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柏天長說得如此肯定,龍欣然和卓青陽都表示積極備戰,嚴加戒備。
即使發生戰爭,估計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打得起來。而目前急需解決的問題,反而是柏天長自己的後院。龍欣然說:“你去鶴鳴星,可以走一趟黃帝星,把青青帶上。”
柏天長有點煩悶地說:“我都不知道跟她說什麼?”
龍欣然勸道:“正是因爲有分歧才更應該多溝通啊。”
“唉,”柏天長嘆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政見上的分歧,是感情。你覺得她是真愛我嗎?”
卓青青那天跟柏天長對話,她在場,當然知道柏天長想的是什麼。“天長,你什麼意思?看你的樣子,是不想見青青了?”
柏天長說:“各自冷靜地思考一下,或許更理智。”
出乎卓青陽和柏天長的意外,龍欣然忽然冒起火來,“柏天長,你還是個男人嗎?
她不愛你?我問你,她不愛你爲什麼嫁給你?抱你的大腿是吧?沒你,卓家是赫赫世家。有你,卓家被迫捐出四分之三的財產。利用你什麼啦?
你覺得她最初接受你的追求不純是吧。在你的想象中,什麼是愛情?不食人間煙火,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戀?告訴你,這是人間,不是天堂。
你爲什麼愛上卓青青?還不是因爲她漂亮。要是當初你看到她的時候,她是一個醜八怪,你會追她嗎?別跟我說你愛的是她高貴的靈魂,那隻會讓我感到噁心。
所謂郎才女貌。你愛她的美麗,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追求。你沒有一點價值,一輩子是個小流氓,你還奢望女神能愛上你?愛你什麼?啊?愛你當初那種無賴的痞氣?
你自己的愛情都不純,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對你純粹?
你和青菱的感情我不瞭解,或許那纔是你要的吧。也就是說,對於我,對於青陽,你都不是愛,只是覺得不好意思不負責,是不是?
明確告訴你,我也不純粹。如果你不是鐵肩擔道義,接過我爸爸他們未完的使命;如果不是文武超一流,打得西太人節節敗退,我也不會愛上你。你覺得做過一次,我就嫁不出去了,只能賴上你了嗎?我呸。”
柏天長被罵暈了,訝異地看着龍欣然,再瞧瞧卓青菱。怎麼一個二個都有另一面,火爆起來像頭獅子。
卓青陽和卓青菱也目瞪口呆。
龍欣然瞪了柏天長一眼,轉身就走。
“誒,”柏天長一個箭步,拉住龍欣然,“咱好好說話行不行?”
龍欣然沒好氣地說:“那就好好說。你說呀。”
“我,”柏天長暈頭暈腦,“我說什麼?”
“我剛纔在說什麼?”
“對對,說青青。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們都是一樣的。就像你說的,不至於因爲做過一次就非娶不可,對不對?既然娶了,當然就是因爲愛。”
“真的不是非娶不可?”
柏天長趕緊打嘴,“不不,我錯了。是非娶不可,我怎麼都不可能讓你們嫁給別人。”卓青陽和卓青菱捂嘴而笑。
“哼,算你識相。我們說的是青青,別轉移話題。”
柏天長說:“我跟青青的矛盾從來沒瞞着你們。你應該知道,她跟我的觀點,有太多的差異。勉強在一起,兩人都難受是吧?”
龍欣然說:“你和青青是兩個人,她又不是你的分身。兩個單獨的,成長環境不一樣的個體怎麼會沒有差異?有差異怕什麼,多溝通啊。尤其是你作爲一個男人,作爲家主,不應該去跟她講事實,擺道理,明辨是非,說服她嗎?你倒好,遇事就直接回避。這是一個負責任的男子漢的表現嗎?”
柏天長尷尬地說:“我跟她說了呀。”
龍欣然搖頭,“我算看透你了。你就不能有點耐心啊。你自己說說,你給了青青多少時間?你一說,她應該就聽你的,就順着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把她,把我們當什麼?機器人還是寵物?遇到民衆抗議,你都有耐心把事情查清楚,給民衆一個解釋。遇到敵人,你有耐心慢慢查而不打草驚蛇。怎麼,對自己的老婆,就一點耐心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愛這個字?”
柏天長訕訕地撓頭,“我,我不是怕兩人吵起來,傷感情嗎?”
龍欣然白了他一眼,“錯,你奢求的是志同道合加心有靈犀。這實際上是自欺欺人,除非所有人都像青菱一樣,活得沒有自我,只有你。你覺得可能嗎?你不覺得自私嗎?你們不見面就不傷感情嗎?”
柏天長愣了,龍欣然說得沒錯,自己好像真的沒有站在別人的角度體別人好好想想,特別是跟卓青青沒有好好溝通過。尤其是上了天武之後,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極少。遇到卓青青跟自己的意見不一時,只是下意識地遠離,而沒有直面困擾。
龍欣然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我知道你心軟,不願自己愛的人受到傷害。可是你越是迴避,傷害會越深,知不知道。”
柏天長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得對。嗯,我去找她。”
“對嘛,這才乖。”龍欣然伸手摸摸柏天長的頭。
柏天長暈暈地走向自己的飛船,突然反應過來,“沒對,龍欣然,你剛纔說誰是家主?這家風是不是有點不振了。”
“快跑。”龍欣然拉着卓青陽撒腿就跑,“有人要擺家主的威風,發飆了。”卓青菱和卓青陽都笑得咯咯不停。
柏天長當即給卓青青打電話。可是卓青青不接。柏天長苦笑着看看卓青菱。卓青菱說:“你又不是找不出她在哪裡。直接去找她唄。”
飛船沖天而起,直飛黃帝星。
天京郊外天池山。天長山莊門前,卓青青遲疑着腳步,最終還是沒有進入。無精打采地沿着透明天道,走向湖對面自己的青青山莊。
神思不屬,胡思亂想。在快靠近自己山莊的時候,忽然一擡頭,看到欣然山莊,心裡更煩。邁不動腳步,扶着欄杆呆呆地看向湖面。那裡曾經白鶴飛舞,錦鯉翱翔。
用手一撐欄杆,縱身跳向湖水。
可是她沒掉下去,有人從身後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服。
卓青青驚喜地猛一回頭,大失所望,“哥,你拉住我幹嘛?”
卓青原說:“你傻呀。這就想自盡?”
卓青青氣急,“哥~,你說什麼呢?我是高階武尊好不好。要自盡的話,投水有什麼用?這水能淹死我嗎?我是想游泳,用冷水讓自己冷靜冷靜。”
卓青原說:“也是哈,是我想錯了。”說完一鬆手,卓青青徑直往下掉。
卓青青氣得大叫,“笨蛋,你放手幹嘛?”她還只是武尊,可飛不起來。
卓青原憨憨地說:“你不是想游泳嗎?”
卓青青簡直無語,“現在不是有你陪我說話了嗎?我還遊什麼泳。”
卓青原張大了嘴,“你不早說。”
話剛說完,卓青原又愣了,“你怎麼還沒掉下去?”天道雖高,也不過十幾米。兩人說了這麼多話,按理,卓青青早就掉到水裡了。
“討厭,你還在說風涼話。咦?怎麼不掉啦?”卓青青發現自己違揹物理常識地往上升。
這時,天上傳來一個聲音,“你那白裙一沾水,豈不是讓大哥看完了。要游泳,我先把他趕走,再陪你一起遊。”
卓氏兄妹一擡頭,柏天長和卓青菱相攜飄落下來。
卓青青眼裡驚喜一現,又馬上暗淡下去,“你來幹什麼?”轉身就跑,衝進自己的青青山莊。
卓青原看着柏天長,也不知怎麼開口。
柏天長卻冷了臉,“你知道你的女伴是哪來的嗎?”
卓青原大怒,“這你也要管,犯法啦?”
“犯法啦。”柏天長轉身對卓青菱說,“你跟你這個傻大哥說說。”卓青菱作爲柏天長的秘書,自然所有事都知道。
丟下卓青菱和卓青原,柏天長一步幾百米,跨進青青山莊。卓青青鎖了門,但怎麼可能擋得住柏天長。
卓青青正對鏡自憐,卻看到了身後的柏天長。頭也沒回,盯着鏡子裡的柏天長,“柏主席,你是來抓我歸案的嗎?”
“不,我是來道歉的。”
卓青青欣喜地轉身,“你來釋放我爸爸?”
柏天長說:“釋放岳父沒問題。你先把這些資料全部看完,我們再討論一下該怎麼辦好不好?”也不管卓青青反不反對,用手按在她的頭頂,灌輸進自己收集的所有相關資料。
資料有點多,不過整理得很有條理。從司寇尚武意外叛變開始,到這次莫名出現的那麼多校花。從卓遠馨海量的資金來自西太的一個神秘賬戶,到這次動亂的根源。
卓青青閉目好一會,才慢慢睜開眼,“你是說我家也只是某人的棋子?”
柏天長撥通卓經綸的電話,“爺爺,青青有事要問你。我求你實話實說,不然她不理我了。”
卓經綸笑道:“怎麼?還有人能治住你?”
柏天長撓撓頭,“不都說老婆纔是最高領導嗎?”
這話兩人都愛聽。
卓經綸直接對卓青青說:“青兒,不用問了。你一切聽天長的,不會錯。廣廈千間,夜眠七尺。錢財有什麼用,夠用就好。卓家的發達,不在錢財,在武功和能力。記住了。”
卓經綸掛了,卓青青怔了。
柏天長說:“對不起,我應該先跟你說清楚的。”
卓青青抱住柏天長嗚嗚地哭,“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
柏天長反手摟住她,“愛。”愛字說了一半,戛然而止,“該死,誰教你的陰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