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傭人的帶領下,柏天長很快就熟悉了自己的新住處。按照司寇魔王說的,如果自己能順利畢業,這裡將永遠屬於自己。
“你們倆都叫什麼名字?”
女生說:“少爺,我叫任紫琪。”
男生說:“少爺,我叫杜舜天。”
柏天長有點奇怪,“爲什麼喊我少爺?”
兩人回答:“這是規定。”
柏天長擺擺手,“學校是學校,家裡是家裡。出外按學校的規矩,在家裡,還是別這樣叫了吧。你們都應該是高年級的學員,是我的師姐師兄。這樣喊,我彆扭。大家都喊名字怎麼樣?我叫柏天長長。”
兩人誠惶誠恐,連道不敢。按照校規,他們現在的身份,是真正的僕人。天武這樣做,自然是爲了激發學員們的鬥志。每個學員入學,可是都說清楚了的。但柏天長真的不喜歡天武如此踐踏人的尊嚴。
兩人以爲柏天長想折磨他們,作爲僕人,是沒有人權的。
柏天長不耐煩,“在家裡,我說了算。對了,可以問一下,你們是這麼淪爲僕人的嗎?”
任紫琪說:“少,呃,我上學期大四。文化課全過了,但始終晉升不了武尊。”
杜舜天說:“我是文化課沒過。”
柏天長點點頭。“哦,你比我高一屆。”
兩人詫異了,“您是新生?”
“對呀,不然怎麼現在這時候住進來。”
兩人感慨萬千,決定柏天長肯定是天才。又微微鬆了一口氣,新生還在法律保護期,至少沒被別人欺負過。被人欺負過的那些人,心理往往有點變態,變着花樣欺負不能反抗的傭僕。
任紫琪訕訕地試探,“少爺,您今晚需要我侍寢嗎?”
“噗。”柏天長剛喝的一口水,全噴了出來。“任姐,你別嗆死我。校規我看了,僕人確實沒什麼地位。但是,你們可以繼續學習和修煉,達標之後,照樣升級和畢業,對吧。好了好了,除了每天幫我做一下家務,你倆該修煉修煉,該學習學習。”
“您是說真的?”兩人不敢置信。杜舜天擁有過半年的僕人,任紫琪擁有僕人更是長達三年半。自己對待僕人,以及其他同學對待僕人,那是恨不得儘可能地壓制,好讓他們一直未自己服務。有些人擔心,僕人一旦超過自己,反過來會欺負自己。
“什麼話?我騙你們有什麼好處?”
任紫琪再次訕訕地說:“柏少,我們可不可以使用修煉室?”
“當然可以。器械那麼多,我不用的時候,你們儘管使用。”
杜舜天進一步確認,“使用器械室,需要耗費能量。那可是要支付積分的。我倆現在沒有積分。”
“不是一個月交一次嗎?”
兩人點頭。
柏天長說:“月底你們不就有薪資了嗎?”
兩人慾語還羞,“補考也需要支付積分,一門一萬。”
“我呸,太黑心了。”柏天長怒罵,“這豈不是讓淪爲僕人的學員,很長時間都擺脫不了爲奴的身份。”
兩人同時黯然。任紫琪說:“不是很長時間,是幾乎沒機會。”
柏天長奇怪了,“難道這些學員就那麼甘心情願?不怨恨學校嗎?”
杜舜天感到奇怪,“爲什麼怪學校?入學時已經說的很清楚的呀,接受就留下,不接受可以離開嘛。自己選的,能怪誰?”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人人都如此講信用,這世界就不需要法律了。柏天長總算明白天武洗腦只厲害了。
柏天長如果想幫兩人脫離困境,其實很簡單。任紫琪這裡,高級功法加那神奇的晶體,晉升武尊應該不難。杜舜天就更容易了,文化課,灌輸就是。可是他現在不敢輕易幫了,因爲這兩人,對天武已是死心塌地。
柏天長沒興趣在說下去了,“好了,你們忙自己的去吧。”
兩人喜滋滋的轉身。任紫琪說:“柏少,你想吃什麼,我去準備晚餐。”
柏天長突然想起,現在的生活費,不再是免費的了。“把你的天訊跟我鏈接一下。”柏天長把自己賬上三千多積分,全都劃給任紫琪,“我也不知道這裡的消費水平,你看着辦。”
任紫琪好心的提醒,“柏少,您千萬努力,千萬別像我們這樣。”
柏天長呵呵一笑,揮手讓他們出去。
地下室有重力室,但不是柏天長想要的帶水池的重力室。想起卓青陽說的可以改造,“媽蛋,看來要使勁掙積分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吃過任紫琪做的早餐,駕着機車,柏天長來到指點的地點,一棟圓形的建築物大門口。
卓青陽已等候在那。
柏天長跟着卓青陽往裡走,問道:“這是訓練館嗎?今天訓練什麼項目?”
卓青陽說:“你的武力值訓練還早。這裡是大一下學期的教室。你什麼時候學完大一的基礎文化課,就什麼時候開始武力訓練。”
有一位老者迎面走來,卓青陽連忙頜首爲禮,“江教授,這就是柏天長。”
柏天長吃了一驚,別看江教授一身書香氣的,卻是實打實的武尊,因爲自己感應不出他的功力境界。連忙也跟着問好:“江教授好。”
圓臉無須的老教授笑眯眯地說:“你就是老校長說的那個天才?來吧,我看看你能否刷新通關學習記錄?”
卓青陽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柏天長,天榜等着你。加油,創造一個奇蹟出來。等你通過全部考試,我再來接你。教授,我就走了,你儘管提速,這小子就是一個怪胎。”
柏天長虛踢卓青陽一腳,“你滾蛋吧,教授怎麼教還需要你提醒?”文化課,柏天長自認沒任何難度。
可是,他想得過於簡單了。
江教授似乎也想創造或見證奇蹟,第一天上午就教完一本書,‘基礎化學概論’。“樓上有食堂,吃飯時間半小時。然後下來做化學實驗。晚上考試。”
柏天長一愣,“一天考一門?”
江教授含笑說:“怎麼?快啦?以前可有人一天考完一門課的哦。”這話有點不盡不是,是有人一天考完一門課,但僅此一門,不是每一門課都只需要一天。
柏天長點頭,“好吧。”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回頭,“教授,在食堂吃飯要不要積分?我的積分全給傭人了。”
“是吧,我跟上面打聲招呼,先記賬。晚上考完你的還哦。要是考不過,嘿嘿。”
柏天長懂,“沒問題。”
接下來整整一個多月,柏天長終於明白卓青陽那幸災樂禍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了。江教授把他當成試驗品一樣,飛速地講授着各種知識。柏天長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怎麼懂的那麼多。古代史,近代史,現代史,哲學的起源和流派,心理學,空間物理研究的起源和成就,淩氏空間亂流解析,宗教派別和教義,宏觀經濟學,詩歌的起源,唐詩宋詞元曲,西派文學,甲骨文,易經,宇宙生物的種類。千奇百怪,種類繁多,光是人類的各種語言,就有數十種。
從一天考一門,到半天考一門。最後甚至一天幾門。柏天長每天除了五小時的睡眠,一小時的吃飯洗漱,其餘時間全在教室或實驗室。
江老頭撐不住了,卻樂得眉開眼笑,召來一羣老頭輪番轟炸。
柏天長也撐不住了。歷史、地理,醫學,語言這些只需要記憶的,一小時考一門他也不怕。但數學,物理,財會,經濟學等,光憑記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有些公式,是多重函數,相關變量就有七八個。變量的有理範圍不說,相互影響最爲繁複。在日常科研中,往往都是用計算機來運算。但柏天長考試,卻必須用筆計算。
五十天之後,學習終於告一段落,柏天長已經不成人形。眼前的人影,似乎變成了才學的圍棋黑白棋子。下意識地喊剛進門的卓青陽換一個位置,因爲他站在那裡,黑棋就沒氣眼了。
卓青陽哈哈大笑,老教授們也哈哈大笑。
卓青陽笑,是柏天長的憔悴。雙眼無神,頭髮蓬鬆,衣着不整。
老教授們笑,是創造了一個前無古人,基本也後無來者的奇蹟。五十天,柏天長通過了一百一十門課程。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爲的了。
卓青陽拉着暈暈乎乎的柏天長出門。柏天長竟是不知道學習已經結束,還在問下一門課是什麼。
卓青陽把柏天長按在車上,在他耳邊吼道:“暫時沒有了。”
“是嗎?現在是不是可以睡覺了?”不等卓青原回答,頭一歪,倒在車上就睡。
“嗨,這是你自己的車。起來開車。”
柏天長卻聽不見了,睡得那個香。
卓青陽無奈只好再當一回司機,送他回家。
柏天長整整睡了兩天一夜,這才醒轉。
一睜眼,看到任紫琪哭哭啼啼,杜舜天唉聲嘆氣。他們絕對不是因爲自己,這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