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逃也似的一口氣跑過了足球場,繞過中心花園,終於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幾人總算喘了口氣。“謝謝你們,幸好你們及時出現,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賀夢琪感激地說道。何高又回頭望了望說:“別提了,這學校太古怪了,可能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不是有你,我們今晚可能真的回不來了,以後我們晚上都別回來太晚,萬一出了什麼情況,可就麻煩了。”賀夢琪滿臉歉意地笑道:“嗯,放心吧,一定不會了,你們也快回去睡吧!”簡單的道別之後,她還想弄清些什麼,但實在太晚了,又沒再開口,幾人各自都走向了宿舍。
“夢琪,你怎麼又回來這麼晚,剛剛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有接,我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正準備去教室找你呢!”林優璇擔心地問道。看着眼前整裝待發的幾個室友,賀夢琪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張雨嘉坐不住了:“夢琪,你不拿我們當朋友吧,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不是很好嗎?幹嘛這麼吞吞吐吐呢?”孫歆瑤也發牢騷了:“就是嘛,你這樣做可真把我們當外人了。”賀夢琪猶豫了,看着她們期待而又真誠的眼神,她終於忍不住了,陳可馨膽子小,她回頭看了看陳可馨,陳可馨知趣地往牀上一躺,耳機一插,就把頭包住了。“親們,對不住了,我坦誠吧。從昨晚開始……事情就是這樣。”賀夢琪把今晚自己在教學樓裡發生的事講述給她們。幾人一個個面露懼色,但總感覺不怎麼連貫,但好歹平安回來了,誰也沒再追問。“那張晶的夢你怎麼看呢?”林優璇問道。“這件事很離奇,確實讓人難以置信,張晶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她竟然做了一個幾乎相同的夢……”,話剛說完,聽得其他幾人一愣一愣的,“難怪張晶在醫院看到陳可馨就像見了鬼似的!”張雨佳若有所思地說到。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蒙着頭大睡的陳可馨。林優璇壓低了聲音:“這件事可馨知道嗎?”“她不知道,我沒告訴她,怕她知道了會做出什麼傻事。”孫歆瑤的臉色有點泛白,但還是擠出個笑臉:“夢琪,你就愛編故事,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哪有這種事。”張雨嘉喃喃自語:“難道,那個傳聞仍然在繼續……”賀夢琪頓了頓:“雨嘉,你說什麼傳聞還在繼續?”上次因爲這個,已經嚇到陳可馨了,她本來不想再提起了,可是……無奈,張雨嘉就又講述了一遍三年前學校發生的命案以及由此引發的一連串的恐怖死亡事件,這讓在坐的幾個人聽得更是驚詫不已。張雨嘉繼續道:“本來這兩年已經沒有這種事發生了,但沒想到居然會在現在出現。”睡在上鋪的楊紫萱冷笑了兩聲,便不再說話。林優璇說道:“或許是有人在故弄玄虛,嚇唬人而已,夢琪,你別把它當回事,今後,我們一起早點回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幾個人爭論了半天,也沒爭出個啥名堂,唯一達成一致的是:“晚自習不超過9點,夜晚8點以後不單獨出行,不單獨留在宿舍。”賀夢琪隱隱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對勁兒,總感覺自己的大腦中缺失了些什麼,但卻一直想不起來,剛纔自己定的鬧鈴怎麼會沒有響?自己的手指怎麼會受傷?或許,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是個錯誤,這種事絕不是第一次,更不會是最後一次。
209男生宿舍中,燈火通明,雲霧繚繞,曹博正靜靜地坐在牀邊,一臉苦悶的表情,目光一直盯着牀上,時不時的把煙放 入嘴中猛抽一口,又長長的從鼻子中呼出來,牀上,小染平靜地躺在那裡,雙眼緊閉,臉色微微有了起色,均勻的呼吸證明了他沒有什麼大礙。牆上的大掛鐘不緊不慢地走着,發出機械的“嘀嗒”聲,曹博稍稍放鬆了一下神經,他擡頭看了看掛鐘,已經快11點了,可是,曲巖和何高他們仍然不見回來,這讓曹博心中不免生出些許擔憂,他們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這種事大意不得,他想提前去後勤處找管理員,可是,宿舍現在就剩下他和小染,小染如今又不方便行事,如果他離開宿舍,留下小染一個人,他確實不放心,可這麼晚了,其它宿舍的同學都已經入睡,再把別人吵起來,也確實不方便,情急之下,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宿舍另外一位室友陳魁的電話,可是,竟然是空號,曹博大爲吃驚:“開什麼玩笑,給我個空號來糊弄我!”手機號是他們前天晚上才記的,他又撥了常合的電話,居然關機。他翻出小染的手機,撥了一遍,結果仍然如此,他的腮幫動了動,狠狠地把菸頭踩在腳下,用力踩壓。這時,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還是被他聽到了,聲音由遠及近,曹博的心慢慢揪了起來,這麼晚了,誰還在走廊裡走動?可是,聲音到了他的宿舍門口,就突然消失了。這不禁讓曹博感到有點怪異,他迅速提高了警惕,在抽屜中翻了翻,拿出一個昨天在超市買的小型桃木劍,雖然比較小,但質量挺不錯的,用來防身還是綽綽有餘的,畢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宿舍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工具了。他緊了緊手中的桃木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門口,把眼睛湊上了貓眼兒,走廊裡雖然昏暗,但畢竟安裝有節能燈,他仔細地看了半天,在貓眼兒所能觸及的範圍,什麼也沒有發現。曹博的心裡直犯嘀咕,轉身向宿舍裡邊走去,突然,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聲音如此之大,在寂靜的宿舍中格外刺耳,曹博被嚇了一跳,旋即轉身呵斥了一句:“是誰?”“是我們啊,快點開門。”曲巖粗重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曹博長吁了一口氣,走到門口再次透過貓眼兒看了看,曲巖和和高的臉呈現出來,曹博抱怨道:“下次敲門能不能小點聲,你想把整棟樓的人都驚醒啊!”他拉開了門,但就在這一刻,他的身體突然間僵住了,門外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的影子,曹博的心“騰”的一聲,一下子提到了喉嚨上,彷彿將要蹦出來,他頓時感到脊背發涼,他不再遲疑,立即轉身衝進宿舍,“嘭”的一聲,把門關的緊緊的,上了暗鎖。他靠在門上,手心裡冷汗直冒,“不可能,不可能”,他的雙脣哆嗦着,眼珠子像不聽使喚般左右移動。曹博努力地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他來到陽臺邊唯一的水龍頭旁,摘掉眼鏡,把頭低下,任涼水肆意地衝刷他的腦門,陣陣的寒意讓他感到清爽無比,他取下毛巾,用力地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響了起來,曹博轉身一看,是小染醒了:“曹博,何高他們呢,爲什麼還沒回來?”曹博點了支菸,坐下,深深抽了一口:“他們看到咱們班教室燈還亮着,就上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我正想辦法去找他們,可是,剛纔……”曹博欲言又止,小染坐了起來:“剛纔怎麼了?”“剛纔……你突然醒了,所以我還沒去。”小染看了看曹博,也不再繼續問下去。這時,小染無意間把目光移到了門口的方向,他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他把手顫巍巍地舉了起來,指向門口的方向,嘴巴張的老大,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狀,曹博立即向門口看去,可是,紅漆錚亮的鐵門旁邊什麼也沒有,他不禁頭皮發麻,丟掉菸頭,按着小染的肩膀:“小染,怎麼了,別緊張,你看,那裡什麼也沒有啊!”可是,小染像中了邪一樣,渾身抽蓄着,嘴脣發青,胳膊也冰涼冰涼的:“別,別過來!”曹博吃力地按住小染,可小染急促地呼吸着,一直退縮到了牆角,他的身體劇烈地抖着,怎麼也停不下來。曹博突然想到了剛纔自己經歷的怪異事情,難道就在自己開門的片刻,有東西已經進入了寢室?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卻仍然沒看到別的什麼東西。小染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艱難,就像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喉嚨,接着,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小染的臉色開始漲紅,血絲迅速佈滿整個眼球,眼看着小染命懸一線,可曹博卻束手無策,無奈,他用力撕開了小染的衣服,發現小染的脖子上竟然生生地凹陷出五個纖細的手指印,曹博大驚失色,禁不住大叫一聲,猛地往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手指印越來越深,彷彿要把小染的脖子擰斷,小染幾乎已經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他側着腦袋,佈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曹博,彷彿在向他求救。曹博的心裡也在打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邪門兒的事情,可事實就在眼前,眼看着小染的眼睛開始漸漸失去光澤,期待的目光漸漸演變成絕望的眼神,自己卻不能做點什麼,這時,他突然看到了放在手邊的桃木劍,片刻的猶豫之後,曹博使出全身力氣迅速爬起來抓起木劍就往小染脖子上的手印處點下去,頃刻間,就傳出一陣“呲呲”的聲音,小染的脖子上立刻冒起了青煙,一股難聞的焦味迅速瀰漫在空氣中,小染仍在痛苦地掙扎着,這時,彷彿有東西衝着曹博衝了過來,從他耳邊呼嘯而過,陽臺上的玻璃窗“嘭”的一聲,碎裂開來,從窗外掉了下去,接着,便傳來噼裡啪啦的碎裂聲,曹博嚥了口唾沫,一步步來到陽臺上,將目光移向地面,可是,昏黃的路燈下,除了碎裂的玻璃,什麼也沒有。這時,曹他彷彿想起了什麼,突然轉過身跑回宿舍,小染直挺挺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彷彿一具失去靈魂的死屍一樣。曹博顫抖的手放到小染的鼻子前面,他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均勻的呼吸顯示着他還活着,他仔細看了看小染的脖子,脖子上竟然一點傷痕也沒有,這不禁讓他心中的疑雲更是加深了幾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突然跑到窗戶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被撞破的玻璃竟然不知何時又自己復原了!“怎麼可能?”他伸出手,顫巍巍地摸着玻璃,冰涼的感覺告訴他玻璃的確好好的鑲嵌在窗戶上……看着窗外,黑雲蔽月,一顆顆行將就木的老樹在微風的吹拂下無力地擺動着醜陋的舞姿,彷彿在欣賞渺小的人類面對死亡的威脅時無盡的膽怯與恐懼,這種無法相信的事就**裸地發生在他眼前,真的是鬼魂所爲嗎?這時,敲門聲再次怦然想起,曹博的心“嗖”地一下揪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