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回到了齊王府,青青林鈺過來問結果,殷素素這麼一說,倒也沒有人有多少異議,本來只是東西貴重些,數量上也不是很出了格。
“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賓客那邊怎麼宴請,側妃那邊還要人幫忙安排一下。”青青神色淡淡的,起身道。“明兒來的賓客不少,不能出了疏漏。”
林鈺忙點頭,又問道,“要我過去幫忙嗎?”
“不用了,我也不過過去看看。”青青雖然是對林鈺說話,卻笑着看了小白一眼,“再說你們兩個說個話什麼的也方便些。”
林鈺臉上微紅,道,“哪裡有那麼多話好說。”
青青也不答,起身徑直去了。小白看她離開,方小心的問道,“你真的覺得和我沒什麼話說?”
看他這樣子,林鈺撲哧一聲笑了,“怎麼突然這個脾氣了?這麼忐忐忑忑的。”
“這不是,你說要請那陸平之——”小白吞吞吐吐的道,林若玉當初癡情的爲了陸平之自殺,他雖然知道眼下的林鈺心裡應該沒有他,可是難免還有些擔心,患得患失這種心情不單單是女人會有,男人也會有。
林鈺打量着他,看着他白玉一般美麗的姿容,笑了起來,“你應該有自信一點啊,畢竟你是那樣的美人,我偶然聽到一位郡主說雖然你是白身,可是就憑你的相貌,也願意委身下嫁呢。”
“我纔不是小白臉呢!”小白撇撇嘴,有點傲嬌的道。
“呵呵,有相貌總比沒有強些呢。”林鈺笑道,“再說,現在是也是便宜我了。”
小白沒說話,不過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林鈺雖然是玩笑。可是他心裡還是甜滋滋的。林鈺見他這樣,又忍不住笑起來。
此時已經是農曆十月初,已經頗涼了,不過這幾天都是晴空萬里,比往年同時期都暖和,午後暖洋洋的的秋光從窗櫺照到屋內,氣氛一片溫馨祥和。
不過雖然是這麼明麗的的天氣,卻不是人人有這麼的好心情,至少鎮遠侯府裡諸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
林老夫人心情還好,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堂侄女。經歷也坎坷,還是有幾分真心關心的。再回想一下曾經見過的小白的模樣,是個相貌極其俊美的年輕人。談吐舉止也好,家裡雖然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也不在京裡,到也算得上是個鄉紳,吃穿也不愁的。雖然自己之前隱晦的朝齊王側妃陸氏提起。希望她能幫着敲敲邊鼓讓林鈺重新回頭,可是對方這麼幹淨利落的定親,她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和林老夫人尚算平和的心情不同,陸平之的心情就極壞了。男人都有劣根性,即使他從沒愛過林若玉,也不妨礙他享受林若玉的癡情和崇拜。林若玉自殺。他心裡對林若玉其實沒有多少歉疚,但是卻暗自欣喜自己的魅力無邊,讓那個漂亮的小表妹爲自己要死要活的。
當時林鈺堅定的拒絕了七皇子。他心中還暗自得意,認爲林鈺是心裡還對他念念不忘,對他癡情無比,所以拒絕了七皇子。他一直認爲,林若玉是對他癡情無比。不會嫁給任何人的,可是沒想到。也沒過多久,林鈺就要訂婚了,還要大辦!
他看着那張請帖,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林老夫人心裡還想着到底應該去不去,送點什麼禮物,擡頭就看見兒子臉上的神色非常猙獰難看,不由吃驚的道。
“平之,你怎麼回事?怎麼這個臉色?”林老夫人又不是男人,自然不會明白男人的虛榮心和佔有慾,一時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沒事。”他雖然這麼說,可臉色卻沒有一點沒事的意思。
林老夫人畢竟是已婚的,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兒子爲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想起那時候陸平之爲了娶張婉兒如何對自己頂撞,不由冷笑了兩聲,“既然你不要人家,那人家再婚也是自然的事情,小玉又是你的表妹,你既然不會娶她,難道你還能希望她爲了你,一輩子淒涼漂泊?”
陸平之還是不開臉,臉色不太好看,林老夫人看着他這樣,心下又有些快意,那個時候他是那樣的氣過自己,這時候就算是親孃也難免說兩句話給他聽的。
“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你以前很喜歡的那個姓白的姨娘也已經嫁人了,中秋的時候,你姑媽回來時候順便給我說的,說是嫁了個縣令,眼下已經懷孕了。”林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現在就這樣,等到時候昭雅縣主大婚時候,你才難受呢,她那個身份,在宮裡也有臉面,就算再婚,場面也是小不了,到時候咱家面上更難看,你要習慣纔是。”
“我——”陸平之想到那一天,臉色更難看起來。
林老夫人這次沒有看他,而是淡淡的道,“我記得你那時候對我說,只要讓你娶了張氏,往後的事情無論多難,你都會接受的,你沒忘了吧。”
“兒子還記得。”陸平之雖然這麼說,但是這幾個字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兒子還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去吧。”林老夫人看了看手中的喜帖,頭也不擡的道。
想也知道,陸平之臉色不太好看,她曾經一度對這個兒子那樣的失望,近乎絕望。眼下因爲張氏行爲不着調,陸平之和她的關係冷淡下來,和林氏的母子關係緩和,可是到底他曾經爲了那個女人頂撞自己這個親生母親,林老夫人不是不灰心的。
因此,雖然陸平之臉色不太好看,而且因爲自己的話心情更不好了,林老夫人也不打算說什麼,而是聽之任之。而陸平之的心情果然是極不好的,等他回了自己的書房,看着什麼都煩,一陣惱火。
“侯爺,喝茶嗎?”一個丫環捧着茶盤過來,小心的問道。
“滾!”他心裡正煩着,當然不會喝茶,而是一揮手把茶盤給打翻了,那茶水澆了那丫環一身裙子,雖然是滾燙的熱水,可是她不敢說什麼,含着淚退下去了。
陸平之打了茶杯心裡的破壞慾反而上來了,看着滿桌子的東西,一把都推倒了。他心裡的確是煩躁,不單單是因爲林鈺訂婚,也不單單因爲想起殷素素萬一大婚,心中的不安和到時候的面子,他更在意的母親的態度。
他的記憶中,母親總是那麼溫柔慈愛的對待自己,比起嚴格冷淡到有些殘酷的父親,母親的疼愛一直如影隨形。他也一直以爲,他的母親會一直那麼溫柔慈愛的對待自己,無論他做了什麼。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母親也會這樣嘲諷的對自己說話了?!他有些無法言喻的惶恐。
陸平之的心理問題,並沒什麼人來幫他排解。他本來就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有幾個因不是同母的,也不算很親近。親戚朋友倒是有幾個,品行端方的在當初他堅持要休妻另取的時候就疏遠了的,其他的也不是能說個知心話的人。
因此,他越想越難過起來,再想想林鈺馬上訂婚,殷素素將來也肯定會再嫁。他倒還沒蠢到認爲殷素素會對他還情深意重的。可是潛意識裡,總覺得她還是自己的,如今被林老夫人戳破,以爲回頭一定會看見的人早就走開了,竟有點孤家寡人的感覺,更有種沒法說清楚的失落痛苦。
這一天,他沒有吃飯,而是整整在書房關了一天,心情的痛苦鬱悶自不用說,倒也算是達成了林鈺的目的。張婉兒自己還病着呢,沒有精力管,而林老夫人宣泄了自己的不滿,心裡還是很快意的,聽說陸平之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便轉頭去擬禮單了。
要是,自己之前的那一番話能起到振聾發聵的作用,讓自己這個一度糊塗的兒子清醒過來,倒也不錯不是?
不過,陸平之也不孤單,還有一個人和他一樣心情複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個人就是在瀾苑裡住着的薛翠衣,她懷孕不過兩個月左右,身形還不顯,不過畢竟是孕婦,還是有些特權的。尤其最近殷素素除了正常的公務,還在忙着白緋若和林鈺訂婚的事情,在她那邊的注意力就減少了不少。
而且,處於臉面或者其他方面的考慮,殷素素也完全沒有提到讓薛翠衣參加林鈺的訂婚禮,這也讓薛翠衣鬆了口氣。畢竟如果還要參加訂婚儀式,還要抽機會去殷素素的書房那邊行竊,難度要比不參加訂婚偷偷過去,高得多。
中肯的說,能成爲京城有名的花魁,還混的風生水起,除了哄男人之外,薛翠衣還是頗有些本事的。七天下來,她也確實打探到了殷素素常起居的書房,更是用重金賄賂了書房的一個丫環,得到了一點秘密的消息。
是夜,帳子裡薛翠衣慢慢的閉上眼,握着手心新得到錦囊,把自己的計劃又在心裡過了那麼一遍,覺得萬無一失了。
第二天,又是個極其晴朗美好的天氣,天空碧藍如洗過,白雲朵朵飄浮在空中,隨着溫柔的風吹着朝北流動。
這樣美好的一天,讓人一起牀就有了個好心情,至少今天的主角林鈺和白緋若都有着非常愉快的心情。
“希望今天一天都順利吧。”不過林鈺其實對於自己穿越後的運氣有點不太放心,看着窗外暗暗的祈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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