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錢,誰都想要奢華盡顯。不過,並非所有的人都可以將富貴表露無遺,就算家裡金山銀兩的堆滿了沒有地方可以放,也不能讓整個家看起來金碧輝煌的,那叫一個俗,身爲武林三大世家之一,要的是底韻,是修養,是內涵,不是表露於外的膚淺。
歐陽家入門處,便可見江湖人稱“鐵畫銀勾”呂青衣的“萬花草堂”四字。呂青衣的字在江湖上,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哪怕是捧着大把的銀子,遇到他老人家不高興的時候,連看一眼都不會,得到呂青衣的字,便是無上的榮耀,可以在江湖同道面前狠狠的現上一把。
基本上,歐陽家裡裡面面也的確有世家的樣子,而非形於外的“富”家。
長子歐陽旭是個老實成穩的男人,次子歐陽久估且論其年尚糼,還是不懂事的年紀,次女歐陽水容與麼女歐陽儀容便顯得過於自信,歐陽世家之女,頂着如此聖潔光環,在男人的面前,莫不是仰首挺胸,滿目的光剔。
世家子弟,少年劍客,江湖浪子,在她們的眼中,都是不成熟沒有前途的男人。因此,才遲遲沒有定下人家。
否則,在她們這個年紀,就算不曾嫁人成親,也該早就定下親來。
無凝,長孫無我和長孫拓是最佳的人選,兩人皆是沉穩有前途的,長像英挺,一看就是靠得住的好男人。
只是有眼睛的女人,一旦看上,便會迫不及待的巴上去,以防被別人搶了先。更何況,歐陽水容和歐陽儀容姐妹兩個可是得到了父親的明示暗示,如此大好時機,若不把握住,豈不是愧對自己的家世與長相。
所以,一行四人一到歐陽家,便形成了一股怪異的氛圍。
歐陽頂與長子歐陽旭,是極切的想盡早就長孫無病商議他所能幫的事。而歐陽水容和儀容姐妹倆個,則眼巴巴的巴着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不放。
長孫無我還會有禮貌的請人家小姐自做,長孫拓則是直接不理會人,權當對方是隱形人,沒有看到便是。
他們此行,是爲了保護長兄與嫂子,可不是爲了別的事來的。
盛宴接風,安置上等廂房,一切安置得妥妥當當,也讓勞累了一路的客人得以好好休息了一晚。雖然他們並沒有真的勞累到哪裡去,不過,主家的這等好意,他們是沒有理由反對的。
翌日,一大早,用過早膳之後,歐陽頂便以請教爲由,將長孫無病請至書房商議一些事情。
如若不是長孫無病已娶妻,他還真的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病秧子,這個男人的身上,可用之處,可高於長孫無我和長孫拓。
如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佛公子與玉心女的寶貝女兒,可不是尋常人可以動的。
“這個,玉佛不留在房裡休息嗎?”。歐陽頂看着長孫無病身側的玉佛,面露凝惑,且,他們要談的是正事,一個女人家,怎好跟在身旁。
長孫無病深凝的身邊的嬌小人兒,臉上盈着暖笑,眸光亦柔,“歐陽伯伯,我是玉佛的丈夫,也是她的病人,在病沒有完全好之前,她必須跟在我身旁,以防意外發生”。
其實不然——
他的身體,早就好可以單獨行動了,只要不太過份的話,全然無漾。
是他不願意讓她一個人呆在屋裡做自己的事,他想她陪着。
“無病的身體還沒好嗎?”歐陽頂大吃一驚,一臉震驚得難以置信的看着長孫無病,“看起來——歐陽伯伯以爲玉佛已經把你治好了呢”。
長孫無病輕笑,“常年固疾,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得慢慢調養,現在,請歐陽伯伯但說無妨,需要無病效勞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無病能做得到,一定不會有二話”。
好好好——,歐陽頂一聽他這麼說,可是全然的放下心來了。
他還滿心的擔心,一旦開口,會不會要求得太過份了呢。
幾人依次入了座,玉佛無聊的閉上眼兒,他們的要談的事,她一點興趣也沒有。說實話,長孫無病的三位世伯,她沒有一個喜歡的。
無論什麼事,一旦將恩情扯上回報,便變了味。
沒錯,施恩一定要報,只是,事先提清,談妥價格,合則來,不合則去。等到一切底定,纔來挾恩相報,那是小人行徑,她最看不起。
書房坐北向南,今日有日陽,暖暖的光線越過窗臺,流泄屋中,玉佛深吸一口,這兒的空氣,雖靠近山,卻遠不如精舍。
看來,她真的離開精舍太久了,久得已經開始想念那兒的空氣了。
“無病,伯伯也不瞞着你,此次武林盟主大選,歐陽世家也是勢在必行,這段時間以來,也一直在安排行程,再過幾個月,便是盟主大選,到時候,不僅是三大世家同聚一臺,更有無數武林前盟後輩,名門正派參與,結局如論,現在,誰都不便論定”。
歐陽頂開始分晰時局,自然,這弄林盟主可不是手到擒來便能來的,江湖上有太多的高手,若論德望,還有其他二大世家,少林武當等德高望重的派系,一旦少林和武當等六大門派派出弟子參加武林盟主大選,歐陽家的把握,便少之又少。
若論德望,歐陽家還可以與人平坐,若論武,歐陽家也實在是沒有多少把握可以奪魁。光是獨孤允元和慕容海,武功修爲就與他不分上下。
唯今之計,是要有武速成。
前些時候,江湖盛傳,百年前雄霸武林的長善老人留下秘芨一本,其中武學,只要學會一招半式便能橫行江湖,無人可擋。
當湖人人在找這本秘芨,卻從來沒有人找到。
如今,他想借長孫無病的能耐,看上一看這失傳的武林秘芨到底在何方,好讓他尋來練上一招半式的這武林盟主豈不是手到擒來。
聽罷,長孫無病眸光一閃。
“所以,伯伯希望無病你能代爲看上一看,這武林秘芨失傳了也可惜”。
不,一點都不可惜。
薄脣畔的笑,仍然暖暖的揚着,修長已長了些肉,不再只有骨頭的手,輕輕抓住玉佛的小手握着。
眸光,再閃了閃。
只因,歐陽頂所提及的那本失傳以久的秘芨,早就在長孫家的庫房裡,還是長善老人親自丟進去的。
他花盡大半生的時間,只找到一個能襲他一脈的徒弟,只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三歲徒弟,在他雲遊去沒幾天,就遭人暗算身子虛得再也習不了武。
長善老人仰天長嘯,怪老天爺不長眼,氣呼呼的老人家,便把這本稀世珍寶,武林人士爭相搶之、求之的寶貝丟進了長孫家的庫房任由它長灰長蟲。
若不是之前玉佛提及,他可以練練武,可以強健自己以求自保,說實話,他是真的忘記有這樣一件東西的存在。
“歐陽伯伯——”。低沉溫雅的聲音,途途響起,“並非無病無意幫忙,而是此事頗有難度,除非,找來一位曾經接觸過長善老人或是接觸過失傳秘芨的人,無病才能藉助他的身體與思想得知那本秘芨的所在”。
據他所知,世上與長善老人交過手,接觸過那本武林秘芨的人,屈指可數。
“這個不用擔心”。歐陽頂大大的鬆了口氣,“歐陽伯伯早就想到有此可能,所以,已經打聽到丐幫已經失蹤多年的[鬼丐]風長青與長善老人是忘年之交”。
“那麼,現在鬼丐人在何處?”。
“天山”。歐陽頂愉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