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柏天長也沒有采用任何固定的招式,只是一味追求速度和力量,各種招數齊出,狂轟爛打。
第一次在虎豹拳場,他還感嘆毒蛇和野豹的搏擊像地痞,現在,他已深切體會到,徒手搏擊,管他招式不招式,最快的時間發動最多攻擊,纔是最有效的戰法。所謂萬般武功,唯快不破。亂拳打死老師傅。都是這個道理。
拳拳到肉,鮮血飛濺。失去理智的兩人,都只攻不防,以攻代守。
韓索錦的功力稍高,速度稍快,力量也稍大。但是柏天長的念力強悍,預判快上那麼一絲絲,應招自然更快,所以兩人捱打看起來一樣,但柏天長捱打的部位,多是肩臂等抗打的地方,而韓索錦捱揍的,往往是臉、胸、肋下這些脆弱區域。
韓索錦被打得頭暈眼花,出手越來越失去章法且無力,終於被柏天長一拳正正地擊中下巴,身體凌空倒飛,跌入游泳池。噴出的鮮血,像是一條飛舞的紅練。
柏天長依然沒收手,跟着追向游泳池。那位女傭這才慌張阻攔,被柏天長一腿掃開。她不過武宗中階功力,根本不是柏天長的對手。
躍進水池,韓索錦更不是對手。柏天長可是一直在水池中練功的。
等卓青陽驅車創進來,韓索錦已經奄奄一息,頭骨都被柏天長打裂了,四肢,不,五肢全斷。柏天長怎麼可能放過作案工具。
卓青陽也來不及停車,飛身而起,任車子撞翻花臺,衝進樹林。自己掠過水麪,一把抓起柏天長甩了出去,然後提起韓索錦,施展登萍渡水輕功,返回岸邊。
再看手中的韓索錦,已不成人形,像是一條軟骨蛇。
卓青陽用手指點點了氣喘噓噓的柏天長,“你,你······。”他都不知道說什麼,提起韓索錦,朝救護車鳴叫的地方飛奔。
柏天長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他也捱了那麼多拳,沒點傷是不可能的。用手上下摸了摸,心中大惑,骨頭竟然一點事都沒有,疼痛只是因爲肌肉傷。難道是韓索錦的力量不夠?龍小妞可是動不動就會打折他的骨頭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骨頭,在多次碎裂,反覆修復之後,已發生質變。現在他的骨頭有可能被打彎,像橡膠棒一樣,但幾乎打不斷,並立即恢復原狀。
那個赤身女人看着一池的血水,趴地上在發呆。柏天長重重的一個掃腿,使她肋骨斷裂,腰椎受損。
任紫琪喊叫着從別墅跑來,“柏少,你沒事吧。”畢竟是高階武宗,眼力還是有的。卓青陽掠過時,她認出那個血人不是柏天長,就急忙向游泳池找來。
“所有人都不許動,舉起雙手。”大批手持武器的軍人衝進園子。
只有任紫琪乖乖站住,舉起雙手。那個女人動不了,柏天長是懶得理會。
“舉起手來。”軍人朝柏天長高喊。
柏天長橫了他們一眼,無動於衷。
咔咔,子彈上膛的聲音。軍人們舉槍瞄準柏天長。
“別開槍,別開槍。”任紫琪嚇得尖叫。柏天長依然不予理會。
雙方僵持着,哦,只是軍人僵持着。不管軍人如何吼叫,柏天長只當他們不存在。
休息了一會,柏天長慢慢站起身。軍人們緊張了,喊得更大聲。有人的手指,已扣上扳機。雖然沒接到開槍的命令,但軍人有權擊斃頑抗者。
意外發生了。柏天長拍拍衣服,有軍人認爲他想掏武器。啪,有一人開了槍。
柏天長眼一冷,盯着子彈。雙方相處一百餘米,子彈耗時不到零點一秒。
柏天長猛然伸手,抓向子彈。然後一旋,子彈原路返回,射入那人的槍口。那人手一抖,第二課子彈發射。兩彈碰撞,發生爆炸。那人的長槍頓時脫手。
啪啪啪啪,槍聲一片,無數子彈擊中柏天長。柏天長反應再快,也防不住這麼多子彈,受到連串的撞擊,重重地跌進游泳池。
驚呆了的,不止是任紫琪和趕回來的卓青陽,還有看監控的龍崑崙、司寇尚武和老校長。老校長拍桌震怒,不等他罵人的話出口,使他更加震驚的事發生了,水花飛濺,柏天長一躍而起,朝軍隊奔來。
軍人們本以爲已經將他擊斃,槍都已經收起來。他們並不認爲開槍不對,這是他們的權力。所以若無其事地收槍。
柏天長忽然躍起,讓他們也是一呆,忘記再次提槍。中了那麼多槍的人,怎麼可能不死?
柏天長跑到第一個開槍的軍人面前,一巴掌將他扇飛。
“大膽!”一位少將軍銜的軍人剛剛從車上下來,看到這一幕,“給我殺了他。”他是這些軍人的頭,生活區警備司令。
纔回過神的卓青陽大吼,“誰敢?”一閃身擋在柏天長面前。
柏天長推開卓青陽,手指指着那位少將,“你要殺我。”語氣陰森,瞳孔閃爍着金色的光,像是狼一樣。
少將心中一寒,然後惱羞成怒,“給我抓起來。”殺是不可能的了,卓青陽軍銜比他高。但抓起來卻正在他權力範圍之內。
卓青陽不好阻攔了,但柏天長依然不幹,“想殺我就來,抓我?沒門。”
這些軍人並非天武學員,只是一般的武師,抓柏天長顯然無力。少將暴怒,“你違背校規,竟敢反抗?”說完就準備親自動手。他是中階武尊,拿下柏天長不成問題。
柏天長呸了一口,“去你孃的校規,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侮辱我的人,我就會讓他去死。想打就來,你要殺不了我,我就殺了你。”
槍都打不死,少將還真有一點心虛。好在臺階來了,他的電話響起,龍崑崙命令道:“黎司令,你去救人。讓卓教官帶柏天長去五號訓練區。”
黎司令恨恨地瞪了柏天長一眼,“小子,你小心一點。”帶人退開,自去救死扶傷。還有兩位傷者等着救援。
卓青陽苦笑,“跟我走吧,有你受的了。”
柏天長朝發呆的任紫琪招招手。任紫琪慌忙跑過來,“柏少,您沒事吧。”上上下下打量半天,作戰服上盡是彈孔,撩開衣服,卻不見一點傷痕。
看到任紫琪的緊張,卓青陽很是不滿,“你爲了這麼個相貌平庸的女人,就違犯校規?難道她牀上功夫好?”
柏天長一腳踢去,“滾犢子。這還是我跟她最親密的接觸,手都沒牽過。我氣的是,校規盡他孃的狗屁。”
卓青陽和任紫琪都一臉的詫異。
“走啊。”柏天長自顧自走向卓青陽的車,一腳踢斷一顆碗粗的大樹,將車子從樹林拖出來,搬到正道上。
“嗨,到後面去,誰讓你開我的車了?”卓青陽來扯柏天長,搶方向盤。
柏天長信手一推卓青陽的胸口,“我先回去一下。你坐副駕去。”
卓青陽忽然臉一紅,一退老遠,“別亂推。”
這話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柏天長和任紫琪都沒啥反應。柏天長不讓,卓青陽只好坐到副駕。一路上,卓青陽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回到自己的別墅,柏天長把卓青陽丟在客廳,上樓洗澡換衣。等他揹着自己的揹包下樓,任紫琪和杜舜天悽然欲泣。天武的效率極高,柏天長的處理已經下達。柏天長亂闖別人私宅,重傷三人,毀壞財物,嚴重違反校規。學校決定,罰積分十萬,並去五號區特訓一個月,六號區特訓一個月。
柏天長不知道五號訓練區和六號訓練區意味着什麼,但任紫琪知道,天武所有上過大四的人都知道,那是真正的地獄。大四學生是必須進去,但那是爲了突破極限,並不限定時間。一般人一次也就呆一兩天。柏天長被強令呆滿一個月,在任紫琪看來,活着出來的機會幾乎不存在。
柏天長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也知道校方不會輕易放過他,對任紫琪和杜舜天說:“主僕一場,也算緣分。我送你們一點東西吧。以後管他孃的什麼校規,誰欺負你們,就跟他拼命。”
柏天長讓卓青陽去車上等着,然後蒙上兩人的眼睛。一個灌輸了一門功法,並給杜舜天灌輸了他這些天記憶的所有知識。大一大二的基礎理論課,柏天長已全部考完。最後,再送了一人一瓶水,“這是特效強化液,可以用針注入血管後修煉,有奇效。”可不敢讓他們直接喝,那太浪費。
兩人淚流滿面地送柏天長上車。卓青陽喝道:“哭個鳥啊,你們這個變態的主子一定會回來的。”
卓青陽的話,讓兩人安心了一點。
機車飛馳,卓青陽將他帶到一棟禮堂一樣恢宏的建築,“你有五天輕鬆時間。進去吧,所有私人物品都放車上,包括衣服。”
柏天長吃了一驚,“脫光。”
卓青陽嚴肅而肯定地點頭,“脫光。不分男女,所有進這裡的人都一樣。你最好遵守,不然,學校真的會殺了你。”
柏天長恨恨地罵:“又是狗屁的校規。”可他並非愣頭青,知道某些底線最好不要觸碰。三下兩下脫了衣服,甩在車上,“如果我出不來,你就把我的揹包送給青青。”
卓青陽噗嗤一笑,卻扭頭不看沒穿衣服的柏天長,“這裡沒危險的。五天之後,我在後門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