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回去之後竟意外地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血斑,那時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天晚上,我做了很奇怪的噩夢,雖然做噩夢是很正常的事,但我那次的噩夢卻出奇地不正常。我夢到陳可馨拿刀殺我,我突然驚醒時,她剛好就在我牀上。而第二天早上,張晶就因爲自殺被送進了校醫院,後來,我們在探望張晶時,她所講的噩夢竟然和我的噩夢驚人的相似,估計你也看到我當時驚訝的表情了,當陳可馨進來之時,張晶就突然神情緊張,這些事,你也都知道了。說起來我也真夠蠢的,明知道學校對於晚自習時間的規定,而且在前一天吃過一次虧,可我偏偏就在這第二天犯同樣的錯誤,接下來的事我們上次在花園裡也都互相說過了。”賀夢琪說完,長吁一口氣,心中的秘密壓抑了許久,一下子說出來,頓時感到心情舒服了許多。聽了賀夢琪的敘述,曹博的心中突然產生一個疑點,但他深知,現在還不是提出的時候。“曹博,現在我有一個疑問,我們上次在後花園裡看到的那女人和後來曲巖在教室門口看到的那女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同一個女鬼,還有,爲什麼只有他看到了,我當時也在場,我卻沒有看到。”何高突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曹博濃眉緊縮,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根據曲巖的描述,應該是同一個人。至於他說當時看到了女鬼在賀夢琪身後,而你完全沒有看到,這隻有三種解釋:“其一,是曲巖可能受到某些東西影響而產生幻覺,也就是說那東西根本不存在。其二,學校確實有鬼,而老曲剛好某種巧合下誤打誤撞的看到了她,根據你說當時你們試圖阻止賀夢琪自殺時她的力氣大的驚人,極有可能是鬼附身,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至於其三嘛”曹博頓了頓,很不情願的說出了最後一種情況:“曲巖的話裡可能有水分。”聽完曹博的分析,何高和賀夢琪都愣住了,他們想說些什麼,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曹博繼續說道:“剛纔我們所說就好像一團亂麻,很難確切地找到頭緒,我們不如說說字母的事,或許能從中發現些什麼。夢琪,你之前在醫院說了,張染的胳膊上是字母“Z”,孫歆瑤的照片上是字母“H”,而張雨嘉身上出現的是“O”,這些字母看似毫無規律可言,但我們可以從側面發現一些跡象。”曹博總是話講到一半就停下,賀夢琪和何高不由地焦急了。“喂,不是我說你,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何必吊人胃口啊!”何高發了句牢騷。曹博倒不在意,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孫歆瑤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我們不能確定她是否遇害,當然我也沒有詛咒她的意思,爲幫助我們找到真相,我們暫且把她歸爲受害人的行列。這樣來看,目前三個受害人身上或者相關的物品上都有字母,但是我們卻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張晶。她也是無可厚非的受害人,從前幾天張染和孫歆瑤身上出現字母那時起,我就有些懷疑了,因此我特意在醫院探望張晶時從醫生和護士的口中旁敲側擊地問出了,她的身上和相關物品上並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字母。如果幾個受害人是受同一個兇手所害,張染已經不在了,孫歆瑤至今音訊全無,我擔心也是凶多吉少了,張雨嘉現在的狀況也對兇手構不成任何威脅了,唯獨剩下一個張晶,她今天剛出院,兇手一次下手不成,很可能會二次行兇,這些天我們要多留意張晶,不能讓她再出什麼岔子了。尤其在晚上,我希望夢琪你能多留點心。”賀夢琪聽得心裡一陣玄乎,但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畢竟這再不是一樁小事了,人命關天,不容她再有任何閃失了。曹博又說道:“夢琪,我們想了解一下孫歆瑤失蹤的事,你能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訴我們嗎?”孫歆瑤是賀夢琪的室友,她巴不得她能早點回來,因此,賀夢琪把上週末過星期時和孫歆瑤閒聊的話告訴了曹博。曹博聽後,腮幫子動了動,四下看了看,便旁若無人地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香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又銷魂地長長吐了出去,看着曹博這不良青年,何高很是無語。終於,曹博喃喃地說了句:“不可能,不可能的。”兩人着實看不下去了,卻也只能乾瞪眼。“何高,上週末我們是四個人出去玩的,陳奎和曲巖說有事回家了,沒錯吧!”何高不耐煩地說道:“你當時又不是不在場,你還問我?”“呵呵,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曹博笑了笑繼續道:“奎是說他小舅子結婚,自己得回唐吉去大吃一頓,而曲巖他父母吵架了,她母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電話都打過來了,曲巖不得不回去了。可是,我去年暑假去清溝山旅遊,路經唐吉村,那兒根本就沒什麼人住,荒涼的很,這年頭了,連陳奎自己都不願呆在那山旮旯裡,他小舅子豈會把婚結在那裡?”“你是說陳奎對我們說謊。”何高驚訝的問道。“很有可能。”“可是,這跟孫歆瑤的失蹤有什麼聯繫呢?”曹博抖了抖菸灰:“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兩件事看似沒什麼聯繫,且不說他小舅子偏偏在孫歆瑤失蹤的那天結婚,按常理,陳奎吃過喜酒,情緒應該十分高興纔對,但他自從週日晚上回來,情緒一直十分失落,神情恍惚,重點是昨天夜裡我湊巧失眠,他在說夢話,說什麼瑤瑤,不是我,不是我,夜半三更的還嚇了我一跳,我當時也沒聽的太清,這纔是我感覺不對的地方。”“你是不是聽錯了,他跟孫歆瑤一個長江頭,一個黃河尾的,能扯上啥關係,在學校也沒見他們倆人有什麼交往啊。”“我這不也只是猜測的嘛。但願我是聽錯了吧。”曹博吁了口氣。這時,賀夢琪突然想起來剛纔出宿舍時發現的卡片,她還帶在身上,她掏出卡片遞給了何高和曹博:“這是我無意間在宿舍裡看到的,應該是孫歆瑤的男友寫給她的情書。”何高越看,越感覺這字跡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當他看到署名處的石頭時大吃一驚,不禁把這倆字叫了出來:“石頭!”賀夢琪和曹博急切地問道:“你認識他?”“他不就是陳奎嘛。”“什麼?不是吧,都住一塊兒這麼長時間了,我怎麼不知道。”曹博十分納悶,竟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何高補充道:“哦,我也是才知道的,前幾天他去澡堂洗澡,手機放在宿舍,有人打電話給他,是個女的,號碼我沒見過,張口就喊我石頭,那聲音嬌滴滴的,簡直能膩死人,當對方知道我不是他的石頭時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那時,我才知道陳奎還有這樣一個綽號。”賀夢琪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何高,你想一想,那個給陳奎打電話的女生是不是孫歆瑤?”這倒提醒了何高,何高仔細想了想:“我當時沒怎麼在意,不過確實有這個可能。”賀夢琪說道:“照這樣說,陳奎和孫歆瑤的失蹤確實脫不了干係了。” “現在事情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不能妄下結論,這確實是個巧合也說不定,亦或者,有人設計陷害別人,挖坑讓我們往裡面跳。”曹博的話確實有道理,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誰都有嫌疑,甚至是何高和曹博,經歷了一系列的事,賀夢琪對誰也不會掏心掏肺地相信了,她對何高和曹博的信任,也是建立在一定的警戒線之外,而這種警戒線,只有也只能她一個人知道,也或者,何高和曹博對她同樣有一條無形的警戒線,剛纔的話或許是他們對她巧妙的試探。這時,賀夢琪突然覺察到曹博怪異的眼神,看不出是什麼意味,雖然及不明顯,但還是被她發覺了:“何高,曹博,你們肯熱心幫助,我非常感激,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今天我們不如先說到這裡吧,我肚子還真有點餓了。”曹博突然叫住了賀夢琪:“夢琪,等等,我……想給你商量個事兒。”曹博吞吞吐吐地說。賀夢琪停住了腳步:“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曹博吭哧了半天,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你穿上鳳冠霞衣……”賀夢琪剛走出中心花園,原打算去餐廳弄點吃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是楊紫萱打來的:“夢琪,你快回來,優璇她……”電話裡是楊紫萱急切的聲音。賀夢琪的心突然間像是被雷擊了一下,折身就往宿舍裡跑去,呼呼的風聲像一陣陣叫囂的幽靈,一股股灌進她的耳朵,優璇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天吶,但願情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賀夢琪在心中胡思亂想,險些撞到過路的同學。她拼盡全身的力氣,一口氣跑上了四樓,這時,走廊上已經堵滿了學生,人羣熙熙攘攘,“是不是張染的鬼魂找上了她……”“她是不是也中邪了,404那個宿舍陰氣特別重……”賀夢琪努力地擠開人羣,終於擠進了宿舍。這時,醫護人員已經把優璇擡到了擔架上,正準備送往校醫院。只見她雙眼緊閉,臉色漲的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她的身體在急促地抽出着。楊紫萱和孫歆瑤在一旁緊張地按着她的身體。“請大家讓一讓,病人情況危急,麻煩大家配合一下。”幾個醫護人員在走廊上疏散開一條通路,林優璇被小心地擡下了樓梯,賀夢琪她們緊隨其後,一直到校醫院的急救室門前,她們才停下了腳步。急救室的門再次關閉了,這已經是賀夢琪第二次站在這個門口了,昨天室友張雨嘉被擡了進去,禍不單行,今天她最要好的室友林優璇也被擡了進去,賀夢琪簡直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她蜷縮在牆角不停地哽咽,她不明白,爲什麼她身邊的人都一個個離她而去,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這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嗎?楊紫萱和陳可馨過來安慰她。突然,她擡起頭,雙手緊緊抓住楊紫萱的胳膊:“紫萱,你告訴我,優璇她到底怎麼了?”楊紫萱盡力安慰着:“夢琪,你冷靜點,我會告訴你的。”賀夢琪終於冷靜了下來。楊紫萱的眼圈也是紅的:“今天下午我們幾人都在睡覺,突然,我被一陣急促的喘息聲驚醒,我起來後,看到優璇躺在牀上,身體劇烈地抽搐着,我嚇了一跳,問她怎麼回事,她告訴我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於是,我就急忙給她倒了杯開水,還讓可馨幫忙沾溼了手巾敷在她的頭上,可是,情況並沒有好轉,優璇的雙眼已經佈滿了血絲,我知道了情況的嚴重性,立即讓可馨撥了校醫院的電話,後來,我就在電話裡告訴了你。”聽完楊紫萱的敘述,賀夢琪打轉兒的眼淚再次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