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共王:繼往開來試改革4

“哎,就這裡的人還多點,還有些熱鬧。”

“你家的校場上,也還有些兵將嘛,”豕宰自語說道,“不想我家裡,連個侍衛都沒得了,全去種糧食了,侍女也沒得兩個。”

“哎,不說了,”司馬望一眼豕宰,“都差不多,一個樣子。”

說着話,大殿上的大臣到齊了,一旁的值日官喊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各位大臣,都有啥子事情,就說說吧。”高臺上的共王早沒了先前的激昂,似乎神情也懶洋洋的,說話的聲音忽而又來哦生氣,“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不要像家裡死了老子似的,焉頭耷腦。還像個大臣的樣子嗎?”

“回周王,”司馬出班說道,“我那裡的兵將們權發剛下去種地耕田了,萬一獫狁人打過來,朗格做?”

“哪有那樣多的獫狁戎狄?”共王問道,“他們早讓先王打敗,遷去東邊大山裡了,他們平時都難得見一個人,聯繫不上,成不了事的。”

“啓稟周王,東面的邗,和原打起來了。”周王正說得起勁,大殿外就進來兩個信使,衝高臺上的共王說道,“請求周王派人調停、息戰。”

“你是哪家諸侯的信使?”卿事寮盯着兩信使問道,“不懂規矩嗎,進來就嚷嚷!”

“回卿事寮,”信使被豕宰一聲斷喝,才靜下來,“我是原國的信使,我們原國,被邗打的快被滅國了,國君派我倆來鎬京,想周王請求救兵,救救我們原。”

“你先去館邑休息吧,”豕宰對信使說道,“周王安排好了,就派兵去救你們原國。”

“謝謝周王,”信使千恩萬謝後出去了。

這時候,司馬擡頭看着共王不說話了,想看看共王怎麼處理這事情。

“這個事情,這個事情,”共王在上面如坐鍼氈,沒了主意,“各位大臣有啥子好主意,說出來爲本王排憂解難。”

“啓稟周王,”豕宰出班說道,“現在,中國的兵將都在周圍附近種地耕田,養雞鴨豬牛,怕是一時派不出來兵士。”

“種地的兵將也可以召集起來打仗嘛。”太史寮出班說道,“他們就在這裡附近,朗格派不出呢?”

“現在的兵將都在田間地頭耕種了大半年了,早忘了衝鋒陷陣,”司馬出班說道,“現在急時派出去,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我不贊同派兵。”

“大家好你有啥子好的建議?”共王問道。

“好的建議,也許說不上,但是注意還是有一個,”國老出班說道,“周王可以派出一命得力大臣,帶着隨從前去,爲邗、原兩國和平調解,讓他們息戰罷兵。”

“臣建議,就派國老出任這個調停大臣,”臣出班說道,“國老在辟雍,講得口若懸河,肯定能不如周王派給的使命,當好調停大臣。”

“你!”國老被臣將了一軍,手指着他,UI是沒了話,“我是文官,不懂得調兵打仗,排兵佈陣,朗格出使調停大臣之職?不得行!”

“國老,你就別客氣推脫了,這事還非得你去。”共王說道,“平時國老在辟雍,能說會道,出口成章,口若懸河,那個都不是你的對手,這次出使,是和平調停,不用打仗,正好能用到國老的口才。還請國老不要推辭了。”

“周王,你看我一個白鬍子老頭,朗格去調停嘛。”國老兩手一攤,爲難了。

“不要怕,”共王說道,“我給你派幾個功夫好的侍衛,做你的隨從,散朝後你就準備出使吧。”

三天後,國老這個被硬逼着做了信使的白鬍子老頭和五個隨從,走上了東來的路上。一個搖搖欲墜的老頭後面坐着五個懷抱大刀大斧的彪形壯漢,在路上疾駛過去,雙牛車子後面被碾壓出深深地車澈,延向身後遠方。兩個原國信使早他們兩天就回去了,信使心繫着自己的國,要趕回去報告國君周王派出信使來拯救他們的國來了。

十天後,國老的車子駛進原國範圍,這天,一羣叫花子模樣的老頭出現在了國老面前,對着國老一陣聲嘶力竭的控訴,“周王啊,原國姬姓伯男要向你控告野蠻的邗人,他們肆無忌憚地侵佔了我們原,同時把周公建立起來的周禮拋在地上,任意踐踏……”

“好了好了,你打住!”國老姬奭止住了原君的控訴,“那只是你們兩個諸侯國之間的戰爭,和周公建立的周禮沒得關係,你不要扯遠了。我們就事論事,不要扯那些亂七八糟的。”

“周王……”原君被國老的言辭弄糊塗了,“感情部署來拯救我們原國的?”

“我是周王派來的信使,專門來解決你們兩國的爭端的,”國老不能再由原君亂說了,“我的本職在鎬京任國老,你先說說,你們兩國的診斷是朗格起來。”

“邗人本是穆王從西邊強行遷過來的獫狁,”嚴峻細說道,“他們來到這邊,本性難移,到處燒殺搶掠,還來就搶佔我們的土地,搶我們的牲畜,壞事做絕了。”

“上代周王不是安排好了的嗎,朗格回事這樣子的情況?”國老問道。

“穆王本來是安排好了的,”原君說道,一臉的悲慼,“可是自共王登位十多年以來,周王的武力巡視一次都沒有做,遠離鎬灃的諸侯方國之間,早有人看出了紂王的力量衰弱,沒得力量巡視了,於是就出現了弱肉強食的局面,我們這些弱小諸侯就遭了秧,被人家滅了國。這次我們只能把復國希望寄託在信使身上了。”

“本信使一定按照周王的訓示做事的。”國老打起了官腔,“你彙報的,只是情況的一個方面,我還要去找邗君瞭解一下,才能答覆國君你。”

“我們原真的只有周王這一天路可走,”原君帶着他的家臣朝着國老等人打躬作揖,就差給下跪了,“你們要是不幫忙的話,我們原國就只有滅國了。”

“曉得了,你帶着你的人去吧,等我的好消息。”國老催御者驅車前行。

半個時辰後,路旁閃出一隊人馬,攔住了國老的牛車,“幹啥子的?快快報上名來,爺爺倒下不死無名小鬼!”忽然國老身後放出去一支箭羽,“嗖”一聲射進叫囂漢子的肩旁,巨大的衝擊力將那漢子帶向後面,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漢子不由火了,“那個狗日的,敢偷襲老子,放冷箭!”漢子的話音剛落,又一支箭羽過來,穿透了他的臉頰,瞬間獻血流下來,打溼了他的衣襟。漢子不由“啊”一聲怪叫,“呀呀呀”地叫個不停。

“我等是周王派來的信使,”身兼領頭的一個侍衛站起來說道,“專門來爲原、邗兩國調解糾紛的。任何無關人等,趕快讓開,免得誤傷了。”

“啥jiba周王,老子不認得!”這人剛說完,就解了一句“啊!”的慘叫,隨即倒地抽出兩下死了。其餘漢子立即圍了上來,把車子圍在當中,國老端坐車上,不動聲色,閉眼裝寐。

“看來,我來今天要開殺戒了!”領頭侍衛跳下車,身後跟着兩漢子,“不然你們這幫野人不曉得我中國的規矩,還總是以爲自己是老大。”三人手提大刀、斧子,氣昂昂地走向圍成圈的邗人。看到耀眼的大刀、斧子逼上來,原本囂張的邗人立馬畏縮了,紛紛後退。

“你說你們是周王派來調解糾紛的信使,可有啥子憑證?”邗人羣裡出來一個漢子,看樣子是領頭的,走到三個侍衛面前,問道,“沒得憑證,我們就當你們是幾個土匪強盜。儘管你們的本事很好,但也只有六個人,我們這裡可有幾百人,你掂量一下吧。”

這時,“啪”一聲一塊木牌摔到這領頭人的面前,一個聲音說道:“撿起來看看吧,是啥子!”

領頭的邗人彎腰拾起來,只看一眼,臉上就有了笑容,“原來真是周王派來的信使。不好意思,誤會了,誤會了。”轉身呵斥着身後的諸人,“都給老子退開!讓出道來,迎接周王的信使進府院。”幾百的邗人即刻讓出了道路。三個侍衛跳上來,國老的車子朝前駛去,進了府院。

國老進堂屋,徑直坐到主位上,對次位上的邗君說道:“說說吧,你們兩家是朗格回事?你朗格佔了原國的都城?”

“他們這裡的土地肥沃,種出的糧食多,我們那裡全是大山和石頭,地裡種不出來糧食,連豬牛羊養起來都困難,”邗君叫開了屈,“我們同是中國人,在一個周王帶領下,要利益均沾嘛,哪能讓他們原人一輩子都得好處,我們一輩子都吃虧呢?”

“干預土地的分配,當年穆王遷你們犬戎祖先過來時候,就已經分配好了你們可曉得?”國老說道,“現在大家都是中國人,就要遵守逃不過一個規矩,不能隨便改變的。每個地方,都有他們各自的特點,比如你們的祖先葷粥人生活在北邊大草原上,那裡幅員遼闊,草青而長,人少,你們就養羊、養牛、養馬;我們這裡南邊呢,人多地少,大家值得種莊稼,吃糧食,肉就少了,不能像你們那樣頓頓都吃肉。所以,你們兩國雙方都要適應自己所在的地方,開展適宜當地的農業、畜牧業養殖,把自己的人養活。生活中缺啥子,可以拿自己有的去別人那裡換他們的。就比如你們吧,糧食不夠吃了,可以拿你們手裡的羊肉、牛肉去換原人手裡的糧食,原人想吃肉了,也可以拿他們的糧食來你們這裡來換,這樣子,大家的生活都過得很好了,是不是?我們沒必要強行搶別人家的東西,那樣很不好。”

“你的這番說法好像也要得啊。”國老的說辭聽得邗君腦子只發懵,覺得可行,“我們以前朗格沒有想到呢?龜兒子中國人,腦子是好使啊!”

“你們、我們都是中國人啊。”國老的隨從不願意聽邗君的粗話了,衝邗君喊道。

“沒你的事!”國老趕緊止住隨從,怕他壞事。

“不好意思,我們平時說粗話習慣了。”邗君的臉無意間紅了,“沒得別的意思,別介意。”

“我們還是說正事。”國老趕緊換到自己的任務上來,對邗君說道:“我看,你家邗人還是退回去的好,讓原人他們回到自己的地方上,你們兩國都在自己的地方上去生活,有困難了,可以相互幫扶一下,好親不如近鄰嘛。是不是?”

“不回去!”一個邗人喊道,“我們沒得吃的。不回去!”

“耍橫是嗎?”國老擡頭看一眼說話的邗人,隨即低下頭看着邗君,“想當年,你們的祖先犬戎、葷粥人,在北方草原上是多麼的豪放,不服人,結果呢,還不是讓周穆王他們給打敗了,被遷來了這裡?當然,這裡也是很好的生活地方,等你們邗人適應了這個地方,也會生活的很好的。”國老真是說的苦口婆心,嘴角白沫子都泛起來了,“現在都是中國人,就要用中國人的方式解決實際困難,不能再想着過去祖先們用過的蠻橫法子了,大家有事好好商量,是可以解決的,是不是?我們沒必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重蹈被穆王戰敗殺光的舊事。”

“我們獫狁人是不怕殺得。”又一個邗人喊道,可是沒等他喊完,就“啊——”一聲慘叫,倒在地上了,手腳蹬抓了幾下,死了。

“那個敢不聽老子的話,他就是樣子!”邗君手上正抓着一把滴血的長刀,“還有哪個敢壞老子事的,都給老子站出來!”剛纔還們屋子的囂張氣勢轉眼間背的平靜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了,只聽邗君說道:“我們現在都是中國人,要用中國的辦法解決事情,也就是要用周王的辦法來解決問題。聽到沒得?”

“曉得了。”滿屋子的邗人被邗君的氣勢震住了,全都靜悄悄的。

“邗君,你看這裡是原國的都城,你們是不是應該……”國老趕緊趁熱打鐵說道。

“我們回到原來的地方去,”邗君發話了,國老的任務完成,“以後,我們缺啥子,都和中國人交喚,不許再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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