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啞妹痛苦得搖搖頭,目光流露一絲淒冷之色,大夫人要挾她說,若是將此事說出去,大夫人以及大夫人背後的鎮國公府定然要將三夫人弄死。
姚初瑾從小就與三夫人相依爲命,親生父親姚科揮,相爺的三弟,終日眠花宿柳不知歸家,姚科揮從來不會庇護地位相當尷尬的母女二人,任憑大伯房欺凌,有父親等於沒有沒有父親。
姚初瑾更明白,她連累誰,也不能夠連累嬛秀堂姐,姚初瑾明白自己若是將大夫人虐待自己的事情,說出去,嬛秀堂姐一定會爲自己強出頭,到時候,免不了跟大夫人起正面衝突。
一想到大夫人端木氏狠辣如地獄的惡魔,姚初瑾寧願自己吃苦受罪遭折磨,也不希望連累嬛秀,任憑嬛秀如何說,姚初瑾伸展開十根手指,輕輕筆畫着,再搭配她的脣語。
嬛秀自然知曉她所表達的無聲言語,旋兒與三夫人面面相覷,“三嬸,啞妹說她手指頭傷成這個樣子,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怎麼會?怎麼會摔倒摔成這個模樣…這明明是有人用利器紮上去所致的呀…初瑾…我的女兒呀…是孃親不好…”
三夫人緊緊擁抱住姚初瑾的身體,眼淚撲簌撲簌落下來。
這些年她念白霜已經忍受夠了,每每遇到大伯母都是低聲下氣的對待,可如果不怎樣,三夫人她還能夠怎樣?
誰讓自己的夫君姚科揮是那樣沒有出息,人家端木臻珍的夫君可是相國,是姚府滿門三兄弟之中的領頭羊,是姚府榮耀寄望之所在!
“可就算如此,大夫人仍然不想放過我…不放過我的初瑾…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呀!”
三夫人拼命得咬着帕子,兩隻手緊緊架住女兒的雙肩,“初瑾…你快說…你快說…是不是大夫人…別怕…你說出來!孃親一定爲你討得公道!”
“啞妹你說…我和三嬸一定爲你討得公道的…”嬛秀想要去抓初瑾堂妹的手,卻發現她的十根手指滿目瘡痍,沒有一處是好肉。
嬛秀眼眶微微溼潤,“就算你不說,鄭姨娘方纔也已經告訴我了,是大夫人用碎陶瓷片扎你的雙掌,是不是?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呃…呃…”姚初瑾的耳畔至今還回蕩起大夫人陰戾的聲音,此事一定要堅稱是自己摔倒弄傷,否則這件事情捅到陽光底下,她的至親之人,一個都不會逃得了,更別說一直袒護她如親生妹妹的堂姐嬛秀了。
“不行,隨我去見老太君,端木氏她糟踐我可以,但是休要作踐我女兒,哪怕今日豁出這條性命!我也一定要爲初瑾討回公道!”三夫人涕淚縱橫,她忍了許久,今天已經快要爆發的時刻。
嬛秀同意三夫人,大夫人這般作死,想必老太君和相國還沒有原諒大夫人呢,眼下,看看大夫人還有臉子叫鎮國公爺再來相勸!
頃刻間,姚初瑾後退到房間裡頭,門緊緊
關上。
因爲姚初瑾看到嬛秀眼底無比堅定的眼神,姚初瑾深深明白,嬛秀堂姐爲了自己,一定要跟大夫人理論,到時候,大夫人威脅自己的那些事情豈不是要一一應驗了?
關上門的初瑾,背靠着門板,淚水猶如決了的堤壩一般,瘋狂往外涌動,從小到大,姚初瑾知道自己是啞巴,已經拖累了孃親,這一次,只怕是要又給孃親和嬛秀堂姐招來麻煩,她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啞妹…”嬛秀想不到姚初瑾竟決絕到了這樣地步。
任憑嬛秀和三夫人在外邊盤桓足足兩個時辰,仍不見初瑾開門,膳食時間也到了,拎着食盒過來的丫鬟們,也陪着大家一塊兒等,始終不見初瑾出來。
如斯,初瑾堂妹是打算絕食抗議將這件事捅破到老太君跟前。
嬛秀也知道,初瑾堂妹肯定是生怕連累自己和三夫人。
憑啞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捅到老太君跟前去,也是不作數的,沒有任何證據,是如何也扳倒不到大夫人的。
老太君現如今雖然說對大夫人甚至是憎厭,可老太君到底是姚府的老人,她不能隨隨便便無憑無據處罰大夫人,要不然鎮國公府那邊,可不是好商量的。
眼下,嬛秀也只能與三夫人商量着,“三嬸,只怕是此事初瑾堂妹受不少刺激,就讓她好好靜一靜,晚一些你讓丫鬟準備好飯食,興許就會吃一點。”
“希望如此了。”三夫人摸着眼淚珠兒,對姚嬛秀自然是感激個不行,“嬛秀謝謝,若不是你,今天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三叔,我是不指望了!若沒有你…我一個商量的人又沒得…”
“三嬸莫傷心,我早已將啞妹當做我自己的親生妹妹,三嬸請放心,這件事情一定沒完!眼下讓啞妹的手好好養傷,她可傷得不輕。”嬛秀剛剛說完,三夫人的眼淚又下來,哭哭啼啼得,簡直就是幽怨了個不行的後宅婦道人家。
前世三夫人性格如此軟弱,大夫人就是瞧準這一點,所以輕鬆簡單得了了三夫人的性命,大夫人可以肆無忌憚編排府邸種任何一個人,更何況像三夫人這般軟弱的,就是更容易的了。
“三嬸以後要硬氣起來,跟侄女站在同一個戰線上邊,纔是,三嬸以爲如何?”
嬛秀看着三夫人的眼,三夫人鄭重得點點頭,任憑眼眶的眼淚直打轉,“嬛秀,以後三嬸就靠你了。嬛秀可知道,你二嬸也不是省油的燈,當日你與老太君回府,你二嬸就一定要讓我一同來編排大夫人!你知道我性子軟,這些年來,夾縫在大夫人與二夫人之間生存,實屬不易。之前幽浮過生日,我本來打算去的,就是被二夫人綁住腳跟的,我想,恐怕也是因爲這個時候開始,大夫人才會對我不對付的。”
看着三嬸這樣,嬛秀心裡冷涼,看來三嬸還是跟前世一模一樣的軟弱愚蠢,大夫人對其他兩房的人看不順眼,並不是因爲什麼,
而是一開始就註定了的,偏偏三嬸還以爲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大夫人才會想着對付她,這不是笑話麼?
嬛秀可是看透了,大夫人生性歹毒,其義女幽浮,繼承其養母的餘毒,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嬛秀還打算與三夫人說啥,那羋桃和沫兒兩個丫鬟,眼眶通紅通紅,幾乎就跌在嬛秀跟前,“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夫人帶着李媽媽和楚嬤嬤打算抄我們的晨暉院了,現在一大撥子的人,拿着火把,將我們的院子團團圍住,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這個老娼婦!嬛秀恨得銀牙狂咬,瞪着羋桃沫兒,“那個老妖怪這一次的理由是什麼?”
“大…大夫人說我們小…小姐偷了大…大小姐的騾子黛…”
沫兒怯弱了一些,她緊張得抓着羋桃的袖子,立在後邊,只敢小聲說話!
火速返回晨暉院的嬛秀,果真大夫人帶着一大撥的人,將晨暉院圍堵了個水泄不通。
“好哇!養不熟的白眼狼賊子!果真回來了!枉我們大夫人這般愛重,想不到的…這個偌大的相國府竟然出了內賊了…哎呀…我這個身爲老媽子的…都爲大夫人感到痛心呢!”
大夫人身側的李媽媽一見嬛秀一隻腳踏進院子門檻,就指着姚嬛秀一通指責的。
“放肆!李媽媽!你也是府中老人了!你身爲下人!竟然這般目無尊卑?你指得人可是二小姐呢!”
羋桃可不怕李媽媽,大不了魚死網破,有什麼怕的,都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難不成還能吞嚥下這口氣不成?
大夫人冷冷哼一聲狂瞪羋桃一眼,“怎麼說來着,果真是物似主人型?”
話音剛落,大夫人痛心疾首得凝着姚嬛秀,“嬛秀,母親知道你偷盜你大姐的騾子黛!現在你回來了!趕緊將它交出來!這樣的話,我也免了到你父親和太老太君那邊了。”
“夫人,是不是誤會了,嬛秀是從來不會做這些雞鳴狗盜之事。”林氏站出來,擋住嬛秀的前面,大有一副老母雞爲了保護窩中的小雞,不得不拼命得意思。
“我纔不相信姐姐偷東西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姚宇軒抱住嬛秀的腰肢,看着大夫人,目光之中充滿了憎恨,小孩子的目光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純潔的,可惜此刻,大夫人的骯髒卻讓小孩子的目光染滿了仇恨。
嬛秀看了林姨娘一樣,旋兒摸摸宇軒弟弟的小腦袋瓜兒,不屑得看向大夫人,“母親,你說我偷盜騾子黛?可有證據?”
“證據?”
大夫人冷笑一聲,將身邊兩個丫頭推出來,“新茗新妝兩個丫頭都看見了,嬛秀,你還想抵賴!這便是認證了!至於那騾子黛被你偷去了,沒準你現在正在想辦法銷燬物證的呢!乖乖的話!就趕緊交出來!打今後,我這個做嫡母的!自然疼你!若是不交出來!姚嬛秀!你以爲你能夠撂得過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