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不過八歲稚齡,還是個孩子,用藥不與成*人。玉佛很小心的把持藥量,寧願花費時間多一些,也不想讓藥量過多。
傷身。
“爹,哪,這些藥就交給你了”。
“爲什麼要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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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要繼續處理紫金海棠,你也閒着沒事嘛,還有,娘就幫忙煎藥什麼的”。
“是是是”。女兒的安排,他再心不甘情不願的也得乖乖的照着做,“本來爹還想陪你一起弄那紫金海棠呢”。
“不用了”。玉佛隨手的擺了擺手,“等到藥制好了,我會留點讓爹先嚐的”。
反正,就是要讓他試藥就是了
月餘,曲月的病情已經很有緩解,她已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不過,有曲風一直在身邊陪着,還有柳東澤和常玉心的悉心照顧,小丫頭倒也無憂無慮的很,只是有時候會顯得過於慌張。
時日一長,一切都會恢復。
曲風也沒有心情去傷心難過,天天陪着妹妹盡心盡力的,哪裡還有心思想自己的事。
長孫無病陪着玉佛,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讓她可以安安心心的研製紫金海棠。
眼看着——
馬上就要成功了。
再過三天,藥效齊了,到時候就可以試了。
“出關了?”長孫無病淡笑迎着妻,“瞧瞧,好些天沒有出來見過陽光,臉色還真的有些蒼白呢”。修長的指,心疼的撫過玉佛的臉。
蒼白嗎?
“你看錯了”。她瞪他,“我的臉本來就好白,還有你啊,你還不是白面書生一個”。
“是是是,我們夫妻一樣白好不好,來,咱們先去吃些東西,娘已經準備好了,知道你今天出關,吃過東西之後,再好好的休息休息,好好的調養一下”。牽着她的手,再帶上藥房的房門,這藥房,尋常人還真是進不得。
柳家一家三口隨時想離開就離開,不是沒有原因的,一不小心,沾上手,中了劇毒,解都沒地方解。
柳家上下都服過藥,百毒不侵,隨處可碰。
“曲月怎麼樣了?”玉佛是真的餓了,一直專注的研藥,沒有在意吃的喝的,只要肚子不會餓得受不了,一切好說。
狠狠的扒了好幾口飯,肚子算是有了些墊底的,常玉心心疼的搖搖頭,這個女兒從小看到大,怎麼說都不聽。
常玉心執壺倒了杯水擺在女兒面前,“先喝口水”。
一大口,飲盡。
“月兒挺好的,等會你再去看看她,她現在會笑了,雖然不大愛說話,倒也聽話,風兒在教着她呢”。
“那就好啊”。
有爹地,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過,玉佛還是替曲月仔細的看過了,畢竟,她那懶人的爹雖有一身的醫術,卻從來不愛用來治病救人,光是這一點,他們父女倆人是一模一樣的。
她——
也不愛拿來治病救人,反正只不過是興趣所在,學到手就好,用不用,另當別論。
這一日,早膳剛過,玉佛便拿着一隻小瓶子,裡頭盛着三分之一的藥水,另一瓶裡,是五粒由紫金海棠研製而成的藥丸。
服下一粒藥丸雖然沒有返老還童的藥效,也有大半了。其間的藥水是一些藥屑研成藥水而成的。
纖手一伸,將藥瓶遞至長孫無病面前。
“給”。
“這是什麼?”
“藥啊”。
藥?
他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不過他還是先接了過來,“玉佛,我的身體並沒有不舒服,或者,該讓曲月服下”。
“她還是個孩子有什麼好服的”。再回復年青就要到孩童時代了,“這是你的份,喝下之後,看看你的灰髮有沒有可能變黑”。
灰髮——
是啊,平時不常照鏡子,他倒是很乾脆的忘了自己有一頭的灰髮,活似一個小老頭,與岳父大人站在一起,不細瞧,說不定還以爲他和岳父大人他更大,更老一些呢。玉佛還如此年青,他站在她的身邊,被人誤會成父女那可就不好了。
灰髮成黑,亦避免不了他大她許多的事實,至少,還能緩和些,自我安慰一下。
“直接喝下去,大概需要半個月,藥效才慢慢發揮,就算不會變得很黑,也不會是灰色的”。灰不溜啾的顏色的確不怎麼美觀呢。
“嗯”。他額着,而後,打開瓶蓋,將瓶中的藥水一飲而盡,淡淡的,味道有些複雜,用力的吞下去,一張臉差點沒有整個的揪起來,老天——這藥,還真的不怎麼美味。良藥苦口,苦點他倒也習慣了,只是這味道,豈是一個怪字了得。“玉佛,這藥有些怪怪的”。
“當然怪啊”。不怪的藥有什麼好的,“紫金海棠和其他幾味藥材溶和在一起需要好些時間,幾種味道再溶在一起,肯定是怪怪的,怪就怪一點,有效果便好”。
沒錯,很有道理,吃藥,就吃個效果。
手扯着發,仔細打量着,一頭半白不灰的發,還真是讓人尷尬的存在呢。
半個月後,長孫無病的頭髮還真的由灰轉黑,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年經了好幾歲。他從小便不常出門,又時不時的臥病在牀,能與人羣,與太陽接觸的機會不多,皮膚白晰,若是沒有了那一頭礙眼的頭髮,一看之下,他可是比二弟長孫無我還要年經一些。
或許,紫金海棠的功效,不僅僅是對他的頭髮有用,連帶着對其他方面也不無小補
唐門門主唐振天震怒,消息傳回,二子因柳玉佛不治死亡,與他陰陽兩隔。
偌大的大堂,四周卻顯得有些陰暗,四根極粗的柱子支撐着房屋的整個力量。主位之上,唐振天高居。
兩列分佈的是唐門的門衆。
消息一傳回,唐振天當場殺了那個報信的可憐鬼,等着二子的屍首運回來。
如今,二子的緊閉着雙眼,沒有了呼吸,不能再喚他一聲爹,短短几個月,他們便天人永隔,這一筆帳,他一定要記着。
“藍月教的那個臭女人找到了沒有?”發狠的開口,一擡頭便拍碎了一張巨大的木椅。
“回門主,屬下已經派人一路跟隨,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將其擒回本門”。唐門左護法警慎小心的道。
唐振天又是一拍掌。
“都是一羣廢物,連幾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你們在二少身邊的時候,不能好好的保護他,現在他死了,連害他的人都找不到”。他養着這幫人還有什麼用。
“請門主息怒”。衆人齊跪,惶恐萬分。
“息怒?老夫死了兒子還息什麼怒,藍月教的賤女人害他中了毒,柳玉佛盡然不替他醫治,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好,好——老夫與藍月教和柳家拭子之仇不共戴天”。
拭子?
不過是不救罷了,人家可沒有拭他的子那麼嚴重。
偏有人心裡敢想,卻沒有一個敢在唐振天面前直言的。
唐振天向來深居簡出,並不是他不愛在江湖上露面,而是一直在練着唐門極限的武學,沒有功夫在江湖上打轉。
毒藥,暗器——
唐門之最。
他的二個兒子偏都讓藍月教的女人所傷,長子總算有救,二子卻無人去救,讓他就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死去。
他唐振天是有恩不一定還,有仇則必報之人。
“吩咐下去,門中之衆,分成兩股,由左右護法領隊,一門找藍月教的女人,一門上天目山找柳玉佛,老夫隨後就到”。
“是,門主”。
柳東澤最近的心情不錯,整日笑呵呵的,雖說精舍多了三個人,不過,也好,人多熱鬧嘛,他也不是特別愛靜的人。
妻子不閒,女兒不煩,纔是最重要的。
最主要是,玉佛可是一點都沒有提要回長孫家,長孫無病那小子也識相得很,好,很好,只要玉佛一直呆在家裡,那嫁不嫁的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爹,你呵呵的傻笑什麼”。玉佛瞪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眼,差點將那隻踩在她好不容易發芽藥材上的豬腳,“你踩了我的藥了了”小手一伸,一推,柳東澤差點一時止不住的向後倒。
還好——
他武功超羣,巧力一使,翻身,站穩。
一看,還真的不得了,不知什麼時候,踩到玉佛種的藥草了,呵呵——好啊,好啊,種得越多越好,玉佛最愛藥草,肯定離不開。
“爹沒有看到嘛,玉佛,你就不要氣嘟嘟的,大不了,爹也種點東西讓你去踩,讓你去拔?”他討好的道。
“纔不要”。她又不像他。踩死了,上下都分家了,留着也沒用,只好拔掉。這些苗子,她倒是不少,不過種草藥也要分氣候的,錯過了季,就得等下一個季。“你去陪娘了”。
“你娘陪着曲風和曲月呢,已經不理我了”。說到這個,柳東澤該哭了,女兒是回家了,妻子卻是別人的了。
把曲風和曲月當成自個兒的孩子來疼愛也就算了,他知道玉心有滿滿的愛心,偶爾發揮一下也無不可。
不過,把自個兒的丈夫也忘得一乾二淨那就太過份了。
“那你和長孫無病去下棋了”。
下棋?
纔不要,跟那小子下棋有什麼好玩的,下過幾盤,都是那小子贏。
不過,可不是他棋藝差,是他坐不住。
一心向外,纔沒心思跟他坐個老半天,寧願陪在玉心和玉佛身邊,讓他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他還更呆得下去。
眸光一閃,一計上心頭。柳東澤哥倆好的勾住女婿的肩,“無病啊,你也閒着沒事做,不如帶着曲風和曲月到處走走,欣賞欣賞這天目山的好景緻啊”。
好是好。
只是,他對天目山並不熟悉,不認得路,萬一迷了路可怎麼辦。
他一個人倒好辦。
還帶着曲風和曲月呢。
“爹,不如這樣,我把風兒和月兒帶到這兒來一起陪玉佛,你和娘去走走?”。
好好好——
真是再好不過了。
柳東澤滿意的直點頭,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識相的,挺知道爲人處事的嘛,“來,爹陪你一起去把他們兩個帶過來”。
“也好”。
玉佛瞪着兩個男人的背影,一會像仇敵一樣的看誰都不順眼,一會又好的跟從小一塊長大一樣。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以她看來,男人心,更是海底針,可怕的很。
誰知道,下一刻會變成什麼。
之前米家有言,只讓曲風和曲月在精舍住一陣子,過了風頭之後會再接他們回米家的,來了之後,常玉心對兩個孩子疼入了心,於是便下定決定,讓曲風和曲月一直住在精舍,直到他們長大成*人。
玉佛已經長大,也已嫁到長孫家爲人婦。
就算長孫家再好說話,那也是嫁給了長孫無病,她總是要回長孫家去的,住在精舍裡,亦不能日日夜夜。
有了曲風和曲月,也就互相做個伴,不會無聊。
常玉心已經盤算好了,東澤教曲風武學和醫術,而她,教曲月養花研茶。
兩個孩子身世可憐。
遭遇更讓人心酸,他們只有盡心的不讓他們回想過去的仇恨,心,被仇恨滿佔,只想着以後如何爲家人報仇。
逝者已逝。
就算報了仇,死了的人,也無法在活過來。而活着的人,卻要被這股仇恨纏上一輩子,日夜難安。
人活在世,何其短暫。
米家亦是執相同的意見,曲家再大的事,由他們這些人尋個公道便是,不需要小一輩操心,此事,不關風與月。
孩子,還是開心一些的好。
如曲月一般,忘記過去,才能期盼未來而不是一直回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