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腦海裡有了知覺,已經不止過去了幾個春秋,“我的回去了。”嘴裡說着話,小妾人已經跑出去了,身後隨風飄過來一句“別忘了我剛纔說的事”。
後宮裡,國君姬宰還在沉睡裡,兩個侍女已經回了自己房間。小妾輕手輕腳爬上牀,鑽進了被窩。
天明後,姬宰起牀前,又和小妾戰鬥一番,纔起來吃飯,隨後穿上冕服,在侍衛擁護下上朝去了。朝堂上,值日官喊過“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姬宰不等家臣們出班說事,就在高臺上衝下面說道:“本朝遵煬公熙之制事體系,一切從周禮,不做更改。各位家臣,有事先自思量,是否符合周禮,不合者,自動剔除,和福州李的事情,再到這裡提交大家討論。切不可亂來。”
“臣等已經曉得國君的治國理念,”滿殿的家臣齊聲說道,“不敢違背國君的理念,一切皆遵從周禮。”
“好了,大家說是吧。”幽公端坐身子,“有事情儘管說來。”
“臣有一事,要稟告國君,”家宰出班說道,“我等家臣,是國君的左臂右膀,是爲國君處理國事設置的,所以,請國君儘量和家臣們商討國家大事,心裡少想一些那個,那個女人,”家宰稍有猶豫,“請國君留一些時間給我等家臣。”
“我這不就在和家臣們商討國事嗎?”幽公說道。
“我是說,那個,那個,”家宰吞吞吐吐地,“國君和你的小老婆小妾,要有一定距離,不是說‘距離產生美’嗎?國君和女人保持一定距離,女人就會時時想着國君,思念國君,纔不會離開你。”
“不對啊,”幽公姬宰反應過來,“我和小老婆的私下事,屬於個人私事,不在國家大事的範疇,不該在朝堂上討論吧。”
“國君此言差矣。”家臣出班說道,“國君不是個人的國君,二十主宰國家大事的國君,國君的安危關係着整個國家的安危。侍衛保護國君,就是在保護國家。”
“好,曉得了。”幽公說道,“還有啥子事情?”
“新君登位,我們魯國人都曉得了,”司寇出班說道,“但是在鎬京的周王,還不曉得,所以國君應該派信使去鎬京,通告周王,說魯國新君登位。”
“嗯,說得好。”幽公讚道,扭頭對家宰說道:“散朝後,你就向鎬京派出信使,說明情況。”
“曉得了。”家宰說道。
“啓稟國君,”司寇又說道,“新君登位,按照慣例,應該特赦一批罪行較輕的犯人,讓他們迴歸田園,耕種莊稼,增加國家的糧食收入,同時也可以讓這些人,和他們的家人團聚,以釋夫妻、父子、母女們的思念之情,同時顯示出我們魯國,是以‘仁慈治國’的理念。”
“這個,下來再說。”姬宰說道,“那些犯人被關進圉園,就說明他們真的犯有不可饒恕的罪行,關進圉園,給他們適當的懲罰是必須的。”聽了姬宰的說辭,司寇無語地退回班中。姬宰轉眼看着下面,等人出班奏事。“散朝。”等了半天,不見有人出班說事,姬宰就喊道,家臣們陸續離開了議事廳。
回到後宮,遠遠看見在一再門邊投過來的媚笑,幽公的心又“咚咚”地跳起來,腳下步子不自覺中加快了,三兩步過去就把小妾摟在懷裡。正想低頭親吻香腮,議事廳裡家宰的話竄上腦海,幽公就擡起頭,強行壓制住內心的衝動,輕聲說道:“你就在宮裡等着就要得了,出來爪子嘛,讓我這心裡看見了,像貓兒爪爪的抓死的;要是讓家臣們看見,又要在議事廳說事了。”
“小女子等自己的男人,他們還有啥子說的!”小妾嘟嚕着嘴,生氣了,“他們自己在家裡,也和老婆親人,有哪個說話了?偏偏國君就不能喝自己的老婆親熱!哼,你這個國君當得……還不如普通子民,他們和自己的老婆老公,想親就親,想做就做。”說着話就要推開幽公,獨自一人進房間。
“哎呀,我又沒有說不想你,”幽公手上稍用力,就把小妾攬進來了,兩人手牽手進了他們的房間。
中午,太陽升上頭頂時候,侍女們送來午飯,當烤肉的香氣飄進鼻孔,小妾醒過來了,推推幽公,“該吃飯,起來吃飯。”
“讓我再睡會,”幽公的聲音昏暗低沉,含混不清,“剛纔那一戰,你真是驍勇善戰,弄得我欲仙欲死的,握在睡會。”
“那我先吃了。”小妾不見幽公反應,就自己起牀來,抓着烤肉就啃。
吃完飯,天就下午了,小妾一人帶着侍女進了小花園,撲捉草藤樹枝上的蝴蝶。轉過密密的樹叢,裡面一個人正在對着她微笑,小妾的心就猛烈跳動起來,鑽進樹叢,和那人擁在一起。
兩人耳熱臉紅地親熱一陣後,就在樹叢裡寬衣解帶,做着青年男女都願作的事情。時間在他倆的忘我中過去,等倆人靜心下來,忽然不滿足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了。
“我們不能老這樣子,做見不得人的事吧?”小妾低聲埋怨世道,樹叢外面都難聽到,“你有啥子辦法沒得,我的人兒?”
“我讓你殺了那人,我倆正大光明地做夫妻,你又不敢。”
“你爲啥子不去殺?”小妾賭氣反問道。
“我去殺是可以,”姬沸說道,“可總得有機會纔要得啊,你給我提供一個機會吧?”
“機會是嗎?現在就是,”小妾說道,“那人正在房間裡昏頭大睡,午飯都沒有起來吃。你敢去嗎?”
“好,等會你回去時候,我就會隨在你身後進去!”姬沸頭腦發昏,“殺了他,我們就是夫妻。”
“好吧,我先出去,你別磨蹭了,快快隨後進來。”小妾想趁熱打鐵,起身出了樹叢,仍做撲捉蝴蝶樣子,嘴裡喊着“別飛走,等等我”,一路喊一路進了後宮。
侍衛們見小妾進來,裝作不見,任她進去,互見後面跟來的姬沸,就上前微笑招呼道:“公子來了。”
“我來看看國君。”姬沸舉重若輕,對侍衛們報以微笑,“他再裡面吧?”
“在在。”姬宰、姬沸經常在一起,侍衛們都習以爲常了。姬沸過了侍衛把守的關卡,進後宮來了。
離着房門好遠,裡面的“吭吭”呼嚕聲就隱隱傳過來,姬沸不由加快步伐朝着幽公的臥室來,沿路對侍女的“公子來了”招呼聲都顧不上回應。當眼前出現那個熟悉的肉墩身影時,耳朵裡聽着呼嚕聲,四周一個侍女不見,姬沸進門來,隨手關上門,抽出隨身帶着的銅刀,對着肉墩就插了進去,隨後在連串的“哎喲”聲裡抽出插入好幾次,姬沸自己也沒記住是幾次,肉墩的“哎喲”聲漸漸沒了,牀上只剩下那對血肉模糊的屍身。這時候的姬沸已經滿頭大汗,渾身是血,坐在地上喘氣。
忽然,“啊!”一聲驚叫,驚醒了姬沸,扭頭一看一個侍女站在門邊,等着大眼睛,驚恐地望着牀上的肉墩,張大的嘴沒有合攏來。
“國君得病死了。”姬沸晃着手裡帶血的銅刀,對侍女說道。
“死了!”侍女忽地扯着嗓門喊道。
“是得病死了。”
“國君得病死了!”在姬沸的銅刀威脅下,侍女改口喊道。
“國君生病死了”的消息瞬間傳遍後宮,宮裡的侍女、侍衛都圍過來,站在幽公的宮室門外,驚心膽顫看着裡面的血腥場景。
“我們國君,爲了魯國的興盛,嘔心瀝血,耗盡了最後一點生命,”這時候的姬沸在提前趕過來的小妾幫助下,換上了乾淨衣服,站在幽公牀前,對門口的侍衛、侍女說道,神情悲蒼、痛苦不已,“我們應該感謝上天給了我們這樣子好的一位國君,請大家爲幽公默哀。”姬沸嘴裡說完,頭就低下來,爲剛死去的幽公默哀致敬。衆人於是都低着頭,爲幽公默哀。
三分鐘後,小妾用悲涼聲音低沉說道:“國君剛登位兩天,就得病死了,我的命好苦哦——”原本想做做樣子,不成想說到無奈處,小妾真的悲從中來,淚流滿面,聲音哽咽了,“國君死了,我這個小老婆,不曉得該到哪裡去哦?嗚嗚嗚。”
“夫人不要悲傷,”姬沸說道,“我相信,新國君一定會善待你的,會給夫人一個養老的地方。”
“謝謝公子。”小妾的哭泣本是裝作,現在聽了姬沸的話,就當做是他的承諾,於是對大家說道:“現在國君死了,國君的弟弟正當年,正是擔當大任的年紀,大家可以選公子姬沸繼位國君,大家說要得不要得?”
“這樣子不好吧?”站在前面的侍衛長低聲嘀咕說道,“國家大事應該在議事廳上交由家臣們商議決定……”然而他話爲說完,人就在“哎喲”聲裡倒下了,躺在地上。
“國君幽公只有一個弟弟,就是公子姬沸,”一個壯漢侍衛一刀捅死了侍衛長,大聲說道,“現在國君死了,理應由公子姬沸繼位。那個要是不從,地上這人就是榜樣。”壯漢侍衛踢了一腳地上的死屍。
“是該公子繼位。”總算有幾個人附和了。
“請公子繼國君位。”大家這才齊聲喊道。
“請公子繼國君位。”又一個聲音喊道。衆人回頭看過來,是家宰、家臣,和幾個卿大夫到了,家宰進門來對大家行抱拳禮,說道:“我等應該恭請公子繼國君位。”
“請公子繼國君大位,”家宰、家臣,和幾個卿大夫齊聲請願喊道,“臣等願意齊心輔佐公子。”
“既然大家這樣子認同姬沸,沸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姬沸對着衆人行一禮,“魯國有各位卿大夫的輔佐,一定會欣欣向榮、興旺發達的。”
“恭喜國君登位。”家宰、家臣等人當地就恭賀着姬沸,“請國君爲自己取一個號。”
“就稱魏公吧。”姬沸說道,“請家臣派人把宮室收拾一下。”
“是。”家臣應道。
隨後是一系列的慶祝、宴請。等這些事情鬧完,已經十多天過去了,姬沸和小妾成了正式夫妻,兩人名正言順地住在了一起。
這天,早朝上,家宰出班說道:“國君該派信使去鎬京,通報新君登位一事,以便得到周王的認可。”
“這事,就請家宰去做。”
4
魯幽公登位的通報信使剛走沒幾天,魯魏公的信使又來了。現在昭王擔心的是,周邊日益強盛起來的邊患。周昭王對魯魏公的信使沒做過多詰難,就同意了魯魏公的登位。
接下來的幾年,昭王讓司馬帶兵征討北方獫狁,解除了多年來的邊境騷擾,中國北方邊民終於幽了一個安定的生存環境。一天早朝上,大臣們在朝堂上抱怨說家裡飯豆都快用穿了,得換一些新的。大家說着說着就扯到行兵打仗上。
“啓稟周王,在你率兵征討北邊的獫狁時候,南方荊州的虎方日益強大,已經五年沒來鎬京覲見納貢了。” 早朝上,卿事寮豕宰出班說道,“特別是江南的揚越各部控制了中國的戰略物資——銅礦資源,掌握着銅綠山銅基地,中國現在用於鑄造青銅兵器的銅礦石都很緊張,更別說造小黃餅了。鎬灃、成周的大臣,家裡用的飯豆、酒爵用了七八年,都沒有更歡,普通子民家裡的鍋鼎也快讓飯勺舀出洞來了。”
“有這樣子嚴重嗎?”昭王不禁驚訝了,原先想女人的心思早被這嚇人的狀況驚得不知去了哪裡,“我中國不是說正處在‘成康之治’的鼎盛時期嗎,朗格轉眼就成了揭不開鍋了?我這裡還在想着,啥子時候再和獫狁打一仗,把他們趕遠點,順便抓幾個女……”本想說抓幾個女人回來,一想不適合就趕緊住了嘴。
“我王,現在獫狁不是中國的主要威脅了,”司馬出班說道,“江南的揚越各部已經卡住了中國的脖子,成爲我們的心腹大患,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了,我的兵士早都準備好了,只等周王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