疼得無法自已儘量控制不大叫出聲。
慢慢地走過去,錢安帶着十二萬分的小心。
靠着牀,近了,更近了。
拿着手中的刀向前砍去,有什麼被砍斷了。
滴嗒——
是血滴落的聲音。
錢安在一室的光明下終於看清楚了,圍繞牀的周身是密集的線,隱沒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見的細線。
局被勘破了,他便不再是局。陣被識破了,他便如大廈傾倒。
“好陣勢!”錢安忍不住地讚歎。
啪——
錢安出手,王憐清與之交對。
噗——
王憐清淬出一口血來。
噗——
李辰也應聲淬出一口濃濃的黑血。
顫顫巍巍地,李辰指責道:“你這個無恥之徒。”
“表叔,城主大人,無恥的又豈止是我一人。”錢安不以恥爲恥,猶自笑道。
“當然……當然不會是你一人。這麼周詳的計劃,怎麼會是你這個飯桶能夠完成的。”李辰鄙視着。
“朱逸羣!”李辰大叫道。
“城主,屬下在!”朱逸羣從人中跳出。
朱逸羣笑嘻嘻着,臉上毫無愧疚道:“城主不愧是城主,一下子就想到了在下!當您的屬下,在下不聰明着點,不隨時小心着點怎麼成。”
李辰鄙視他,卻不立刻叱責他,繼續對錢安道:“還有呢?”
“還有,還有誰呢?”朱逸羣裝作思考着,來回地走動着。
“城主如此英明,不妨猜上一猜!”朱逸羣負手道。
李辰心明,立刻想到,大驚。
“範氏兄弟!”
“城主就是城主,在下拜服!”朱逸羣作了個揖。
但聽得屋外一聲,“爹——”
“美玉——”李辰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女兒被人鉗制住了。
扭扯着,範氏兄弟押着李美玉進來,李美玉的臉上還掛了着淚痕。
看見李辰脣角的血漬,李美玉擔心地問:“爹,你怎麼樣?”
安慰着,李辰笑道:“美玉不要擔心,爹無事的。”
“哎呀,真是父女情深呀!”朱逸羣故意道。
“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串通外人來奪我御劍山莊。”李美玉氣憤之極。
“什麼你的御劍山莊。三十年前御劍山莊可是姓趙的,是你的爺爺奪了別人的地方佔爲己有。我現在再奪,又有什麼錯。風水輪流轉,莊主大家做嘛!表少爺,你說我說的可對。”
“朱管家說的甚是有理。”
“無恥!”聽得二人一搭一唱的,李美玉無語到只能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美玉,無恥的是你李家的祖宗,趙恆可說是這御劍山莊的真正少主,還不是一樣索要山莊無果,被你爹給逼死了。”
乍聽得趙恆之事,李美玉不相信錢安的話,更不相信自己的爹爹是殺人兇手。
“表妹,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母親吧!你說是不是,表嬸——”
李美玉用期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親。
甄氏的話卻絕望了她的念頭。
“美玉,趙恆當年和你爹比武已立下生死約。只有一人可以出谷。無論在比武結束對方是否被殺死。”
不可能——
李美玉大叫着,原來三年的祈望真的是自己編制的夢!夢碎了,什麼都沒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