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纔說,柳尚他人在巡防營?”舞語仙下意識之中,掐的小山直皺眉頭。
“表少爺是在巡防營供職,已經做到了統領……”小山話還沒說完,就被舞語仙打斷了。
“我是問你,柳尚現在人是不是在巡防營中!?”舞語仙的聲音已經有嘶啞之意了。
大山趕緊回道:“目前應該在巡防營中,表少爺若是回到柳府,多少也應該有些消息傳回來,畢竟表二小姐現在在咱們府上。表少爺和二小姐自幼親厚,定是會來看望的。”
柳尚,與柳絮兒親厚!?
舞語仙緩緩皺起了眉頭,自己這個弟弟怎麼完全分不清好壞,那柳絮兒是柳家續絃的夫人所出,與他這個大夫人留下的嫡長子,怎麼會親厚呢。
怪自己這幾年完全沒顧得上他,本以爲作爲柳家長子,即便是再不濟,柳梧暢也該好好培養,卻沒想到現在連柳府都呆不下去,居然去巡防營謀生。
顧不得想那些,現在巡防營瘟疫氾濫,必須想辦法買些藥材去醫治救濟才行。
告別了二山,舞語仙急匆匆回到客棧看了看明修,告誡蘇蘇一定要好好看着他,隨後便在兒子希冀的目光中,又匆匆離去。
巡防營不是隨便能進得去的,此事還需要通過榭北行。
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須買齊藥材,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距離客棧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藥鋪。雖然面積不大,可是五臟俱全,舞語仙急需的幾味藥材,裡面都有。
抹了抹額頭的汗,舞語仙拿出銀兩來,將藥方子遞給藥童。
原本支着頭有些迷糊,藥童打着呵欠接過方子,當他看清楚上面的計量單位,頓時不困了。
“姑娘,這些藥材,您都要十……斤!?”
看着對方這麼詫異的神情,舞語仙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急匆匆說道:“貴藥坊沒有這麼多嗎?不要緊,有多少算多少,我都要了。”
藥童咂咂嘴,又看了看舞語仙有些拿不準,堆起笑臉說道:“姑娘稍待,小的去給師父看看。”
“麻煩了。”舞語仙說着,卻忍不住急地來回踱步,柳尚就在那個瘟疫橫行的巡防營中,這些藥雖不貴重,但卻是救命的。
彷彿看見弟弟奄奄一息想自己求救的模樣,舞語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
片刻,一箇中年男人從後院走了出來,手裡正拖着舞語仙的藥方。一眼看見她時,掌櫃顯然失神了片刻,隨後才笑着開口道:“姑娘,不知您是哪個府邸的,要這麼多藥材是有什麼用處啊?”
舞語仙有些奇怪,京都買藥還要打聽住處?
“若是我無門無府,還吃不得藥了!?”舞語仙焦急萬分,說話時難免急躁。 шωш ●тт κan ●C○
見她如此,掌櫃反而若有所思起來:“看姑娘的樣子,這些藥材都是急用?”
“是!”舞語仙有些不悅,買藥自然是爲了救急治病,難道不慌不忙堆起來當糧食吃?
“您就說這裡有多少吧,即便沒這麼多,我再去旁的店鋪尋找便是。”
着不起這急來,舞語仙奪過藥方子,便準備去其他藥鋪子看看。
卻不料掌櫃的吩咐藥童關門,之後嘆了口氣說道:“姑娘啊,不是我不賣,也不是我有心爲難。只是您要的這些藥材,早就有人下過密令,若有人買不僅不能賣,還要報告。”
“什麼!?”舞語仙一怔。
隨後掌櫃的又說道:“而且,姑娘您是安和王府的人吧?此前也有大醫館發過您的肖像,說只要是您來買東西,不管是什麼都不準賣。小的經營藥鋪,純粹爲了養家餬口,實在得罪不起這些大主顧們。但是,您要是換一家買,別說以您的身份買不到,而且根據密令,還得去見官啊。快回去吧,京都不適合您再繼續待下去了。”
醫館要對付自己,舞語仙雖然鄙視,但可以理解。
但是不準任何人買這些藥材,這就說不過去了。藥方所列的都是瘟疫之時普遍要用的藥,爲什麼不讓賣呢?
“謝謝掌櫃的,不過,您既然都說了,能不能請您告知,到底是誰下了密令,不準買這些藥呢?”
掌櫃的爲難道:“姑娘,都說是密令了,您怎麼還打聽啊。茯苓送客!”
藥童探出頭來,對着舞語仙做了個請的動作:“姑娘別爲難我師父了,他若是知道定會告訴您的。”
看了看師徒倆,舞語仙知道多留無意,眼下想要儘快見到柳尚救他一命,唯有去求榭北行了。
王府之中,難得清靜,柳絮兒剛剛燉好了燕窩準備等着王爺回來,卻又看見舞語仙這傢伙大搖大擺走進府門來。
“你來幹什麼!?”柳絮兒每次見到這個女人,都覺得堵心。
沒空與她計較,舞語仙問道:“王爺人呢?他回來了沒有!”
柳絮兒冷笑道:“果然,什麼爲了給嬤嬤看病,都是幌子,你就是爲了勾引王爺。我告訴你,我柳絮兒既然被王爺請進來,就不可能這麼出去,你一個被休了的下堂妃,休想從我這把王爺搶走!”
“你有空在我這廢話這麼多,那就是還沒回了。”舞語仙看了看府門,薛管家正好聞訊匆匆趕了過來。
“王妃!”
舞語仙上前吩咐道:“煩勞管家,王爺若是回來,叫紫嫣去客棧通知我一聲,我有要事求見王爺。”
“好說好說,王妃在此等候一會兒吧,老奴安排個地方,給您休息一下。”薛管家自從舞語仙突然現身,一直希望她能與王爺破鏡重圓,畢竟兩個人還有個小世子,於情於理都是她做王妃更爲合適。
見自己被無視了,柳絮兒怒道:“薛管家!你居然敢當着我的面,吃裡扒外!王爺最狠這女人,恨到巴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你居然還將她留在府裡!?欺主瞞上,你是何居心!”
瞥了一眼柳絮兒,舞語仙拒絕了薛管家的建議。明修還在客棧等她,從清晨就出來,這一天都沒怎麼照顧這孩子。
看着舞語仙離開,薛管家沒有理會柳絮兒的責罵,只是行了一禮便退下去了。
“你!你們!都反了!”柳絮兒吼道,“等王爺回來,我一定把你們乾的好事,全都稟告一遍!”
夕陽西下,米團兒開開心心在府兵的護送下,回到王府,看見柳絮兒七竅生煙的模樣,還沒來得及好奇,紫玉已經迎了出來,她惦記這個小世子應付不來上書房的功課,這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
“世子,今日如何?”行禮之後,紫玉急忙問道。
“可好了,有個小子老想欺負我,最後被氣的白眼都快翻不下來了。”說着,米團兒學着那孩子的模樣,將自己的圓眼拉長,做了個翻白眼的動作。
紫玉微微皺眉:“您說的這是……晉王的小公子?!”
晉王府中,同樣剛剛下學的榭存一進門便大喊起來:“安和王府那個雜種,他今天居然敢欺侮我!”
“哦?”同樣白天時被氣得臉色發青的榭函走了出來,見弟弟氣急敗壞的模樣笑道:“存兒不必如此,大哥這兩天就能給安和王府,送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