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兩千五百人打兩千人打輸了?”溫伯卞腦子想的是人多一定會打贏,輸了是不可思議的:“商湯不是隻有兩千人嗎?”
“君上,他們的軍隊戰鬥力很強,大概是商國最精銳的軍隊了。”司馬艮咬着牙說:“其實我們不必他們弱,但是商人耍花招,他們用點燃的車子來燒我們……”
“還、還亂扔石頭打人……”公子亟伯鼻青臉腫,口齒不清,嗚嚕着說。
“那、那怎麼辦?”溫伯卞毛了:“我有蘇氏從來就沒吃過這麼大虧!你們兩個,真是廢物!來人……”
旁邊的右相蘇圭說:“君上,勝敗乃兵家常事,司馬大人以前領兵打仗從來戰無不勝,您不能因爲這一次失敗就處罰他們,那可是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啊。”
“嗯……”溫伯卞定定心神,咬咬牙:“蘇艮,現在我們城邑里還有多少兵卒?”
“回稟君上,留守的一千,回來的一千一百六十人,還有很多帶傷的,能用的,也只有兩千人了。”
小司馬啓敖說:“君上,臣下建議,重新整隊,出城再和商師決戰,他們勞師遠征,我就不信……”
“不信有個鳥用!”溫伯卞一拍案几:“兩千五百人都揍不過人家,現在兩千人就能打贏?你自己相信嗎?”
司寇宗說:“君上,臣下認爲,還是固守城池。通知各個村鎮趕快撤離,讓他們堅壁清野。只要商師打不進來,就是拖也拖垮他們。我們城裡有七大糧倉,足夠撐上半年。可他們沒有糧草,過不多久就得撤。”
“說得有理,我們……”
溫伯卞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傳來隱隱的戰鼓聲,接着有士兵跑進來報告:“君上,不好啦,商人在攻打南門!”
溫伯卞嚇得跳起來:“全體上城,守城!去把能打仗的邑人全調過來,一起去守城!快!”
溫伯卞帶着衆臣跑到城下,就看見無數的箭矢從城外飛近城裡,一些在城牆邊跑動的士兵和邑人中箭倒地。
他們舉着盾牌,冒着箭矢跑上城頭,往外一看,商師軍隊已經越過護城河,擡着梯子正在爬城。
“打、打啊!把他們都打下去!”溫伯卞一邊喊,一邊搬起一塊石頭扔下去。
溫邑的士兵和邑人都上了城頭,拼死防守。商師一波一波的攻擊都不奏效,被打退了,城下扔下了二百多具屍體,對商師來說,簡直就是“慘重損失”。
溫邑也不大好,守城的士兵和邑人在商人的箭矢之下傷亡也很慘重。
最讓溫伯卞頭疼的是,商師的箭矢青銅的很少,還是石鏃居多,被射中的人死不了,卻慘叫哀嚎,非常影響士氣。
商湯下令收兵,在城外十里安營紮寨,讓軍隊休整,明天再攻。同時發令回商,讓伊尹再調兩千援兵來。
結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商師又瘋狂攻城,城頭幾次易手,也沒能把城池攻破,弄得商湯很頭疼。
其實溫邑里的溫伯卞更頭疼,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對溫國絕對是不利的,對着羣臣長吁短嘆,同時痛罵司馬艮無能,堂堂大司馬,竟然連小小的商師都對付不了。
司馬艮又羞又怒,回到司馬府,想了一陣,讓人把小司馬啓敖叫來,啓敖是他的堂弟,其實也是一家子。
“小司馬大人,這樣不行,溫邑早晚要被攻破,我們得想個別的辦法。”司馬艮說:“今天在朝堂之上,被君上一番斥罵,我也想明白了,必須孤注一擲,冒冒險。”
“啊,司馬大人,您想怎麼辦?”啓敖瞪大眼睛。
“今天晚上,我們帶300死士,去偷商營,殺了商湯,我們就大功告成了。”司馬艮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殺不了商湯,我他媽的也不回來了!”
“司馬大人,這事兒可太冒險……”
“剛纔我說了,不冒險怎麼取勝?”
“那……好,我和司馬大人一起去,死也死在一起。”
兩個人商量好了,到了半夜,司馬艮、小司馬啓敖、司馬艮的兩個兒子椋伯、析仲、啓敖的兒子引足,帶着300精選的敢死隊,偷偷開了東門,趁着夜色直撲商師大營。
商師大營還真沒有什麼防備,偷襲的溫國軍隊一聲吶喊,越過塹壕、跳過柵欄就殺進去
司馬艮雙手端着五十斤重的大戟衝在最前面,橫掃豎砍,勢不可擋。
商師猝不及防,一陣大亂,倉促抵抗,被溫國士兵殺得四散,然後直撲中營,因爲商湯在中營。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溫師襲入的是商師左營,左營爲了加固營防做了無數的尖樁柵欄,還沒來得及拉到營外擺放,就散亂地放在左營和中營之間的地方,密密匝匝的一大排,溫國士兵衝到這裡就被擋住了,司馬艮大聲喊着士兵搬開柵欄。
可就在他們搬柵欄的時候,商師軍隊已經反應過來了,發一聲喊,四面圍攻上來;中營的士兵也來增援,到了柵欄叢的對面,一大隊弓弩手拉開弓弩就射,頓時箭矢如雨,溫國士兵紛紛中箭倒地。
椋伯見對面的商兵對這司馬艮拉開了弓箭,大叫一聲:“父親小心!”衝到了司馬艮前面,用手裡的盾牌去擋司馬艮,乒乒乓乓,盾牌擋住了射向司馬艮的箭矢,椋伯卻一頭栽倒,他身中數箭,當場陣亡。
“椋伯!”司馬艮大叫一聲,瘋了一樣地和涌上來的商兵搏殺。
但是商兵越聚越多,後來,商師司馬有虔等人也趕來了,把偷營的溫邑士兵圍住。
啓敖一看,知道偷營不成了,對司馬艮大聲說:“司馬大人,不行了,快撤!”
“你們走!我和他們拼了!”司馬艮已經身被數創,中了兩箭,渾身是血,仍然力戰不止。
啓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和引足、析仲衝開條路,殺出商營,回頭一看,司馬艮沒跟來,三個人慌了,急忙又殺回去,燈火影裡,遠遠看到司馬艮被商師圍攻,最後倒在地上,商師的士兵拿兵器在那裡亂戳。
“父親!”析仲慘叫一聲,還要往上衝,被啓敖拉住。
“二公子,已經晚了,快走!”啓敖喊着,扯着析仲就跑。
偷襲的溫邑士兵跑回溫邑,啓敖一看,除了自己、二子引足、析仲,士兵只回來了11個,司馬艮和長子椋伯也戰死在商營裡。
溫伯卞聽說司馬艮竟然帶人去偷營,嚇得急忙起牀跑出來聽動靜;等偷襲的回來了,知道折了司馬艮和椋伯,不由地頓足捶胸,嚎啕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