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監控畫面明顯要比上次增加了許多,其中還有一些畫面甚至是不停移動的,沒錯的話,那些應該是直升機,或者別的什麼能移動的東西上傳回來的視頻。
一個一直監控錄像的技術員回頭看到我們一羣人走進,立即從椅子上站起身,朝着鎖天走了過來,點頭之後開口:“北城外面行屍數量太多,已經出現開始堆疊的情況。”
鎖天上前跟着他走到其中一片的監控前看了會,那個人指着畫面上的情況不停的解釋說着當前的狀況,鎖天時不時會搭上兩句。
那倆軍裝男跟在鎖天的身後,不停的對着對講機裡回答話,一時間...在人潮喧鬧的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忙着自己應當的事情,只有我這個硬要跟來的閒人站在原地盯着那視頻畫面看。
畫面拍的十分清晰,有一瞬間,就好像在看好萊塢的大片一樣。
城牆外面的行屍數量要比我上次來的時候看到要多了起碼一輩的數量,城牆雖然結實不用擔心他們會突破進來,但是單單看着這外頭密密麻麻的狀況就已經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了。
其中幾個畫面拍攝的是鏈接大門的一段鐵絲網隔開的路,應該就是上次分配下來的那個任務,但是此刻由於行屍的數量實在太多,那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的路也也很明顯的已經不再通行了,大批的行屍圍攏在鐵絲網的兩邊,那些看似兼顧的鐵網有一些地方甚至已經被擠的變形了。
說實話,我甚至都懷疑這條路之前到底有沒有正經通過車。
當時要建造這條路的時候,姓高的和鎖天就表示過,這鐵絲網禁不住如此巨大的行屍數量,但是本部中的上頭人十分固執,也不知是不是從來沒有來看過外面的情況,一味的堅持讓他們建造。
這下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又盯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屍潮涌動看了一會,我有些犯惡心,盯久了密集恐懼症都能給那密密麻麻的一顆顆爛蛋一樣的人頭刺激出來。
別開眼看向別的地方,那些畫面還是不看了的好,數量太多根本就不是我能幫上忙的,看了也是徒增煩惱。
屋子裡人聲鼎沸,對講機刺啦刺啦的聲音,和一些奇怪儀器的聲響,加上人來人往的喊話,整個氣氛緊張的不得了。
鎖天依舊在那監控器前跟其他人說着些什麼,時不時身旁的軍裝人還會在對講機接聽到什麼消息之後跟他彙報些消息。
過了好一會,鎖天才從那監控器前抽開了身子,轉身跟着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麼,朝着我走了過來。
我看向他問道:“要出去了麼?”
“恩,一會跟緊我。”鎖天伸手扯住了我,那倆軍裝男人走在一旁多看了我兩眼,隨即就繼續對着對講機開始不停的交換着消息。
出了辦公室之後,我忍不住狠狠得鬆了口氣,那種大家都在正經忙碌,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吊兒郎當乾站着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鎖天一路扯着我,走的並不算快,瞧着走去的方向,我小聲的問了句:“現在去幹嗎?”
指了下城牆上方:“去那裡。”
神色一怔,瞄了眼那城牆上方之後,又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辦公室:“剛剛...的畫面,上去之後不就可以親眼看到了?”
鎖天看向我:“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一聽,忙擺手搖頭:“不用,不就幾隻行屍麼?跟誰沒砍過似得,上去瞧瞧。”
話說的霸氣,在靠近那城牆之後,外面傳來那震耳欲聾的行屍吼叫聲,還是讓我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許多。
如果我們以前撞見的那些行屍隊伍可以被稱爲行屍羣的話,那麼此刻聽外面這鋪天蓋地的叫聲,只怕是全世界的行屍都聚集到了這片城牆的外面。
全世界的行屍都聚集,自然是不可能,但是依着天朝的人口基數來說,之前我們一路只遇到那麼點行屍實在不得不說是鎖天的功勞。
上樓梯的時候,我不自覺的抓緊了鎖天的衣服,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跟着走了上去。
之前就介紹過,這城牆的建造跟長城有些像,只不過要高了些。
當跟着鎖天踏上那平臺的瞬間,原本就震耳欲聾的吼叫聲,更加真實的衝進了耳朵裡,鋪天蓋地已經不足以形容這會的氣勢,要說世界末日的話...此時此刻,我才真的覺得,這纔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場景。
姓高的也站在平臺上,正拿着望遠鏡朝着遠處看去,經身旁的人提醒纔回頭看向上來的鎖天,沒有再跟我開玩笑打招呼,兩人直接走到了一旁開始低聲嚴肅的商量起了什麼。
我一個人站在一旁,沒敢直接看下面的場景,先是朝着城牆遠處看了會,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每隔不遠就又一個類似炮臺的地方,上面架有大炮,後面站的也有就像古時候守城士兵一般的隊員。
這些人穿的衣服我沒見過,應該是別的什麼隊伍。
遠處黑制服跟軍裝服隊員三三兩兩的交錯,大家都在密切的注視着下方的情況。
深吸了兩口氣,我鼓足了勇氣,邁開步子朝着城牆邊走了過去,準備看看此刻下面是怎麼樣一個場景。
一步步緩緩的走到城牆邊,一旁守着一個炮臺的年輕隊員轉臉看了我一眼,立即咧嘴小聲問道:“姑娘家家的還是不要看,回去睡不着覺。”
“...我跟男的差不多,哪能就睡不着了?能有多大場面.......”回嘴的同時,人已經站到了城牆邊上,在看清下方場景的時候,還沒說完的話,就整個憋在了肚子裡,就連倒抽涼氣也都已經辦不到了。
......數字宏觀統計功能在瞬間再次失效,下方密密麻麻擠成一團的行屍數量已經根本無法準備判斷出來,應該說現在用數量來形容他們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屍行遍野,這是我腦子中第一個出現的詞,隨即就陷入了無止盡的空白中。
這城牆外面是一片空地,站的高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我將視線不斷的拉遠,拉遠...依舊是遍地的行屍,他們騷動着,躁動着,吼叫着,一牆之隔,這外面完全已經是活死人的天下,正經呈現在人間的地獄場景。
跟監控中看到的感覺幾乎是翻天覆地的不同。
腳步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怎麼會這麼多?
遠處的天空上,幾架直升機,盤旋着朝着本部這邊飛了過來。
站在鎖天和姓高的身旁那幾個軍長隊員,立即拿起對講機開始說些什麼,隨即才轉過頭對着二人低聲彙報。
緊接着就看到那直升機在離得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拐了方向。
隨即鎖天便朝着我走了過來:“現在要去城北那邊,你要回去麼?”
這回我沒再堅持立場,知道他們過去是正經處理事情了,加上剛剛下面的畫面給的震撼實在是太深,鎖天開口之後我就忙不迭的點頭:“回去...我累了...回去歇歇。”
“恩。”鎖天點了下頭,側臉看了身後的人一眼:“安全的送她回去。”
坐到車裡,在路上行駛了好一會,我都還沒從剛剛看到的畫面中回過神來,怔怔的看着窗外,直到進入市區熱鬧的街道中,才終於將飄忽良久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在等紅燈的時候,多看了兩眼早已經正常運營的酒吧和商場的大門,忍不住沉沉嘆了口氣。
開車的軍裝隊員聞聲看向我:“這是怎麼了,唉聲嘆氣的?”
知道他只是禮貌性的慰問一下,我也衝他笑了笑,禮貌的迴應:“外面的行屍,在變成行屍之前,也都過過咱們現在這樣的正常生活,想起來,有些悲哀。”
軍裝隊員輕笑了一聲:“你還真是多愁善感。”
衝他笑了笑,沒再接話。
一直到家門前下了車,纔跟那人道謝下了車。
麗麗她們聞聲已經趕了出來,見我是被人送回來的,有些奇怪的問:“鎖天人呢?”
“臨時有些事情被叫走了。”
進到屋子裡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跟陽陽聊天的陳璞,不經意的皺了下眉頭,剛一轉回頭就看到了目不轉睛盯着我看的徐淑,咧嘴跟她笑了下,又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之後,我就轉身上了樓。
麗麗跟在身後聲音不大的問了句:“檢查的啥情況啊?”
背對着她擺了擺手:“沒啥大事,就讓以後多吃點清淡的飯。”
嘎子叔一聽立即接口:“清淡的飯?稀粥?麪條?那能有什麼營養?”
撇開身後的聲音,一溜煙回到了三樓房間裡,撲到牀上,把被子朝着頭上一悶,就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久沒做過夢,這次不知是不是因爲神經受到了刺激,竟然又夢到了一些荒誕不經的畫面。
其實說是荒誕,倒不如說我對這個夢境本身的恐懼實在太大。