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也出兵絞殺鬼方。”帝辛說道,“就不信了,我大商兵士還怕了鬼方,最不濟,再厲害的鬼戎碰到我,我也能一手就撕了一個戎狄。”
聽着帝辛這話,大臣們沒人說話了,因爲帝辛能夠徒手殺死老虎、獅子,力大無窮,可是大商也只有一個帝辛,在面對千百人的戰陣上,一個人的能力再大,也是無濟於事的,贏不了戰事。
“回商王,”比干出班說道,“姬昌之所以能擊敗鬼方,是因爲,他有畢人做嚮導,給他們帶路,才找到鬼方的國都的。要是沒得畢人,姬昌同樣會無功而返。我大商出兵的話,會找不到鬼戎的。”
“簡直是無稽之談!”帝辛的寵臣惡來出班衝比干吼道,“姬昌一個諸侯都能夠找到鬼戎,我堂堂大商,朗格會找不到呢?姬昌能讓畢人作想到,我大商就不能也找個能做想到的畢人嗎?少師簡直在胡扯,搪塞商王!”
“你給我閉嘴!”比干氣急了,手指着惡來吼道,“你,一個內臣,啥子都不曉得,就曉得哄商王高興。你哪裡曉得外面的戰陣?哪裡曉得鬼方的奸詐、快捷?又哪裡曉得,我們大商的兵士特點?”
“回商王,少師不像是我大商的少師,”惡來看向帝辛,“他倒像是鬼方的少師,他句句都在向着鬼方說話,打壓我大商的士氣,長鬼方的威風。”
“你上過戰陣嗎?”比干並指戳着惡來吼道,“沒上過戰陣的人在這裡胡說八道,誤導商王,做出錯誤的決定。”比干氣得嘴上的花白鬍須亂顫,“臣請商王誅殺惡賊,以免他禍害我大商。”
“好了,王叔不必着急,”帝辛說道,“朝會上,辯論事實,才能得出真相。我們不能因爲反方不同意自己的觀點,就要誅殺對方。王叔,你說是吧?”
“就是嘛,我只是不停以少師的觀點,少師朗格動不動就要殺人呢?”臣惡來再次壓制住了比干。
“大家繼續發言。”帝辛看一眼下面,說道。
“依我看啊,”宰費仲出班說道,“中國現在有三個比較強的諸侯方國,是岐周、鬼方,和荊蠻,他們的能力,與我們大商相比,都弱不了多少,按照歷代商王的政策,我們應該繼續懷柔。”
“宰說的,不失爲一個辦法。”微子啓出班說道,“目前大商兵士,還在訓練中,還不能上陣打仗,懷柔應該是個好辦法,至少是暫時的好辦法,爲我大商騰出時間來鍛鍊兵士。”
“既然大家都說要採取懷柔政策,我就接受大家的建議,”帝辛說道,“封姬昌爲西伯侯,封鬼方國君爲九侯,封荊蠻國君爲鄂侯。”帝辛聽來哦一早上大臣們的吵鬧,早就頭大了,順口喊了“散朝”,大臣們陸續出了大殿,回各自府院了。
惡來剛回到堂屋坐下來,就有侍女進來對他說道:“門外有岐周來的客人,要拜見你。”
“岐周的客人,拜見我?”惡來驚訝了,“我不認識岐周的人啊,他們找我爪子?”
“客人還在外面等着呢。”侍女提醒道。
“讓他進來把。”惡來說道。侍女轉身出去,不一會帶進來兩人。
來人是旦和他的隨從。旦進來站在地上,對着惡來抱拳行禮,“我是西伯侯姬昌的四子旦,特來感謝臣對我岐周的保舉。”
“我保舉啥子了?”惡來糊塗了,“我啥子話都沒有爲岐周說啊,我說啥子了?”
“姬昌能夠繼續當西伯侯,全是你的功勞,”旦俯身彎腰,對惡來顯得畢恭畢敬,“要是依了比干一幫人,姬昌西伯侯說不定就當不成了。”
“哦,那是。”惡來也願意聽人給他戴高帽子,嘴上開着玩笑,“那你們岐周朗格感謝我呢,就一句話嗎?”
“當然不只是空話,”旦微笑說道,“我爲臣帶來了白壁一雙,希望喜歡,還有小黃餅兩個。”
看着黃燦燦的小黃餅,惡來的眼睛都笑圓了,這可是他惡來兩年都掙不來的錢啊。還有那晶瑩剔透,潔白無瑕的白玉,惡來更是愛不釋手,握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把玩,“不錯不錯,”惡來嘴裡李哥經地感慨。等把玩夠了,這才擡起頭來問道:“你送我這些錢財玩物,是想從我這裡得到啥子好處呢?先跟你說啊,我可是一個窮人,要啥子沒得啥子,我這裡的東西,你們都看不上眼的。”
“臣說笑了,”旦說道,“我們啥子都不想從你這裡拿走,我們只是感謝你的。”
“真的?”
“真的。”旦回道,“我們只是希望,臣在商王面前替我們岐周說句好話。”
“就這些?”惡來問道,“再沒有別的?”
“就這些,再沒有別的了。”
“那好吧,你的禮物惡來收下了。”
“謝謝臣的信任,但告辭了。”旦轉身出來了。
旦回到官驛,召不在房裡,於是坐下來喝茶。喝茶已經是周人的一隻能怪生活學習慣,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時間允許,地點洋女婿,周人首先要喝茶,然後再是吃飯、休息。到了朝歌,旦還是這個習慣。一豆茶還沒有喝完,屋外面就響起腳步聲,旦知道是召回來了,於是不動聲色,繼續喝茶,想看看召的結果。只見召進來,一屁股坐在長條上,愣愣地坐在那裡,喘着大氣,好似很疲憊似的。
“朗格,事情沒有辦成啊?”旦問道。
“哎呀,誰啊?!”召一個激靈跳起來,扭頭看過來,“四哥啊,你啥子時候進來的,我朗格沒有看見你啊?”
“六弟,事情朗格樣了?成沒成?”旦沒理睬召的驚跳,直接問道。
“成了。”召坐好,說道,“雖然成了,可也把我的嘴皮子都說破了,費勁死了。這個jiba啓這樣子難纏。”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旦說道,又問道:“朗格難纏法,說來聽聽?”
“四個啊,今天應該你去說服微子啓,我去找惡來。”召還是一臉的疲乏。
“先說說你的情況。”旦催道。
“找到微子啓,倒是容易,”召把旦的茶水端起來喝了一口,說道,“可是一旦我說了身份,啓就要趕我走,這時候我急了,我的任務一句話還沒說呢,朗格能走?但是又不能不走。於是我一邊朝門邊走來,一邊自語說道:‘侍女不如正妻,大哥難敵弟弟。’就這一句話,就把啓給吸引了,衝我喊道:‘你說啥子?再說一遍。’我就回轉來,站在啓面前,慢條斯理地給啓講起來。”
召對啓說道:“司馬儘管掌有兵權,可還是要受豕宰、臣的控制,因爲他倆是時時圍在商王身邊,想說一句哪個的壞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司馬你呢,則天天和兵士在一起,討論行兵佈陣的事情,不能天天和王在一起,就不能時刻了解王的想法,司馬的性命就相當於交在了豕宰、臣兩人手裡。”
“那朗格才能把性命掌握在自己手裡?”微子啓問召。
“我是岐周伯姬昌的兒子,”召再次申明自己的身份,“現在,岐周相知道朝歌的一些想法、行動,司馬要是能和岐周配合,給我們提供這方面的消息,”召向隨從使眼色,隨從就拿出來三個小黃餅,擺在其面前。召對奇說道:“這些算是召給司馬的初次見面禮物,沒得其他意思。哪怕司馬一句話不說,這些都是司馬的。”
“我真的沒得啥子可以說的。”啓說道,眼睛卻盯着三個小黃餅,不能移開了,“無功不受祿,你我初次見面,我朗格好意思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呢,你還是收回去吧。”啓嘴裡說着話,手卻伸過來抓住了小黃餅。
“我剛說了,這事召給司馬的見面禮,司馬有說的,就說兩句,沒得說的,就不說了。”召說道,“就當朋友之間,喝個茶,擺會龍門陣,都要得的。”……
召又把旦的茶水端起來喝了一口,“於是,我就和啓隨便說了一會話,就出來了。走之前,啓說了一句話,說帝辛將要進攻諸侯黎。”
“帝辛爲啥子要剿滅黎?”旦問道。
“這個啓沒有說。”召放下旦的茶豆,接過來隨從送來的自己的茶水喝着。
“這次的任務是要跟微子啓聯繫上,”旦說道,“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我這裡呢,也說動了臣。我倆的任務都完成了。”
“四哥,把你的情況也說來聽聽嘛。”
“沒得啥子說的,我這裡,把東西拿出來往他面前一擺,他就動心了,答應給我提供消息。”旦說道,“就這麼簡單。”
召知道具體情況肯定不是這麼簡單,但是旦不說,也就算了,召倒在牀上,漸漸有了鼾聲。旦見召確實累了,就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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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帶着自己的五十個侍衛、侍女,還有幾個大臣坐着雙馬車,向東邊的泰山來了。
臨行前,少師比干曾勸說帝辛放棄東去圍獵,說道:“那裡是東夷人活動範圍,危險。”
“危險?”帝辛說道,“我大商的天下,沒有危險。你要是不想去,就在朝歌替我坐朝理政吧。”
“商王啊,爲大商做事,我是求之不得,”比干說道,“只是自從姒夏以來,夷人多次反覆,反叛我們中國,還手段殘忍,看透腰斬,不分老幼。商王,是在不宜去那裡圍獵,非要去的話,也應該多帶些兵士。”
“我帶着五十個侍衛,難道還抵不上五十個兵士?”帝辛說道,“不說他們,就我辛一個人,也抵得上二三十個兵士,他們一人再厲害、殘忍,在我面前也是小菜一碟。”帝辛抓起面前的一條杌子,雙手一使勁,杌子“咔嚓”一聲就從中斷爲兩截了,“好了,別再在我這裡囉嗦了,去幹你自己喜歡的事去吧。”
泰山腳下,帝辛帶着他的人馬逶迤行進着,遠遠看到一隊站在道邊,像是迎接的樣子,就對惡來說道:“過去看看,是幹啥子的?”
“要得。”惡來屁顛屁顛地帶了兩個人上前去詢問一陣,然後帶着那些人來到帝辛面前,“回商王,黎國聽說商王要來泰山圍獵,就帶着人來道旁迎接。”
“黎國子民歡迎商王光臨圍獵,”國君一臉的媚笑,“我們黎國地處泰山腳下,得天獨厚,國內野獸很多,商王一定能玩個盡興。不過,泰山是在很陡峭,山上很冷,進山前,還請商王到黎國休息補充一些吃喝、穿的東西,同時也讓我們黎國儘儘地主之誼。”
“不錯,還很識相嘛,哈哈,”帝辛笑了,扭頭對身後衆人說道:“取道黎國,休息。”
“取道黎國,休息。”惡來喊道。一隊人馬就向黎國來了。
進了府院,在堂屋坐下,侍女們魚貫而入,獻上來酒水、烤肉,帝辛一干人吃得昏天黑地,酒量小的幾個人,當場就醉倒地上。侍女們扶着地上的商人進了裡屋,放到場上休息了。
帝辛酒量較大。但也有些醉意朦朧,正穩坐在杌子上。這時候,一個女人過來,嫵媚地對他笑了一下,一邊的黎國侍女說道:“夫人請商王也進去休息,明天好有體力進山圍獵。”
“嘿嘿,不休息,我明天也有體力圍獵,”帝辛嘴上說着,手就伸了過去,在婦人臉上摸着,“只要有夫人陪着,辛的體力旺盛得很,不需要休息。”
“請商王尊重,”夫人“啪”一聲把帝辛的手打開,臉上有了怒意,“我是受國君的委託,來請商王進屋去休息的。”
“大膽!”同樣睡眼朦朧的惡來聽到“啪”聲,睜開眼睛一看,見夫人正在呵斥帝辛,就大喝一聲,“你曉不曉得,他是商王,是你家國君請來的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